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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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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卫们答应一声,上前来把元妃,谨贵人和绿衣美人带走。
  水溶一直咬着牙,愤怒的目光目送三人没了踪影,搭在黛玉肩上的手心里,汗水把她单薄的衣衫湿透。紫鹃早就拿了油纸伞来。在背后为二人撑起,挡住了逐渐变大的雨丝。
  太后坐在掬月亭里,平静的品着茶,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原来,这也不过是她的主要目的,成败与否,她也没什么在乎的。
  皇上看着三个妃嫔被带走,心中的怒气并没有减少多少。只是看着细雨中相依而立的水溶夫妇,心口又隐隐的疼痛起来。
  “皇上,雨大了,快进去吧。”太妃看着皇上慢慢苍白的脸色,和他不着痕迹摁在心口的手指,抬起手,挽起他的手臂。这孩子,跟皇兄太像了。
  “恩,皇姑母请。”皇上转身,和太妃一起入亭,看上座上淡然品茶的太后端坐在那里,便上前躬身施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上一来,这北静王府的园子更是热闹了。外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太后笑笑,抬抬手示意皇上坐在她身边去,又疼爱的看着他,轻声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可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朕听说太后高兴,来北静王府中赏园,所以特来凑个热闹。不想还没落座,边看了一出谋害北静王子嗣的好戏。”皇上也淡淡的笑着,看着太后的目光别有深意。
  “哦,你说这话倒是提醒了哀家,张德喜,哀家给北静王妃准备的礼物呢?”太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声叫张德喜。
  “在这儿呢,太后。”张德喜捧着一个黑檀木的盒子上前来,躬着身子,等候太妃吩咐。
  “嗯,林王妃,这是哀家送你的礼物,盼着你给北静王府生个小世子,也让你母妃尝尝抱孙子的乐趣。”太后呵呵笑着,一张老脸似展开的菊花。
  黛玉忙上前行礼,谢恩后,结果那个黑檀木的盒子。
  “看看吧,看喜不喜欢。”太后微笑着说道。
  黛玉回头,把盒子交给水溶,然后抬手将盒盖打开,却见里面是一块一尺见方的白玉山子,雕刻的是‘竹下品茗’,雪白的和田玉上,精雕细琢,一对品茗的老人神态悠闲,举止文雅,身后的竹林葱茏茂密,脚下的泉水线条流畅,似乎还能听见咕咕的泉声。最难得的是,那竹林上端,茂盛的竹叶上,白玉之中带着些许翠色,乃是玉中翡翠。十分难得。
  皇上坐在太后身边,虽然离得远些,但也能看个大概,心中暗暗诧异,为何母后这次出手如此大方,竟然送了这样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如今北王妃尚未生产,不过是怀孕两个月有余而已,按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此时送这个,那待人家产下麟儿之时,又当送什么呢?
  但黛玉素来心细,在仔细端详完这块山子之后,脸色苍白,脚下一晃,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水溶感觉到身边的人一晃,忙腾出一只手将她扶住,轻声问道:“玉儿,不舒服吗?”
  “没……没事。”黛玉把心中的惊慌压下去,稳了稳心神,对着水溶轻轻一笑。
  水溶的心又揪了一下。好久没见到过黛玉这样苍白无力的微笑了,恍惚中,水溶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王沐晖的母亲突然晕倒,众人慌乱后,她对自己那一下客气的微笑。
  “来人,请云太医到紫竹舍。”水溶回头,吩咐了一声,把手中的沉檀木盒子交给了紫鹃,“好生收着,本玩刚回来还要细细的欣赏。”
  “是。”紫鹃答应一声,抱着盒子转身下去。顺便去请云太医。
  “太后,皇上,宴席已经齐备,还请太后和皇上及众位娘娘登船游湖。”水溶转身,对着上位躬身行礼。
  “哎,对,咱们登船游湖去吧,哀家在这儿等了好久了。来,琴儿,扶着哀家。”太后说着,抬手扶住了宝琴,手上略一用劲,宝琴忙低下头去,听话的搀扶着太后起身。
  “妾身略感不适,稍有失陪。请太后恕罪。”黛玉心中的确不舒服,太后赏赐的东西如针刺一般扎在心头,让她心绪不宁起来。
  “溶儿,你陪玉儿去紫竹舍歇息一下,请太医给玉儿把把脉,太后和皇上,有母妃和你妹妹陪着呢,总是一家人,太后和皇上不会怪罪你们。”太妃脸上微笑着,心中着实担忧得很。谁知道刚才那一下子,有没有惊着自己的宝贝孙子?
  水溶答应一声,和黛玉一起,目送太后皇上等人慢慢等上那只楼船,方转身往紫竹舍呃方向而去。
  因天朝地势,西高东低,境内倒有大半州郡濒海,皆多河泽湖泊,国人长擅治舟。
  舟上构建数层,玲珑如楼,号称“楼船”,制舟之际良闻诸国。这御舟自然极为宽敞明亮,宝顶华檐,飞牙斗拱,如同一座水上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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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荡湖中,丝弦歌舞接着水音更显飘渺悠扬,眺望两岸杨柳垂碧,夹杂无数的灼灼繁花,不远处轻笼在烟雨里层叠楼台,在濛濛细雨间便如一卷最完美的画轴。
  皇上立在这精致奢华的船头,看着那边一片紫竹林,心中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蝶语轻歌 第16章 论纳妃李代桃僵
  一湖新荷嫩绿,风凉似玉,船舱内有十几岁的小戏子在唱曲,歌喉如珠,正是说不尽的风光旖旎。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觥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唱到梦字,声音已经极低,如梦似幻,舞姿极柔,便如随风之柳,在漫天花雨间低迴而下,随着余音袅袅,旋得定了,臂间轻缕缓纱如云,纷扬铺展开去,终于铺成一朵极艳的花朵,盛放在红氆氇上。盈盈一张秀脸,便如花中之蕊,衬得一双明眸善睐,目光流转,顾盼之间,闪烁着淡淡的愁思,太后和几位妃嫔已经喝起彩来。
  太后的酒量极好,这原是当年流放的时候,每晚睡不着觉,独自一人喝闷酒时练出来的,今儿太妃特地备了一坛子“梨花白”,此酒入口甘醇,清香甜润,实则后劲十足。是女人的最爱也是最怕。——喝的时候是享受,但不用几杯就会烂醉如泥,这女人喝醉了可是会出丑的。
  皇上手指摩挲着酒杯,上好的和阗白玉,腻如羊脂触手生温,杯中酒色如蜜,隐约带着芬冽的香气。只是他心系那边的紫竹舍,无心品尝。
  云轻庐把手从黛玉的手腕上拿起,轻叹一声,摇头道:“受了些惊吓,不过幸好没扭着腰,胎儿无碍,只是王妃心绪不稳。一会儿在下看着丫头们煎一剂安神汤,王妃服下,略睡一觉,也就好了。”
  “嗯,有劳云大人了。”黛玉笑笑,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水溶的脸一直白着,心中的恶气未出,这股劲儿恐怕是拗不过来。
  “王妃客气了。”云轻庐笑笑转身对着水溶又道:“王爷,下官先告辞,一会儿叫人送安神汤来。”
  “嗯,太后在船上,就不请你过去了。”水溶点点头。目送云轻庐离开,转身叹了口气,把黛玉抱在怀里,舍不得放开,“玉儿,太后赏的那件东西,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王爷,可曾听说过竹子开花的故事?”
  “竹子开花?”水溶有些惊诧,古书又说: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众人只道竹实乃十分珍惜罕见之物,并未有人计较竹子开花之事。
  “王爷久居北方,这些事没听说也不足为奇,可是在南方,盛传一种说话:竹子开花,散尽繁华;竹花结米,子散妻离。”黛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恐惧和悲伤。记得母亲死的那年,院子里的竹子开满了小花,洁白洁白的,细细闻来有淡淡的清香。原来黛玉小,不懂事,还把那竹子花采下来拿给母亲看,当时母亲含着眼泪轻叹一声:看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从那之后,黛玉深信不疑:竹子开花,乃不祥之兆,意味着死亡降临。
  “怎么还有这种说法?”水溶惊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王爷叫人把刚才太后赏的东西拿来,仔细瞧瞧,就知道了。”黛玉无力的靠在水溶的面前,悲伤的往事让她心神俱裂。
  水溶的心一沉,揽着黛玉的手臂更紧,沉声问道:“难道有什么古怪?”
  “那竹下品茗原是我家的东西,不知如何辗转,落入太后手中,如今她又请了雕工那么细致的雕琢改变了原有的模样,亏了她舍得花银子,这只山子若是没有一万两银子的雕工,恐怕是不成的。那竹子开花雕刻的惟妙惟肖,跟妾身当年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样的诅咒……未免太狠了些……”黛玉说到后来,把脸埋进水溶的怀抱,声音几不可闻,但却让水溶的身子一震。
  “玉儿,莫要胡说,为夫从不信这些邪说。玉儿也不要信。”水溶嘴上这样安慰着黛玉,可心中却恨不得把太后碎尸万段。
  其实水溶明白,与其说太后这是诅咒,倒不如说是恐吓来的有道理。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恐吓水溶和黛玉,若想顺利的生下孩子,就不能与她作对。否则,便是竹子开花,结实而死。
  水溶弯腰把黛玉抱起来,送到紫竹舍内间的竹榻上,坐在一边,说些开心的话哄她忘掉不快,直到黛玉喝了云轻庐送来的安神汤之后,慢慢睡着。
  唤过紫鹃和晴雯守在黛玉身边,又吩咐了水啸带着八个静影堂的人分散在紫竹舍周围。水溶长出一口气,暗暗咬牙,往静云池边走去。
  水溶蹬一叶扁舟,沐细雨,乘微风,不多时便赶上了太后等人乘坐的楼船。远远看见皇上一身炫目的蓝色衣衫立在船头,如玉树临风独自远眺湖面,烟雾迷蒙中透着一丝忧郁。
  水溶吩咐身边的船工,靠上去,然后由小舟蹬大船,和皇上并肩而立。
  “没事吧?”皇上看着水溶脸色不好,便有些担忧。
  “身子没事,不过太后这招真是毒辣,竟然把林家的东西改了个模样,又送给了玉儿。”
  “改了个模样?”
  “竹下品茗改成了竹子开花。”


  “竹子开花?”
  “南方有谚语:竹子开花,乃不祥之兆,意味着死亡降临。事实上,竹子只要是开花结实,便会大片死亡,这些在古书上都有记载。玉儿心细,瞧出了那块山子的异样,所以心神恍惚抑郁。服了云轻庐的安神汤,刚刚睡下。”
  “她真是疯了!”皇上眉头皱紧,手上忍不住用力,一只白玉酒杯应声而裂,碎玉刺进白皙的手指中,殷红乍现,染得白玉杯妖异无比。
  “臣从不信这些异端邪说。”水溶冷哼一声,转身进船。
  船内宴席正到了热闹之时,妃嫔们围坐在一起划拳猜谜,吃的吃喝的喝,媚态横生。太后坐在首席,因吃了几杯梨花白,脸上也带了几分春色。太妃和秋茉分别陪在太后和妃嫔的席上,劝酒劝菜,不时说笑几句,还有说书的女先儿在一边,说一些相见传闻,民俗风趣。若是没有那块竹下品茗的山子事件,这倒是一副不错的家宴图。
  “皇妹,你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争气的儿子,又有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如今又添了个知冷知热的女儿,皇嫂我真是羡慕。”
  “太后说笑了,臣妾的儿子再好,也是皇上的臣子,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为皇上效劳,说到儿媳,您瞧瞧那边一桌子美人,可不都是您的儿媳?尤其是我家儿媳一人可比?”太妃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滴酒未沾,恐怕此时她是席间最清醒的人。
  水溶进来之后,皇上也跟着进来。众人止了说笑,妃嫔们起身,恭请皇上入席。皇上便拉着水溶,在子詹那一席上坐下。又命女先儿继续说唱,大家接着乐。
  “罢了,哀家被她们闹得头疼,先别唱了。”太后见水溶一个人回来,并没有黛玉的身影,眼睛里便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摆摆手,又对女先儿们说:“你们唱了这么久,也下去吃杯酒润润喉咙,叫我们娘们儿清清静静的说几句话。”
  女先儿乐师们忙起身行礼退下。船舱里立刻清净了不少。
  “水溶啊,刚才你母妃还在叹息,说她一个儿媳比不上哀家这一桌子儿媳。你怎么说啊?”太后斜着眼,微笑着看水溶。
  水溶脸色一冷,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手指肚发白,待要发作,却被皇上一把摁住。
  愤怒的眼神稍纵即逝,瞬间换了一副笑脸,水溶徐徐转头,对着太后拱手道:“臣乃是凡夫俗子,皇上却是真龙天子。这个是不能比的。否则臣可是罪该万死了。”
  这话说的有道理,哪个做臣子的敢跟皇上比老婆的多少?
  太后轻笑,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无妨,你如今受封亲王之爵,论理,受封之日,当赐婚侧妃,以彰显皇恩浩荡。不知当时皇上怎么想的,册封北静王为亲王却不赐婚,想必是朝中大臣之中,没有配得上的姑娘吧?”
  “母后说笑了。北静王新婚燕尔,且王妃刚刚身怀有孕,此时怎么能提侧妃之事呢?”皇上见水溶快忍不住了,便微微一笑,替他回了太后的话。
  “正因为正妃有孕,所以才要册封侧妃嘛,一个王爷,总不能天天过苦行僧的日子。哀家是过来人,你们小辈儿们也不用在哀家面前不好意思。”太后笑着,又吃了一杯酒,转头对太妃说道:“妹妹,你说呢?”
  “啊,太后母仪天下,把臣子们的私事都放在心上,是咱们的福气。只是那些儿女们的小事,臣妾素来不上心,只要他们小夫妻合得来,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能给我老婆子生个孙子抱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太妃打哈哈,也不接太后的话。
  北静王太妃可不是傻瓜,侧妃她当然想要,孙子也是多多益善,可太后赐的侧妃,还是能免就免吧,幸运之神可不是次次都眷顾自己,她太后也不是活菩萨,不会把黛玉这样的一个媳妇一个个都给了自己的儿子。
  “皇妹何时学会了知足常乐?”太后笑笑,转手拉过宝琴,对着太妃说道:“瞧这个女孩子如何?这样貌才情,样样都不在林王妃之下,虽然家世衰败了,但也是豪门出身。给北静王做侧妃可使得?”
  太妃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宝琴这丫头虽然在家里住了几日,模样倒也标致,脾性倒也乖巧。可她只是个宫女啊,这以来就做侧妃,北静王府岂不成了收容所?
  “母后真是偏心。”皇上在水溶起身之前站起身来,顺便在水溶的肩膀上摁了一下,离席踱步到宝琴身边,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方对这太后笑道:“前些日子见着这姑娘,朕心里便喜欢得很,正要找太后讨要了来收在身边,不想今儿母后又要把美人给水溶。可不是偏心吗?”
  太后一脸的微笑慢慢凝结,眼前这个男人虽说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听话自己可以用不孝之名斥责他,但他更是皇帝,天子之威也不容挑战,若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为了一个女人跟儿子明着闹翻,那他岂不是失了做皇帝的脸面?
  “怎么?母后舍不得把琴姑娘给了儿子?”皇上一双狭长的凤目带着几分嘲讽的微笑看着太后,轻声的催促之时,还把手抬起,轻轻握住了宝琴的素手。
  宝琴的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好歹她是个姑娘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握着自己的手,还真是羞怯的不行。
  “呵呵,皇上真是风流倜傥。”北静王太妃轻声笑道,“皇上身体康健,龙马精神,这是咱们天朝社稷之福。皇嫂还忧郁什么?”
  “哎呦,哀家有什么好犹豫的?既然皇上喜欢,哀家自然心里更加高兴。这宝琴在哀家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跟哀家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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