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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亿光年-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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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舰迫不及待的发起了攻击。

    不过是百分之一秒,远处的战舰各处爆起火光。同时对手的反击也到来了,击中长谷川号的右舷。

    “完了,没想到这么快。”长谷川号舰长野口想着,十亿光年号的主炮威力他是知道的,自己这样的巡洋舰很可能被一炮穿透。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想象中的毁灭并没有来到。野口睁开眼,看到屏幕上的损毁报告,仅仅是前舱被破坏的较严重而已。

    “这不是他们的主炮射击。莫非十亿光年号的主炮已损毁?或是它根本没有能量启用主炮?”

    已方的炮火一直没有停,远处的对手已经被爆炸所包围,眼看就要解体了。

    这一仗似乎赢得太容易了。

    “那不是十亿光年号!”通讯器中突然传来喊声,“在235、4129、2028方位发现一艘敌舰。”

    同时还有十几处都传来发现敌舰的报告。

    野口心中一沉:难道并不是十亿光年号一艘母舰,而是一整支舰队。

    莫不是北海舰队的幽灵?想到自己可能已被复仇者包围,野口不寒而栗。

    “这片星域哪还来的舰队!”

    在虎千代中,上杉也这样暴怒:“一定只是改装的商船,同时在各处出现,故意扰乱我们的视野。”

    看来根本不存在什么十亿光年号,是虚惊一场。不过上杉也开始遗憾,他倒希望有强大的对手出现,能给自己一次取得荣誉的机会。

    与此同时,一万公里外。强大的对手已经盯住了他。

    “锁定目标虎千代。”

    “主炮蓄能完毕。”

    “开火!”

    沉寂中的一道光芒,穿越了万里黑暗。召示着帝国海军的归来。

    粒子束从虎千代号的右舷穿过,在内部引发了极大的爆炸,能量再从虎千代左舷冲出时,撞出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洞。

    火光从虎千代号上腾起的时候,整个长安空中与地面的所有军队都呆了一瞬。

    谁干的?所有下层军人都在问。

    但所有高层将领都知道,还能有谁。

    “是它!它就在那儿!全舰队出击!”织田发出长吼。

    这束光已经暴露了十亿光年号的方位。眨眼之间,整个大和舰队的数千道炮火已经向那里汇去。

    但十亿光年号已经全速机动,它本来就是在移动中射击,此刻已经在以每秒近三千公里的均速横掠过星空,敌军炮火要想击中如此高速的目标,基本只能靠蒙。

    而在十亿光年面前,却是散开在几万公里范围。没有开启光磁屏蔽,刚刚加速甚至许多根本是静止悬停着——如漫天靶子一般的敌舰队。

    “前主炮充能完毕。锁定敌母舰赤城号。”

    “开火。”

    再一道光束,赤城号腾起火光。本来卓自遥想直接攻击敌旗舰吉野号,无奈有巡洋舰正好挡在它的前面。只好先打周围的敌主力母舰。

    但随着两次射击,敌军已经从这两次炮火来处的座标判断出十亿光年号的速度和方向,他们迅速调整了射角,炮火疯狂而来。

    “注意了,转向机动开始,全舰进入抗压状态。”

    十亿光年号开始点燃侧翼推进器进行变向,唯有这样才能让敌军无法判断战舰的下一秒方位。瞬间来到的加速力让舰中所有人即使在液态抗压舱中也感觉惊恐,似乎战舰正在重压下格格作响。

    卓自遥默算着时间,主炮充能需要十秒钟,本来十亿光年号前甲板有三门强力主炮可以轮流发射,但是其他两门都在之前战役中损毁未来得及修复,否则敌军的战舰就不会是被击伤这么简单。

    “主炮充能完毕。锁定加贺号母舰。”

    卓自遥开火命令刚到嘴边,光束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出了炮口。但这次效果较差,因为加贺号母舰也已经加速到每秒近一千公里,并正展开机动。所以炮火仅擦过了它的尾部,但即使是这样,也在加贺号上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能看到它的碎片飞溅到太空中去。

    重力加速度是无法抗衡的规律,即使用了种种办法,人体还是无法接受瞬间从静止加到每秒数公里的高速,所以舰队的加速过程十分缓慢,在这时,已经进入高速状态的战舰会大占优势。这种优势就如同骑射手对于步兵一样明显。但是随着敌舰队的机动展开,十亿光年号眨眼连击伤三艘敌母舰的奇迹已经无法再现了。

    “不打沉它,还有脸再说自己是海军吗?”织田因为三艘主力母舰上腾起的火光而颤抖,“我不信它这次还能再迁跃逃走!”

    “是时候了,冒险已经取得巨大成功,但再缠斗下去就是自杀。”顾晗提醒着。

    卓自遥点点头:“向预定方位撤退。”

    撤退并没有说得那么简单,在光射速的时代,如果你同敌人保持同一方向相对静止的行驶,不论战舰有多快,炮火总能追上你。想逃离,如果不能跃迁的话。只有指望屏蔽干扰装置能使敌人对你的去向判断失误。

    开启了磁屏蔽场的十亿光年号在雷达上极难被分辩,就像你很从海面上看出海底有没有鲸鱼——除非它自己跳出海面。而用光学方法观察,因为战舰可以达到高速和光本身的传播时间,加上折射干扰,在望远镜中看到的,往往是战舰过去的位置。百分之一秒的误差,对炮火来说就是误差了上千公里,连目标的尾气都挨不到。

    所以星空中的海战,致胜之道在于速度、机动和判断——还有运气。

    十亿光年号并没有逃向远方,而是横掠过长安的上空。像是在宣告海军仍在战斗。

    可惜他听不到来自地面的欢呼,此时长安的地表已经没有活人了。

II:战争与回忆 26 斩首

    究竟还是回来了。

    隔着数十公里的泥土,陆伯言无法看到十亿光年号从天空掠过的景象。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能再次看到这艘战舰,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希望它回归,但不是现在。

    不过,如果自己年轻十岁,也会这样选择。他也不能忍受在遥远的星球上度过余生,靠暇望百年后的胜利来支持自已的生命。自己做不到的事,要求另一个年轻人做到,本也是奢望。

    但十亿光年号回来了,等待它的命运是什么呢?

    陆伯言很清楚,一艘战舰改变不了国家的命运,不论在远方还是在战场上。但十亿光年号在,他总觉得会有一丝希望。若是它也毁去了,自己还能希冀什么呢?

    防御战已经在距地面几公里处进行,无数敌人的挖掘者正在开凿通道,地层在它们巨大的钳铲下颤抖着。虽然地下还有数百座城市,数千重型工厂正在昼夜不停的生产战车,但是最致命的却是能量,储备燃料在一点点的被消耗掉,只能再支持三个月。能源耗尽,战车就会变成废铁。近百万守军只能束手就擒。

    但是放弃都城,是帝国来说却是不能接受的。军人们得到的是死战的命令。

    没有增援,城破是迟早的事情。

    汉帝国不是没有军队,但没有舰队护航,谁又肯只乘着运输船来送死呢。

    并非真得再无一艘战舰可用。帝国本有五大舰队,分以东海南海北海西海和中央舰队,但只有北海舰队实力最强,集中了帝国所有最新型大型的战舰,因其守护的疆域最重要。在北海战役时,其余舰队的母舰和重型战舰都已经抽调北海舰队、中央舰队也同北海舰队合并,一同覆没在威海卫。所以现剩余的三支舰队,没有母舰、集结在一起也只有三千余艘中小型老旧舰只,根本不具备同敌舰队抗衡的实力。

    各舰队现在不来援救帝都,陆伯言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可怕的并不是各舰队按兵不动。而是各地镇守见帝国衰微,起了割据自保的心思,只想把兵力留于已手,根本不思援救。这才是真正的危机所在。

    帝国还有无尽疆域,如果各州郡同心协力,敌人再强无所畏惧,最怕的强敌一至,自己先四分五裂一片散沙,那就真的危亡在即了。

    十亿光年号现在的选择,就是甩脱敌舰追击,去投向三大舰队中的一支,向他们争取援救。如果舰队司令官看到有大型母舰的来临,或许能鼓起勇气应战。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十亿光年号反而被立刻控制住,再也不可能回到战场上来。

    战役可以被看成一局棋,但世事却不行,因为拔弄棋子的手实在是太多了。任一个人也无法预知结果。

    此刻,十亿光年号已经加速到每秒近四万公里,和敌舰队拉开近半光秒的距离。

    从理论上说,物体只要有推力,在真空中可以一直加速下去,直到接近极限光速。但实际上,物体当被加速到一定速值后,相关物理和时空定律会起微妙的变化,与平常状态下不同,难以控制。所以战舰若加速到三分之一光速时,已经是危险限制。

    敌舰队中没有加速推力超过十亿光年号的舰支,所以被越甩越远。他们只能不停的开火,以期击中十亿光年号。

    在这样的高速行进中,机动规避已经不可能,轻轻一颤都可以产生极大的压力,使战舰解体。但半光秒的距离,使十亿光年号有机会调整尾部折射盾,进行防护。

    即使如此,也已经有众多炮火穿过力场盾,击中舰体。纵然十亿光年号有强大的多重装甲,每层装甲之间还有磁力场阵防护,仍然已经被击穿了数百处,战舰的三分之一都已经失去机能。

    “主推进器有两个已经毁坏,如果反应炉被毁,我们就死路一条了。”顾晗将一杯茶递到卓自遥手中,“那时候,按纪律,我们必须启动自毁装置,不让战舰落在敌人手中。”

    她自己也捧上一杯茶,坐下来慢慢抿着。此时战舰已经停止了加速,除了不断传来的被炮火击中的隐隐震动,一切竟显得异常安静。

    她曾极力阻止卓自遥进行这样的冒险,但此刻,她却十分的平静。也许是女子特有的坚韧,也许是曾见过太多的毁灭,所以对自己的死亡也淡定从容了。

    卓自遥捧着那杯茶,感觉着那有点烫手的舒适。

    “我们不会死。”他说。

    “是预感?”顾晗低头注视着手中茶杯。

    “是的。预感。”

    “嗯,反正死了之后,也没有人会去追究你的命算得准不准。”女孩笑着。

    “那如果我们没死呢?”

    “真能逃出去的话……”顾晗想了想,“最多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罗。”

    “这可是你说的。”卓自遥做个鬼脸。

    他的预感没有任何依据,但人在这种时刻,总得相信点什么。

    卓自遥看了看时钟,距他跃迁到这片星域,只过了不到十分钟。

    如果现在是在地球上,这十分钟里自己会做什么呢?也许是在树下发呆,或是在电脑前打发生命吧。

    而在这里,十分钟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也许还包括一支舰队。

    “他们也该到了吧。”

    远处的星图突然晃了起来,像是倒映着星空的水面被振动了,上千涟漪出现在这图景上。每一个战舰指挥官都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一个涟漪波纹点都意味着一次引力扭曲,那是空间跃迁所带来的。

    一支庞大的舰队出现在这片星域。

    “我们被伏击了?”负责追击的先锋集群编队司令官明智光秀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这片星域内汉帝国再无舰队,只有一种可能。是镇守远疆的其他三大舰队来到了。

    此时的大和舰队,因为对十亿光年号的追击,从原来的紧密集群变成了相距数光秒的两大部分,分别是在长安上空的主力集群和十亿光年号后的追击集群。而明智光秀的追击集群只有一百二十艘战舰,三艘中型母舰。为出于速度考虑,战舰大多数是高速驱逐舰,连巡洋舰也很少。如果是主力集群,任何汉帝国剩余舰队来都是不以为惧。但是现在主力集群尚在几百万公里之外,自己的集群完全深陷包围。

    “这是好机会啊,那么拼命作战以等待主力舰队到达,以便一举消灭汉军所有剩余舰队。”虽然心中充满着绝望,明智光秀仍然对舰队进行了鼓舞。

    但显然汉朝舰队也明白他们只有几分钟的用餐机会,炮火从四周攒射而来,将明智舰队所在处化为一片炽烈之海。

    “十亿光年号,转向!”卓自遥扬眉吐气的下令。

    “明白,立刻左满舵,目标敌旗舰。”顾晗的声音也兴高采烈起来了。

    这是一次冒险,十亿光年号在跃迁之前就向远疆三大舰队传去了跃迁信使。表明了将在何时将敌舰队引起何座标,请求支援汇合。

    但没有任何的回应。

    十亿光年号还是按时起航了,并在约定时间将敌舰队引到了预定地点。

    剩下的与战略无关,只是是否相信的问题。

    明智集群完全陷入炮火之中,数十艘战舰爆燃起来,编队陷入混乱。十亿光年号急速调头,在空中划过一个直径十万公里的大圈,直接冲入敌阵之中。

    敌人慌乱的炮火全然不顾,全舰以每秒数千公里的速度直冲向核心的明智光秀旗舰“翔鹤号”。

    卓自遥终于找到了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感觉。

    “前主炮发射!”

    “再次发射!”

    翔鹤号上巨大火光腾起。

    “相距六千公里,即将交错!”

    这是战将纵马对冲交错挥刀的那电光石光一刻。

    “所有左舷炮火发射。”

    在两舰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间,双方都把舷翼上的所有火力喷射了出去。

    如果把速度放慢一百万倍,人们会看到那从两艘战舰侧翼上,数百道火流正在腾跃而出,同时自己的中弹面也碎片飞溅,宛如十九世纪的海上搏杀。

    时光滚滚向前,但海战仍然是海战。

    两舰擦身而过后,十亿光年号左舷受损严重,而翔鹤号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但这样并不足以决出胜负,双方在同一时间释放了所有的战机,这才是决斗真正的开始。

    十亿光年号上的战机有三百架,全部是无人驾驶。这样的战机极容易被反控制或被电磁假信号所干扰,可惜的是,翔鹤号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已经重创的庞然大物在十亿光年战机翻飞的攻击下开始崩溃解体。

    但翔鹤号的攻击还没有停止。

    它所释放出的一百六十架战机也死死的咬住了十亿光年号。

II:战争与回忆 27 夺舰

    27

    十亿光年号开始紧急加速。抗重力系统再次启动。事实上抗重力系统也来自于空间跃迁的技术,通过能量制造出物理屏障,使加速度定律有所不同。但卓自遥仍然看见茶杯中的水喷溅出来,泼向自己。按军律战斗时不能喝茶,但顾晗同学刚才以为已经到了生命最后一刻,才不顾一切的想把自己在地球高价收来的珍品普洱喝掉。

    舰体的大爆炸将千百吨金属抛入空中,一些敌机就在高速中被碎片撞毁,其余的仍像翻滚的食人鱼群一般撕咬着这巨大的对手,所幸十亿光年号一直高速行进,它像一颗子弹撞上正在慌乱转向的敌“青森号”左盘舷,将其撞得打着旋飞了出去,自己冲出敌阵,将敌机甩在火光之中。

    此刻,敌旗舰“吉野号”上。

    “敌远疆舰队竟然从数百万光年之外赶来了。这完全是战略上的送死!立刻全军突击,增援明智光秀吧。”军官都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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