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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离我们有多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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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较好的治疗,可去北京佑安医院、地坛医院,上海市疾病控制中心,广州市传染病院和南方医院等主要收治艾滋病患者的医疗机构看看。    
    只要有希望就行。    
    周老板重返灵仙,关闭了公司,打点了店铺,把他在灵仙所有能变成钱的东西都变成了钱,然后存入信用卡中,只身前往北京求医。    
    周老板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消息传到岩龙耳里,岩龙惟一一点侥幸心理被彻底摧垮了。他周老板就是一夜风流染上艾滋病的,我岩龙鬼使神差也跟陈小瑛风流一夜过,而且是他周老板在前,我岩龙在后,艾滋病如同恶魔附体那是百分之百的事了!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啊!!    
    当岩龙得知周老板把灵仙的产业完全变成了现金,只身一人前往北京求医时,岩龙感叹万千:“他周老板有钱,仅在灵仙的杂七杂八也能值个百多两百万。我岩龙行吗?千辛万苦积攒下来的产业也就十多二十万吧,虽然说在灵仙在老家好歹也能算得上富甲一方,但每月一万多元的治疗费昂贵得咬人,我岩龙有几个身子骨让它咬?与其那样拖一年两年,还不如现在就死,落下几个钱送母亲养老,给妻子儿女留一条后路!”    
    一连几天,岩龙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店门从未开过。    
    这天一大早,宗山又来找他了。宗山坐下来还未开口,岩龙便对宗山说:“宗所长,你不明说我也知道你找我是为什么,我知道我得了病,也知道自己得的是啥病,而且还知道得了这病是医不好的,只有死路一条——”    
    宗山打断了岩龙的话:“岩龙兄弟你听我说——”    
    “不不!我不听你说,听你说我也活不了。我知道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罪过!宗山所长我告诉你吧,周老板怎么染的病,我也怎么染的病。当初我为什么没跟你交代,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它成为现实,实在不愿意让家里的人,不,让灵仙所有认识我的人知道我岩龙曾经被魔鬼附了体,缠了身,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宗山终于插上了话:“岩龙兄弟,既然你承认与陈小瑛有过那种不正当的关系,我建议你去昆明做一次血检——”    
    “不,我不去昆明,听说血检又得花一大笔钱,我得节省下来,给我母亲,给我老婆孩子留些钱,给他们留一条后路。本来我就对不起他们了,再去花千把块冤枉钱,不值!”    
    “那么你打算怎样?”宗山问。    
    “我打算学周老板,把我在灵仙的所有东西变成钱,给我母亲存一个户头,给我老婆孩子存一个户头,然后外出打工,能挣钱就治病,不能挣钱就投元江自尽!”    
    “岩龙兄弟,你要冷静点儿!现在说那些都是后话,明天我派车送你去昆明!”    
    “我不去,我不愿再去花那个毫无意义的冤枉钱!”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宗山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好兄弟,明天随我去昆明做血检,这是命令!”    
    第二天一早,宗山开着辆警车来到岩龙的店铺前。敲门,不见人应;再敲,没有动静。宗山感觉不对,急忙用肩膀撞开了店门,直奔里屋而去。    
    可是已经晚了,岩龙躺在床上早已闭上了眼睛,床上床下还散落着几粒安眠药片。一只空玻璃瓶静静地卧在床头柜前,默然诉说着主人的无知和悲哀!    
    宗山马上叫人找来镇卫生院的医生进行抢救,但是由于吃药量过大,吃药时间过长,岩龙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宗山又命人抽了岩龙的血样,马上送往昆明进行血检。    
    两天后,他的血检报告送回了灵仙。宗山接过血检报告一看便傻了眼:岩龙血检完全正常!虽然岩龙曾与陈小瑛有过一夜风流,但他还不是一名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宗山将血检报告捏出了水:“岩龙兄弟,你好糊涂好糊涂呀!你连你是不是艾滋病感染者的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呢?!”    
    在整理岩龙的遗物时,人们发现了岩龙用圆珠笔在记账本上歪歪扭扭写下的几行字:    
    “我走了,我今天的死是我昨天的罪过造成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艾滋病是一个恶魔,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擦亮更多人的眼睛,时刻检点自己的行为,避免自己毒害自己的生命!    
    “我死后,骨灰火化肥田,财产一分为三,母亲、爱人、儿子各一份。我不愿花更多的冤枉钱去治根本治不好的病,走得有些匆忙,望母亲和妻子、儿子原谅。    
    一个不可饶恕的灵魂”


第十章 怎一个“冤”字了得噩梦尾随幸福而至

    申洁勇出生在鄂西北荆山东麓的南漳县,汉水支流蛮河穿县而过,南漳人说蛮河水是一根七彩琴弦,成年累月弹奏着一支忧郁的悲歌。    
    悲从何来?原来在战国时代,楚国有一个名叫卞和的人,在南漳荆山之麓得到一块美轮美奂的玉璞,他便将这块玉璞献给了楚厉王。厉王心存疑虑,便叫来玉匠进行鉴别,岂料那玉匠看了之后说这只是一块石头,厉王认为卞和讹君,砍断了卞和的左脚。厉王死后,武王继位,卞和又把那块玉璞捧去献给武王。武王又叫来玉匠甄别,玉匠仍说卞和所献之玉不过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而已。武王同厉王一样认为卞和讹君,让人砍了他的右脚。武王死后,文王继位,卞和有了前两次的教训,不再献玉,而将此一美玉抱在怀里,在荆山脚下、蛮河岸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眼泪流完了,从眼角溢出来的竟是一滴滴鲜血。文王听到有关卞和哭玉的消息后,派人询问他痛哭的原因,对他说:“天下人因犯罪被砍断脚的人很多,你为何哭得这么悲伤啊!”卞和回答说:“我并非因为砍断了双脚而悲伤,我所痛心的是珍贵的玉石被看成是普通的石头,忠实的人却被当成了骗子!”文王得知后,将卞和与那块玉石请进宫里,令玉匠精心制作,果然得到一块流传万世的“和氏之璧”。蛮河水愤然卞和的凄惨遭遇,愤然厉王、武王的无知与残忍,将卞和流出的血泪化作千年流淌的河水,弹起了撼人心魄的无字悲歌。    
    申洁勇读中学时曾读过《韩非子·和氏》一文,他为自己的家乡有这样一位执着的先贤感到骄傲,更为自己的家乡有一座流传千古的抱璞岩感到自豪。申洁勇也曾有过理想,幻想着自己将来要成为一块美丽的玉石,为家乡的建设出力,为自己的人生留下一道闪光的痕迹。    
    但是使他想不到的是,几千年前同乡人卞和所遭的凄惨厄运今天又降临到他的头上!他觉得自己的遭遇似乎比卞和更悲更惨,卞和被砍掉双脚,生命却还顽强地活着,可自己的生命却不知道在哪一天结束。而且自从他知道了他一家三口不幸遭遇艾滋病恶魔的侵袭之后,每天夜里,他似乎都能听到死神频繁的敲门声。    
    申洁勇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回到家里务农。后来,经人介绍与宣城的农村姑娘陈修梅相识、相爱并结了婚。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在家乡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陈修梅曾怀过一次孕,因为干农活不慎流产。申洁勇为此苦恼过一段时间,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家里不太富裕造成的。有钱的人家,如果家里有人怀了孕,便一直歇着不再干活,而他们家却没有这个条件。有时申洁勇也发些感慨:“哎,没钱的日子,真难过啊!”    
    为了一个钱字,申洁勇决定趁自己身强体健外出打工,挣些钱回家,等有了一些积蓄之后,再让陈修梅怀孕生孩子。经济条件变好了,母壮儿肥,往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于是,申洁勇告别家人,来到苏州,打算找一份工作。苏州虽然经济发达,高新区外资、合资企业林立,但由于自己的文化水平有限,要找到一份适合他的工作,的确很难。    
    到吴县看看。吴县是隶属于苏州的一个县级市,这里湖汊众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水乡”。到街上一溜达,申洁勇盯上了人力三轮车。拉的人多,坐的人更多。他也掏出两元钱,有生以来第一次让人载着自己逛街。    
    “师傅,”申洁勇边走边问骑三轮车的师傅,“蹬这三轮能挣钱吗?”    
    “怎么说呢,挣大钱当然不行,挣点儿小钱补贴家用还行!”    
    “一月能挣多少?”    
    “千儿八百没准。”    
    还未到目的地,申洁勇便下了车。三轮车上一问一答,他便拿定了主意:“对!咱也蹬这三轮去。干这行,咱有的是劲!”    
    于是他也凑钱买了一辆,办完有关手续,骑着三轮,开始穿行于吴县的大街小巷。    
    申洁勇身材魁梧,体健有力,干这行还真对了路。风风雨雨,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买三轮的钱赚回来了,手心里还捏着五六千元钱哩!    
    春节回到家里,看着申洁勇手中的大把大把钞票,一家人都乐了。过节时,申洁勇办了一桌丰盛的年饭与家里人团圆。    
    席间,姐姐申庆节对弟弟说:“洁勇,有了钱了,往后得节约点花啊,修梅还有事儿等着用钱呢!”    
    申洁勇当然知道姐姐所说的事儿是啥事儿:“没关系,修梅用钱,咱再挣就是了。”    
    修梅也是一个勤快能干的好姑娘:“洁勇,开了年我也随你一起去吴县。”    
    母亲笑着说:“去吧去吧都去吧!来年盼着你们给我挖个金娃娃回家!”    
    过了年,陈修梅便同丈夫一起来到吴县。    
    申洁勇仍然骑三轮车干“苦力”,陈修梅折腾了一番,干起了“细活”——开了一家理发店。申洁勇认为蹬三轮车挣钱,一滴汗水一分钱,实在。对于妻子开理发店,他也很支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挣钱则挣钱,不能挣钱也不亏。    
    殊料修梅开的理发店不长时间里竟然火了起来,究其原因,当然是由于修梅心灵手巧,经营有方。    
    申洁勇纳闷:一个大男人还干不过一个女人家,真邪门儿了。但又一想,妻子是坐店经营,自己则是东游西荡,碰上生意好能落两个就落两个,要是没人坐,蹬也是白蹬。    
    理发店生意越来越看好了,店小人手少,修梅里里外外一手抓,忙不过来,申洁勇便歇了三轮,加入修梅帐下,合兵一处,共同经营起理发店来。    
    又一年过去了,夫妻俩早开店晚打烊,凭着自己的心血和汗水,积攒了一大笔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买下12平米的铺面,打算在吴县长住下来大干一场。    
    1997年5月,陈修梅又有了喜。申洁勇脸上笑开了花,现在有了一些积蓄,可以丢心落肠地生儿育女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修梅怀孕后期,患上了妊娠合并重度贫血。申洁勇让修梅住进了吴县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第二天,医院便为她输了血。后来病情好转,出了院,申洁勇干脆把她送回了湖北老家,一边休息,一边等待产期到来。    
    谁知回到南漳后,陈修梅的病更严重了,仍然是贫血。    
    于是申洁勇又让妻子住进了南漳县第二人民医院。既然是贫血,当然得输血。县第二人民医院又给陈修梅输了四次血,还为她输了人体白蛋白,病情得以缓解。    
    1998年2月5日,一个小生命来到人间。夫妻俩很高兴,给女儿取了一个特别有意义的名字——申呈。呈与陈同音,两人的结晶培育出一个小天使,当然值得纪念一辈子。    
    喝满月酒的时候,申洁勇能请到的亲戚都请到了。大家兴高采烈地祝贺申呈健康成长,也祝福洁勇与修梅好运长随,好梦常在。    
    喝了两三盅酒,申洁勇有些微醉了:“感谢亲戚朋友的盛情,我申洁勇有了今天,与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是分不开的。我和修梅再在外边干上几年,把家业拉扯大些,到时候再请大家前来一聚!”    
    在亲朋好友一片干杯声中,申洁勇、陈修梅连同怀里那个刚刚满月的小生命申呈,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的喜色。    
    申洁勇一家的确是幸福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存折上的款子一天比一天多,新出生的女儿又是那么天真可爱,除却这些,人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陈修梅没有想到,申洁勇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噩梦已经跟随幸福来到了一家三口之间。


第十章 怎一个“冤”字了得1300万:为幸福索赔

    满月酒之后,申洁勇、陈修梅脸上幸福的喜色还未褪去,他们便带着刚满一月的女儿回到了吴县的家中。    
    20世纪的最后一年里,申洁勇一家三口人也还算得上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一年,他们没回湖北南漳老家,一家三口在吴县度过了世纪末最后一个春节。原来申洁勇夫妇也打算回一趟老家,但春节前理发的人特别多,现在的光景又是花钱容易挣钱难,何不趁此机会挣一把呢?    
    春节前后的确忙了一阵子,节日刚过陈修梅就觉得身子不舒服,发热,咳嗽,流鼻涕,申洁勇以为是修梅劳累所致,得了感冒,便找了些退烧止咳的感冒药给修梅吃。    
    要是以前,有了感冒,吃一两片也能好的,有时即使是来不及吃药,隔几天感冒也会自动消失的。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一连几个月都未见止咳退烧,而且修梅身子还出现了皮疹。    
    一晃到了2000年5月,申洁勇认为妻子的病不能再拖了,当机立断,决定把修梅送往苏州市第二人民医院进行住院治疗。    
    住进第二医院后,医生按常规进行治疗,几个疗程下来,不见病情有所好转。主治医生觉得奇怪了,要是普通感冒,要不了这么久就会好的,更用不了那么些好药也会痊愈的,可是眼前这例病人……    
    “你输过血吗?”医生问陈修梅。    
    申洁勇一旁回答:“输过。产前她是贫血,两次住院都输过血。”    
    医生想了想:“那我们给她做个血检吧。”    
    申洁勇当然不知道医生要修梅做血检的真实目的何在,反正是治病,怎么都行。    
    7月13日,医院将陈修梅的血样送到苏州市防疫站进行艾滋病初筛,结果显示陈修梅的HIV抗体呈阳性!说明陈修梅已经感染了HIV!    
    “不可能吧!”首先是申洁勇不相信这个现实,“我跟修梅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虽然在城里做点小本生意,从来都是很守本分的人,怎么会染上那玩意儿呢?”    
    陈修梅对此也表示怀疑:“医生,会不会搞错了?”    
    在申洁勇、陈修梅看来,艾滋病是由于不洁性行为传染得来的,两人恩爱有加,洁身自好,从不涉足风流,哪来的感染机会?但他们忽略了血液,他们不相信医院输血还能输出艾滋病来!    
    然而噩梦终于成为了现实。    
    7月19日,陈修梅的血样经过江苏省艾滋病检测中心检测,其HIV抗体仍然呈阳性!    
    但是噩梦并没有因此结束。    
    在医生的要求下,申洁勇带着宝贝女儿申呈也抽了血样到省艾滋病检测中心进行检测:父女俩的HIV抗体同陈修梅一样——呈阳性!    
    噩梦已成连锁反应,申洁勇、陈修梅、申呈一家三口无一例外地都成了HIV感染者。    
    陈修梅哭肿了眼,申洁勇痛不欲生,只有刚满三岁的小申呈不知痛苦为何物,睁大眼睛,怅望着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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