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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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就是你喜欢的人，说话不三不四、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太后在李玄身后冷冷的说道。
李玄放开黄莺，转身面对太后。
“母后，黄莺年纪还小，她不懂事还请母后……”
“她年纪小就可以指责哀家这个太后说话刻薄吗？”太后冷冷一笑，“今儿个哀家要是饶了她，那哀家这个太后的威严何在？来人，把她抓起来！给哀家掌嘴！”
“遵命！”
太后一声令下，立刻有几名太监朝黄莺冲过去，黄莺的左右手各被一个太监抓着，她的前面还站着一个太监，卷起袖子高举着手。
“你们要做什么？”黄莺又惊又怒，开始挣扎起来。
太后露出胜利的笑容，“这次念你是初犯，就轻罚你掌掴十下。下次若再犯就不是挨耳光这么简单。动手吧！”
“是。”奉命掌掴的太监左右开弓轮流打在黄莺的小脸上。
黄莺咬牙承受，嘴里血的味道愈来愈浓。
太后把目光移到李玄脸上。等着看他要怎么救黄莺。
李玄并没有如太后所想的出声替黄莺求情，只是沉默的看着黄莺挨打。
他不能出声，他要是出声帮黄莺的话，黄莺可能不只挨这十个耳光，太后绝对会让她更惨。
太后也许就是在等他开口替黄莺求情，他不能自投罗网，只能委屈黄莺挨这十个耳光了。
十个耳光打完，黄莺的双颊红肿得不像话，被掌掴到的嘴巴也是又红又肿，嘴角还流下些许血丝。
李玄的心揪得紧紧的，他的心好痛啊！
被打的黄莺反而像个无事人般面无表情的伫立着，她的眼睛虽然在看李玄，可是她的眼中没有他，她的目光是空洞无神的。
“启禀太后娘娘，十个耳光打完了！”
“嗯。”太后嫌恶的对黄莺挥了挥手，“你还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哀家滚，哀家不想看到你！”
黄莺失去光彩的眸子终于对上太后的眼眸，她看太后一眼后就转身离去。
“哼！一点规矩都没有的死丫头，没行礼就离开，这种女人怎么有资格当皇后呢？”太后对李玄发牢骚。
李玄没什么表情的看她一眼，然后掉头就走。
太后生气的喃喃自语：“你也学她是不是？好，你尽管去宠她，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立她为后，气死我了！”
黄莺一脸平静的回到黄莺谷，她一直忍着没有流出来的泪水，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再也忍不住流出。
“呜……”她好气哦，为什么她非得被那个老太婆打不可？难道宫中的规定是不能说真话，说了真话就要被罚？没想到她来到的居然是个只能说假话的地方，这种地方她怎么待得下去？
黄莺的眼泪愈流愈多，她伤心的哭泣声传到门外，与她最亲近的宫女如月和太监小卓子听得心好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他们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黄姑娘，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皇上会伤心的！”如月柔声的劝道。
“是啊，黄姑娘，要是让皇上看到你这模样，皇上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小卓子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黄莺哭得更大声、更伤心，一面哭一面嚷着：“去他的皇上，不许你们再提他，呜……”
皇上是什么东西嘛！看到她挨打哼都不哼一声，好像是她活该找打似的，冷眼旁观的他比太后还要可恶。
“黄姑娘，啊——奴婢叩见皇上。”
闻言，黄莺心一惊，立刻起身要把门闩上。
她慢了一步，冲到门口的时候李玄已经进来了，她却因为冲得过猛整个人往他身上扑去，正好让他抱个满怀。
“黄莺，你的脸……”凝视着她红肿的双颊，李玄的心一阵抽痛。
“讨厌，放开我啦！”黄莺整个人几乎贴在李玄身上，她又气又羞的在他怀中扭来扭去的。
她的奋力挣扎终于让李玄的手放松了些，接着她用力地推他一把，被泪水浸湿的双眸生气的瞪着他。
“你还管我做什么？我没有被打死，你不甘心是不是？”
“我不甘心？”李玄被她赌气的话伤害了。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抓得好痛。
“干嘛又抓着人家？”她怒瞪着他。
“痛吗？”他稍微用了点力。
“好痛哦！”她的手快要断了，真的。“讨厌，你放手啊你！”
“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不对，是比你还要痛上几分。”李玄放开她，幽幽的看着她说：“你以为我不想救你？你真的认为我会对你见死不救？你知道如果我插手管你和太后的事，只会惹太后更生气而已，你所受的惩罚可能不只是十下耳光，你想被她关到暗房去吗？”
“暗房？什么是暗房？”黄莺听都没听过。
“暗房是宫中专门用来惩罚做错事的宫女、太监的，那个房间永不见天日，又黑又湿又冷，你只要在那里面待上一夜就会知道它的可怕了。”
黄莺打了个寒颤，“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地方。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明天我就带我爹回洛阳去。”
“你说什么？”李玄不敢相信的叫道：“你要离开这里？你要离开我？”
黄莺大声的说：“对，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离开了，现在我不想委屈自己，我再待在这里的话迟早会被杀掉的！这么可怕的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我非离开不可！”
“我命令你不许走！”
见李玄又想抓住自己的手，黄莺急步地向后退去。“你不要过来，啊——”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
李玄在她跌倒前抓住了她，他拥她人怀紧紧的抱着她不放。
“我不让你走，我不会放你走的！”他肯定的告诉她。
“痛！”他的手压到她的脸，她的脸颊又热又痛，好像有火在烧一样。
李玄听到她在喊痛赶紧捧起她的脸，他脸色微变对外面的人叫道：“来人，去找太医拿药来，就说要消肿去瘀伤的。”
“是。”
药膏很快就送到李玄手里，李玄让黄莺坐下来，自己则坐在她前面亲手为她的脸擦上药膏。
药膏凉凉的擦了很舒服，黄莺的脸颊顿时不那么热了，她看着眼神专注的李玄。眼眶红了起来。
“会痛吗？”李玄见她眼中泛着泪光以为是自己弄痛了她，他安慰的对她说：“我快擦完了，你再忍耐一下，嗯？”
黄莺拼命忍住想哭泣的冲动，哽咽的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啊！”
“又说这种话了！”李玄又爱又恨的瞅着她。“你为什么老爱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你非要我亲口说出来不可吗？”
黄莺不安的看着他，害怕他即将说出口的话。“皇上，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不要问我，你问自己的感觉吧！”李玄放下药膏紧盯着她，他想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黄莺心里乱糟糟的怎么办？葛笙是对的，李玄果然对她……他就要跟她摊牌了。
“皇上……”她无助的低喊。“我知道皇上对我很好，可是我……”
“我爱你。”李玄眼睛发亮，声音轻柔。
“皇上……”
“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的心就容不下别的女人了。”他真情流露的说。
“从第一眼开始？”黄莺吃惊的看着他，她真的不知道他已经爱她爱这么久了。
李玄的手爱怜的摸着她的额头和她的眼，轻声的说：“我本来想等你长大些再立你为后的，可是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想尽快立你为后，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了，一定会让你觉得不安和无所适从，不过这件事必须愈快愈好，因为我母后她……”
“皇上！”黄莺不能再让他说下去，她急忙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并不想当皇后，皇上你还是另外找别人吧！”
她才不要做什么皇后，她巴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要是成为他的皇后的话，那她不就得一辈子待在宫中了吗？她才不要！
还有，太后现在就已经对她没有好感，要是她真的成了皇后，那太后肯定会每天找她麻烦的，不只是太后，还有金妃、银妃以及其他的嫔妃，她们会放过她吗？她可不这么认为，到那时她的处境会比现在艰难上十倍、百倍的。
李玄惊讶的看着黄莺，他不敢相信她会拒绝他。他以为她也是喜欢自己的，难道是他错了？
“莺莺，你不要当我的皇后，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黄莺顿时变成哑巴。她该怎么说他才会了解？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对他的这份感情为何，不过至少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欢他的，能和他在一起、每天都能与他见面，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是问题是她不想待在这里，她无法再忍受过这种生活。
“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李玄紧盯着她看，渴望她说出他想听的话。
黄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老实说我是喜欢皇上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你是那么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在你面前我是那么的渺小，我……”
黄莺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教李玄的嘴堵住了，他的唇紧压着她的，火热的舌更是长驱直入侵犯着她闪躲的舌，这是个浪烈到不行的吻。
黄莺的嘴一下子就麻掉了，她的口里充满了他的味道，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背上抚摸游移，但她却无力推开他。
她真的没了力气，在他热情的亲吻之下她的头在发晕、脚在发软，他将她带到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令她兴奋、害怕、颤抖世界。
“莺莺，我爱你，真的爱你……”
李玄吐出的热气不断的喷在她的脸上、耳朵上，她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了。
“莺莺，当我的皇后好吗？”
不！黄莺瞬间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她用力地将他推开。
“我不要当你的皇后，绝对不要！”
“你说什么？”李玄的眼中迅速燃起怒火，他大步向前伸手要抓她过来问个清楚。
“你要做什么？”黄莺害怕的直往后退。“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你是个好皇上不是吗？”
“我不要当什么好皇上，我只要你！”李玄痛苦的看着她。“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是！啊——不、不是的。”黄莺很快地改口，她不要说她喜欢他，宁可让他误会也不要被他说服留下来。
“不是的，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哕？”李玄的声音透露出他的失望，他一直以为她是喜欢他的，难道他想错了？他一直都是一厢情愿？
“我……我不知道……”黄莺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
李玄甫一开口，外面忽然传来小卓子焦急的声音——
“皇上、黄莺姑娘，事情不好了！太医刚刚派人传话说黄莺老爷突然晕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像快不行了！”
“爹！”黄莺惨叫一声，焦急的冲出去。
当黄莺看到黄文成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霎时痛彻心扉。
“爹……”她眼前一黑，眼看就要倒下。
“莺莺。”和黄莺一起进门的李玄，及时扶住她摇晃不稳的身子。
黄莺回头对李玄无力的说：“我不要紧。”
她慢慢走到床边，一声声唤着：“爹，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爹！”
“黄莺姑娘，没有用的。令尊能撑到这个时候已属奇迹，他的五脏六腑再也无法负荷，你就他安静的去吧！”太医安慰的说道。
“不，不会的！”黄莺一把抓住太医，不敢相信的叫道：“太医，昨天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是吗？为什么会说晕倒就晕倒？求求你再看看他，他有救的、有救的……”
“对不起，黄姑娘……”太医爱莫能助的看着她，“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也想救令尊，可是真的是……唉！”
太医的回答粉碎了黄莺仅有的希望，她看向李玄，眼中尽是悲伤。
“皇上……”
李玄难过的对她点点头，“太医真的尽力了，你就接受事实吧！”
接受事实？黄莺的泪眼重新回到黄文成脸上，看他睡得如此安详，她不相信他会抛下自己先行离开这个世界，她相信他不会这么狠心的。
“爹……”她趴在黄文成身上，泪如雨下。
“莺莺，是莺莺吗？”黄文成突然张开眼睛，他握住黄莺的手，想要将她看清楚。
“爹，是我莺莺，我在这儿。”黄莺紧紧握住父亲苍白无力的手，“你看到我了吗？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黄莺文成虚弱的笑着，“爹对不起你，爹……可能不行了，爹要先走一步……”
“不会的、不会的！”黄莺放声大哭。“我不准你丢下我，你不能去找娘不要我啊！”
“孩子，爹的时候到了怎么能不走呢？”黄文成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这时，他看到了李玄，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生气。“皇上，你也来啦！”
李玄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柔声的问：“你有话想对我说是不是？”
黄文成点点头，“莺莺她……”他指着黄莺，吃力的说：“我把莺莺交给皇上了，皇上你……咳咳……”
他咳得说不出话来。
“爹、爹。”黄莺慌张的拍着黄文成的背，难过地道：“爹你不要说话，你好好休息……”
“不用了！”黄文成的眼睛快张不开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李玄，无力地道：“皇上……”
“你放心去吧，莺莺就交给我了！”李玄肯定的给了他要的答案。
太好了！他的莺莺有了最好的安排。黄文成安心的闭上眼睛，他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了。
黄文化去世后，黄莺陷入有生以来最悲伤的情绪里。
她唯一的亲人终于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孤单的，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黄莺想将父亲的骨灰带回故乡，想将他葬在母亲的坟墓旁边，让他永远能陪伴母亲。虽然她没有把握李玄是否会放人，不过她还是跟他提了，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李玄同意与否，她都要回洛阳，不惜任何代价她都要回去。
她没想到李玄竟然会很干脆的答应她，还说要跟她一起回去。
“皇上，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皇上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理，我想就不用麻烦皇上了！”她怀疑他真的可以放下国事陪她走这一趟吗？
“就算再麻烦我也非去不可。”李玄心里很清楚她在打什么主意，她想借这个机会离开皇宫、离开他是吗？他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叫其他人保护你我也不放心。”
“可以让葛笙陪我去啊，有葛笙在我身边皇上就可以放心了吧！”
这丫头是故意要气他的吗？李玄没好气的瞪着黄莺，恨恨的道：“你宁可选葛笙也不要我跟你去？莺莺，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我没有讨厌皇上，我只是……只是不想太麻烦皇上！”黄莺并不想惹他生气，连忙解释道。
李玄睨她一眼，姑且相信她的话。“不用再说，就这么决定了，后天我们就起程，只有你跟我两个人。”
“啊？”他竟然自己做了决定？黄莺嘟着小嘴瞪着他，心情复杂。
她生气他不尊重自己硬要跟她去，可是她却又有点开心，想到可以跟他再相处一段时间，她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算了，这次就依他吧！
反正出了皇宫她又是那只无拘无束的黄莺鸟，只要出了皇宫，她就可以像以前那样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再也不能管她，真是太棒了！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黄莺和李玄终于回到洛阳。
黄莺实直现了她的愿望，她相信这也是父亲的愿望，她把他的骨灰葬在母亲旁边，让他们永远相伴。
“莺莺，你想待在这里多久？”李玄知道她想多陪陪死去的双亲，他不会催她回宫，不过他们也不能待太久就是了。
“我……我想待在这里，一直待下去……”黄莺不想回宫，鼓起勇气开口跟他说。
李玄脸色大变，激动的说：“你不想回去？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回宫，你是这样想的吗？”
黄莺垂下眼帘低声说道：“皇上，对不起，那里不是我的世界，这里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