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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女儿吧-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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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欣喝了几口就再不肯喝了,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医院医护人员都该上班了,就去门诊楼看一下,想问一下那个黄医生昨天检查的结果。

  黄医生今天没有来,问过问讯处的护士,知道今天要重新挂号,而小欣的所有资料都转给了一个何医生了。

  何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医生,一脸的慈祥,使我心里暗暗庆幸,我记得小时候就听说过“年老的先生,年轻的戏子”,意思是说医生年纪越老越吃香,“戏子”越青春越来事,看到何医生我的信心增加多了。

  何医生告诉我小欣的情况还是很严重,第五、六、七三根肋骨骨折,脾脏轻度破裂,还有血气胸,要动手术,我问大约要花多少钱,何医生问我的职业,我连忙递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何医生看了以后告诉我说,一般这种手术只要再付几万元钱就行了,但是如果要确保手术中不出问题,确保很快康复,就要多花一些钱,用一些进口的药物和针剂。

  我问大约还要花多少钱,何医生在纸上开了几种针剂和药的名字,都是稀奇古怪的名称,我只记得有一种什么“阿乞斯卡妥尔”之类的名字,然后她给我说这些药和手术费用加在一起要十三四万元左右。

  何医生还告诉我,这些药何针剂是

  这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仔细看了一眼何医生,发现她眼睛里充满慈爱的目光,没有一点点儿的做贼心虚的模样。

 


  “这些钱花了,能确保梁小欣的手术不会有什么意外吗?”我问,我发现自己措辞已经没有了大诗人的水准了,有点慌不择词的感觉了。

  “应该好很多,”何医生告诉我。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在别的医院,因手术中用药不慎,发生医疗事故的例子,那也是一个小姑娘,本来可以做好的手术,结果发生事故,手术后一直拄着双拐,永远扔不掉了。

 
  我感到心里一紧,直觉告诉我,我面前的这位女医生决不会欺骗我,我盘算一下,这些钱我可以想办法凑到,于是决定按她的要求做。

  我回到小欣病房,告诉小欣小美,很快就可以做手术,用得是欧美最先进的药物和针剂,没有任何危险。

  我说完没有任何危险,突然想到小欣的父母,真的这么一个大手术,不告诉她的父母是不合适的,于是问小欣。

  没想到小欣坚决反对让她的父母知道,她也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大事情,惊动父母太没有必要,她让我给她原来居住的宿舍打个电话,让同学帮她先请三天假,同时她告诉我,不要告诉同学她受伤的事情,只当是一次感冒。

  我照办以后,开始考虑哪里一下搞到这么多的钱来给小欣做手术。

 
四十四 女律师的通牒

 

  我问小美精品屋还有多少现金可以用,小美告诉我,也是大约有三四万元钱,因为刚进了一批货还没有怎么卖,我让她中午回去,把钱全部取出来带过来,我看到小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忙告诉她,只是借用,以后会归还。虽然那应该是我和小欣的精品屋,但小美干得很欢,我曾一再鼓励她,要把精品屋当成她自己的来经营,以后就完全交给她了,我只是大股东,参与分点成就行了。

 
  我在医院外拿手机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讲借钱的事情,但他们都告诉我目前生意难做,资金紧张,只有附近的一个中学的同学送来两万元钱,我原来我给他替他做过测谎测试的小彭子告诉我,他那里也可以借出一两万元钱,但要明天才可以,因为他现在外地,明天才回上海。

  我回到病房,手机就响了,是田甜打来电话,问小欣的情况,我说小欣精神很好,但要马上手术,我突然记起在一两个月以前,田甜在上海做啤酒生意的一个远房舅舅,曾经到女儿吧去看过,感到女儿吧很兴旺,提出要用一部分现金入股,记得当时我和他谈了一会儿,纯粹是礼节上的,但我记得她那个舅舅说过,给他一半股份,他马上就能给我二十万元钱。

  女儿吧的那些电脑游戏机器也就几十万元钱的价值,一开始我还知道,后来就根本算不清楚了,但考虑到女儿吧已经很好地赢利,品牌效应已经有了,就没有答应他。

  我连忙告诉田甜,让她和舅舅联系,还要不要买女儿吧的股份,只过了二十几分钟,田甜又打来电话,告诉我,舅舅同意买,但只能出十五万元了。

  我觉得心疼,但也顾不得了,我告诉她通知舅舅,立即带钱来女儿吧办手续。

  中午以前,田甜的舅舅就到了,带上一皮包的钱,我把股份转让协议写好,让田甜找人打印出来,然后签字盖章,算是办完了手续,股份转让虽然法律上还要经过有关部门最后认证一次,还有一个手续要办,但田甜的舅舅很痛快,立即把钱数好给了我。

  拿到钱以后,我立即到医院交给何医生,何医生告诉我,有两种国外的针剂是不能出具正式发票,我愣了一下,觉得这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能找什么人来报销。

  中午,小美问我要不要她回去取钱了,我说不用了,然后我问小欣吃点什么,小欣告诉我,还想吃几个小番茄。

  小番茄就是圣女果了,街上到处有小贩摆卖,我让小美出去买一些,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接过电话,对方是一个说普通话略带一点口音的女士的声音,她首先自己报是一家事务所的律师,名叫汪霁,受朱什么委托和我谈谈车祸赔偿的问题,我这才记得小欣那天车祸,对面驰来的那一辆大面包车上的司机,我印象中他的伤不重,就连忙问汪霁那个司机怎么样子了。

  汪霁告诉我,朱司机腿被挤伤,已经治疗后出院,现在还要拄拐杖才能走路,她让我下午去她的事务所,朱司机也在,有些事情可以当面谈。

  我看小欣吃了好几枚圣女果,还要吃,感觉很轻松,就告诉他们我下午出去一下,是关于有人向女儿吧投资在外地开设分部的事情。

  小欣吩咐我快去快回,我连忙打车按照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地址飞驰而去。

  我进入设在一幢高的公寓楼底层的那家律师事务所,见到汪律师和朱司机,汪律师礼貌地让我坐下,自己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拿出文件,开始给我讲解。

  她拿出一份交通部门的车祸责任认定书,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已经盖棺论定谁的责任了,我印象的交通执法部门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但仔细看确实也信服了,不仅因为上面那两枚鲜红而又清晰的交通部门的图章,里面内容对车祸的情况描述和我当时目击的几乎没有区别,除了省略了小欣开车时候,前面横穿马路跑过的那个满面煤灰的小姑娘外,其他我都无话可说。

 


  关于事故责任,鉴定书最后结论是,微型面包,也就是小欣开的我是车主的那一辆,负全部责任。

  我知道这份鉴定书的意义,我也知道因此将带来的后果,我想起那个穿花衣服、满面煤灰跑过的小姑娘,我找到她有什么意义吗?

 
  汪律师接下来说,朱司机的伤很重,虽然医生说不需要住院,但肌腱断裂,软组织损伤,几个月都不能再开车了。我看了一眼汪律师,感觉这个人语言加上感情色彩,像是在演说,不由感到厌恶起来,而朱司机自始至终坐那里,几乎不发一言。

  随后,汪律师拿出她写的朱司机的赔偿要求,大意是汽车损坏,要四万左右,汽车折旧要一万元左右,误工费要三万元,等等,另外还要精神损失八万元。

  我差点跳了起来,但还是仔细听她说完,汪律师把每一条赔偿费用的原由都列在纸上,我感觉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确实是一个好的律师的料子。

  我感觉在劫难逃,因为我知道确实是小欣把车开过了中线,进入逆行道路了,我在北京学车时候学过交通法规,知道这样的情况除了全部赔偿对方没有别的选择。

  但假如那个横穿马路的小女孩能找到,又能找到她的家长,责任应该在她的身上,她的家长或监护人应该负责任,但如果找到了又有什么证据说明她刚好跑过,而且那就是这场车祸的真正原因呢?

  问题最关键的是,现在究竟到哪里去找这个小女孩呢?

  我问了一下精神赔偿的问题,这点汪律师表现很大度,她说如果前面的要求能满足的话,精神赔偿可以减少,考虑到我们也是车祸受害者,一下要拿出很多钱可能困难。但汪律师附加几句,希望我仔细考虑,今天最迟明天就开始把赔偿付诸行动。

  最后,汪律师意味深长劝我说,她不喜欢上法庭打官司,真打起来,这样又多了一笔法院受理的费用,对我来说太不合算了。

  我感觉这两天过得像做梦一样,一下出这么多得事情,近几个月,平时我喜欢关门在家,和小欣一起鱼水相欢之外,只是一个人看看电视读读书,和外界交往很少,这两天一下面对这么多来势汹汹的事件,我感到力不从心了。

  我告诉她我可以赔偿一些损失,也会尽快地办到,然后我们握手离开,我看到朱司机站起来送我的时候,拄单拐杖,拖动裹着纱布的退确实很费力气。

  我回到医院,看小欣精神又好了一些,我连忙又到何医生那里,问她给小欣安排的手术时间。

  何医生告诉我,小欣的手术可以后天就做,安排在上午,我又问了手术的安全问题,何医生说这种手术他们医院经常做,还没有出过事故。这次手术是由医院蒋大夫主刀,更应该没有问题。

  突然又插进一个蒋大夫,我连忙问为什么不是何医生亲自主刀。

  何医生告诉我,蒋大夫是一位男医生,四十多岁,手术经验非常丰富,而她自己,年纪大了,拿手术刀都拿不那么稳了,早就退下手术台了。

  要一个男医生来给小欣做手术是我很不情愿的,小欣做的是胸腹部位的手术,那事只有我一个男人才能看到和触摸的地方就要另外一个男人看到、触摸到了。

  我有点怃然,但想不出好的办法,像我在电视台看到那个男主持人时想的,我觉得自己还是太渺小了,大上海我只是一粒尘沙。

  我又想起小欣出车祸的那个地方,我曾经想和小欣一起隐居的破败的村舍,我们的车还停在那里吗?那个小女孩子还能找得到吗?

  我回小欣病房看到小欣正躺着翻看一本青年杂志,是小美带来,我连忙给小美一张大钞票,告诉她我也喜欢看杂志,把书报摊上的轻松的新杂志都买一份来。

  我亲了一下小欣,告诉她我一会还要出去,看看我们的车去,小欣微笑了,表示以后再也不开车了,这时小美回来了,抱一大堆报刊杂志,我告诉小美好好守着小欣,然后打车就出去了。

 


  没有多久我就到了我们出车祸的地方,我发现我们这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我们的车,和我们像撞的车都不见了,一辆一辆汽车、大货车从我身边驰过。

  我在周围的小商店看了一会儿,问他们昨天出车祸的事情,有一位在商店里看柜台上的电视节目的年轻妇女告诉我,她看到有一辆破车被人拉走了,好象是城管或交警,她没看太清楚,我问有没有人见到那个满面煤灰花衣服的小女孩子,那个年轻妇女说,那是一个拣破  
烂的小乞丐,几个月前来过,后来不见了,昨天又来了,今天就没见过,看来是走远了。

  我惆怅地返回,回去后进到屋里,见小欣又咳嗽起来,还是那样撕心裂肺的感觉,小美正给她捶着,一杯热水放在一边。

  见我回来,小欣咳嗽停止了,脸上有刚才用力咳嗽显示出的潮红,她看着我,像是在我脸上搜索什么,我连忙告诉她,我们的车被城管保存起来了,过几天找回来当破车卖了算了。

  我看到小欣脸又涨红了,但带点病态的感觉,她想坐起来,小美连忙过去搀扶,小欣费劲地仰坐了一点,我递过去水杯,小欣对着喝一口就微微喘着气不喝了,我想到一个生命力旺盛、光彩照人的小欣居然这个样子了,感到一阵心酸,眼泪在眼眶里就要出来了。

 
四十五 淫 窟
 

  第二天,我在小欣的病房,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汪律师打来的,她问我考虑怎么样子了。我告诉她,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考虑赔偿几万块钱,然后把那辆破车也作价赔偿给朱司机,我停到对方停顿一会儿,问我现在在哪里,她和朱司机要来再当面谈。

  我想绝对不能让他们来这里,就告诉他们我一会儿去他们那里,我昨天的钱交手术费用后还剩下大约五万元,我想把这个赔偿给朱司机。

 
  我到了那里以后,告诉他们我带了五万元钱,可以赔偿他们,但我只有这么多,如果不够,那辆破车也可以给他们,他们要的那么多的精神赔偿是不能接受的,如果要打官司我也没有办法。中间我还问了一下朱司机我的破车被拉走的事情。

  朱司机告诉我,他知道我那辆破车现在哪里,办个手续就可以要出来,然后他们两个嘀咕了一下,表示可以接受我的赔偿提议,我一下感到非常地轻松。

  随后朱司机告诉我车是他在当地派出所的熟人把车拉走的,于是我们一起打车去那里,在路过我住的地方的时候,我进去取出有关这辆车的文档拿着,最后我们到了旁边一个破烂的修理场里。

  我又看到我那辆被压成了小卧车形状的面包车,我回想起我当时很累,是后仰着躺在座位上看小欣开车的,否则我非受重伤不可。

  找到朱司机的朋友,以后的交接手续很简单,我在皮包里找一张纸,写一个转让字据,把有关发票和文档交给了汪律师和朱司机,我看到汪律师一下子笑了起来,脸像一朵花一样绽开着,过了一会儿才收敛起来。

  最后我们又回到汪律师的事务所,我把包里的五万块钱付了,汪律师打了一个字据,上面签上名,我让朱司机也签了名,上面说明我交付过破车和赔款以后,双方再不相干。

  从汪律师的事务所出来以后,我感到一阵的轻松,我可以把全部时间和精力用来和小欣一起度过难关了。

  从上午八点一刻开始,到中午一点零两分结束,小欣的手术做了大约四小时四十七分钟,我看到躺在小车上的小欣被护士缓缓推了出来。

  小欣手术前,例行有一项是家属签字,是我让小美以妹妹的名义签的字,毕竟我和小欣只是恋人或同居关系,这没有法律上的意义。也是在手术以前,我见到要给小欣做手术的蒋医生,他进去以后又出来喊一个护士的时候我看了他,他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但眼睛里显示出善良,不像有些医生看起来那么冷漠,看样子也不是邪恶之人,我注意到他带着橡胶手套,感到心里好受一些。

  小欣的手术看来是成功的,到下午的时候,我感到小欣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光彩,但眼光开始有点明亮了,说话力气也大了一些。蒋医生出来后,我迎接上去问他,他说手术很成功,小欣体质很好,随后交代了我和小美有关的护理事项后就离开了。

  小欣手术的当天,我没有回家里,而是很晚的时候,看小欣睡着了,吩咐小美以后,我在医院门口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我印象中做大手术后的病人,是最危险的。虽然几个医生都没有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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