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钱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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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进一步查找这条街道，发现在这条街道上有很多家人民币找换点。在香港，像这种找换点是可以公开做生意的，就跟彩票摊差不多。人们一有需要，就可以拐进这种找换点，如果金额不大的话，马上可以换到所需的币种，换完就走人。

　　李大卫初步判断，香港鼎聚鑫公司的性质很可能就跟那些找换点差不多，只不过它叫公司，别人叫找换行而已。

　　如今出了案子，再要找F省景盛诚公司，那比登天还难。

　　它既然有胆子吞掉林瑞福的那两个亿的真金白银，一吞下之后，也明白林瑞福肯定要发作，那它还不赶紧一卷铺盖走人，会傻到还在那里等着林瑞福向警方报案，然后警方上门逮人？

　　本来注册这样的公司，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国内搞一家空壳的皮包公司，全部费用加起来不超过三万块。以三万块的小投资，骗取两个亿的巨款，那景盛诚一伙人早就偷着乐了，谁还会在乎扔在那里的那点破家当？

　　至于香港的那家鼎聚鑫公司，他们既然压根就不顾忌林瑞福会找上门去，那是赌定林瑞福找不到景盛诚和张老三，只要这一环节一断，那林瑞福和警方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追究它的责任。另外，鼎聚鑫很可能早就把账面洗得一干二净，让警方难以再深入彻查下去。

　　比如，它可以推脱境内方面景盛诚独吞了那些钱，根本就没有把钱打进鼎聚鑫的账上，鼎聚鑫向林瑞福催款，是因为没见到合约中所说的那些钱。

　　“你们要抓就去抓景盛诚和张老三好了！”

　　它可以如是跟警方说。

　　“这些兔崽子可真够狠的！”

　　李大卫感慨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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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就在李大卫想进一步再整理后续思路的时候，大厅那边声音突然多了起来。

　　他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张小松回来了。

　　这位“后勤部长”带来了一大堆东西。李大卫和李如龙两人忙着搬东西，搬了两个来回。

　　陈军趁这个时候，去洗了个澡。

　　他这些天一直都在忙，没有认认真真洗过一次澡。他本来就胖，容易出汗，这么一沤，都快把他沤臭了。正好李如龙现在可以替他看着林瑞福，所以他赶紧溜去洗澡。

　　张小松则忙着张罗大家的晚饭。

　　他平时经常吃食堂。李大卫跟他住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自己开过一次锅。没想到，他居然烧菜、做饭还有那么两下子。

　　没过多长时间，饭菜全弄好了。大家围着一块开吃，总算把肚子填满了。

　　陈军想赶林瑞福起来吃饭，结果这家伙就是不肯起来，含含糊糊地说道：

　　“别烦我了！让我再睡一会儿。留点剩饭剩菜给我就行了。”

　　他不知道有多少天没睡过觉了，居然能睡得这么沉，可真够厉害的。

　　陈军对他嘟囔了几句，也就懒得再理他了。

　　大家吃过饭之后，继续耐心地等林瑞福醒来。

　　晚上九点之后，蔡国庆回来了。他拎着几罐饮料，扔给陈军，说这是专门犒劳陈军的。陈军美滋滋地把饮料藏在一边，生怕被其他人给抢了。

　　蔡国庆询问了林瑞福的情况，陈军只好如实告诉他，这个姓林的家伙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还一个劲打鼾，害得他也想睡觉了。

　　蔡国庆进去查看了一下。

　　他出来之后，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得说，既然林瑞福一时半会醒不来，看来大家今天是干不成活了，那还是先撤了吧，回去好好睡个觉，养足精神，一睡醒就来这里报到，谁先到，谁就先负责盘问林瑞福。包括陈军也可以自己先按照这个意图干起来。

　　“记住，一定要既做好记录，也要做好录音！”

　　蔡国庆还交待陈军，还是照那老规矩，等林瑞福一醒来，不管什么时候，陈军就都要电话通知他，以便抓紧时间盘问。

　　事情交待完之后，蔡国庆又撤了。

　　张小松、李如龙和李大卫随后也跟着离开。

　　李大卫一回到宿舍，还在琢磨这个案子琢磨了老半天。

　　张小松一沾床就呼呼大睡。

　　很快，李大卫也支撑不住了，倒头便睡。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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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

　　李大卫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大响特响。他硬撑着爬起来一接，就听到对方大嚷大叫：

　　“你和小松快过来！这边出事了！”

　　说完就挂断了。

　　李大卫一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子，才意识到刚才那个电话是李如龙打来的。他说的“这边”，就是陈军那边！脑里子顿时轰了一下。

　　他赶紧拍醒张小松，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张小松也急了，一下子就从床上滚了下来，火速穿好衣服。

　　两人一道朝外狂奔。

　　等他们赶到那里，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动静。一推开门，发现门口已经放下了警戒线。有两位刑侦大队的同事在警戒线一旁警觉地守护着。

　　张小松和那两位同事嘀咕了几句，他们甩过来两付白手套，放两人进去。

　　这下可真出了大事！

　　李大卫头脑顿时一片空白。

　　大厅里摆放着一个裹尸白包，陈军呆住在一旁，李如龙则在那里忙碌着，和刑侦大队的另外一位同事一道收集证据。

　　李大卫赶紧问李如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如龙指了指陈军，说：

　　“你自己去问他吧！”

　　李大卫不急着去问陈军，先套上手套，拉开那个裹尸袋一看，林瑞福歪着脖子，两眼翻白地直瞪着。猛地被他这么一瞪，李大卫吓了一大跳。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干脆把裹尸袋的正面全打开，只见林瑞福的脖子上被割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心脏部位还被捅了一个大洞，全身浸满了鲜血。

　　外观上只有这两个致命伤，两道伤看起来是一气呵成干的，没有多捅半下子。敢情杀手是先割开林瑞福的脖子，然后划了一道弧线后，再一刀猛地捅进他的心脏。

　　那脖子上的一刀，割得可真干脆，喉管组织全被破开了。林瑞福挨这么一刀，连叫都叫不出来！那心脏上的一刀，看来杀手是顺势干上去的，他不想让林瑞福再多扑腾一下。

　　林瑞福的脸僵硬地侧在一边。很明显，杀手先是按住他的脸，再割开脖子，接着第三个动作就是一刀直捅心脏。干完这一刀之后，应该还按住林瑞福一阵子，等确定他已经完蛋了，这才松开按在脸上的那只手。

　　这一切，看得李大卫脸色煞白。他感觉自己的手脚也跟着冰冷起来，还有点儿发抖。

　　对于尸体，李大卫倒并不害怕。

　　他的父亲就是干刑侦的，以前李大卫还没进A局，李文军就时不时会跟他说起一些案件。李文军的兴趣差不多全是这些，跟自己的家人聊天，少不了也要提起这些事情，有时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说个没完。

　　李大卫的母亲最看不惯李文军的这个毛病，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东西，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乘机大发脾气。

　　李文军也明知道说这些东西不好，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就好像一壶被灌得满满的水，不倒出来就不痛快似的。

　　李大卫受他父亲的影响，很小的时候就不怕那些尸体。

　　进到A局之后，他经常会到刑侦大队借来一些案子的报告，那上面各种各样的尸体都有，有的恐怖、恶心到了极点。

　　有时候，李大卫也会跑到停尸房去转转，跟着刑侦大队的同事一块凑热闹。

　　这回真正让李大卫感到害怕的，是那位神秘杀手超乎娴熟的杀人手段。一想到这连贯的两刀，李大卫感觉那杀手就在自己身边一样，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起来。

　　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居然连怎么死都不明不白！

　　来不及反应过来，来不及痛痛快快地喊叫一声，来不及骂他一声娘！

　　可怜的林瑞福！

　　他这么一走，把大家刚刚到手的唯一一条线索，也跟着全弄断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
2。

　　就在李大卫还对着林瑞福的尸体发愣的时候，蔡国庆和赵铁柱也一前一后跑了进来。

　　蔡国庆扫了一眼尸体，转身一把揪住陈军，气冲冲地问道：

　　“你这个王八蛋！看你干的好事！”

　　蔡国庆一生气，竟然把陈军那么个大块头，给揪得像个沙袋似的，整个人揪离了椅子，顺手一甩，陈军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军什么话也没说，还是直愣愣地瘫在地上。

　　赵铁柱一脸铁青。他站在原地扫视了房间一阵，然后闷声说道：

　　“走！回局里去！”

　　他招呼蔡国庆、陈军、张小松和李大卫一块离开。李大卫和张小松一起架起陈军。这家伙可真沉。两人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一回到赵铁柱办公室，赵还没等大家坐稳，就厉声问道：

　　“陈军，你这个小王八蛋，昨天还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不会有问题，你那话就跟放屁一样！他娘的，居然还不带声响，就这么轻易让人家给办了！你给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军不敢不再吭声了。

　　他吱吱唔唔地说，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大家全都离开之后，他就一个人坐在大厅，紧盯着林瑞福的卧室，半步也没离开过。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等他惊醒过来之后，就听见李如龙在一旁咋咋呼呼，好像是在打电话，他这才猛然明白过来，林瑞福被人干掉了！接下来，就是大家所看到的那一切。

　　蔡国庆立刻问赵铁柱，要不要马上把李如龙调过来。

　　赵铁柱摇了摇头，说：

　　“算了，还是让他在那里忙吧。等他搞完了，我再听他的汇报。”

　　据陈军所述，李如龙既然是头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按理，他就不应该再去做现场调查。不过，他既然已经干开了头，突然把他叫回来，也很不合适。

　　退一万步说，假设李如龙也牵扯在案中，那他不至于傻到杀了人之后再出现在第一现场。所以，按常理，李如龙不应该成为现在大家怀疑的对象。

　　赵铁柱又盯了陈军好一阵子，看得陈军满脸怯意。

　　突然，赵铁柱猛地一拍桌子，拍得桌上的东西全都跳了起来。

　　他发出雷霆般的怒吼，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咆哮起来：

　　“他娘的，真是丢尽了脸了！”

　　一边嚷着，一边冲向陈军，飞起一脚把陈军踹倒在地。

　　大家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赵铁柱到底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松，你给我去找一面镜子来，让陈军这个王八蛋自己瞧瞧自己的熊样！哼！”

　　赵铁柱气不打一处，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动着。

　　张小松很快找来镜子。

　　赵铁柱冷笑着对陈军说道：

　　“你自己照照脖子上的那道红线吧。要是照不到的话，你小子马上给我脱下裤子，就地撒泡尿照照去！”

　　陈军真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这一照之后，陈军猛地把镜子重重甩在地上，砸得碎片横飞。

　　他噔地跪在了地上，埋头趴在那里，痛哭起来。

　　就在陈军照镜子的那一霎那，在场的人全都注意到了，陈军脖子上有一道红线，绕着前面半个脖子画了一道。

　　那道红线是杀手特意在他脖子上留下的记号，那意思是：

　　“我留着你陈军不杀，你陈军就带着这记号回去见你们局里的那一帮窝囊废吧！给我听好了：不要再插手林瑞福这件事！”

　　陈军浑然不觉，就被人家脖子上划上了这么一道红线，人家要轻取他的性命，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道红线，对赵铁柱，对陈军，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深深的“红字”！耻辱之印！

　　赵铁柱的雷霆之怒就在于此。

3
3。

　　赵铁柱发泄完之后，沮丧地垂着脑袋，冲大家摆了摆手，其他人赶紧架起陈军就出去了。

　　陈军执意不回自己的办公室，李大卫和张小松拗不过他，就陪着他一块回宿舍。两人担心他会干出傻事来，所以，不敢离开他半步。

　　陈军的情绪非常不好。他拼命咬着牙，带着一脸凶狠之色。

　　他一直在跟自己犯下的过失过不去，跟那个在他的眼皮底下轻易得手的神秘杀手过不去，更为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道红线过不去。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李大卫和张小松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话，这个时候硬要找些话来安慰他，以陈军的个性，那岂不等于在他伤口上撒盐？两人就连接听电话，都不敢当着陈军的面，生怕得陈军一激动起来，那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他就像是一辆重型坦克，可以轻而易取地甩开他俩，冲出门去！

　　中午，张小松跑去食堂打饭，李大卫看着陈军。

　　李大卫一直暗自担心这个时候陈军会突然撒起野来，那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紧张得不得了。幸好陈军没这么干。

　　张小松打来了三份饭。张、李二人早就饿得不行了。早上他俩压根就没吃得上饭，一直饿到现在。两人埋头一顿猛吃，很快就把饭菜全倒进肚子里了。

　　陈军死活就是不吃。

　　两人拗不过他，干脆就把他的那一份分了吃光。

　　下午一点半，蔡国庆给张小松打来电话，说两点钟在经侦大队的会议室开会，赵铁柱主持，把陈军也叫来。

　　张小松悄悄地附在李大卫耳边嘀咕了一阵。

　　陈军的耳朵灵得很，两人嘀咕的那些话他全听到了。他平静地站了起来，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闷声说道：

　　“走！开会去！”

　　他需要参加这个会议，更需要了解这起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急着想知道答案。自己不明不白就这么被别人给摆平了，他想把原因彻底找出来。

　　陈军说走就走，走得飞快，把李大卫和张小松远远甩在后面。

　　一到经侦大队的会议室，陈军一推门进去，就看见赵铁柱。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低着脑袋直朝里走，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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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会议由李如龙主讲。

　　经过大半天的现场调查，再加上刑侦大队其他人员的火速彻查，李如龙已经掌握了大致案情。

　　&；#61557； 案发时间：大约是在凌晨三点十分到三点半。录像记录是三点十分有一辆车开到楼下，三点半离开。

　　&；#61557； 凶手：一男一女。其作案手法非常专业，非常诡异。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除了在死者卧室的地毯上留下踩踏痕迹之外，其他地方都找不到鞋印。根据已经模糊的鞋印判断，进入卧室行凶的是个男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体重约七十公斤。至于那个女凶手，除了留在陈军脖子上的那一道红印之外，没有留下其他印迹。

　　李如龙大致描述了一下他刚发现案情时的场景。

　　早上七点刚过，他就跑回那幢楼。一进门，便发现陈军睡着了。再往卧室一看，感觉林瑞福的睡姿不对劲，而且没听到鼾声。他顿时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但他没有马上冲进去，因为当时身上没有携带什么保护现场的工具，所以，只是扶着卧室门边踮高了脚再仔细查看，就看见林瑞福睁着一双死鱼眼睛，知道这家伙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