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情史:梦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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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看着灵筠，“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灵筠小心翼翼的将头抬起，康熙盯着她看，也不说话，周围又一次安静下来。

　　　　胤祥正琢磨着万一一会儿皇上怪罪，该怎么开口给灵筠求情，康熙忽然嘴角上挑，笑着说：“朕刚才看你在台上如凌波仙清雅脱俗，怎么下得台来连都走不好呢？”

　　　　灵筠长出口气，刚才被康熙盯着看，那种迫体而来的压力，几乎让她喘不上气，觉得都要晕过去了，现在康熙一笑，她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意识到康熙在问话，连忙低头回道：“皇上，奴婢只是凡夫俗，见到您，大清的皇上，万民心中的神，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请皇上恕罪。”

　　　　“你怕朕？”

　　　　灵筠低头琢磨，该怎么回答呢？圣明君主肯定不希望人人怕，而需要的是人人敬仰，不管了，豁出去了，抬头看着康熙脱口道：“不怕。”

　　　　胤祥和胤禵见灵筠如此无礼，一起叫道：“灵筠。”

　　　　灵筠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皱了皱鼻，回头看着康熙，“皇上，因为怕而跪的人，通常是因为对权力的畏惧，而奴婢这一跪是因为尊崇敬佩，就跟老姓拜神一样。自古以来，只有昏君才会让人害怕，像皇上您这么亲民爱民的好皇帝，姓对您只有尊敬，又怎么会怕呢？就像我刚才唱的，国有真龙，谷不生虫。”

　　　　康熙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灵筠抬头瞄了一眼，知道马屁拍到点上了，又见康熙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与民间的和善老头没什么区别，胆顿时壮了起来，把小德一上嘱咐的话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地上站起，顺手拿了个苹果塞进嘴里，边吃边说：“皇上，我读书的时候记得书上说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现在看来全是瞎掰。”

　　　　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满场寂静，一时间灵筠变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胤祥和胤禵一个劲的冲她使眼色。

　　　　灵筠此时方才意识得到刚才的举动是大不敬，论罪当诛，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康熙似乎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只是看着灵筠笑眯眯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话已出口，断无收回的道理，稳定了一下心神，回答道：“您看了下面的节目就知道了。”

　　　　“哦？”康熙坐直身，“那就看吧。”顿了顿又道：“若是不好，朕就要治你大不敬之罪，其罪可是当诛啊！”

　　　　灵筠不觉得一咧嘴，都说是伴君如伴虎，今天她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天威难测了，各神佛，多多保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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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御前得宠（2）
　　　　凤雅阁，戏台上，一曲昆曲《花满园》刚巧结束。

　　　　弘历和弘时就穿着喜庆的锦袍，手拿扇，笑容满面，有模有样的走了上去。

　　　　康熙一下来了兴致，身往前略倾了倾，有些疑惑的转头问道：“这不是老四家的弘时和弘历吗？他们怎么上去了？”

　　　　胤祥在旁边躬身回道：“回皇阿玛，他们也想给皇爷爷贺寿啊。”

　　　　康熙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轻快的胡琴声响了起来，弘时向前迈了一小步，扇往前一指，先开腔，“什么人在京城饱受赞扬？什么人在天下恩泽四方？什么人站起光芒万丈？什么人爱姓世无双？”

　　　　弘时刚刚唱完，弘历手一挥，一板一眼接腔唱道：“康熙也在京城饱受赞扬，大清朝在天下恩泽四方，我主隆恩站起光芒万丈，万万岁爱姓世无双！”

　　　　康熙听后忍不住哈哈到笑起来，连连点头，他这辈听过多奉承的话，像这样朴实无华的倒是第一次听见，尤其还是自己孙儿唱的，那心里的高兴劲就甭提了。

　　　　跪在地上的灵筠斜眼瞅了康熙一眼，见他眉开眼笑的，不觉长出口气，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眼珠一转，既然皇上这么高兴，那不妨多奉承几句，反正奉承的话又不要钱。

　　　　想了想，接着说道：“皇上，您是不知道，奴婢在四爷府的时候，寿宴头天晚上看见弘历对着月亮喃喃自语，奴婢问他在做什么，您猜弘历怎么跟奴婢说的？”康熙一侧身，垂目看着灵筠，对她的话很感兴趣，灵筠仰头笑着道：“弘历跟奴婢说，他是在给皇上您祝寿，说怕第二天给皇上祝寿的人多，自个声音小，天上的神仙听不到，所以提前说，让天上的神仙一定要让皇上福寿无双。”

　　　　康熙听后心情大好，对李德全道：“去把弘历叫来。”

　　　　没过多久，弘历跟着小监来了，看见康熙跪下磕头道：“孙儿给皇爷爷叩头，祝皇爷爷万寿无疆。”

　　　　都说爷爷疼孙，这话一点不假，康熙看见弘历这么乖巧，眼睫毛都在笑，立刻将弘历抱在怀里，“你不是想亲口给皇爷爷祝寿吗？现在心愿达成了，开不开心？”

　　　　弘历听后小眉头皱成一团：“皇爷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康熙开玩笑说：“你不是向神仙祈求吗？是神仙告诉皇爷爷的，皇爷爷才知道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孙儿。”

　　　　弘历的眉头舒展开了，笑着拍着手说：“好了，那么神仙一定会让皇爷爷永远健康快乐。”康熙听后哈哈大笑，开心不已。

　　　　其他的阿哥听后都直撇嘴。只有胤禛喜形于色，康熙孙儿众多，有的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得，弘历能被他抱在怀里，实在是他的造化。看向跪在地上眼珠咕噜噜乱转的灵筠，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自己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灵筠看着共享天伦的祖孙，他们爷孙倒是高兴了，把她晾这了，想着应该也什么事了，便准备偷偷离去，谁知康熙突然抬头看着胤禛说道：“老四啊，这丫头挺有意思的，以后就留在朕身边吧。”

　　　　胤禛忙起身，弓着身道：“是，皇阿玛。”

　　　　灵筠听着两人对话，心中哀嚎，不是吧！可康熙亲自发话，等于说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即便她有天大不愿，也只能跪在地上叩谢隆恩。

　　　　哎，没想到绕了一圈，又给绕回来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夜深了，寿宴结束，王公大臣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紫禁城。

　　　　灵筠跟着胤禛他们回雍王府，收拾些贴身的东西，明儿一早来乾清宫报道。

　　　　胤禛和胤祥要送德妃娘娘回寝宫，让灵筠先在宫门口等着。

　　　　灵筠出了御花园，碰巧遇见了老王爷远远过来，忙止住脚步，垂迎候。

　　　　小监在前面提着宫灯，老王爷在保泰的搀扶下缓缓向前走着，过灵筠身边时看到了她，遂止住了脚步，看了身边的保泰一眼，保泰明白自己阿玛的意思，躬身退了下去。

　　　　“灵筠。”老王爷轻唤一声。

　　　　灵筠忙上前一步走到老王爷跟前，垂手侍立，“奴婢在。”

　　　　老王爷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腿就往前走，灵筠不知道老王爷什么意思，只能跟上。

　　　　老王爷边走边说道：“今儿这寿宴办的奇巧，万岁爷高兴的很，还有那蛋糕也很是美味，这么好的东西，原先在云来茶馆，你怎么没展出来？”

　　　　灵筠随侍身边，听见老王爷问话，回答道：“王爷明鉴，蛋糕是新的，那日街上碰见了南怀仁大人，他给了奴婢一本手记，这些奇思妙想的主意，多是那本手记上的，奴婢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老王爷听到这，一直笑呵呵的模样变得凝重起来，停了片刻，幽幽问道：“那手记的主人是谁？”

　　　　“说是叫姜离。”

　　　　老王爷的神情浮现一丝哀色，低声轻喃，“原来如此，怪不得……”转头看向灵筠，眼神怪异。

　　　　老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说是看她，眼神又没有焦距，好像是在看另外一个让人。

　　　　被他盯得发毛，灵筠不觉缩了缩脖，不自然的唤了声，“王爷。”

　　　　老王爷心中一阵，猛然清醒过来，眼角间似有泪，转过身去，看着天际，略微停了会儿，再转过头来时，又恢复了往日笑呵呵的模样，“好久没听你说书了，以后怕也没机会了。”灵筠满是不解，老王爷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一无话，到了西华门，灵筠扶着老王爷坐上了马车，临进马车的一瞬间，老王爷身停了下来，转身再一次深深看了灵筠一眼，轻叹一声，“你不该进宫。”说完便坐进了马车。

　　　　灵筠站在宫门口，看着绝尘而去，渐行渐远的马车，想着老王爷那最后一句话，神情渐渐凄苦，是不该进宫，可哪由得了她选，也许这就是命吧！命里注定她和紫禁城纠缠不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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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能者多劳
　　　　深秋时节，群芳已过，只有那枯黄的树叶伴着秋风飘飘扬扬的洒落。天气已渐渐转寒。

　　　　灵筠来到乾清宫已经个多月了，虽说是在御前，可除了寿宴那天见过皇上，到现在都没见过。她这个月都在习一件事——奉茶。

　　　　奉茶看上去是个简单活，可但凡跟皇上沾边的，即使再简单，也会变得复杂了。那里面有着不少的门道和规矩，她虽是皇上亲点的宫女，也得一一从头起，分辨茶叶，识别水质，控制水温，配置茶具，如何试毒，倒茶时手势，端茶时脚步，还有康熙的特殊癖好，都要一一记下来，不能出任何差错，整整了个月，教导师傅才点了头。今儿个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在御前伺候。

　　　　“登登登”门外已经敲过更了，康熙似乎不知疲倦，还在南书房，御案后批阅着奏章。

　　　　灵筠远远的看着他，心里真是由衷的敬佩，康熙真是千古少有的勤勉君王，她也曾伺候过读书，每晚过了初更就安置了。可康熙贵为九五之尊，每夜至四更才睡，更有甚者彻夜不眠。唉，做皇上真是辛苦了！

　　　　“登登登”门外更鼓敲了四更，灵筠的两个眼皮已经不听话的直往一处凑，迷迷糊糊间正要睡着，身体突然侧外了一下，身体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抬眼看去，李德全跟她使了颜色。哦，对了，灵筠忽然想起来了，过了四更，皇上该进参汤了。

　　　　轻手轻脚的出了南书房，从侧间端来了一直温着的参汤，走到康熙御案前放下，康熙端起喝了一口，随手递了出去，灵筠忙接住放在御案上。

　　　　每晚四更进参汤，其实是提醒皇上该安置了，可看康熙的意思似乎不打算就寝。

　　　　灵筠透过昏暗的烛火看康熙，双目丝丝血丝，两鬓已见斑白，忽然想起当年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也是如此不辞辛劳的挑灯做活，心中涌上阵阵酸涩，竟情不自禁的柔柔开口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进了参汤，早些安置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这寂静的夜里犹如一声惊雷，康熙缓缓抬起头来，而南书房包括李德全在内的奴才，几乎在同一时间“扑通通”全部跪在地上。

　　　　灵筠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忽然明白过来这样跟皇上说话是大不敬，吓得身一软跪倒在地，怎么总这么多嘴多舌，这下惨了！

　　　　康熙看了跪在地上的灵筠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把奏折扔在御案上，“李德全，把这些收起来，今儿不看了。”说完又看向灵筠，“今儿晚上夜宵不错，是你做的吧？”

　　　　灵筠以头扣地，“是奴婢。”

　　　　康熙点点头，“你虽说有些莽撞，倒不失了性情。今儿夜宵很合朕的口味，本来要赏你，现在功过相抵吧。”说完起身离开了。

　　　　皇上竟然没有生气，灵筠跪在地上，等了好一会儿，估摸康熙应该走远了，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空荡荡的南书房，长出口气，老天爷，又逃过一劫，不过这个皇上还挺好说话的。

　　　　御花园里，灵筠一摇晃的慢慢走着，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自从那日成功劝说康熙，并意外的没有受到处罚后，李德全似乎更看中她了，几乎把康熙的饮食起居都交给她了，有时遇到康熙心烦，还让她去劝解。

　　　　虽说每次都是平安无事，康熙还很高兴，可说心里话，灵筠是打心眼里不想领这差事，有道是天威难测，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万一哪天不小心把皇上惹毛了，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长叹一声，话又说回来，宫里哪由得她说愿不愿意，人家李德全是大总管，看中她是给她面，若是拒绝，岂不是不识趣了？那在乾清宫还怎么混！唉，真是头痛。刚叹过气，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奇怪，来到乾清宫自己倒添了叹气的毛病。

　　　　灵筠正走着，忽然眼前出现一堵肉墙，紧接着脑袋就被人弹了一下，心里气正不顺，谁那么不开眼往针尖上撞，抬头刚想斥责，见是胤禵笑眯眯的站在面前，立刻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四下瞅瞅，没有旁人，躬身行礼道：“十四阿哥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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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无所适从
　　　　御花园里，胤禵和灵筠面面相视。

　　　　胤禵看着眼前脸色由怒转晴的灵筠，这丫头，走跑神的毛病似乎更严重了，不过脸儿变的倒块，好笑的看着灵筠，“喂，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你知不知道？”

　　　　灵筠回答道：“我刚奉命去给德妃娘娘送东西，你找我干什么？”

　　　　“蒙古老王爷过寿，我奉皇阿玛的旨意去给老王爷贺寿。”

　　　　“真的，好了！”灵筠笑着说道。

　　　　胤禵瞧着灵筠喜上眉梢的表情，心中着实不满，忍不住质问道：“喂，什么表情啊，你干嘛这么开心啊？！”

　　　　灵筠一摊手，实话实说道：“可以很长时间看不到你，我当然开心了！”

　　　　“你这个女人，你正不正常啊，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在你面前，你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吗？”胤禵双手掐腰，大声喊道。

　　　　灵筠不可思议的看着胤禵，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让人宠坏的小孩，没想到还这么自恋，摇摇头，嘲讽道：“你奇不奇怪啊，我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自己的，你也恶心了吧！”

　　　　胤禵立刻眯起眼睛，身前倾，凑近灵筠，从牙缝了挤出一句话，“不要用恶心的字眼来形容我！”

　　　　“好好好，你很可恶，行了吧！”灵筠如今对胤禵眯眼威胁的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了，见他又露出这幅样，便忍不住逗他。

　　　　胤禵立刻双手掐腰，一脸委屈道：“喂！”

　　　　灵筠看胤禵一脸孩气的模样，摇摇头，真是拿他没办法，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看在你马上要在我面前消失很久的份上，我就让着你点。”说着躬身行礼，“十四阿哥吉祥，十四阿哥最好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好了吧，再见！”

　　　　“这还差不多。”胤禵满意的点点头，一把抓住灵筠的手，给她手腕上套了一串玛瑙珠链，红色的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漂亮，“这是前阵去江南办差时买的，送给你。”

　　　　灵筠条件反射性的推拒，“这么好看的玛瑙珠链还是送给福晋吧。”说着就要取下。

　　　　胤禵握住灵筠的手腕道：“我给你的，你拿着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