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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三寸日光,三寸晴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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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觉得自己根本就跟不上她的思维一样，只得茫然地跟着点头。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拉着自己径直穿过了人群的斋藤真希，她心烦意乱，甚至慌张。眼前的女生变得陌生起来。
曾经那个温柔腼腆，温婉得让人不忍的女生笑容似乎不改，却偏偏让她不寒而栗。仿佛是一种强烈的控制欲望，将她生生地捆绑住了。
这一顿饭吃得有点食不知味，两个人都是沉默着。——反而不如和手冢他们一起等着排那很长很长的队来得开心。这个念头方一出现，菅野就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斋藤真希是陪自己度过了那段很煎熬时期的人，我不可以背叛她。她在内心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她已经错过了立海大的约定，不可以再做相同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一顿饭吃完，等菅野回到教室的时候，手冢他们似乎已经早就回来了。看书的看书，做作业的做作业，还有细细碎碎的聊天声。
看着这样的场景觉得很窝心。那些不快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不见一般。
她忍不住弯着嘴角笑。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对着面对她的小池和菊丸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轻轻地伸手，猛地就捂住了正在看书的手冢眼睛。
感觉到他很轻地皱了下眉头，眼睫毛在手掌心摩擦而过的触觉麻麻痒痒的。
一时间像是触电了一样，她耳根微微地发热。幸好自己是短发，遮住了，她在心里暗自庆幸。
“别闹。”
这两个字一出来，菅野顿时泄了气，撒开手不高兴地撇撇嘴：“你怎么知道是我。”
“部长又没说是你。”菊丸冲她扮鬼脸。
“别闹两个字等同于菅野，这是真理。”她一板一眼地说道。其他人比如说菊丸他们一胡闹，手冢从来都是丢硬邦邦的“XX圈”，处理方法直截了当，而且颇有成效。
“嘁。”
菅野也不甘示弱地嘁回去，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菊丸，其实根本就不用猜，因为全班会玩这么幼稚游戏的人，除了菅野晴天之外无第二人。”小池一边修指甲一边替手冢国光回答道，她看着自己修平了的指甲，似乎是满意了，吹了吹之后，又补了一句，“即使有人玩，但是除了菅野晴天之外，没有人敢把这么幼稚的游戏玩到手冢国光的头上。”
菅野一时间有点没来由的尴尬，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很是镇定地回过头，腆着脸跟手冢套近乎：“我们三年情谊啊手冢，你说是吧！哪是你们比得上的！”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给菊丸听的，还瞪了他一眼。
手冢微微皱眉头，“没觉得”那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菅野暗地里扯了把袖子。
向来是小孩心性的菊丸顿时不服输：“我跟部长认识也三年，大石和乾跟部长都认识了三年！”
“啧啧，你哪能跟她比。”小池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一边教训道。
“手冢，菅野，上岛老师找你们。”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过来叫他们。
刚坐下歇口气的菅野不满地嘀咕，“哪有这么压榨劳动力的！”
小池和菊丸立刻哀怨地看向她：“还说呢！谁总是压榨我们！”
菅野奸佞地嘿嘿一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屁颠屁颠地跟在手冢身后：“放心，等上岛老师压榨完了我们，我们立刻就来压榨你们。”
上岛老师找他们的事情很简单，她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滴。
“还有一个月就校园文化学园祭了，你们看着办吧。”
看着办吧四个字足以砸死人啊……菅野听罢就是仰天长笑：“小事一桩！手冢，交给你了！”说罢很是鼓舞地捶他的肩膀。
手冢看她一眼，面不改色，结果竟然偷偷伸手戳她第二根肋骨。
上岛老师强忍住了笑，板着一张脸说道：“那么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好啦，先去吧。”竟然是赶苍蝇一样地甩手。
他们一出那扇门就同时扶额轻声叹口气。
少不了又是N顿饭不吃N天来不及做作业于是N个半夜里要爬起来打着手电筒趴在床上开始补落下的功课。
菅野捏着拳头豪迈地说：“手冢，我们找上岛老师要方便面做补贴吧！”
手冢思忖了一下：“方便面对身体不好。”
被这句话给郁闷地刚想翻个白眼缓解一下心情，她就听手冢顿了顿，又说道：“还是面包比较好。”
“是啊，盒饭也未尝不可嘛！”她眯着眼睛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很无奈地眨眨眼装可爱：“喂……我们又要做坏人了诶……”
学生会的劳动力向来不缺乏，缺乏的是使唤劳动力的人。此人必须背负N多骂名，比如说被老师批评，被同学抱怨，所以她已经打定主意让手冢国光来当千古罪人了。反正他才是会长。
手冢看着她。
可爱是装不下去了……她露怯，退了两步，但又很快不甘示弱地挺了挺身子凶道：“干嘛！你还想欺负人了你！”
手冢尽管心里看着她这副样子暗自觉得好笑，明明就是她蛮不讲理推卸责任，还敢凶他……于是依然是一脸冷冷的表情看着她。
菅野又退了一步，干咳了几声：“好吧，我帮你使唤菊丸小池大石和乾，水野学姐那里你去……”
“你怕……”
“谁说我怕她！”菅野抡着手里的文件夹作势要扁手冢，一扬脖子想甩派头，结果在手冢的目光下最终还是缩瑟着低下了头，“好啦好啦……我始终觉得吧，使唤学姐学长……不太好。”所以才让你去。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到时候再说。”手冢国光果然不会被她区区几句话给打动，她不满地撇嘴，甩手，装大方地说道，“就知道你不会拔刀相助，算啦，我自己去搞定！”
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一个顶着一头银发的小鬼往这里走来。菅野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声：“喂，雅泽！”
仁王雅泽乐颠颠地过来：“晴天姐。手冢哥哥。”
手冢淡淡地点了下头，而菅野抬手就开始揉那和仁王雅治一样手感非常之顺滑的头发，一边忍不住笑：“你这声哥哥叫得可真是顺口……”
雅泽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下次叫姐夫。”
胡乱揉着他头发的手顺势就敲了他脑门一下，菅野干咳了一声心中暗骂最近到底是什么风水怎么到处都是这种乌拉屁话，一边岔开话题问道：“你来找上岛老师啊？”
“嗯，广播台的事情。”
她回头和手冢对看了一眼，忍不住微微一笑，拍拍雅泽的肩膀：“好好干。”
广播台亦是她和手冢两个人曾经的梦想。或许“曾经”两个字也要去掉。
你知道吗，梦想从未离开。
也不会离开。
。
下午最后一节的物理课上，菅野一直在看手表。平时她还是很喜欢上物理课的，但是今天她有点心不在焉。
一股从内心攀爬起来的凉意让她难以集中精神。
“专心点。”手冢用笔敲敲桌面，低声提醒道。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扯着嘴角笑笑：“哦，没事……大概是今天待会儿我要去接我老弟老妹，太激动了吧……”
她极力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上课之前老妈一个电话打来，却还未等她接起就已经挂断。再拨过去就是接连不断的忙音，嘟嘟嘟的让她心里焦躁不安，眼前直发昏。
她迫不及待地等着下课铃声的响起，然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老妈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心底有一个猜测，隐隐的，汹涌翻滚。
毕竟今天太美好了，美好得就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梦醒来她怕自己什么都没有，手冢国光又会离她远去，用冰冷而疏离的声音说着“你那些事情，也同样与我无关。”如此的冷漠，冷漠到她发抖。
外公的病情好起来也像是虚幻。
回光返照。
这四个可怕的字眼急速掠过心头，就像是一片乌云黑压压地覆盖在心头，摧毁一切的阴霾冷骘。
“手冢，刚刚老师讲什么了？”告诫自己要平静，她想要认真听课，但却只能茫然地看着黑板上那几个公式，戴上眼镜眯着眼睛试图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手冢把笔记本往她那里推了推，“这几道题目做完了就可以下课。”
“谢谢。”菅野感激地笑了一下。他是在安慰她，她感觉得出来。
看着手冢的笔记她很快就领会了要义，看了下时间，还剩下五分钟便下课，她竭力地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不再去胡思乱想，一边动笔把黑板上的题目抄了下来便开始唰唰地演算。
当所有人正起劲地按着计算器的时候，安静的教室里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这动静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那手机的主人都还没有意识过来，于是声音越来越响，阴郁的基调瞬间扩散了开来。
手冢的眉峰动了动。手机发出的声响离他很近。
很是熟悉的小提琴前奏。
The Turning Point。
那个名叫以泪洗面的德国哥特风格乐格的歌。
Lacrimosa。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开始担心。
他离菅野是最近的。他看得很清楚，他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菅野的手足无措不是从铃声响起开始的。而是在看到了手机上的号码的时候。
“菅野，挂掉。”他说道。
声音低沉。眼神凌厉。
——菅野晴天你在干什么！上课的时候怎么可以把手机开着！
老师不满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高跟鞋的声音重重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由远至近。
“菅野，挂掉。”他重复道。口气不容置疑。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菅野是在挣扎的感觉。她那似乎是患得患失的神情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是这种，犹豫艰难的神情。
可是菅野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尖开始轻微地发颤。她听见了老师的话，也听见了手冢让她挂掉的类似命令的言语。可是……屏幕上闪烁变换的颜色，耳边越来越响的铃声，让她心里越来越惶惶然。
开头那一段她根本就听不懂的德语把黑暗的轻纱蒙在心上。
女主唱压抑沉郁的歌声缓慢地铺开。
她在唱。唱得很悲伤。唱得很绝望。
In a dream I saw the world beyond。
no tongues telling lies。
有一种几乎是要让她覆灭在黑暗里的错觉冷冰冰、湿漉漉地触碰着她的身体。仿佛是有人在用冷漠而空洞的眼神站在很高的地方看着她，冷哼着嘲笑她。嘲笑她先前自以为的小小幸福和快乐。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没有办法说出来，也没有办法抗拒。
她竟然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
她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喉间不那么发紧，然后颤抖着手指，费力地摁下了接听键。
她缓缓把手机放在耳边。
音乐声立时停顿。老师动怒地看着她。手冢皱着眉头沉默。小池和菊丸担心地回过身子。乾和大石也都停顿了动作。
所有人都用不一样的神情注视着她。
她听见。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让她心慌的寂静。而后是轻微的啜泣声。
——晴天，你没有外公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歌：Lacrimosa…The Turning Point。
螃蟹听歌向来鱼龙混杂乱七八糟，曾经偏爱黑暗阴郁系，那么Lacrimosa这种哥特风中属于至尊级的乐队自然是首推。
这首歌满难找的。我试了下这个链接，大概点个几下播放键就好了吧= =
☆、Chapter 14。
晴天，你没有外公了。
晴天，你没有外公了。
晴天，你没有外公了。
晴天，你没有外公了。
晴天，你没有外公了。
晴天，你没有外公了。
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
消失了。熄灭了。又出现了。点亮了。黑暗了。又没有了。
隐隐绰绰晃动的是谁的身影。
——不是早上说外公情况好转了吗？不是老妈还开心得想要做饭给外公吃吗？不是说这个周末我再来京都我就可以带外公出去晒太阳了吗？不是说……不是说过的吗？怎么就没有了呢？我怎么就没有外公了呢？一个活生生的人，昨天我还见到他，我还跟他说话，怎么就没有了呢？
她明明脑子里有很多话想要问，想要大声说出来，可是卡在喉咙口却怎么都冲不出障碍。
她一把推开了手冢，踉跄着步伐便冲了出去。
手冢看着她有些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教室，看了眼身边气得浑身发抖的物理老师。
他逐渐平静下来，而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欠身着用恭敬地说道：“抱歉，老师。请让我去找菅野同学回来。”
他反复告诉自己，菅野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不会阻止她这次的任性，但是一定不会再让她在悲伤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承担。
所以……菅野晴天，请你坚强一点。
“不行！”一向都以严厉著称的物理老师拉高了嗓音，女性尖利的声音有些刺耳，“她有本事在我课上接电话，有本事在我课上冲出去，那还找她回来干什么！她既然敢违反校纪校规，我就敢给她扣分给她开处分单！”
“那么……老师。”手冢依旧沉静地看着脸颊通红的女老师，言语间的威慑力丝毫不逊色，他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才开口：“请帮我也开一张。”
“手冢同学！！”
“……对不起。”
他没有管四周那些惊异的目光，只是深深鞠躬之后，便转身往外冲去。
冲出去的那一刻，一向用来做下课铃的“当当”钟声响起如同悲鸣。
手冢冲出了教室便全速往楼梯下冲去。平时极大强度训练的结果便显示出来，他在离校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终于赶上了拼命在往前跑的菅野。
“菅野！”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头，因为之前的狂跑而呼吸有点急促地斥道，“你在干什么！”
“放开我！！”菅野嘶声尖叫着，嗓音如同指甲用力划过木板而发出的声响那样让头皮都忍不住一阵发麻，她使劲地挣扎着身子想要甩开手冢。
“你到底干什么！上课接电话，然后没有请假就冲出来，事情完全可以比你想象得要严重！”手冢低声吼道，一边加重了手腕的力气，另一只手也用力扣住菅野的肩膀，试图不让她再反抗。
菅野听到他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理解了他的意思，这才放弃了一般。脚一软，膝盖上的伤口在停止了那样剧烈的奔跑之后也开始尖锐地疼痛起来。
她几乎是要跌倒在地上。
可是她只能站住，而且一定要站稳了。
绝不能摔倒。不能被打败。
“手冢……我没有外公了……我外公死掉了！那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很严重呢？”她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于是只能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她的表情好像是嘲讽，略歪着脑袋，眼眶微微泛红，头发被眼泪沾湿了粘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她的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盯着手冢的脸。
那一双眼睛看得手冢心里隐隐地直发疼。却和往常的疼又仿佛不一样，他是真的不忍心看到菅野晴天那双本该是漂亮而清澈的眼里满是眼泪的模样。
这种心情就好像是当初刚知道自己的手已不能负荷高强度的网球训练时候一样，隐隐作痛而难以言表。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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