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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全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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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她命硬身贱,以前挨饿被打,种种苦难她都能坚强撑过去,如今扭了下脚,刚才一时剧痛之后,现在竟已不适全消。

“还是看看吧。”明明也知道她这样该无大碍,想起她刚才楚楚可怜的神色却又不放心。

她向来乖巧懂事,总是不愿让别人担心,还是仔细些为好。折兰勾玉这样想,静了心思才又想起向晚以往的倔强性子。以前挨板子都能不吭声的她,自从失踪回来之后,似乎一改以往的倔强性子,小女儿娇态时时浮现。就像刚才,她楚楚可怜看向他时的眼神,竟让他一时方寸大乱。

可是他又喜欢她这样的。他心疼向晚的隐忍,他希望她有苦有痛,在他面前都能毫不掩饰。

向晚倒是爽快,之前身体如有不适,也一向由折兰勾玉诊断查看。于是三两下脱了靴子与袜子,将脚伸到他跟前。

“小晚……”声音涩然。

向晚缩回脚,用裙摆严严遮住,软软笑道:“无妨,这伤是上次莫前辈替我针灸时,我不小心踢到了一旁油灯,烫了些皮,早没事了。不过那时莫前辈专心针灸,顾不得替我处理伤口,所以留了疤。”

幸好在脚上,平时看不到。刚才脱了袜子,将脚伸到折兰勾玉跟前,他才发现。

折兰勾玉觉得心刹那被人狠狠揪着。想着向晚当时的情景,一边忍受针灸的苦,一边承受脚上的烫痛,他能想象她那时的表情,一定白着脸咬着唇不吭一声,那让他心痛的一幕好像他当时亲临一样。

“我当时真怕自己永远不能回来了。”声音轻轻的,近乎耳语。

折兰勾玉心被狠狠一撞,蓦地合身抱起向晚,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这三年时间,她曾经受过多少苦?此前她一直不肯说,却在这样的时候不经意间泄露极小极小的一件事。只是这极小极小的一件事,让他心疼到骨子里去。

他的向晚,以后都不该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向晚双手环住折兰勾玉的腰,浅浅笑。

第五章

陆羽雪回房之后,郁结了好几天,刚见起色的身体又气得退了回去。

向晚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不过这种时候,她若上门说些什么,都显得虚伪客套,只能让陆羽雪气上加气。

得闲的向晚这日出府去了趟三佰楼。

“对付完情敌,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了?”金三佰斜了眼向晚,她有半个月没出现了。

“哪来的情敌?”向晚笑。若是折兰勾玉喜欢陆羽雪,那才叫情敌。

金三佰闻言赶紧拉着向晚坐下,兴奋道:“听你这口气,这么快就将表小姐打败出局了?”

向晚嗔了她一眼,想起微生澈那双如勾的细长眼睛,淡淡道:“或者我的竞争对手是男人呢。”

“男人?你的情敌怎么会是男人?”隔着小桌几,金三佰在另一边坐下,将桌几上的食盒打开,里面是些甜点,示意向晚随意。

“你不是说我们的城主大人有断袖之癖么?”

金三佰一怔,起身就去拧向晚:“作死的,你寻我开心……”

向晚也不躲,笑闹了一会儿,方拉着三佰道:“他有来信,信里有提到你。”

“他?”金三佰反问,又即刻明白他是谁,一下子烫着脸急急道,“他信里提我作甚?”

向晚侧头看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金三佰背上一寒,惊觉自己失常,忙掩饰道:“我怕他后悔,要我还银子!”

“银子?”这下轮到向晚诧异了,“什么银子?”

金三佰说漏嘴,一捂嘴巴,打哈哈道:“那个,就是上回你们代我出的潘先生酬劳。”

“金三佰……”向晚可不含糊。潘先生两年多的酬劳虽是折兰府出的,不过她金三佰就是个中间人,银子从她左手进右手出,过了回干瘾,能博她一回惊才怪!再说这事跟乐正礼无关。

“好吧好吧,我招了,你别这样看我,弄得我好像个见钱眼开的财迷!”金三佰扛不住了,每当向晚这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盯着她看,她就有种崩溃的欲望,“你那个哥哥,临走前不是来了趟三佰楼么?”

向晚点头,继续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着金三佰。

金三佰绝倒,身子一软,扶着桌子坐下,喝口茶恢复元气,继续道:“那个,他说感谢我三年来对你的照顾,于是给了我一笔银子,说是我该得的。”

“一大笔吧!”一句掐中要害。

“呃……是……”

“你上次已经收了一大笔了!”向晚无语,叹气。乐正礼估计真是散财童子转世的。

“上次他送我银子是收买我,让我别再带你去青楼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与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我该得的!”金三佰立马转了神色,翘着脚,理直气壮。

向晚淡淡道:“那上次的还回来吧,名不正言不顺的。”

金三佰忙坐直身:“银子银票入我金三佰的口袋,只进不出!”末了又咕哝一句,“你又不领他的情,这么替他说话干嘛!反正他的银子不是这样花出去,就是那样花出去,总是要花出去的,花到我头上正好!”

向晚摇头,重重叹一口气:“散财童子与财迷,真是冤家。”

向晚悠哉游哉回到折兰府,才知道微生澈下午来了玉陵。

微生澈此次过来,倒是有正正经经的大事。听说三年一届的科举,本届皇上有意破例让折兰勾玉做主考官,圣旨大概过几天就到,约莫下月就得上京,呆的时间不会短。

说起微生澈,也是个另类。折兰勾玉二十二岁还未完婚,毕竟还有个借口,微生澈二十二岁还未大婚,却是连个借口也不乐意找,直接推拒。而且他这样,坊间连个断袖怪癖的传闻也没有,原因无他,微生澈虽不肯大婚,却是玩女人的。

陆羽雪得知微生澈过来,身体抱恙不得迎接,却暗忖自己身份,当了回折兰府女主人,安排了一场善解人意的好戏。

事情是这样的。对微生澈花名有所耳闻的陆羽雪,又闻此前微生澈来玉陵,去过几次玉娇楼,陆羽雪便命管家将玉娇楼的杏香姑娘请了过来。

#奇#老管家碍于陆羽雪面子,折兰府上虽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便也依了命去办事。

#书#不仅如此,想到前几日向晚花园扭脚那一出好戏,陆羽雪又安排了绿袖晚上侍候折兰勾玉。

#网#在陆羽雪看来,上次向晚扭脚,定是蓄意为之。后与折兰勾玉提及绿袖通房之事,又被婉拒,陆羽雪觉得此次微生澈来访,倒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是夜,折兰勾玉与微生澈在花厅用餐。

花厅有杏香献舞,一旁又有绿袖陪侍。月如钩,灯如星,酒过三巡,气氛醉人。

无论是先前的卖艺不卖身,还是后来梳拢之后,杏香稳坐玉娇楼头牌好些年,自有一股魅蛊男人风骨。此番应折兰府相邀,来意明确,当然也不再忸捏作态,一曲舞毕,便坐到了折兰勾玉的身边。

她显然是误会了来意。

折兰勾玉还未开口,微生澈倒先说话了:“听闻杏香姑娘是千杯不醉,今日若能将我们的城主大人灌趴下,今晚上他就属于你了。”

折兰勾玉笑,示意绿袖替微生澈满上酒,淡淡道:“这杏花香可是小晚亲手酿的,你倒是想千杯,也没这么多。”

微生澈只是挑了挑眉,抬手,满满一杯杏花香悉数落入喉。

杏香曾与折兰勾玉有过数面之缘,对他的折扇风流印象深刻。梳拢之夜,折兰勾玉突然出现在大厅,却是抱着一个陌生小男人转身大步离去,这一幕落在杏香姑娘眼里,灭了她心里所有的希骥。

她以为,放眼玉陵城,只要折兰勾玉开口,又有谁敢与他竞价,有谁竞得过他?她当然是自信的,自信天底下能有哪个男人会无视她的美貌,有哪个男人能对她毫无想法。她以为,那个晚上,会是她与折兰勾玉的一个美好开始,没想到……

如果那个晚上,她能如愿服侍了折兰公子,或许这些年的生活,便不至如此。

杏香一想到这,看了眼身旁的折兰勾玉,垂眼,也将身前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个晚上,喝得最多的就是杏香。

折兰勾玉直道酒量浅,没喝几杯便佯装半醉,停下了手中酒杯。微生澈一杯接着一杯,一个人倒是喝得尽兴,饶是平日酒量好,也有了七八分醉意。

在场四人唯有绿袖最清醒。

最清醒的绿袖于是趁机做了最不清醒的事,以为另三人喝酒的喝酒,喝醉的喝醉,统统看不到。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绿袖端着醒酒茶意欲侍候折兰勾玉喝下,方扶了折兰勾玉起身,侧身去取茶,赫然发现桌上的醒酒茶已然不见。

绿袖一惊,扶着折兰勾玉的手都微微打颤,心狂跳,缓缓转过身,果见微生澈手中拿着那一杯醒酒茶,正捏着杏香的下巴,逼着她喝了个干净。

此时杏香已然大醉,任由微生澈灌了她醒酒茶,又软软趴回桌上。

“大……大人……”面对微生澈,绿袖的腿都有些打战。

这一刻的微生澈,不止是平时的冷漠,更有一种让人害怕的冷酷。

微生澈走近,从绿袖手中扶回折兰勾玉,另一手出手快如疾电,绿袖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早摔出几米远,“砰”一声撞在了花厅柱子上,昏死了过去。

折兰勾玉只能继续装醉。

许是酒精慢慢发挥作用,微生澈看着半靠在自己怀里的折兰勾玉,竟有些痴痴然。好半晌之后,眼眸一深,弯身竟是将折兰勾玉抱回房。

折兰勾玉双眉微不可见的一蹙,只得继续装醉下去。

向晚左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前往花厅探风。

此时花厅里除了昏死过去的绿袖,只余杏香一人。陆羽雪特别吩咐过,今晚上花厅不会有人突然出现打扰。向晚身份特殊,倒也没人敢拦。

杏香吹了些冷风,又小歇了会,已然有些清醒。抬头抚额,头疼欲裂,浑身上下一股燥热,打量四周环境,却是一眼瞥见桌上的那一柄折扇。

这是折兰勾玉的折扇,她深有印象,竟然落在了这里。

杏香左右看了眼,还是没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驶她取过折扇,犹豫再犹豫,还是轻轻打开。

扇面缓缓展开,衬着灯光,一朵鲜红杏花映入眼帘。杏香心里狠狠一震,起身步履趔趄,踉踉呛呛的往折兰府主院行去。

她心里一种声音在呐喊,酒精作用,加之醒酒茶里的浓情散,折扇杏花的刺激,行为已然不由她控制,甚至思绪也不由她自己控制。

向晚远远地看到杏香往折兰勾玉房间走,又望一眼花厅,早已人去厅空,便不由也尾随杏香而去。

微生澈将折兰勾玉抱回房,折兰勾玉依旧装醉,只佯装半醒不醒翻了个身,背对着微生澈。

微生澈却没有离开。他站在床前,怔怔看着折兰勾玉,失神良久。

普天之下,唯有眼前这人配得上他。凡夫庸脂,配不上他,亦配不上他。只是这一份心思,埋在他心底多少年,从无人得知。

他与他的身份,注定只能将这段心事埋在心底。他可以离他很近,却不能如此刻这般,贪恋而不顾一切的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一切的一切。

喉咙一紧,那种犹豫又来了。

他是该珍惜这难得的独处机会吧?他是该这样看着他才冠天下,权倾一时,还是让他失去一切,以得他蔽护?

第六章

酒精渐渐发挥作用。

伸手,还是没忍住。终于如愿碰到折兰勾玉的头发,来不及指尖纠缠,屋里突然闯进一人。不是杏香还有谁!

杏香显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捂住自己的嘴,返身便往后退。

有一个人比她更快。

一只微冰的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她发不出声音,手紧紧攥着折扇,脸色惊白。

向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不惊不乍,甚是平静的走到两人身边,只是取过杏香手中的折扇,果然是折兰勾玉的那柄没错。

“放开她。”向晚的手来来回回在扇柄处抚摸,又轻轻打开,确定折扇安好,方淡淡道。

杏香早已脸色煞白,呼气大于吸气,丝毫无反抗之力。

“她是折兰府邀请过来的,不管如何,罪不至死。”向晚的折扇抵在微生澈的手上,依旧淡淡的。

她有一种洞悉一切的镇定与坦然,仿佛刚才的一幕,不是落了杏香的眼,而是落了向晚的眼。

微生澈侧目看她,眼眸凛冽似寒刀。向晚无惧,收了执扇的手,浅浅一笑,转身便往里走:“让她忘记今天晚上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让她想不起来,另一种是让她不敢想起来。”

杏香一声闷哼,软软倒在地上,顿时晕厥过去。

向晚没走两步,眼前一花,险些撞入一个人怀里。正是微生澈。

向晚扭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杏香,笑问:“大人有事?”

“几年不见,果真不一样了。”八岁、十二岁、十五岁,每一次看到她,都大不一样。尤其这一次,失踪三年回来,竟已是这般倾城模样。

可是改变的,又分明不止是她的容貌而已。

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不应该轻视她的。

“得大人如此赞美,真是向晚的福气。”向晚微微一礼。

微生澈难得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我也算有缘,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不如让这一份缘分变一段佳话,成一桩美事?”

向晚却笑开了,晶亮的半月明眸直视着微生澈,盈盈道:“大人甘心屈一辈,跟着我喊他一声师父?”

微生澈脸色微微一变,想起她方才打开折扇,扇面分明是一幅红杏出墙图。他自不会以为这画会和杏香有关,想起初见向晚时,她那一句“玉陵有杏花么”,后来又陆陆续续听闻她的杏画一绝,以及折兰勾玉大动干戈却不张扬的种了半坡杏花,不由声音一冷:“你也知他是你师父?”

向晚笑得越发明媚,凑近微生澈,故作神秘道:“其实我与他并未正式拜师收徒,这关系作不得准。不过谣言传的多传的久了,听起来倒像是真的,我便也懒得去澄清解释。而且师父这人,大人你也知道,别说这些是误会,只要是他心里乐意的事,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计较介意的。”

直到向晚将折扇放回折兰勾玉床头,又出了房,微生澈还怔在原地。

向晚倒是睡得踏实。第二日一早起来,却听闻杏香姑娘已被赎了身。

早饭的时候微生澈没有出现。向晚对着折兰勾玉微微一礼后入座:“听说师父昨晚喝醉了?”

折兰勾玉的手在桌下握住向晚的,温暖而坚定,并没说话。

他昨晚只是装醉,微生澈的举动,以及他与向晚的对话,如今在他心底都分分明明。他忌讳微生澈的这一份心思,更忌讳他似真似假说要娶向晚的话。

“就知道师父酒量不会这么浅了!”向晚也不挣扎,半月明眸着看折兰勾玉,盈盈笑。

折兰勾玉一时情难自禁,另一手就抚上了向晚的脸。

昨晚上幸好她早走一步,不然就会看到杏香的惨状。微生澈出手不轻,杏香本昏倒在地上,稍顷身上情浓散发作,却被微生澈封了穴,连个呻吟发泄都不能有。他佯装醉酒,假装未觉,微生澈就这么站在杏香跟前,看着她遭罪。

许是绿袖胆小,又或者不敢下太重的药以免事后被察觉,杏香遭罪的时间好歹不算太长。饶是如此,她已然浑身虚脱一般,身下湿一大片,他也趁机假装酒半醒。微生澈见他醒来,道了句“你醒了”,便拎着杏香出了房。

今天一早微生澈便跟他说要赎了杏香,但杏香的人影却不见。

其实只不过是多花些银子,他并不关心事情的始末与走向。不过单凭绿袖,又岂有胆子动这心思?他忽然有些担心向晚有一天也会被设计。

傍晚时分,微生澈才又出现。

“杏香姑娘已赎身,从此她便是你的人了。”折兰勾玉笑,看着微生澈,双眸幽深若潭。

“好。”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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