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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怅凭栏香雪落(虐,生子)作者:晨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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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心。只是。。。”
顾朗坤一步一步的迈上石阶，他从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期待这石阶再长些。
对圣教的忠心让他无法违抗教主之命，可爱人如此孱弱的身子，再受不起那般打击。为了篱瑾，教规他也违过，倒是也不计较再受几次刑罚了。
所谓的忠心早已敌不过那小人儿的浅笑一枚。
只是。。。
“只是，若是左使大人不忍享用，本座倒是乐意代劳。本座倒是好奇，这兄弟乱伦的结果，会是个什么样的怪物。”阴鹫的声音透着寒气，即使走出青冥殿，在这石阶上行了大半晌，那种透心的寒冷仍旧挥之不去。
这样有些放荡不羁不顾伦常的教主，当真可怕，戏谑的口吻，顾朗坤却知，早已不知为什么而癫狂的教主，或许真就说得出做得到。
兄弟乱伦，这样的悲哀自己怎能让篱瑾经历。
就算教主只是威胁自己，也不能放任篱瑾陷身此般险境。他的篱瑾怎能让旁的人糟蹋！就算是教主，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绝无可能。
只是，自己真的要与他行那事么？
再次孕育一个孩子，一个从萌芽时就注定要陨落的生命，是福还是祸？
自己倒是很想和篱瑾再有个孩子的，他现在偶尔的痴痴傻傻，也确是需要什么东西抚慰。可若是再让他经历一次孕育又失去的轮回，他还能否撑得住，也是个未知数了。
现在又是让自己做决断了么？可是答案明明昭然若揭，自己是不可能让教主与篱瑾行那事的，且不说教主现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教主还是篱瑾的兄长，就算舍却这些事情不谈，自己也打心底不愿自己的篱儿躺在旁人的床上。
而且。。。即使行了房事，也不一定就会珠胎暗结的。
顾朗坤在袖管里的手攥了攥，掌心那个已经被自己捂热的小瓶子有些汗津津的。自己和常长老暗暗讨来的药，理应是可以避免另一个孩子的降临了。虽然心中遗憾，可是篱儿才是让自己最上心的。子女的缘分，尽了便是尽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护不了孩子周全，倒不如不要给他生命的好。
那么眼下，最棘手的就是浸泉了。在孕育圣胎之前，三日斋戒，三日浸泉，三日静心。冬日冰冷刺骨的泉水，若是让篱瑾泡在里面整三日，结果怕是自己不敢料想的。
教主没法子监视帐下密事，可这明面上的事情定是了然于心。。。
想着想着，玄冥坛竟然就近在眼前了。
长阶尽头，一人屈膝坐于石阶上，一肘支膝抵住下颚，一手撑在石板上，身子微微前倾，不时向阶下张望着。
北风缭乱了他银色的发丝，轻轻鼓动他雪白的长衫，很是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却更让顾朗坤觉得，这宛若仙子般的人儿，好像下一个就会飞回天上一样。
看见他走上来，篱瑾急急的起身，却也不过来，只是站在阶上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张小脸上，期待大过欣喜，让顾朗坤有些失落。
“篱儿，”走过去把他在寒风中微微瑟缩的身子揽进怀里，握他冰凉的手在掌心，“怎么跑出来了？”
“师兄让篱瑾在玄冥坛等着，篱瑾没有犯规，连石阶都没下的。”急急的辩解着，生怕顾朗坤不相信似的，还用手指了指脚下。
这个样子的篱瑾，像个小孩子，顾朗坤暗暗叹了口气。
知道他头脑又开始不清楚了，顾朗坤也不激他，常长老也说了，篱瑾这个样子，只能慢慢养着，兴许什么时候想开了，也就走出来了。再刺激他，或许他便真的要疯癫了，“好了好了，篱儿没有撒谎。那我们回屋去吧？”顾朗坤拉着篱瑾往里走，却又被他推了一把。
“不，铭儿还没回来呢，我在这里等他。”篱瑾说的坚决。
“铭儿回来了就会进院子的，这时辰也不早了，铭儿该饿了，我们进去备些饭食，可好？”趁他有些许犹豫，顾朗坤揽着他就进了玄冥坛。“篱儿，这几日我们食素可好？”
门板在他们身后合上，空寂的石阶道上，北风卷起零落的枯枝草叶，一片萧索。
有些事，想再多遍，还是会毫无头绪，无从决断。可脚下的路，该向前走的时候，由不得你过多驻足。
冬天的冷越甚，春日的阳光兴许就愈是明媚暖人。。。
未出正月的天气，偶尔飘雪，自是冷冽磨人。
站在泉池的边沿上，望着微波荡漾的池水，顾朗坤有些忧愁。
这水倒是奇了，这般严寒的天气，竟也是不结冰，不上冻。
看看怀里沉睡的篱瑾，被自己圈在胸前，仍旧有些畏寒的轻颤。若是浸到这池水里，更是不知会冷成什么样子。
叹一口气，白雾喷在篱瑾脸颊上，他似乎从来都睡不沉，眼睫微微抖动，似乎就要醒来似的。
犹豫了好半天，顾朗坤还是舍不得放他进水中。按说早晨就该让他浸浴的，可是只要看到他瞅着自己的眼神，就怎么都开不了口和他提这件事情。若是睡着的时候浸泡，兴许不那么难捱呢，这么想着，便拖到了这半夜里。
咬咬牙小心翼翼的抱着篱瑾俯下身子，极其缓慢的向水面靠近。他的脚趾触及水面时，身子颤了一下，顾朗坤唬了一跳，急急的托着他缩回手。本以为他会醒过来，急忙扭头看，却发现他仍旧阖着双眸。
稍稍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这么犹犹豫豫的反而更是误事，顾朗坤心一横，便将他整个身子没入水中大半。
篱瑾整个身子都是绵软的，顾朗坤只能将手穿过他腋下，扶着他让他靠在池壁上。
这会儿篱瑾倒是睡得熟，竟然没被惊醒。
顾朗坤半跪在池边扶着他，感觉手掌下的身子冷得很快，从侧面看着他的脸，血色好像也慢慢褪去，泛上些青白的颜色。
看他苍白的脸颊，顾朗坤心疼的不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水边探出，也不管池水沾湿了衣裳，双臂环抱住了他。
顾朗坤暗暗送了些内力给他，可刚刚升上些热度，很快就消弭的无影无踪了。折腾了半天，也不见他身上聚起一丝半缕暖气。
顾朗坤只得又向他那边探了探身子，离近了些，竟然发现水面漂浮着些碎冰片。呆楞的瞬间，手触到冰冷的池水，纵是心知冰冷刺骨，也还是惊了一跳。竟然这么冷！
忽然就觉得心惊，在这冰得人头皮发麻的泉池里，篱瑾竟然睡得毫无知觉。
试探着摇了摇他，轻轻唤他，“篱儿？”开了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无力的可怕。
“篱儿，醒醒，篱儿？”摇晃的手臂不由的上了些力，见他仍旧无知无觉，顾朗坤的心越跳越快，心里急得不行。把脸贴上他的面颊，却连一丝温热也感觉不到了，弱到微不可查的气息也飘忽不定。
顾朗坤再顾不得什么教规，就想要把他捞上来。
可趴伏在玉石板上好一会儿了，他的身子也有些麻痹，手上一滑，篱瑾竟然就滑进水里去了。
“篱儿！”大呼一声，顾朗坤支起身子就翻进泉池里。
漂浮在水中的篱瑾，白衣银发被水波漾开，就像振翅的白鸟，又像断线的风筝。
顾朗坤在水中划拉了好几下，却只扯到了他的衣袖，而他的身子从宽大的袍子里滑脱，又沉下一些。
离得这么近，仍旧捉不到你的手。。。
怎么办，我好像感觉你在离我越来越遥远，我想要为你撑起一片天的，可你却不再愿意在这片天幕下驻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发现自己食言了。。。说话不算话的不是好孩子，晨樱受到上天惩罚了。。。
打工把手给切了，感冒弄得头昏脑胀。。。然后就是所有丢人的事情都做了个遍。。。
好吧，以后不能食言而肥，我错了。。。
23/08
相映
泉池并不深，篱瑾也只在几步之外，慌乱之中顾朗坤却是胡乱抓了好几下才握住他的手。用力一带，把他搂进怀里。
“篱儿！篱儿！”不及把他的身子托离水面，顾朗坤就摇晃着他的身子呼喊他。
“咳咳咳。。。”篱瑾剧烈的咳喘了几下，脸颊泛上一抹绯红，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师兄。。。”
“篱儿！”见他醒了过来，吐出几口水后并无大碍，顾朗坤把他死死扣进怀里，心里后怕到不行，“对不起，对不起。。。”
从来没有这般恐慌过，那一瞬间，感觉他好像就要这么离开了，自己连他的指尖都触不到了。
越来越用力的抱紧他，像是想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顾朗坤脑中一片空白，仅留下一个念头。
不想放开他，再也不想放开他。
“师兄？” 篱瑾贴在顾朗坤胸前，呼唤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篱儿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
顾朗坤贴近篱瑾的脸颊，有些失神的喃语。
“嗯。。。师兄。。。冷呢。。。”篱瑾微微仰起头，身子直往顾朗坤怀里缩。
“嗯？”顾朗坤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仍旧在泉池中，自己也是浑身湿漉漉的了。
“好冷。。。”本来是顾朗坤拥着篱瑾，现在却是篱瑾自己往他怀里蹭，好像这样会暖和些似的。
顾朗坤的头又开始疼了，昏昏沉沉的，自顾不暇的他手却不曾松开，仍旧抱得死紧。
“不冷了。。。马上就不冷了。。。”顾朗坤实在提不起力气翻身跃上池岸，给篱瑾输过去的内力也散不开，只能调动内息化作热力在自己体内流转，再抱着他给他温暖。
既然无力出去，不如就陪着他浸泉好了。要不，这么冷的泉水里，自己怎么也不会再忍心让篱瑾浸泡了。
“嗯。。。好暖和。。。”篱瑾感觉到热源，不自主的就贴的更近。整个身子都挂在顾朗坤身上。他的身上确是比顾朗坤冷许多，还不满足于就这么紧贴着，手还在顾朗坤身上游走，汲取更多的热量。
这般被他缠在身上，催动的内息让身上火烧火燎，他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有些燥热的胸膛，顾朗坤一瞬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了。
觉得有股燥热的气息从小腹升起，在体内作祟。即使是在冰冷刺骨的冷水中，那股火气非但不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和内力掀起的热浪不同，这种感觉，撩拨的他心痒。。。
顾朗坤咬紧牙关，抵御着身上各处的折磨。
他不是傻子，更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自己体内翻涌的热浪该叫做情潮，还知道这情…欲正源于怀里在浑然不觉中挑逗着自己的小人儿。
看看他微张轻颤的双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紫色，顾朗坤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不堪的想法来了。
哪怕被欲…火焚烧殆尽，也决不能抽离体内流转的内力，更不能松开搂紧的他。
只是他自己现下的境况也不甚乐观。
一阵阵的耳鸣晕眩，体内横冲直撞的欲…火，还有围绕在周身的冰冷池水。顾朗坤自己也觉得双腿开始打颤了，脚下也虚浮无力，痛苦内外夹击，头脑发涨到想要就此昏睡过去。
他一次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能睡去，怀里的篱瑾还倚靠着自己。
稍稍挪了身子靠在池壁上，让篱瑾枕在自己肩头，感受着他呼出的微弱气息打在自己脸侧，顾朗坤强迫自己保持着一丝清明。
半眯着眼睛，望着遥远的天际。
“篱儿，天快亮了，你看，天边那丝红线。。。这是第一次和你看日出呢。。。”
“篱儿，冬阳倒也是暖暖的。。。晒晒太阳你身子就不会弱得让人揪心了。。。”
“篱儿，日头落下去了。。。还有两日，再忍忍。。。”
“篱儿，红日东升，我们又熬过了一天。。。”
“篱儿。。。”
顾朗坤嘴里不断喃语着，反反复复的只剩下那声轻唤。自从看清了自己的心，这两个字就好像是怎么也唤不够似的，总是一遍遍的念叨，还总是觉得自己欠了太多声的呼唤。
“篱儿，对不起。。。”
这次是有自己环他在怀中，那上一次呢？他独自一人又是如何忍过这些苦楚。
心酸心疼，想着他曾经孤独一人捱过的种种苦痛，顾朗坤便自虐般的放任痛苦在自己身上肆虐。
茫然的看着日升日落，心里计较着时日，顾朗坤自己都不知道，若是时辰到了，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带篱瑾走出这泉池。
霞光绚烂铺满天际，晃得顾朗坤一阵眼花，可是他想，至少这次，是两个人一起走。。。
汉白玉砌成的烛台托举着烛焰环绕在祭坛的四周，即使是入夜已久，这里依旧四下通明。
空中飘荡着米粒般的飞雪，却不待落地便失了踪影。幽溟山鲜有落雪，今年，当真是天寒。
顾朗坤坐在篱瑾身前几步的地方，静静的望着他俊颜上入定般的神情，那么淡漠，那么超然。摸不透他心中所想，现在的他，到底是彻彻底底的清醒，还是完完全全的糊涂。
那日自己也不记得是如何把篱瑾带出泉池的，昏昏沉沉的送他回了卧房，又烧了热水帮他沐浴，熬了热粥喂他吃下。篱瑾倒是挺乖顺，看着也没有犯糊涂的样子。这三日浸泉，有自己护着他，他好歹少受了些苦，精神头也还好。
哄骗着他到祭坛打坐，篱瑾本是百八十个不愿意，顾朗坤好说歹说才把他推到祭台之上，说是怕他多日不修习，功力退步，教主要责罚。听到教主，篱瑾愣了一下，望向顾朗坤的目光里似乎有一丝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之后便也不再推脱，迈步上了祭坛。
他倒是还记得自己是幽溟教右使，上了祭坛，该做的事情他便也明了。盘腿坐于坛中，闭上眼睛，调息一阵，便开始打坐。
顾朗坤在不远处坐下，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转眼三日便过，顾朗坤却仍旧不知如何开口和他说。若是浸泉打坐还勉强可以用借口骗过，最后一件事行过，篱瑾就算是痴傻，也一定猜得出，孩子没了，甚至连祭礼都未行，就先一步走了。
想到那个早夭的孩子，顾朗坤心里又抽痛了一阵。可再忆及那日自己在铭儿永眠的地方立下的誓言，便又逼着自己定了定心神。
其实，自己也没有想过要瞒他一辈子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轻手轻脚的起身，顾朗坤走到篱瑾身后，蹲下身子。
没有惊到仍在打坐的篱瑾，顾朗坤只是在他身后从侧边细细的瞅着他的眉眼。
他的侧脸很是精致，没有女子的妆容，更不若女子的娇柔，仍旧是男子英挺的面目，只是有几分秀气。如水般温柔，如玉般俊俏，哪个表情落在这张脸上，似乎都不觉违和，只添几分生动。
想来却是从没见过他动怒的样子，他的眉眼间，总是淡淡的忧伤，常常带笑的面容下，不知掩盖了怎样哀伤到滴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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