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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第5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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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的没藏讹庞。
  没有杀李清的理由啊!
  没藏讹庞看着跳跃的灯火取出剪刀剪去了过长的灯芯,当灯光只剩下一豆的时候,这才罢手。
  李清杀不得!
  如今大夏的将才陨落的已经够多的了,剩下不多的几位老将却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手头能用的不多,像李清这样出色的年轻人更加的稀少,很多赋予期望的年轻人,不是死在了秦州,就是死在了青塘,以至于自己还要依靠张绛这样的老将来充门面。
  灯火太小,于是没藏讹庞就隐入了黑暗,只有两只眼睛依旧闪烁着摄人的寒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没藏讹庞的身体终于萎靡了下来,懒懒的躺在椅子上。
  大夏国和辽国,宋国不同,这个国家兴起于杀戮,那么只有在杀戮中走向辉煌,就像火堆一样,自己只能不断地往火堆里丢柴火,只有这样这堆火才能继续燃烧下去,如果没有了杀戮这个柴火的喂养,大夏的光芒就会慢慢地黯淡下来最终会熄灭。
  世人都说没藏讹庞阴毒,利欲熏心。又有谁会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党项一族的未来。
  如果真的利欲熏心,一心只想着坐到大夏的皇位上,在绞死亲妹子之后。那个十岁的孩子又如何能够活的下来?如果自己真的想当皇帝,诺赏移这些老将如何有机会拱卫在小皇帝的身边?
  最难测度的就是人心,它藏在人的肚皮里,有面孔上的笑容和各种谄媚的语言作为作为掩护,天知道肚皮里面的那颗人心是怎么想的。
  面上叫哥哥,背后掏刀子这样的人没藏讹庞见过的太多,太多了。努力了这么多年,依旧找不到几个和自己有共同志向的人。
  今天之所以会失态,不是被李清的桀骛不驯激怒。也不是因为李清不听自己的命令,而是出于一种最深沉的失望。
  人的力量不足的时候,就会幻想出各种神奇的怪兽,从蛟龙到麒麟都不过是人意识的化身。力量的化身。
  没藏讹庞想要化身一匹巨狼来护卫党项一族的生息繁衍。或者说他已经抛弃了自己的人性。已经化身为巨狼了。
  因此在听说李清因为那个妇人没有完成最决绝的一次蜕变,他心中的愤怒根本就无法抑制,生生的捏扁了手里的银杯,杀心大炽!
  最了解自己的人应该是云峥,没藏讹庞没来由的这样想。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青衣少年走进自己的帐幕时候躬身道:“能见到大将军当面,云峥三生有幸!”
  然后这个家伙就用自己当跳板,认识了很多西夏人,包括太子和陛下。他温文尔雅的风度,博学风趣的谈话。再加上一手神奇的医术,让他很快就成为兴庆府中最受欢迎的异族人,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一位学识渊博有大本事的人竟然做得一手好菜,至今,没藏讹庞对自己忍住口舌之欲没有去吃云峥亲手做的饭菜而自豪。
  那些喜欢他,甚至有些崇拜他的西夏人很快就遭受了报应,太子府的一场狙杀,死的最多的一群人恰恰是距离他最近的那些人,直到很久之后,没藏讹庞都没有弄明白,云峥为什么会依靠很少的几个人就在兴庆府掀起这样大的风浪,以至于陛下都死在了他的阴谋诡计之下。
  没藏讹庞知道隗明公主就是被云峥骗走的,或者成了这人的秘密情人,或者因为担心公主的身份,已经被他杀死在了某一片天空之下。
  士大夫对这样的行为是极度鄙视的,只有云峥干的心安理得,自己派去东京的小儿子曾经千方百计的打听过隗明的下落,只可惜没有听到半点关于隗明的消息。
  如果论及无耻和卑鄙,天底下只有这个人和自己是如此的相近。
  没藏讹庞想起李元昊给云峥赐予的官职就想笑,那样的官职是没有办法来锁住一个只想为自己本族强大贡献一份力量的聪明人的。只会给他一个更加广阔的舞台来摧毁大夏的根基。
  对于云峥能够猜出自己此次的军事意图,没藏讹庞毫不奇怪,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准确的把握自己想法的话,绝对只有云峥一人。
  黄河岸边的那次谈话,那些幼稚的相互算计,让没藏讹庞的心变得暖和起来,没有李清相伴,至少还有云峥这个同类。
  宋人认为他是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大夏人偷偷的在背后称呼自己为青狼,两者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今,一狼,一猛虎就要完成对辽国的分割了!
  想到得意处,没藏讹庞决定给云峥去一封信,讲述一下自己对于宋国的一些看法,以及自己对将来两国之间的相互关系做一些阐述,他希望能够获得云峥的同意。同时,他也想听听云峥关于大夏国的一些想法,这对大夏来说非常的重要。
  他相信,老虎会听进去狮子的建议,狮子也会听从老虎的建议,哪怕他们是敌人。
  如果建议来自绵羊或者野鹿一类的野兽,不论是狮子还是老虎都会先把绵羊,野鹿一类的东西吞下肚子之后,再拿出他们的建议当做午后消食时的一个小小的消遣。
  夜色已经很深了,西夏人的大营里去人声鼎沸,不断地有辽人奴隶被西夏武士押送着来到这里,匆匆的吃过一点饭食之后,就会重新上路,西夏人已经在来的路途上就准备好了无数的驿站,准备依靠这条运输线络绎不绝的将辽人送去遥远的西方。
  没藏讹庞为此精心准备了五年之久,他从来没有想过和宋人在辽国争夺那些荒芜的土地,他只想建立一个人口众多的横款西北的庞大帝国,只有这样,西夏帝国才会长久的屹立在大地的西方。
  “时路乌足争?太极可翱翔,天龙冲煞,西方大吉,但不益远行!” 文彦博收起桌子上散开的龟壳对坐在对面的云峥道。
  “ 先天八卦图; 坤震离兑居左; 坤为母; 离再索而得女;兑三索而得女; 三卦皆阴; 只震一索而得男为阳。 故太极图左面用黑色表示属阴; 黑中白点表示阴中有阳。 乾巽坎艮居右; 乾为父;坎再索而得男,艮三索而得男; 三卦比阳; 只巽一索而得女为阴; 故太极图右而用白色表示属阳; 白中黑点表示阳中有阴,此话何解?”
  云峥半点不打磕巴的把这一段极为拗口的话语念出来,衷心的向很有高人风范的文彦博求解。
  之所以会记得这段话,说来惨痛,彭蠡先生当初在教云峥学习太极图的时候,曾经考校过他,云峥的回答惨不忍睹,实在没办了就胡乱回答了一通,结果足足被老先生抽了二十板子,还教训他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岂能胡说八道!
  云峥深以这段历史为耻,现在发现文彦博似乎很有料的样子忍不住发问。
  文彦博捋捋胡须笑道:“这是先后八卦图的区别,考校的就是死记硬背的硬功夫,老夫年少之时荒唐,哪有时间去背这些考进士用不上的杂学。”
  “你没有因为这些东西挨过先生的打吗?”
  “没有,老夫少年之时,家道还算是富裕,私塾里的先生对我历来照顾,很少有板子加身,怎么,云侯挨揍了?你在蜀中时几乎分光了蜀中明月之光,那位先生舍得如此责罚于你?”
  “彭蠡先生,他老人家揍了我整整二十板子,我的双手很长一段时间连筷子都握不住,吃饭的时候只能让仆人喂食。”
  文彦博同情的点点头道:“这只有认了,云侯因何说起这些惨痛的往事?”
  云峥阴着脸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周易之学没有半点好感,你刚才说西方大吉,又说不宜远行,我只想知道你说的这些准确不准确,如果你谎报军情,休怪云某拿你开刀,二十军棍之下,不知宽夫兄能否熬过去!”
  文彦博并不惊慌,喝一口茶摆摆手道:“天道最是无常,即便是驭神算测无常也往往会有偏差,云侯拿老夫的测度来当真实发生的事情来计算军情,这哪里是一位军神该做的事情!”
  云峥叹口气道:“其实是我的心乱了,辽皇依旧没有对没藏讹庞在中京的行为严重的重视起来,只是派了两员偏将去应付西夏人,恐怕力量上会非常的不足,即便是有耶律信出马,他们依旧讨不了好去。
  没藏讹庞做这件事定然不是临时起意,恐怕是早有预谋。辽皇的应对恐怕还超不出他的算计。”
  文彦博嗤笑道:“不这样应对还能怎样应对,咱们的大军已经打到了南京道的边缘,就要跨过长河正式进入河北地界,如果老夫是辽皇,也只能先对付你这头猛虎,而不是尽起大军去对付没藏讹庞!”(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和世上所有的人一样,如果没有利益纠葛的话,怎么相处都会非常愉快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你整天冷着一张脸过活。
  文彦博其实是一个非常幽默风趣的人,而且为人非常的坦率,从不隐晦自己的缺点,不论你冷嘲热讽还是皮里阳秋,他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和你打成一片。
  大军之中因为有三十门火炮的存在,因此走的很慢,同时因为辽人的游骑兵总是神出鬼没的在四周盘旋,大军的行进速度就更加的缓慢了,最后,云峥不得不将少年军这群狼崽子放出去自由狩猎,情况才稍微好转了一些,至少,再也没有听说有那一支小军队遭到辽人偷袭的事情发生。
  草木发芽之后,大地也从冰冻的状态解冻了,道路上翻浆的厉害,这样的路况对于火炮运输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云峥和文彦博两人站在路边,看着一门火炮陷入了泥地里,然后又被赤膊的军卒从泥坑里拖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苦笑。
  “火炮底下的铁轮子太窄了,如果加宽三倍,情况就会好很多。”云峥摆摆手招过孙节,把自己的意见告诉了他。
  文彦博见孙节已经去做准备了就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缘故?”
  云峥笑道:“这就要扯到算学了,还要讨论压力和压强之间的关系,说了你也听不懂,不说也罢!”
  文彦博居然没有恼怒,而是认真的点点头道:“是老夫失礼了。算学一道乃是你云家不传之秘,老夫确实多嘴了。”
  云峥见文彦博摆出这样一幅无耻的面孔,不由得叹口气道:“我大宋以文章取士。一片精彩的文章就能换来满身的朱紫贵。
  而算学被列入了杂学,这样一门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学问只能被列入了制科,只有那些科举无法过关的人才会退而求其次的去学那些杂学,大宋的精英人物却无一人愿意把自己的精力耗费在这些学问上,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文彦博皱眉道:“算学并不是杂学,至少在老夫的眼中并非如此,只要是士大夫鲜有不通算学者。《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张丘建算经》、《夏侯阳算经》、《五经算术》、《辑古算经》、《缀术》这十本算术文本历来是我大宋士大夫的挚爱。
  即便是老夫,只要稍有闲暇《五曹算经》更是不敢离手,田曹、兵曹、集曹、仓曹、金曹这五种官府手足。更是一日不敢轻离。闲来无事摆弄算筹也是老夫的消遣之一。
  沈括更是算学上的大家,云侯不可小觑我大宋算学。”
  “整天计算那些没用的鸡兔同笼,或者算折绳入井,效法韩信点兵。筹谋山阴之高。对于士大夫来说只是一种消遣,他们懂得这些有个屁用。
  最该懂算学的是那些工匠,是那些修建水利的小吏,算学应该在筑城,修桥,营造,军械,车船上大显神通。而不是成为士大夫的玩物。
  如果我大宋的匠人能够造出更加精巧的器具,可以让弩弓射的更远。更准,火炮的威力更大,更准确,那么大宋万年就并非是一句空话。
  如果我朝制图之人能够绘制出更加精确的地图,我们就会对我们所在的大地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就能够精确的人为改造我们生活的土地,向土地索要更多的产出。
  如果我们的士大夫能够养成用算学的眼光去看世界,用算学来标示出世界,那么,即便是神,我们也能找出他的真面目!”
  文彦博担忧的瞅瞅怒发冲冠的云峥小声道:“长生不必如此恼怒,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你云侯精通算学,但是你不能要求这天下人都精通算学吧?
  那算学一门学问来当取士的阶梯,只好了你云家,别家怎么办?像老夫那个只知道死读经书的书呆子,该如何是好?”
  云峥被文彦博的一句话差点噎死,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跨上自己的大青马一溜烟的向前军奔去,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样的。
  王安石的马车过来了,掀开帘子瞅着文彦博笑道:“宽夫兄,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折损了大将军的锐气,要知道三军不可夺帅啊!”
  文彦博挥舞着自己的袖子扇开扑面而来的尘土大笑道:“今日总算是晓得云峥确实没有别的心思,只想夺下燕云十六州造福大宋百姓之后就泛舟海上。”
  他们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争论王安石听到了,不明白文彦博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定论。
  不等他发问,就听文彦博悠悠的道:“能为自身学问鸣不平的人,就不会在乎什么权位,相比权位,学问才能让一个人千古!”
  王安石听了文彦博的解说之后,只是拱拱手说一句“宽夫兄高见”就继续驱车向前。
  这个时候他不会告诉文彦博在他的眼中,云峥从来都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对云峥来说千古不重要,他最喜欢活在当下!
  如果这个小小的误会能够让文彦博和云峥之间的鸿沟缩小那么一点,他宁愿装哑巴。
  四月的草原美不胜收,枯黄的野草还没有腐烂,绿色的青草只发出了新芽,半黄半绿的世界因为有了大量的鸟雀,一下子就变得活泼起来了,不论是躲在草丛里的叫天子,还是乌泱泱的在天空盘旋的乌鸦,或者是在最高空如同王者一般巡梭的海东青,都尽情的在这个微风和畅的日子里尽情的高歌。
  春天的时候,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也是鸟雀繁衍后代的最佳时节,苏洵瞅着一只正在向雌雀献媚的艳丽雄雀,充满担忧的对郎坦道:“军中战马多为未曾阉割过的战马,如今春暖花开,正是战马发情之时,辽人如果用雌马引诱,定会给我军造成大麻烦,必须严加看管战马。”
  郎坦奇怪的看着苏洵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苏洵皱眉道:“难道你不知道李光弼旧事?”
  郎坦摇摇头。
  “安史之乱中;李光弼对史思明就曾使用过这种办法。用大量的母马去勾引叛军的军马。结果一举夺得数千匹军马。”
  郎坦惊奇的道:“这如何可能,咱们大军中;骑兵不是只有一匹马。一个战士至少有两三匹马;一匹战马是公马或骟马;剩下的多数是带行李和武器的驮马。这些驮马大多为母马,也就是说咱们军中,母马占据了七成还要多,如何会有公马被辽人诱走的危险。”
  苏洵笑道:“看来是老夫自以为是了,不过多防备一些还是好的,这些天以来老夫总是心神不宁,走遍了全军都未曾发现纰漏,不得不去想这些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老夫看来,辽人除了用瘟疫来隔绝草原之外,就剩下这种极度阴损的法子才能给我们带来些许的危险。”
  郎坦笑道:“我其实巴不得辽人发动“口疮“这样的阴损手段,要知道瘟疫一旦发生,尤其是在春暖花开之时,不肆虐到寒冬降临根本就不会停止。
  我大宋的战马说实话大部分都是驮马,真正能够上马作战的骑兵,只有赵旉统领的那三万人。
  如果起了口疮,对辽国的伤害要比对我大宋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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