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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太平 作者:左子孑(晋江2014-08-18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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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签字吧?”
淳于琨的眼神一阵摇晃。
“你不希望我做艺人,怕的是关于我的消息满天飞,到时候你想继续骗他就不行了吧?
“当初把我留下,你并没有打算就当我不存在吧?你表现得像个敌人一样,如果我最后妥协了,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了,你是不是觉得,是她最终抗争失败了?近二十年了,她好像并没有死,而你还是赢…”
“啪——”她还没说完,耳边一记鸣响,淳于琨右手中指的戒指刮过她的脸颊,生成一道清晰的痛感。
第四十一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让一个大龄女青年写船戏真是要人命了
昨天看叫兽的电影 没有及时更完 sorry
结局还没想定 待我再纠结纠结 2014年3月
☆、天下太平
一整个下午,鲨鱼都安静得让袁来觉得不安。
他那对施暴者愤然对受害者怜悯的眼神,让她都有些不忍直视。
不可否认地,鲨鱼的内心,好像实在是善良而柔软。
她想说,或许他已经看出发生了新的暴力事件,她看见自己脸上的那条戒指印,可比手指印明显多了。
她想他一定憋得慌,但她决心不说起。
下午的课程还剩最后一段,她不想直面鲨鱼,于是拿过淳于凤送的新手机存号码。
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回来的路上淳于凤还记得带着她去店里剪卡,这不禁让她暗叹说,果然是大人们的风采。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件事情,她其实很伤心,只是没有说。”
耳边响起淳于凤在路上沉默了许久后说的话,她觉得,这是对她的批评。
其实她也后悔,不该贪图口舌之快。
淳于琨要以最大的善心,把她这在一片贫瘠中早已停止生长了的根基给拔出来,然后换到一方沃土中,她陷落于被无端剥夺了最后仅有的一切的恐怖,狠狠地反咬了她一口。
不是她不承认这恶土,也不是她不曾想过离开,只是被动者完成这一切,敝帚自珍的危机感尤其强烈。
她默叹了一口气,心想说淳于琨还算客气的吧,虽然两道坚毅的眼神都几近崩塌,虽然激愤到脸部肌肉颤动,虽然最后红着眼眶闪着隐约的泪光,最终抬起了下巴,收整了面容,以一贯冰冷的语调对她说:“今天就说到这儿。”
“但是你说的话,有时候我也这么想…她有幻想…你就是你妈妈的延续…”淳于凤在车里也这样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戳破了淳于琨幻想的肥皂泡,而且她或许还会戳破淳于赪的幸福肥皂泡。
这样似乎太过尖锐了,或许应该就这样回去,什么都不得到、什么都不失去,就这样回去接续原来的轨迹,把这里遭遇的好的坏的全部隔离在心墙之外。
她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顺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攀爬视线,发现鲨鱼叼着个杯子颇为担忧地看着她,于是有些踧踖地笑了笑。
他坐下来,看到她的新手机,算是来了点兴致,讲了一些这款手机的好处,说自己也准备去买,但是上一笔父亲拨下的款项用来买新款的游戏机了。
她半懂不懂地听着,心想说她也用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功能,发发短信打打电话就可以了,哦对了,还要接收淳于赪的旅行照片。
淳于凤之前特别交代,录入了号码就要给淳于赪发个短信说明情况,淳于凤甚至为她预交了500块钱的国际通讯费。
“你好,我是袁来,我换了一个手机,可以收照片了。”她简短地编辑了一条短信,估计淳于凤早就打过招呼了,于是就这样发了出去。
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存入,每个人的音容笑貌,真的就像文章里写的那样,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袁建坤依旧朝九晚五地工作,并不知疲惫地兼顾着他的一亩三分田吧。
袁希的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了吧,不知道有没有被一本录取。
蔡苗依旧那么自由地,爱爱恨恨地,依旧那么干脆地活着吧。
钟亦婷依旧和家人们幸福快乐地吃饭散步,仿佛世上的烦恼已经与这个家庭无关吧。
……
她记录了电话后,给江妍发了条短信,说在这儿遇到一个和她一样有意思的女生。
江妍几乎是秒回:“小美女你不知道吧,那是我的灵魂,为了照顾在北京的你。”
袁来不由得对着屏幕抽了抽嘴角,还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话说回来,这样展示双方短信内容的功能还挺方便的。
联系人还没存完,淳于赪的越洋短信就到了,短短几个中文字,她仿佛看了它们难产的过程。
“我知道了,我们会很快见面。”
她也不准备再回复,正要回去继续输入,突然提醒说收到一个彩信,试着点开一看,是淳于赪坐在床上微笑的照片,背后是贴着各种海报,挂着棒球手套、玩具模型的墙。
袁来不明所以,一直在旁无私指导的鲨鱼一口咬定,这是他发来给她做联系人头像用的,并指出这就是他美国的房间,他去年感恩节的时候去玩儿过。
鲨鱼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她被逼着即刻探索了一把头像设置,之后被迫接收了一张他的耍帅照作为他的头像,并被要求摆出微笑剪刀手作为她在他手机里的头像。
鲨鱼好不容易对两人的头像都表示了满意,心满意足地开始在相册里搜寻各路亲友的照片来设头像。
袁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存号码。
陌生的电话铃声响起,手里又唱又颤的手机把她吓了一跳,待看清了屏幕上那两个大大的中文字,情绪更加不佳。
她没有接他中午的电话,她就知道,会有第二波。
肖格非常开门见山,说奉母亲之命,晚上邀她来家里吃饭,一会儿就来接她。
他的语气比以往亲昵许多,大概是昨晚的缘故。
但她有些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轻松愉快,他妈妈对儿子女朋友的满意和喜爱简直满得快要溢出来了,这只是当事人也在时的表象,至于真相,她相信,肖格绝对听了不止一遍,可是他好像坚决地选择绕行。
她自然想拒绝,能有的理由或者借口,前几次都用过了,不管她说什么,肖格都能一笑否定之。
她一时间干着无话可说,张了张嘴,发现左边脸颊突然有些生疼。
“今天就算了吧…我觉得有点累…”她无力地推辞。
“我和我哥开车来接你,我们早点结束。…我很坦白地和我妈说过了,我觉得她现在明白我的决定了…”肖格完全不给退路。
袁来暗自气急说,我知道你说得够“坦白”,不然你妈妈今天也不会来。
“…我真的不太想来…”她难得对自己的内心这么坦白,“今天我也真的很累,要不然下次再说吧,替我跟你妈妈说声抱歉…”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肖格的声音有些黯然,“我爸感冒很重,他一个人没法照顾我爷爷…”
“那回去了再说吧…”她虽然很明白他的点儿在哪儿,但她只愿拿这作为一根救命稻草。
肖格闻言只是沉默,她仿佛听到他几秒一换的呼吸频率。
“我是袁来的搭档鲨鱼,今天是我生日,她早就答应要去我家吃饭,这会儿却给忘了,无论如何她今天得跟我走。”
她正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肖格放弃,却被鲨鱼一把抢去了电话,麻溜地撒了个谎,最后声称“当然是真的”,然后干脆地说了“再见”,挂了机。
她目瞪口呆地接过他塞回来的电话,鲨鱼撇着嘴一脸的怒气,嘟囔着“真是听不下去了”,腾地跳起来接水去,走了两步,回过身来道:“你今天就去我家吃饭,我儿子想你可想得紧,我妈也一再地问起你,你去解解他们的相思之苦吧。”
无波无澜地到了下课时间,鲨鱼恢复了一贯的活泼欢畅,说起一会儿孩儿在怀时两眼放光,仿佛眼前两臂环圈的空气,就是Dolphin那壮硕的身材。
袁来被他半推半拉地塞进了电梯,一路下来,鲨鱼都在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母亲大人虽然长久地远庖厨,但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做的饭菜那是相当色香味俱全。
她不好以沉默扫了他的兴致,于是连连点头表示期待,原本想问他说上次吃到她亲手做的菜是什么时候,想了想,觉得如今这事儿已是板上钉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来是不会太差的。
出了楼梯,两人正说笑,抬眼一看林昊就在五步之外。
两人走上前去,鲨鱼很不客气地表示:“她今天要去我家吃饭,你下次再约吧。”
袁来落得轻松,带着歉意看向他,注意力却一直被他嘴角的瘀伤吸引了去,心里于是隐隐地歉意又深了几分。
无论怎么说,那都是因为她,若理论起来,却又是肖格动手在先。
林昊继续沉郁着脸,对着鲨鱼勉强一笑,说有点事儿说,鲨鱼不甚情愿地朝着门口挪去。
他走近了一步,与她对脸看着,眼珠转了又转,迟迟不开口。
袁来被瞧得心虚。
一直依赖着他的感情而难以回报,明知他为自己受了伤,想要关心却又退怯,却又知道他无法放下自己,于是怀着一半的心安理得等候着…
虽是他心甘情愿,但她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自私。
“你头没事吧?”林昊提了一口气,神色似乎轻松了些。
袁来挤出笑来,说都查过了,没事。
他低头看脚面,似在纠结说与不说。
“你的伤…”她犹豫着开口。
“不要说’对不起’!”他显得有些激动,“那样,就显得你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你和他是一体的…”
他的理论让她吃了一惊。
“这和你没什么直接关系,你不用在意,过几天就好了…”他用指腹划过嘴角,重新把眼神放回她身上,“我本来在想,我就等你十分钟,如果等到了就告诉你,如果等不到,就让它烂在心里。”
袁来有些心慌,几分期待,几分担忧,看他的眼神带着灰丧,隐隐地觉得可能不是自己所愿。
“昨天我看见他上楼去等你,也看见你回去,我在楼下等了半夜…想等他离开…”
她吃惊不小,莫名地有丑事败露的羞耻感,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你们……和好了吧?”
她着实不知该肯定还是否定,于是沉默以对。
“我知道我完全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你这个样子,至少表明还是有些在乎我的吧…”
袁来生生地把眼神移到他脸上,想要说点什么,却发觉嘴角只有他不想听的那三个字。
“…看到他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心里的火比想象的要大得多啊。”
她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腾地红了脸。
为了遮住锁骨处的痕迹,她还挑了件领子高些的t恤,果然还是没用。
她勉强地忍住想要伸手拉衣服遮羞的冲动,回想起他曾经“不要回到他身边”的告诫,那三分他不想听的字,就环绕在她的唇齿间。
他从下面默默拉住了她的手,神情明朗了些。
“我用了一整个晚上和白天来说服自己,到头来一看见你,还是发现不行…”他无奈一笑,“无论如何先这样吧,我明天要先回去一趟,你如果会提早回来,记得告诉我。”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内心很诚挚地想说“谢谢”,但看着他那么勉强的笑脸,又突感残忍,咬了咬唇最终没有说出口。
最终,他出声笑了笑,步履轻快地拉着她走向门口,走向假作四处闲看却一直目光炯炯的鲨鱼。
最后的最后,他就势拉过她来张开双臂圈住了,脑袋往她脖颈弯儿里钻了钻,仿佛停留了很久,却最终一字未发。
袁来僵在他的怀抱里,不知为何,觉得这是一个不愿被结束的告别式。
想起当初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熟稔地圈过她的肩膀,之后每次告别,他都一直如此;以前进行得干脆,是因为尚有期待,而今天,她知道,他是带着绝望而来的。
如果说是“爱情”,她多少觉得有些怪异,但他的关爱,明显没有更加合适的归类。
于是,在和他的这场爱情里,他终于不得不放开了她,一直贪恋着被他爱护的感觉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抗这个结果。
袁来知道自己习惯性地放不下,这是自己的弊病。
她只是没有想到,看到林昊松开怀抱,不留一个眼神,就那样转身大步消失在门外,胸口会这样沉闷滞郁,好像听到了自己不甘的心跳,就那么一下又一下地,响彻在空旷死寂的原野。
这样自我审视,自我反省,再加自我宽慰,不知不觉间出租车停了,她一看,却是停在了一个瞧着门面就挺华丽的小区门口。
回头看了一眼与她并肩坐着的鲨鱼,她才醒悟说,这一路让他够受的,看他此刻憋得内伤的脸,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跟着坐在了后排,想来是原本打算对她稍加安慰的。
她心中瞬间升起浓浓的未安感,遂对他僵硬一笑。
无缘无故,由阴转晴,鲨鱼打了个激灵,无比生硬地提了提嘴角,弱弱地表示之前忘了说了,今天来他们在城里的公寓,他们平时就住在这里。
刷卡过了门禁,搭着电梯上到11层,刚迈出门,就听到左手边一扇门内传说一声洪亮中带着欢愉的狗吠。
魔鬼般的狗的听觉,或者是嗅觉…
为了不重复上次的悲剧,鲨鱼一手把她护在身后,一手用钥匙开门。
不及转动,门就开了,鲨鱼的父亲杨成骏一边手脚并用地挡住身后上蹿下跳的狗,一边从玄关拿过室内拖鞋,笑容满面地把二人迎进门。
鲨鱼的母亲韩岑媛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双方热情地问候了一番。
袁来被安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摆满了盛放水果、干果和糖果的碟盘。
鲨鱼忙着应付激动的Dolphin,暂时无暇与她客气,但他父母二人的热情已经让她有些难以应付,只得赶忙左手抓橙子,右手拿杏仁。
又是一番欢迎和称许,韩岑媛继续去厨房忙碌,杨成骏被分配在这儿陪着唠嗑儿。
袁来提出自己手脚还行,可以在厨房打打下手,话未讲完即被韩岑媛一票否决,说绝对没有让客人劳动的理儿。
“让她一个人去捣腾。”鲨鱼终于得空把自己甩在了沙发上,抓起一个桃子开啃,Dolphin吐着舌头端坐在1米开外,两眼放着精光,一如往常地。
杨成骏把遥控器让给她,她传给了鲨鱼。
好些话题不方便谈,他就开始与她说俱乐部的事儿,问说训练是不是很辛苦,问说这次去韩国的机会她是否有兴趣,问说哪天如果不跳舞了,希望做些什么。
这些都不是新问题,袁来很诚挚地一一作了回答,说这次的机会希望可以争取看看,说以后的事儿还没有想好。
“这混小子之前办了休学一年,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你看他一点儿要去上学的意思都没有。”杨成骏操起一个靠枕开抡,鲨鱼灵活一扭,轻巧躲过。
“读书没意思…不如跳舞,还强身健体…”鲨鱼喷着桃汁,不以为然。
“你跳一辈子我看看!”他又是一抡,鲨鱼又是一躲,“等再过几年,和我一样老胳膊老腿了,看你还整天蹦上蹦下的?总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儿子,你姥爷动用私刑!”鲨鱼把核一吐,扯过一张纸巾擦手,随后倏地躲到Dolphin身后。
杨成骏叹着气作罢。
袁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成骏的话,倒是说得她心里一动。
出路问题,她当然不是没有想过,也被许多人问过,只是眼下自己也还年轻,也每啥资本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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