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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启示录(柳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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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那么热诚地跑到队伍前,争着和战士们握手,向他们问候,道着辛苦,说着一串串豪迈的话语,以表示对这次光荣战斗的致谢和崇敬。
  由于学生们主动的沟通情感,战士们也变得活泼快乐起来。有一个战士,他腰间挎一只小铜号,从背包上站起来,举着枪高呼:
  “欢迎同学们唱支抗日歌曲!”
  学联的吴伟民又是这次的带队,他转向红薇她们,兴高采烈地挥着手说:“好,我来指挥,同学们,我们来唱一支《开路先锋》。”
  一支两声部的队伍立刻排好了,由吴伟民指挥着,在战士的头顶上,在那一片开阔的草原的上空,立即就响起了“哈!轰!我们是开路先锋!”的嘹亮歌声。
  等歌声一停,那个司号兵又站起来,挥着手臂,对他眼前的那片队伍做着鼓动:
  “同学们唱的歌儿好不好?”
  一阵雷鸣般的回声:“好!”
  “妙不妙?”
  “妙!”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要!”
  吴伟民高举起拳头宣布:“我们应战!让我们的女同学再为抗击日寇为国争光的英雄们献上一首歌!”
  红薇第一个走出队列,招呼着劳军队伍里的女同学,排好了一支四声部的小合唱队,她们用清脆、深沉而又悲愤、哀婉的悦耳声音,唱出了《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红薇这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前唱歌,崇拜勇士的爱国激清,使这个出身山野的姑娘,忘记了往昔的羞怯,她大胆而豪放地唱出了她此刻的心声。当她唱到“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啊,”的时候,她实在不能抑制自己,两行热泪竟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迸出眼眶从她的面颊上滑落下来。她们那凄婉的声调,感染了整个的会场。
  “喂,我说伙计,你看,那不是你表哥的小情人跟‘小甜姐儿’吗?她们也来啦,”夹在学生队伍中的慕容修静小声地对艾洪水说,“你再去勾搭勾搭她吧!”
  艾洪水厌恶地看了慕容修静一眼,赶紧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让他别说话,以免别人发现他俩。
  艾洪水此时也被这激动人心的场面感动了,他想着:“如果我那次不被这王八蛋拉下水,我今天不是也能像他们一样的自由、快乐、幸福吗?我何至于这样苦闷,这样卑微呢?……”他心里悔恨着,又姑息着自己,他此刻真不知道该怎样在慕容修静的监督下去完成曹刚交给的侦缉任务。
  忽然,从第一道松柏牌楼那儿传来了一片马蹄杂沓的声音,接着是军乐队吹奏着洋鼓洋号,吹的是《黄族应享黄海权,亚人应种亚洲田》的曲调,充满了会场的上空。这才打断了艾洪水的思路。
  人们,整个会场,都被这支从牌楼下进来的队伍激励起来了,到处响起一片此起彼落的“立正!”“立正!”的口令声。然后是一阵鸦静雀默的沉寂,接着是一群马队簇拥着骑在白马上的傅作义将军,以马的小走步速度,步入会场,登上了那个木板搭成的检阅台。稍候片刻,由卫兵簇拥的两位长官、也是今天的最高贵宾,莅临会场。他们是傅作义将军的顶头上司、山西的“土皇帝”阎锡山①和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的汪精卫②。在他们就座后,大会司仪就高声宣布庆功会开始。
  
  ①阎锡山(1883—1960)山西五台人,字百川,日本士官学校毕业。1911年辛亥革命后,任山西都督,从此长期盘踞山西。1927年9月起,投入国民党集团。1930年与冯玉祥等出兵反对蒋介石,失败后逃大连。1931年又被蒋任为太原绥靖主任。“九一八”事变后,支持蒋的不抵抗主义,并阻止中国工农红军开赴抗日前线。抗日战争初期,在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影响和推动下,组织牺牲救国同盟会,建立抗日决死队,进行抗日,1939年在蒋介石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时,阎于同年发动十二月事变。进攻抗日决死队,屠杀共产党员和牺盟会进步份子,摧残山西的抗日民主政权。此后就采取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政策:并暗中与日本侵略者勾结。抗日战争结束后,积极参加蒋的反人民内战。1949年3月逃出太原。5月在广州任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1960年死于台湾。
  ②汪精卫(1883—1944),大汉奸。名兆铭,字季新。原籍浙江山阴(今绍兴),生于广东番禺。早年参加中国同盟会,曾任《民报》主编,1910年因参与暗杀清摄政王载沣被捕。辛亥革命后受袁世凯收买,参加组织国事共济会破坏革命,拥袁窃国。袁失败后,又投奔孙中山。1925年在广州任国民政府主席。1927年在武汉发动“七·一五”反革命政变,以后历任南京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院长,外交部部长等职。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一贯主张对日本妥协。抗战爆发后,任中国国民党副总裁,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国民参政会议长。1938年12月离开重庆,发表“艳电”,公开投降日本。1939年底和日本签订卖国密约:(《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1940年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任主席。1944年死于日本。
  第一个项目是绥远省主席、三十五军军长、此次红格尔图战役指挥最高长官傅作义讲话。
  傅作义迈着正规阔步,走向台前的讲演桌前。他今天全副戎装,以军人的姿态,向大会行着庄重的军礼。掌声和欢呼声,像暴风雨般响起,经久不息。他微笑着,静待掌声静止下来。他摘下白手套,伸出两只大手,向台下按了按,才使掌声完全静止。
  “浴血奋战的弟兄们!支援抗战的同胞们!热情劳军的同学们!我代表……”
  掌声又雷鸣般地响起来,在山呼海啸似的掌声中,从劳军的学生队伍中,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向抗日的英雄致敬!”
  “浴血奋战的勇士是中华民族的精英!”
  “弟兄们!”傅将军的宏大声音又响起来,才使会场归于肃静。“这次大捷,是弟兄们不畏强暴、不怕流血牺牲换来的,我向你们致谢!”他转动着高大的身躯,向全场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又脱帽弯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战士们被感动了,他们举起手中的枪,高呼着:
  “谢长官!”
  同学们被感动的含着眼泪,屏息静气地伫立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台上将军那张富有豪气的脸。
  “现在,我特别要向劳军的同学表示感谢,”将军那操着山西乡音的宏大声音又颤抖起来,“借此机会,我也要向全国各地捐赠慰劳物资和现款的团体和个人,表示鸣谢。为此,我特作如下启事,”他从军衣口袋里掏出了两张讲稿,高声地朗读着:
  “近来国人对作义同情援助,个人愧不敢当。我身为边疆大吏,守土乃我之天职;而躬冒炮火,侧身锋刃,则前线士卒较作义尤为辛劳。盖自国家多事以来,各地袍泽情愫隐忧,爱国之殷,谋国之忠,均十信于作义。抗敌乃军人天职,忝首虚名,益增惭愧。全国慰劳之情,真挚热烈,尤其是学生青年不吃饭、不升火,并有愿至前线为国牺牲者,更为可爱可敬。由此肯定国家必能复兴,民族必能自救,其理由不仅是军人敢于牺牲,敢于打仗,而是全国人心不死。”
  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庄严的宣读,受鼓舞最大的是学生队伍,红薇和大家又举着拳头,在吴伟民的带领下,高呼了一阵口号:“傅作义将军发起的绥远抗战,是中国人民抗日的先声!”
  “作义以为,我人民虽可屠杀,而救国心理则任何人不能改变,凭此一片诚心,即能战胜一切侵略者。此次绥远抗战,迭蒙海内外爱国人士热情援助,既予物资补充,复荷精神鼓励,可钦可敬。但慰劳意义,非仅限于今日作战官兵,要在激励将来无穷斗志;非仅限于今日爱国热忱,要在唤醒将来全民奋起。目前大多数民众对爱国已有深切认识,确为国运一大转机。所谓目前抗战守士,窃恐不足表明复兴。今之全国慰劳情绪,却表示整个民族精神,复兴之基,即在于此。换言之,纵使前线战士,肯流血牺牲,未必使谋我者即知敛迹。惟全国民众整个发挥团结精神与力量,始足使对方另作估价,而有所顾忌。……”
  掌声、欢呼声,淹没了讲话。接着是检阅队伍。经过一阵口令声,以骑兵为排头的部队已经排列整齐。
  这时,傅作义从检阅台上走下,骑上他的白马,走在阅兵的最前面;在他身后,是一辆低轮豪华的马车,这是匪首王英日常自备的描金烫漆马车,红格尔图战役,他从土城子仓皇逃走,丢弃了这辆马车,如今它便充当了汪精卫和阎锡山两人乘坐的检阅车了。
  白马坐骑和豪华马车所经过的地方,人群整个地沸腾了!红薇在坐骑走近时,突然激动地冲到人群的最前面,她和将军的马头,离得那么近,以致使将军不得不勒住他手中的缰绳,深怕她被马蹄踏伤。她向将军拼命地鼓掌,喊着口号,又挥着她手中的棉帽。将军看到窜到马前的这个短发的女同学,生得是那么明丽、俊美,又那样的激情昂扬,由不得向她招招手,忍俊不禁地微笑了一下。将军这一切细微的表情,使她觉得荣宠,以致她激动得有些昏晕之感,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如果不是王淑敏手疾眼快地把她拉近自己身边,她一定会倒在随后而来的那辆马车的轮下。她的头倚在王淑敏的肩上,望着山呼海啸的人群,竟感动得哭起来了。
  正是由于刚才出现的那个险情,才使一直站在检阅台最后一排的李大波,发现了她。一阵惊喜,撩过他表情严肃的面庞。自从她随南下宣传团走后,他一直也没见过她。在今天这个令人激动的特殊场合,能意外地见到她,并且看到她对抗日守土的官兵又这么热诚,对她的进步,他非常高兴。如果不是正在阅兵,他一定会冲下台去,突然出现在她的脸前。

  阅兵式进行到下午5时半结束。红薇他们回到军部的仓库,已是黄昏之后。刚吃以晚饭,外面就传说有客人来访。
  当学联劳军代表大队昨天到来的时候,在省政府正厅接见时,就被告之这里敌特活动猖獗。常有日本的特务,化装成喇嘛、小贩,四出活动,所以,为了慎重,凡与外界的接待,一律由领队吴伟民主管。
  来的是两位客人,就是慕容修静和艾洪水。他俩住在离省府不远的一座“鸿运”旅馆,刚吃完饭,慕容修静就说:
  “密斯特艾,我说,你干嘛那么没精打采的?你看那帮女学生,见了那群刚打了几个日本兵的大兵,就激动的像发疯了似的。我敢说,要不是检阅,要是在草原荒滩上,那些大兵碰见这些大姑娘,要不扒她们的裤子才怪!”
  艾洪水参加那令人激昂的阅兵,回来后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折磨自己,听了这番话,他还没从当年搞学运时的心态中恢复过来,便厌烦地说:
  “你别说了好不好!?那群女学生是很天真纯洁的……”
  “嚯?!是不是我说了你的丁梦秋,你不高兴?”
  艾洪水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刚要发作,忽然猛醒到他的新身份,便冷静下来,隐忍着要爆发的脾气,理智地说:
  “你知道什么,差点拦住傅作义坐骑的那个女生,我认出来了,她就是我常说的那个美国传教士理查德偷来的女孩子,叫李蓓蒂的。真巧,我和我表哥那年从东北逃出来,夜里遇见一辆赶夜路的马车,车上坐的就是他们!想不到这几年这个山野的丫头,她竟成了学联的骨干!唉,人的变化,真是不可思议啊!”
  慕容修静见艾洪水那么感慨,便拍一拍他的肩膀说:
  “艾,你别又犯‘小资’那份狂热,你可别忘了我们卖什么,吆喝什么。怎么,你没看见你那位勾引上的心上人吗?”
  “看见了。”
  “好极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去找她们,就可以跟她们混到一起了。快起来,走吧!”
  他俩走进仓库大院时,同学们正在吹口琴、唱歌,说说笑笑,整个大院都充满了青春气息。木柈子燃烧着,火的红光,照耀着同学们一张张兴奋的脸。人们正在逗着红薇:
  “蓓蒂!你今天胆子真大,把傅将军看清了吧?”
  吴伟民走出那间瓦楞铁顶的大房子,迎住了客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艾洪水。去年,在前门大栅栏飞行集会那次,就是他接待的艾洪水。
  “哦,多巧,我们又碰在一起了!”艾洪水强打精神握住吴伟民的手,“看,我们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碰上!”
  吴伟民也对他热情地说:“欢迎!你们住在哪儿啦?”
  “在一家小店。”慕容修静插嘴说。
  “让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北大同学慕容,”艾洪水向吴伟民做着介绍,然后笑一笑说,“我们是勤工俭学,又是自费革命。”
  “好啊,如果店钱太贵,要不要跟我们住到一起来?”
  “那太好了,”慕容抢着回答。
  吴伟民在对艾洪水的评价上,一直是跟李大波有些分歧,他认为李大波对他表弟有些神经过敏,看法偏激,特别是在劳军的场合能碰见他,所以,他才表现出这么热切的关心。
  “来,你们跟大伙儿见一见吧!”
  他俩被领进那个偌大的屋子。屋子的中间,是用帆布的苦布挂成布帘隔开的,进门处是相通的,但现在男女同学都聚在一起谈笑。他们进去时,歌声停止了。
  吴伟民把他俩介绍给大家。
  “同学们!我们在劳军前线,又增加了生力军。想不到在这祖国边陲的沙场,我们来自平津的同学在这里相逢了。他们到店里去取东西,然后就和我们在一起了。大家欢迎!”
  仓库的大屋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就在这时,红薇认出了艾洪水,丁梦秋的脸,涨得绯红,她噘着小嘴,羞怯地低下了头。
  李大波随着队伍,骑着一匹枣红骝马,跟在傅作义将军的坐骑后面,返回军部。这几天他实在太疲乏,但又处于少有的精神昂奋之中。检阅会上,意外地碰见红薇,使他在昂奋之外,又加添了非凡的喜悦。他回忆了他和她认识的全部过程:在遵化的山间大道上,月夜下,穿着一身粗布裤褂、栽绒鞋头、梳一根小辩,因为吃了理查德的“安乐静”躺在马车上昏睡的山野小姑娘;在天津转盘村时,在新开河岸的沙滩上,她光着脚丫、提着鞋子,挽着一篮刚捞来的螺蛳,那光彩照人的野丫头的模样;她领着小鱼儿,带着邻居的小孩儿,扛着木棍,用轻脆童稚的歌喉领头唱着:“高粱叶子青又青,九月十八来了日本兵,先占火药库,后占北大营;中国军队几十万,不发一枪让出沈阳城!嘿哟哟哟,鬼子兵,害人精,奸淫烧杀真是凶,咱们快打鬼子兵!”她那纯洁热情的形象多么可爱;她那么天真活泼地坐到他的腿上,央告着让他讲故事,那个猫咪的淑婉的样儿逗人怜爱;此后,在他的指引下,她参加了轰轰烈烈的学生运动,在那些战斗的日子里,他们手挽着手,冒着水龙、大刀,冲向军警;在她受伤的日子里,他去看她,她用放光的妩媚大眼,那么深情地凝望着他;在北海,在天安门的金水桥畔,都留下过他俩漫步的足迹。后来,为了党的工作需要,当他又做大学生,又当洋车夫被她发现的时候,她那射向他的惊异和钦敬的目光,他永生也不会遗忘。再后来,他发现她见他时,变得羞怯了,目光恍惚地躲闪着,他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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