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同人)战争的凝视 作者:烟氲姬(晋江vip2013-04-06完结,骑士与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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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夜君……你需要没有后顾之忧的战斗。”言峰绮礼轻声劝说，“葵夫人会感动的，看到你是这么努力地……为了她和她的孩子们奋斗着。即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会感动的。
　　她会为了你而感动地微笑。
　　她会为了你的死而悲伤地哭泣——
　　这样的场景如同罂粟一般夺去了间桐雁夜对自己的所有控制力。
　　如果她真的会这样感到开心的话……
　　如果她……能跟他在一起的话……！！
　　间桐雁夜屏住呼吸，刻印虫的游窜带来的剧痛如同电流一般令他阵阵痉挛。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一定会……
　　一定会……！
　　无视心中理智发出的悲恸呐喊，间桐雁夜听到自己满含压抑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好。”
　　言峰绮礼露出满意的微笑。
　　“今夜凌晨0时，在冬木教堂……请准时赴约。”
　　间桐雁夜再度像是呆愣住了一般看着他。良久，他低下头，微微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起不再防盗。
　　我想通了，防盗只会给我的好妹子们增加麻烦。
　　不想买的还是不会买。
　　希望我重新正常更新后妹子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看到更新就跟我说说话。
　　这段时间由于各种因素而受到打击，做了不少不理智的事情。在此感谢所有安慰我的妹子，还有一直在支持我的妹子们。我写的文的质量会始终如一。
　　大家看惯我的文大概也都知道，我的描写方式适合一鼓作气看完，追更新的时候有时候就会觉得剧情发展慢。所以先预告。
　　从本章起，进入结局大高潮篇章，3月结束前预计完结。
　　完结后会开定制，会有与网络版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结局，且会进行全文润色，向更“一气呵成”的方向发展。
　　下一篇依旧是同人，但不再是FZ啦。不过可以保证的是，质量绝不会比这篇低，因为新文的原着是比FZ更让我深爱的作品。
　　再次谢谢各位，谢谢给我投雷的各位，谢谢给我写长评的妹子们。我真的很爱你们，没有你们我不会写到现在。
　　晚安。
　　PS：秒盗的几个网站，以及看秒盗内容的读者们。
　　你们的行为会导致越来越多的作者烂尾，坑文，到最后再无好文可看。
　　即使只是一条评论也好，作者写文是需要有人回应的。
　　间桐雁夜拖着瘸拐的腿；于深夜之时来到了冬木教会的门口。
　　他举起手，想要去敲响昏暗灯光照射之下的教会大门；指关节却像是痉挛似的屈伸着。
　　手颤抖着，就像是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兜帽之下唯一能隐隐看见的、歪斜的嘴，也同样地扭曲着。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脖颈侧边的皮肤下方快速地游窜过去，他整个人颤了一下，那僵了许久的手指终于落在了门上。
　　轻轻的叩响，划破夜晚的静谧。
　　门边发出轻微的吱嘎声；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门内站着的神父背对着明亮的橙黄色灯光，面无表情地抬起眼，微微施了一礼，示意站在门外的男人进来。
　　间桐雁夜觉得脚步沉重极了。
　　呼吸也是一样。
　　他的心脏突突地跳动着。
　　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他求助地看向前方的陌生神父；就好像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指引。
　　陌生神父却忽视他的目光，就好像只是单纯前来为他开门似的，转身向里面走去。
　　间桐雁夜站在原地看着那陌生的背影渐渐远去，僧衣的边缘开始渐渐消失在那光幕之中，终于抬起颤抖的手，狠狠地压住自己不断搏动的颈侧，一瘸一拐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走进大门之后才发觉，原本以为的灯火通明其实只是几盏固定在柱子之上的壁灯，冰冷地放射出金色的光。教堂内侧十分空旷，十几排木制的长椅整齐地并排在中央，正前方则是简单的祭坛。
　　而在那些长椅的最前方……
　　心脏重重一跳。
　　然后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间桐雁夜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位正在低头祈祷的女子的背影，几乎丧失了全身的力气。
　　哪怕是听见她用那温柔的声音低低祈祷，都让间桐雁夜几乎流泪。
　　“……葵……”
　　他哑声唤出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的名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禅城葵回过头。
　　——即使在她嫁给远坂时臣之后，她就已经叫做远坂葵了。
　　但对于间桐雁夜来说，她始终是那个温柔美丽的、叫做禅城葵的女孩子。
　　始终是那样温柔的、那样美丽地，投来如同曙光般的笑靥。
　　“……雁夜……？”然而葵却是带着疑惑叫出了青梅竹马的名字。她的目光向着间桐雁夜的身后漂移，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然后终于将带着犹豫的目光投向了间桐雁夜。
　　“……我的……丈夫，他在哪里？”
　　美梦发出清脆的裂响，破碎成渣滓。
　　尖锐的碎片将间桐雁夜的心脏割出血肉模糊的伤痕。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右半边脸，因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而蜷起身子。
　　“……雁夜？你怎么了？”注意到青梅竹马的不正常表现，禅城葵立刻站了起来。她穿着式样简单的长裙，披肩从她的肩上滑落。她以自己能够做出的最快速度冲到了间桐雁夜的身边，双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以看似亲密却又疏离的姿态。
　　“葵……”间桐雁夜哑着声音叫出她的名字。
　　他抬起头，兜帽滑落下来。那半张狰狞可怖的脸立刻展露在灯光下。禅城葵手猛地一抖，倒抽了一口气，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的手迅速松开，接着又猛地掐紧了间桐雁夜的手肘。她用那双原本溢满了温柔的双眼质询地瞪着间桐雁夜，那从中逸散出来的光也从温柔的曙光变成了失望和怀疑的暗光。
　　“……雁夜。请你，诚实地回答我——你，你上次对我说要杀掉时臣……是真的吗？”
　　上次……
　　那是……什么时候呢。
　　间桐雁夜的手臂上失去了那温暖。
　　心脏没有了。温度也不复存在。他全身冰冷，记忆混乱。
　　是呢。
　　是啊——是“那个时候”啊。
　　那时候他满心期待着自己能够赢得圣杯，所以在她的面前，在自己倾心恋慕的禅城葵的面前，他高兴地与她分享自己的梦想——“为了她们母女三人能够得到幸福的梦想”。
　　当时葵说了什么？
　　……想不起来了。
　　当时她的表情是？
　　……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想不起来呢——间桐雁夜的喉咙深处发出像是呜咽一般的声音。
　　他迷茫地看着禅城葵紧紧掐住自己手臂的双手，看着那指关节上因过度用力而显现出的青白色。接着他迟疑地抬起头，看向禅城葵焦急的双眼。
　　思绪再度混乱了。
　　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见葵。
　　见葵是为了什么？
　　告诉她，我没能成功……
　　成功什么？
　　杀死……远坂时臣！！
　　说出来。
　　不，不能说。
　　快点，说出来！
　　不能说，绝不能说。
　　告诉她，快点告诉她，你是为了她们的幸福未来而参与这场不洁的战斗的啊。
　　告诉她吧，全部告诉她，将你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将你所看到的一切悲剧和惨痛，将你看到的那个走进万千虫堆中央的那个小女孩——
　　一定要啊，一定要完完全全地将这一切都告诉她——
　　我为你——承受了多少痛苦！
　　“我……在身体里，养着无数只虫。”
　　嘴唇不听从理智的命令，擅自地动起来。
　　“它们成为我独一无二的魔力回路，为我提供魔力运输的轨道。”
　　上下颚也不由自主地移动着。
　　“我……是berserker的主人。我是七位令主之一。我参与这场战争，为了争夺圣杯。”
　　每一个词发出声音之时，都好像挣脱了一道枷锁。话语越来越流畅，随着那词句流出的感情也越来越爆裂。间桐雁夜的声音嘶哑，眼神迷茫，看上去好像整个人陷入恍惚状态，但他的言语却如同摆脱肉体的灵魂一般，毫无束缚地迸发出来。
　　“我会杀死其他人。我会杀死其他所有的人，我要得到圣杯，我一定要得到圣杯——”
　　他这种异常的状态落入禅城葵的视野，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惊恐。内心的恐惧已然战胜了这位夫人好不容易才鼓起的质责青梅竹马的勇气，令她忍不住松开了手，向后退去。
　　然而间桐雁夜却挺直了身体。
　　他以那只灰白的死眼和那只唯一完好却看上去如同虫般浑浊的独眼望着她，绝望地，却又饱含着她所无法理解的希望。然后她听到从他口中吐出的自己丈夫的名字。
　　“我要杀了他——”间桐雁夜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令人难以理解其中意味的笑容，“我会杀了远坂时臣！”
　　“……呜！”禅城葵发出一声悲鸣。
　　她捂住嘴，双眼之中充满泪水，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向后退去，看着间桐雁夜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时臣呢？我丈夫呢？他为什么没有来？你把他——怎么了？”
　　她哭着质问，看着间桐雁夜的目光满含憎恶，就像看着一个凶手。
　　间桐雁夜愣住了。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正在向后退的禅城葵。然而她却退得更快了，用恐惧和厌恶的眼神瞪视着他颤抖地伸出去的手，露出反胃的表情。
　　她那张温婉美丽的脸庞，因大颗大颗的泪水流过的痕迹和恐惧的表情而显得狼狈极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也因为无比的负面情绪而暗沉。
　　葵啊……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间桐雁夜不解地想着。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为什么……用这样抗拒、这样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我明明……是想要……让你们幸福才踏入了这个战场的啊！
　　“别这样看我……别这样看我！”
　　间桐雁夜浑身颤抖着呢喃。
　　刻印虫在他全身的经络中疯狂地游窜，咬碎他的血肉和骨，然而它们所造成的痛苦不及眼前女子的表情所带给他的十分之一——那眼泪和痛恨的眼神已经化为剧毒的利刃，将他的灵魂和梦想全都割得粉碎！
　　“把时臣还给我！”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用着他所不熟悉的语调尖叫着哭喊。
　　世界因疼痛化成一片混沌。
　　视线完全黑暗。听觉也完全消失，就像独自一人身处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只有零星的人声，从不知何处的地方传来。
　　“别这样看着我……闭上眼睛！别这样看着我！”
　　是谁在惨叫？
　　“闭上眼睛……快点闭上眼睛！”
　　是谁的骨头发出断裂的响声？
　　“我要把樱救出来……从那个老怪物的手中！”
　　是什么液体……红色的，喷溅得到处都是？
　　“我要让葵和她的女儿得到幸福啊！！”
　　他的手中……握着……什么？
　　原本是温热柔软的……现在更加软了。
　　却又在……渐渐地、慢慢地僵硬，冷下去。
　　……没有声音了。
　　间桐雁夜松了一口气。
　　没有声音扰乱他，这样的安静令他感到安心。不会再有了，那个让他感到刀绞般剧痛的质问，也不会再有了，那令他灵魂破碎的憎恨眼神——
　　视野慢慢回复清晰。
　　面前的地面上，横躺着一具躯体。
　　长发的女子眼睛大大地睁着，眼角犹有泪迹。她的颈项上满是紫黑的手指印记，头不自然地向一边歪着，那双原本美丽明亮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无机质地瞪着间桐雁夜的脸。
　　……这是谁？
　　又有声音……嘈杂的、刺耳的声音……乱哄哄地在脑中炸开……
　　间桐雁夜无法呼吸。
　　也无法闭上自己的眼睛。
　　禅城葵正躺在他身前的地板上。
　　脖颈被掐断，声息全无。
　　间桐雁夜开始喘息，喘息得越来越粗，越来越沉重，最后，发出几乎破音的悲号。
　　


☆、第五十四章

　　耶稣垂着头被钉在十字架上；手心脚心被钉子穿透，流下鲜血。
　　他满身褴褛；遍体鳞伤，似合非合的双眼向着教堂之中大放悲声的怪物投下悲悯的目光。
　　空旷的教堂深处，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黑色制服的男人的身躯在光明的地面之上投下暗影。
　　因步伐的动作而飞扬起来的下摆，映出犹如蝠翼一般的形，就如同深渊恶魔的黑暗彻底将神圣污染。
　　然而他的脸上，却是一副平淡到几乎神性的神色。
　　他胸前的金色十字架反射出壁灯干净明亮的光芒；手中抱着黑色封面的圣经，就那样从后方的祈祷室一步一步地走出来，走到间桐雁夜的身边。
　　“……晚上好，雁夜君。”
　　言峰绮礼以温和的声调说道。
　　他向着地面横躺的女尸投去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目光；接着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间桐雁夜的身上。
　　间桐雁夜全身痉挛。他的身躯扭曲成超越人类想象的形状，就像是从久远的泥土之中挖掘出来的干瘪尸身一般，看上去丑恶又可怜。然而这样的间桐雁夜在言峰绮礼的眼中看上去，却比神坛之上的耶稣更加圣洁——
　　死亡啊，绝望啊！如同疼痛一般狂热的杀戮啊！比杀戮更加美丽的愧悔啊——多么、多么地，令人窒息的罪恶啊！比鲜血更加艳丽，比美酒更加浓厚的馨香，比什么都、比任何存在都更耀眼的痛苦啊！
　　真是……至上的愉悦感哪~
　　忍住内心的骚动，言峰绮礼低头看着间桐雁夜。
　　即使心脏正为这样的间桐雁夜而疯狂搏动着，血液因他的绝望呐喊而狂烈沸腾着，言峰绮礼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间桐雁夜没有回答他——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像野狗对着坠落的月亮狂吠一般，看着禅城葵的尸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我！”
　　他破了音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
　　“我——我杀了——我，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他已经因为精神的极度混乱而语无伦次了。
　　否定看到的，否定听到的，否定自我，否定现实，否定一切否定所有——不管是任何事情，只要是关于禅城葵之死的任何讯息全部否定，这就是间桐雁夜目前的状态。
　　不要对我说话啊！
　　我不想听任何言语！
　　把这个……从我的眼前挪开啊！
　　我并没有……并没有……并没有……！！
　　【你杀了她】
　　住口！住口啊啊啊啊！
　　【你杀了她】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间桐雁夜的视野变得光怪陆离。如同水下荡漾的阳光一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散发着异常的色彩。而在那异常世界的中央，禅城葵的尸身清晰完全地映入他的眼帘。
　　为什么你会躺在这里？
　　在这冰冷的地板之上。
　　为什么你在神的殿堂中遭遇了死亡？
　　这是神明的领土啊。
　　葵。
　　葵啊！
　　快点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是这么的、这么的在意着你的微笑啊！
　　【你杀了她】
　　我杀了她。
　　【你杀了她】
　　……不！我没有……我……我！
　　【你杀了她】
　　我杀了她。
　　【你杀了她】
　　有什么东西，碎开了。
　　间桐雁夜的喉中发出垂死般的咯咯声。
　　他以扭曲的表情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喃喃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自言自语。
　　……是我，杀了她。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