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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君霸爱2-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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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移西桐,今夜无雪,风凛冽依旧。
  
  此时的褒若的卧室一片暖融如春,地热烘得房里的人都懒洋洋的,连窗下的玉石水条里养的水仙都被烘得香气越发得清芬怡人,褒若身穿一件薄薄的绿色小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听着两个丫头一句一句地递话。
  
  “郡主,我们先前还在说,您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允婚成亲呢,没想到这次回答得这么干脆,好在预备结婚的绣活,你在中汉的时候我们俩没落下过,所以也准备得差不多,哪怕下个月成亲我们都来得及。”芜儿手脚利落地把褒若次日要穿的衣服收拾出来,用装了炭的小铜熨斗小心地熨平上面的褶皱。
  
  菁儿仔细观察褒若的神色,见她仍有一丝迷茫,便道:“明公爷一定会好好爱护郡主的,郡主不用怕那个艺妓的事再发生,将来还有我们俩帮着郡主看着呢。”
  
  对了,提到这事,褒若坐起身来,笑道:“你和张让的事怎么样了?人家可也是急白了头,你连人家的私蓄都收了,要说不嫁,可说不过去,张让前两天对我说想在四月前就把亲事办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让是个难道的人才,褒若不打算让他就这么委屈在自己珍宝阁中,预备给他些钱,让他自己另外打拼,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肯,褒若又道:“还有芜儿与那个孟镇,现在是副将了,怎么样啊?别让人家说我身边的丫头都是嫁不出的,我这个主人面上无光啊!”
  
  芜儿面色嫣红,半嗔道:“谁说我一定要嫁给大个子?”
  
  “哦,现在害羞了?不知是谁那天看到孟副将与一个丫头说话,气得三天不理人家!还说要向外聘嫁,闹得那个孟镇差点没冲进我的院子把你揪了去!”
  
  正说笑着,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竟杂着刀剑铿鸣,人声此起彼伏,外面一片喧闹,屋里三人一惊,面面相觑,褒若马上道:“把门窗关好锁死!把灯熄了!”
  
  黑暗中听得有人叫道:“快,拦住他!”
  
  “啊!”似乎是府里的守卫受伤的短促痛呼,紧接着有人大声呼道:“快,二队拦住!”
  
  向这边而来的声音似乎被拉阻住了,紧接着一个声音笑道:“怎么又是你?”
  
  褒若大吃一惊,是艳绝门主的声音!
  
  “明公爷也上屋顶去了!”随着明厚载的到来,外面的争斗喧闹似乎被阻在褒若的小院外,无法越过界,又听见肃旷的声音:“把银蚌院守紧,小心对方有人趁机暗潜入!”
  
  哒哒哒!护院军的声音在飞快将褒若的银蚌院围护严实,很快便有亲兵卫队赶到,将褒若的门前窗前围实,真如蚌壳一般紧密,屋里三人吓得惊疑不止,孟镇的声音在外响起:“郡主不必担心,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罢了,很快便会退下去。”
  
  没有听到凌王的声音,褒若心里一悚,走到门前道:“王妃那边呢?我这边不要紧,快护住王妃那边!”
  
  “那边自有人手,属下的职责是护住郡主与郡主屋里人。”
  
  郡主的屋里人?
  
  虽是危难之中,褒若似笑非笑地看着芜儿:“我的屋里人,说不定在她自己房里呢。”
  
  “我知道她在这里。”孟镇淡淡地道,芜儿禁不住微笑,褒若听着外面明厚载拦截艳绝门主发出的低喝声与打斗声,也不禁一阵安心,一片刀光剑影中,深藏着爱意深浓。
  
  外面的声音有向这边靠近的趋势,褒若知道明厚载的功夫仍是不敌那个身怀邪门功夫的门主,好在王府出事,外面巡逻队与京城的禁卫军很快便能闻声而来,要想攻到自己房前,一时还不可能,但也禁不住担心,突然又是王府守卫的呼声——
  
  “谁!大胆!”
  
  “拦住那个人!”
  
  “奇怪,两个刺客竟然打起来了。”
  
  “不对,那穿白衣的好像是自己人!他在帮明公爷!”
  
  外面静了一下,褒若悄悄打开一个窗户口子,却看不见战况,因为战点在小院外。
  
  那人一到,以二敌一,那个门主很快便不敌,长笑道:“今日算了,小女娃娃,下次再来找你!”
  
  声音向府外渐渐远去,想是被逼退,京城的禁卫军这时已经赶到,不乏高手,打斗声越发激烈,府里的女眷个个心惊胆战,褒若在一片喧闹中更听到令多军的声音:“红叶飞,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嘻哈哈……你们以为我走不出去了?”艳绝门主的声音笑道:“你们看我走得出去不出?”
  
  “你看这是什么?”令多军厉声道:“我数三,不放下手中剑,走到那网中,我就毁了它!”
  
  “啊!不要!”艳绝门主绝望的叫声在夜间冰冷的空气中传散开来,所有守军无不起了阵鸡皮疙瘩,这声音竟似夜枭一般尖锐而刺耳。
  
  想是他扔下了剑,听得一拥而上的声音,随后外面的骚动渐渐静下来,褒若再也忍不住打开门,孟镇全副武装,甚至脚上的靴子也丝毫不落,褒若愣了一下,来不及细想便道:“人被捉拿起来了?”
  
  这时外面的守军匆匆禀道:“刺客已经被捉拿!郡主请放心!孟副将,世子有命,可以撤防了!”
  
  “撤防!”孟镇一声令下,亲兵们列队而出,孟镇对褒若道:“郡主有疑,明日可释疑,今夜不会再有人闯入,郡主请安歇。”
  
  看了眼褒若身后对着自己扮鬼脸的芜儿,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大踏步地去向肃旷复命。
  
  次日褒若看到一夜未睡的凌王与明厚载、肃旷三人,都是一身戎装,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昨夜是早有预谋的?”
  
  明厚载笑容满面地握着她的手,肃旷转过头,似乎专注着墙上的字画,明厚载道:“是啊,不过不是昨晚,而是自从我们遇见那个红叶飞到昨晚,我们每晚都是静待他的到来。“
  
  啊——
  
  褒若突然恍然大悟,眼睛在凌王和肃旷、明厚载之间逡巡:“我明白了,难道前阵子你们大肆张扬要成亲的事,就是想把红叶飞引来吧?”
  
  明厚载在她鼻子上一点:“答对了!不过也是我的私心,我希望天下人都知道你我要成亲,让所有对你抱有不轨意图的人,都退开!”
  
  肃旷猛然站了起来:“我今天要去兵部,红叶飞的事,爹看着办吧!”
  
  褒若看惯了他突然其来地,说走就走的架势,冲肃旷喊了声:“吃了饭再去!”
  
  “不吃了。”肃旷停了停,头也不回。
  
  “对了,昨夜里,我听到的他们说的白衣人是谁呀?”褒若突然想起来,疑惑地问道。
  
  明厚载眼神毫不动摇,他轻笑道:“那人呀,是一个江湖人士,四海为家,现在他刚好也打听到这个艳绝门的事,便追来了,昨夜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红叶飞自以为武功无人能敌,没想到我们已经拿到他的弱点,又布下高手,所以便一举成擒了。这个红叶飞的事太过血腥,女孩子听了不宜,来,说说我们的婚事吧,这一次是我们正式的婚礼,上次的那个不能算,那次不完美,这次我们要有一个美丽而更加隆重的婚礼。”
  
  在这个即将成为他真正的的前夕,怎么能让她知道那个人的消息?任何与她有牵扯的男人,最好都消失不见!
  
  婚礼便在皇宫和王府太监们跑马奔传间开始定下来,两个月后,便是春暖花开的四月中旬,将举行盛大婚典,消息传开,百官庆贺,皇帝皇后与太后纷给有赏赐,连宫里的前皇子都欢喜不已,亲自雕了一个沉香木双喜牌,令人嵌了玉珠宝石并挂了红流苏穗送给褒若,王府里的杂役便如过年一般,频频收到明厚载的赏赐,人人都知这位明公爷出手大方豪阔,更是无不尽心服侍,力求婚礼事事妥当。
  
  把婚礼备在四月间,也是怕常佳的身子越来越,要是等到常佳生产后,估计又得半年多过去了,明厚载——凌王微眯着眼睛暗笑,怕是等不及了!
  
  肃旷看着褒若的眼神越来越深邃,褒若的一颦一笑,一行一动,都在他的眼里刻下深深的印痕,有时站得远远地看着褒若也会走神,常佳站在肃旷院外,她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肃旷却没有发觉,一下一下地试着剑,阴冷的眼神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有些心惊。
  
  她放重了脚步,对一个丫头道:“把那边的月季花扶一下。”
  
  肃旷回过神来,常佳笑道:“嗬,你今天也不去兵部,也不去操练场,在干什么呀?”
  
  “没什么,坐坐,读读兵书。”肃旷淡淡地道。
  
  常佳站起来道:“你熟读兵书,想打赢一场战,必不可少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天时,地利,人和,知己知彼。”肃旷望着她,知她必有话说。
  
  “不错。天时地利人和,知己知彼。”常佳小心坐在罗汉榻上,望着根雕盆里肃旷每日里亲自照顾的梅枝:“情场如战场,你可听说过?”
  
  肃旷点点头,听明厚载说过。
  
  “今日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因为褒若快要出嫁了,所以找个人聊聊。”常佳道:“你的心,我明白,想当初,我也曾想过你和褒若的事,那时那你还只把她当作妹妹。”
  
  “那为什么后来却改了主意?”肃旷质问道,怒火在眼里燃烧,恨视着常佳,常佳安然受着他的目光,手抚上那红梅老骨,静静地道:“这是她给你的吧?她倒是会选东西,她对亲人都好,只对情人不好。”
  
  肃旷猛然嘴唇发白,这一下正中要害,亲人,她从来只当他是亲人,是非已经很清楚。
  
  他的爱,从来就无人接收!无人可寄!
  
  


  第一百五十章  良辰美景 各自肝肠

  常佳叹道:“后来,褒若与云公子又相遇,云公子与褒若路上原就相识,对褒若又好,若能成事,也算一件美事,我看褒若当时虽对云公子淡淡的,却也习惯了他在身边,便任由发展,谁知道……”

  肃旷愤怒道:“当初就不该把褒若立为郡主!”

  “当初?谁能知道你后来竟会对褒若也动了心思?”常佳摇头道:“云公子与明厚载二人,已经把褒若的心填得装不下第三个人了,他们都是在中汉国一开始便相识的,所以时不予你,地不予你,至于人和,你的脾气与褒若的脾气,也是不想和。”

  肃旷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是要他就此把心爱的女子当作别人的妻子,谈何容易!

  “大丈夫心胸当如沙场一般宽广,容得下厮杀,放得下情长,褒若视你为兄已成定局,你一开始便没有机会,所以你也不用埋怨,把她当成真正的妹子一样爱护她,把你的心意都藏在心里!男人的爱,要深厚,为她的幸福而幸福,放手也是一种气度,正好比为了一个战略要塞,为守住一个粮草军需重镇,而放弃一个城市一般!放弃褒若!”

  常佳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朗朗陈词,肃旷不由得站起身来,军人的责任感在心间复苏,军人的牺牲精神唤醒了他的理智,“明白!”他大声道,常佳看着肃旷甩开门直奔马厩,无声叹息。

  “驾!”他在马上大声呼喝,向偏僻的郊外枞树林驰去,只有那个无人的地方,无人的树木,才容得他为心中的女子一泄苦痛!

  无雪亦苍茫,枞林总是有一种沧桑味道,丛林中有一个女子笑着跑出来,边跑边向后看,隐隐从林中传来丫头的呼叫,那笑容竟有些宛似褒若,肃旷身如电击,站住不动,那女子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你叫什么名字?”肃旷问道。

  “我叫花雨。你是谁?”她天真地道。

  他不答,只是冷冷瞪着她。

  到了遗忘时节,是否会有漫天花雨。


  时间过得很快,学着遗忘的人和处在幸福狂喜中的人都盼望着时间快些流逝,痛苦的遗忘,幸福的到来,都需要时间如翻而一般翻过去,于是四月带着花香的空气便在人们的企盼中,踏着嫩绿色的如酥小草,来到了李国的京城。

  京城处处玫瑰月季飘香,其中又以牡丹为首,牡丹国色天香,傲立花魁,在凌王府的供台上,书桌上,闺房中,吐露花香,丫头们来往穿梭,上门祝贺的场面同一而论,由于是郡主成亲,又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凌王之女,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地方官员无不侍奉前后,三品以下的官员都要前往王府帮助料理郡主的婚礼,太监们押轿护从,禁卫军开道鸣锣,宫中品级女官亲往侍奉,场面竟不下于公主下嫁!

  原本要嫁到明厚载在李国的府邸去,但是凌王与常佳考虑到那府邸明厚载居之甚少,没有什么人气,再来也是舍不得褒若,于是便与明厚载商量,把婚礼就办在凌王府,明厚载慨然应允,只要于褒若有益之事,无不依从,这样才有了凌王府嫁女如娶媳一般的热闹场面,明厚载该有的聘礼一样不少,比当初在奚府时的婚礼更加隆重数倍,几乎是拿了在李国的所有产业来办这个婚事,务求体面,务求褒若满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红烛高烧,宾客笑着说着,看着新人拜堂,人群中却有两个人,手掐得死紧,直到手心里捏出鲜血来。头上罩着红盖头的新娘在一片红色的暗影中,只看见自己的大红缎鞋和新郎黑色掐金的厚底靴,别人看不到她的笑容,她也永远看不见那两个男人眼中的痛。

  她今生今世属于那个与她用红绸带连在一起的男人,和她有着交臂而过的缘,却没有与她并肩同行的分,这一世,只能看着她娇笑着依在别的男人身边,生儿育女,雅发堆雪,直到白发苍苍,他永远地失去了她,那个花园里轻吻如蝶的时刻,永远不会再回来!穿着碧蓝春衫的男人喉咙一阵翻滚,看着夫妻交拜,新郎一脸的喜色与红烛,红彤彤地扎煞他的眼睛,一起弯腰了,新郎帽上的硬翅碰到了新娘的凤冠,引来一阵笑声,李国的风俗说这个新郎将会妻管严,新郎毫不为意,深情的目光几要透过绣着龙凤吴祥的红盖头,将她的脸深印在心底,这一幕,看在蓝衫男人的眼中,既妨且慰,一声近乎于呜咽的声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淹没在喜堂中,这人声,这笑声,这满堂的红!

  红得像血。

  突然他掩住嘴,踉踉呛呛地撞开人群来到庭院中,扶着一株海棠正在喘气,听得里面司礼一声高赞:“礼毕——送入洞房!”

  “哇!”一口鲜血溅得蓝衫湿透,海棠下一朵蔷薇红得更艳,红得吓人,蓝衫人机械地掏出胸中的绣帕擦拭,却发现那是她的小肚兜,想起那夜的作别,不由得痴了,恨不能即刻死去!看得正痴,“你竟然难过成这样,却没有冲进去杀了他们。”一个声音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蓝衫人将小肚兜收入怀中,回头看来人,肃旷眼里冰冷异常,嘴角却带着一丝勉强带出的笑意:“方才我以为你看得比我开,没想到你比我还能忍。”

  蓝衫人不答,只是从怀里重新掏出一方手帕始慢慢地擦拭嘴角和手上的鲜血。

  “客人婚礼上带血,对新人不吉,你到我房里来换衣服吧。”

  蓝衫人随着他来到他房里,肃旷寻了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吧。”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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