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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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川端雪枝小姐吗？”我有点犯傻了，明知故问。男人难道都这个熊样？

　　“是的。不好意思，害你受伤了。今天我按照你的名片打电话给你，从你们同事那里得到了你的手机号码。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在日本，名片上一般都只有公司电话，不会有手机号码的。这和中国很不同。

　　“不客气。”我现在觉得，去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我想挂电话了。

　　“听说你在医院？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啥，就差骨头没有断了。我现在是有气无力又痛又饿啊。

　　“要不要紧？要不我到医院来看你？”听到我说话没有精神，美女有点紧张了。

　　“不用不用。”这下轮到我紧张了。算了吧，工作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再多一个女人，那我不是很惨？简单的向这位我还不认识的MM“汇报”完工作，我收线了。

　　跑到旁边小吃店狂吃了一通。刚才吃饭的时候，从包里翻出川端雪枝的名片一看，上面赫然印着JAL（日本航空）。看样子真是日航的人了。昨天怎么没有注意呢？

　　管他的呢，回家睡觉去。

　　今天有镇痛药，下午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快5点了。打开电脑，准备上网。好久没有到同学录上去溜达一圈了，也应该去冒两个泡泡了。还听说最近美国的什么Facebook比较出风头，据说Microsoft出60亿美元想收购它。我得赶紧看看这个是什么玩意，值得这么多网虫吹捧。

　　正在冒泡泡，门铃声响起来了。接着是神人那大嗓门，“老大开门，美女来了！”

　　我考，要是真有美女，那你这小子这样大喊大叫也太没有休养了。显然是骗我。

　　打开门一看，神人果然带着一个大美女来了。

　　我考，就算我们俩合住在一起，你也不用这样嚣张吗？不就是欺负我老婆在国内嘛。

　　再说了，要带佳人回来，也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收拾一下我们的狗窝嘛。这下把人丢大了。

　　“好了，老大。我还要出去和云云他们喝酒去，你就自己好好招待她吧。我走了。”

　　我考，我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呢，怎么就成我招待了？俺现在可刚睡醒，脑袋正迷糊着呢。

　　神人这小子真不够意思。说完话，给那女孩点了点头，就跑了。那神情感觉是我让他去给我找了一个妓女回来一样。奶奶的，这笔帐秋后一定要清算。

　　“对不起，我可以进来吗？”女孩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郁闷。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再抬头一看，夕阳余辉下，一张美丽的脸。

　　不是雪枝小姐吗？

　　“啊，当然可以。”我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

　　我老婆老是批评我。说我和她谈恋爱都是她占主动，说我的表现特差劲。要不是有高中三年“醉里挑灯看剑，梦里吹角连营”的峥嵘岁月对我的了解，她是不可能看上我的。

　　想不到结婚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也好，免得到处沾花惹草。傻笑。

　　尴尬归尴尬，人还得请到房间里才行。手忙脚乱地从鞋柜了翻出了一双还算干净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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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进。”

　　美女进来后，我觉得应该来点什么喝的以缓和一下气氛。可忙了半天，只从冰箱里翻出了半瓶没有喝完的蔬菜汁。用这玩意儿待客，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看出了我的慌乱，这小女孩开始缓和气氛。

　　“中午通电话之后，我很担心。然后又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已经关机了。只好又打电话到你们公司询问。这不，多亏了你朋友，把我带到这里。”我说神人这小子今天怎么5点左右就下班回来了，这么早，正纳闷呢。原来有这么一出。这小子不仅出卖了我，连我们的老巢都给出卖了。

　　“能告诉我检查结果吗？”

　　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既然人家来了，就告诉她吧。

　　我简单地说了一下伤势，以及今天还有明天的检查等等。我的日语不好，骨裂和骨头断裂说了好久才说清楚。真是丢人。

　　川端小姐的表情在随着我的讲述不停的变化。

　　“非常抱歉，没有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等我讲完了，川端小姐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日本人就是麻烦，说话文绉绉的，礼节也多。害得我还得忍住伤痛也跟着鞠躬。

　　“你的所有花费由我来负责。请你好好治疗，安心休息。”

　　“我要是想要你的钱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我答道。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又不是故意的。我们中国人可是很大度很宽容的。再说一个小姑娘一月能有多少薪水啊。我这几天起码得花几十万，全找她报账，我不成逼良为娼的大坏蛋了。这种事情我可不做。

　　“不行不行，让你受伤了，本来就很抱歉。还让你破费，我真的……”

　　“算了，不用说了。我还有意外伤害保险，可以报销的嘛。”

　　听了我的理由，川端小姐瞪大了美丽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忍不住笑了。

　　“你真有趣。”

　　靠，我不是有趣。我是老实。

　　谁叫我这么善良呢。这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神人或者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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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夜宴
和美女说着说着，不觉天已经暗下来了。

　　房间里，除了窗户里透进来的微弱的余晖，就只能看见我卧室里电脑的荧光在闪烁了。

　　我得肚子很不争气，开始抗议。镇痛药的功效似乎也渐渐消失了。

　　奶奶的，每次这女孩找我，我必然陷入又痛又饿的境地。真是不爽。原本想在网上吐完泡泡后，就变成大白鲨，自己在屋里做点好吃的，然后大快朵颐，作鲸吞状的。尽管骨头疼，但对于吃也不能太马虎嘛。谁叫我是四川人，好吃呢。现在看来，要实现这个梦想比较困难。因为我没有看出雪枝小姐这位美女大人有要走的意思。

　　我知道，她是因为觉得很抱歉，并且有点担心我，所以才想多陪陪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
　　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虽说“饱暖思淫欲”，但老夫现在正饿得慌呢。哪还有心思管她什么美女。书本上说“秀色可餐”，可我刚才盯住她看了一阵，也没有感觉到饥饿感有所消失，看来，我们真的应该“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奶奶的，全是假的。

　　由于刚才老夫对美女的一阵猛盯，而且我事后猜测，多半还带有吞咽唾沫的动作，让我们的美女有点紧张，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呵呵，其实，误解我了。

　　这阵，我们都没有说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静。房间里的气氛也有刚才的轻松变得有点微妙。

　　赶紧想办法。我最怕这种感觉了。简直就是万箭穿心。

　　“你饿了吗？要不我们出去吃饭去？”一个女孩子家冒着天大的危险和我这个好色的男人单独相处了这么久，也不容易。就破费请她吃一顿吧。

　　“啊——这样方便吗？”

　　女孩子有点犹豫，但那只是一瞬间，她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看来，她还不是很怕我。谁叫我披着羊皮呢？

　　我去房间里收拾了一下，出来。女孩子正四下打量我的窝。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地弯下腰，把我刚才不小心踢开的垃圾收到墙角。要知道，日本人都是很爱清洁的。我这狗窝，估计会给这位美女留下一辈子都难忘记的“好印象”的。

　　“你是项目经理？”美女没有在意我乱糟糟的垃圾，而是指着我桌上堆的一大堆项目管理的资料和书籍，问道。

　　“什么经理？你看我连自己的狗窝都经理不好。再说了，小公司，小职位。不足挂齿。我只是个干体力活的。呵呵。”我没有多说什么。混到现在，才混个项目经理，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吹嘘的。

　　“你好厉害。真看不出来。”

　　“厉害个茄子。”我心里想，“干紧出门吧，要是被这个美女发现我的臭袜子就在其中一份资料下面，不知道还会不会说我厉害。”

　　我匆忙带着美女下了楼。

　　楼下居然停着一辆汗雪宝马。谁这么有钱？我们这楼下没有停车场，这宝马庞大的身躯差点就挤着我的小马自行车了。我过去把我的小马给移到旁边。

　　“我明天给我的自行车小马后面也要挂个牌子。”拍了拍手，喘了口气。看来我一定要锻炼了。移动个自行车就累成这球样。

　　“挂牌子？准备写什么呢？”美女很好奇。

　　“‘长大后我也要成为宝马’。怎么样？”轻轻地摸了摸这辆不知主人是谁的宝马车，说到。

　　我想我这会儿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美女脸稍微红了红，闪过了几许不易察觉的害羞之情。当然，这些细节我这个大老粗是不可能注意到的。汗！

　　外面还真是个花花世界。天还没有黑尽，但城市灯红酒绿的外衣已经披上。我住的地方是“贫民窟”，我经常这样戏称。地处东京市区边缘，再往东，或往西都比我们繁华。用中国话说就是“城乡结合部”。就我们这里，门前冷落鞍马稀。不过，虽不及其他地方纸醉金迷的华丽，但好歹还算是东京，而且还有很多小吃店烧烤店满足我们这些穷苦人民的需要。

　　吃什么呢？我不喜欢日本人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我想吃烧烤，因为只有这玩意还好歹有点中国菜的感觉。但环境不好，很杂乱。带着这样气质高雅衣着时尚的美女去，显然有点不合时宜。不是因为我吝啬，而是我们周围实在是没有上档次的饭馆。找来找去，我还是没有决定好吃什么。

　　没有办法，只好到旁边的洋人快餐店里去吃垃圾食品了。虽然是垃圾食品，但就这里还算比较清静，而且很干净。

　　“不好意思，请你吃垃圾食品。”我很无奈。

　　看出了我的尴尬，女孩很友善地笑了。

　　“没有关系。让你为难了。”很善解人意的样子看着我。

　　“你好象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对吧？”

　　这个女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只好讪讪一笑，算是默认了。

　　服务员开始叫我们了，看来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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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美女不要动，我自己跑了两趟，总算把我们的“饭菜”给抱了回来。奶奶的，受了点伤，怎么就颓废成这样？不就两个盘子嘛，还让我跑两趟。

　　坐下来，揉了揉我可怜的肋骨，从包里掏出镇痛药，就着我的可乐，先给吃了再说。我已经忍了好久了。

　　“怎么，很疼吗？”

　　“呵呵，还可以忍受。你放心。我很强壮的。”我在她面前还挥了挥我的小胳膊，“瘦是瘦，还是有肌肉的嘛。”

　　女孩子忍俊不禁。

　　“你最好不要用可乐吃药。另外，吃药要定时。还有，尽量不要吃镇痛药……”。

　　Oh；My　God！　怎么天下女人都一样，哎，真是罗嗦。不过还是觉得这女孩子挺不错的。至少还知道关心人。不像现在很多小太妹，就会咋呼。

　　“对了，你的朋友很不错也。”女孩子看着我狂吃的样子，突然开口。

　　“朋友，哪个？”我很纳闷。

　　“就是你公司的同事们呀。我打电话到你们公司，他们都很热情。今天下午到你们公司去，他们也很热情地带我来找你。”

　　哦，原来是老五神人他们。我考，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

　　“看来你人缘挺好的呀。”女孩子喝了一口可乐，说道，“你应该是个好人。”

　　好人？这年头好人的概念传说好像和傻子是同义词。这个黑锅我可不背。我没有接她的话题。

　　“你在我们公司对他们怎么说的呀？”这个问题我最关心。知道了答案才能有的放矢有针对性地对云云老五他们制定作战方针，以免被他们冤枉。

　　“我说是你的朋友。”女孩子有点害羞。

　　完了，这下子真是没有办法解释了。我感觉我掉到了冰窖。妈妈的，要是老五他们乱说，传到我老婆的耳朵里，我不得死好几次呀。我觉得我突然有点窦娥的感觉了。

　　“怎么，你不舒服吗？”看我脸色不对，女孩子又表现出她的温柔了。

　　“没有没有。”我慌乱地挥挥手，“我刚才噎住了。”我撒谎从来不打草稿。

　　“哦。”女孩子放心了，“你们开发软件都很聪明吧？你好厉害，这么年轻就当项目经理了。”

　　看样子，她对软件开发充满了好奇。隔行如隔山，也难怪。

　　“聪明？你看我聪明吗？”，我晃了晃脑袋，“一声不响，二目无光，三餐不食，四肢无力，五官不正，六亲不认，七窍不通，八面威风，久座不动，十分无用。”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缺点。

　　“你还觉得我们这样子很聪明吗？”我问她。

　　“嗯，但是，”女孩顿了一下，“我觉得你们像一种东西。”

　　“像什么呢？”我继续问道。

　　“像菩萨。”女孩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回答我。

　　“对，我们就是。而且是泥菩萨。一点用都没有，可是外人都以为我们很厉害。就像你现在一样。”我笑道。“其实我们干的就是简单重复的体力活。在我看来，毫无技术含量。”

　　“而且，我们睡得比狗都晚，起得比鸡还早，干的比驴还多，吃得连猪都不如。”我指了指我面前的垃圾食品，“你说我们过的什么生活呢？”

　　女孩子半天没有说话。

　　“我们是禽兽不如啊。你的，明白？”我学着日本人说话的腔调，开玩笑。

　　“哈哈哈—”女孩子大笑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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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在一起，你得小心一点。”我提醒道。

　　“我才不怕你呢。我学过柔道的。”女孩子挥舞了一下拳头。看来“花拳绣腿”这个词多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造出来的。

　　“什么时候？”看她这么柔柔的样子，我实在想象不出来。

　　“小学3年级左右。你别笑，我可记得住招式的。”还很认真。

　　“哦，那我还会开飞机呢。”小样，新来的吧。和我比扯淡功夫。

　　“啊，真的。”真天真，居然相信了。

　　“上辈子吧。你别笑，我可记得住操作的。”我模仿她的口气。

　　“哈哈哈哈—”女孩子又开始笑得花枝乱颤了。日本人就是表情夸张，日本女人更是这样。

　　等她笑完了，我开口问道：“你在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我看你的名片，你好像是日航的吧？”

　　女孩子没有说话，脸色也不是刚才那样轻松开心了。

　　“算了，不想说就当我没有问过。”我本来就是随便问问。我这个人对别人的隐私一点都没有兴趣。看来，她似乎不想谈论自己的工作。

　　“不，不是。其实，我是日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