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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情和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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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成看后冷笑道,“还是一个人才啊。”

  吴雨也没谦虚,毫不客气地说,“我的小说已经写了十几万字了。”他是没经过大脑思考说了这句话,但人家杨成却在心里说这小子太狂了,会画画弹吉他我相信,说小说已经写了十几万字了这不是吹牛吗,狂,狂妄自大的东西!

  报到手续完了后父亲让杨成去吃饭,但他任你磨破嘴皮都动,发烟也不接。父亲和吴雨灰头土面的下了楼。

  吃罢饭,吴雨对母亲说,“妈,要不你在这儿等着?”

  母亲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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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雨向饭店老板讨来一片生姜片让母亲含着,他不想看到母亲再晕车了。

  三轮车出了泥泞的街道往北一拐向山的更深处走去。路越来越难走,车几乎就是在石头和石头之间找路;越走越感觉两边的山高,好像稍不留神山就会轰然倒塌;越走山脚下的农户越少,让人怀疑是不是进入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世界?

  吴雨的心里就和车外凄凉的世界一样,一点儿生命的迹象都没有。

  走到一处岔道口,司机停下车不知是往左还是往右。

  父亲跳下车,去不远处的山脚下一户人家问好路告诉司机,一直往左走,大约三四里后再往左拐弯走二里就到了。

  司机继续驱车往前。

  见四周一片荒凉,母亲强忍住心头的痛苦说,“小雨啊,要不咱们回家,工作不要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深山老林里,妈实在不放心。”

  三轮车司机也连连摇头,“嫂子,回去后赶紧找人把孩子调出这个狼不吃的地方!”

  吴雨强打欢颜说,“既然来了就应该去看看,有学校周围肯定就有人,人家能住为什么我就不能住?我唯一担心的是学校还没有拉上电,刚才我看了,从那岔路口到这儿还没发现一根电线杆呢。”

  车往左一拐进了一条山沟,这条山沟比外面的山沟更窄,两山之间不过十一二米,两边的山显得更高了。

  吴雨说,“这儿环境不错,清静,写小说就要这种地方。”

  母亲一个农村妇女哪里懂得写小说的事?但她知道养猪把猪圈打扫干净了猪才能长好。

  看到第一户人家房檐下吊着灯,吴雨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地了。

  这是一个顺着山势而建的小山村,沿小溪北岸一直往东散住着二十几户人家,房子和房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有的地方三四家挤在一块儿,有的地方一家独居,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和四周的山,门前的溪,溪南岸陡坡上的地,地四周的篱笆浑然一体,好像缺了谁也不行。溪边的路旁,这儿或那儿会站着一棵松树或柏树,它的绿在这样的季节里显得特别耀眼。路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可能人们都坐在自家暖暖的热炕上。雪地里,耐不住寂寞的鸡到处乱跑,惹得谁家被绑住的狗一阵疯咬,鸡“咯咯”地叫着拍着翅膀跳开。这一切,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没什么区别。

  吴雨四处寻找学校的踪影,他猜学校肯定挂有国旗,只要看见了那面鲜艳的国旗学校就应该到了。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错,不远处一地势稍高的山腰上果然露出一面红旗,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格外艳丽。

  三轮车刚停在山下,学校操场边哗啦一下站了一排二十几个小学生,个个睁着好奇的眼睛往下看。

  三轮车司机仰头喊,“哎,你们的新老师来了,下来帮他搬东西。”

  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下来,其中一个高个儿黑脸小男生说,“李老师回家吃饭还没来呢。”

  吴雨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生很响亮地回答道:,“刘龙!”他的回答引来一群小学生的笑,笑声在山谷中飘了几圈就消失了。

  吴雨又说,“刘龙,你让大家下来,帮我把车上的蜂窝煤搬上去。”

  在刘龙的带领下,二十几个小学生欢呼雀跃地下了山,站在吴雨面前吴雨才看清,这些山里孩子并非想象中的脏兮兮的,虽说身上的衣服有些土气,但却洗得干干净净。

  司机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黑的牙笑着说,“到底是老师能行,瞧瞧,你说句话他们就下来了。”

  几个大人把比较重的东西往上搬,吴雨让学生娃们搬蜂窝煤,大点儿的拿两块,小点儿的拿一块。

  蜂窝煤还没搬完,刘龙跑下山对站在车厢里的吴雨说,“李老师来了,她让你上去呢。”

  吴雨下了车把刘龙抱上去,“你给大家发,不要太多了。”他爬上半山,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的站在教室门口。

  李老师开了教室隔壁的办公室说,“吴老师,你先把东西往进搬,我去喊村长,让他看着把学校的公物帐、财务帐交给你。”

  “行啊”。

  东西放好后村长来了。

  父亲掏出一根烟递上,说,“村长,免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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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说,“我姓明。”

  父亲把教育局的分配文件拿出来,“明村长,吴雨刚毕业,年龄还小,到这儿今后还要靠你照顾。”

  明村长一边看文件一边说,“应该的,应该的,给咱们山里孩子传授知识来了,以后学校有什么事儿让他来找我,我家就在学校下面。”

  李老师从教室搬来两条长凳子让大家坐下。

  母亲脸上始终露着不快,冷冷地说,“你们这儿的条件实在太艰苦了!”

  明村长尴尬地一笑道,“是啊,地理环境所限,要不怎么三四年了这儿一直是代教。”

  父亲又和明村长寒暄了几句。

  这时候来了一人,明村长介绍说是他妻弟,因以前欠着学校的学杂费,今天让他来把有些问题说一下。

  李老师把学校的现金帐和公物帐拿出来先让明村长过目,明村长看完在两本帐后分别写上“监交人,明满良”,李老师接过笔紧挨着明村长写上“移交人:李××”,吴雨最后写上“接交人:吴雨”。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吴雨就成了“石灵县大河镇王岭村下沟初小”的法人代表。

  李老师掏出二百块钱,说,“这是学校的经费。”她又拿出几张白条,“这是最近两三年学生家长欠学校的学杂费,共计八百元整。”

  吴雨接过钱和白条心里直叫苦,这种事儿好像只在电影里看过,怎么今天艺术就变为现实了?他看了一眼最上面的一张白条,更是惊得差点儿耳目失聪了。“张大妮姐弟三人欠了学校四百多元!”

  明村长的弟弟赶紧掏出十块钱递给吴雨,吴雨一看是假钱还给他,他又掏出十块钱给吴雨,吴雨再看还是假的,接着他掏出的两张十块钱全是假的。吴雨纳闷了,生活中还有这样的人物?看样子都有四十岁了,怎么钱的真假也分辨不清呢?或者他是看我年轻,故意拿了假钱蒙我?

  村长妻弟把钱紧紧攥在手里,嘴角的肌肉抖了抖说,“这是我去山外打工挣的钱,我也不知道是假的。”

  明村长似乎觉得妻弟在众人面前给他丢脸了,于是说,“今天学校来了新老师,文化,你说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笔帐结清?”

  “学期底,学期底一定结清。”

  父母要回家了,吴雨一下子感到了孤独和寂寞。

  父亲临上车之际再三叮嘱,晚上睡觉之前要把蜂窝煤炉子放在外面。

  母亲想告诉儿子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就像学校四周白茫茫一片的群山,不知道从哪里起伏又到哪里落下。从早晨到现在,憋在她心里的痛苦始终没有过多的表露,她宁愿装出一幅坚强的样子,这是儿子来工作的,她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要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呢?

  吴雨站在学校操场边上目送着三轮车一摇一摆地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消失,直到那“嘟嘟嘟”的发动机声听不见了还站着。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肩上,甚至落进了他的心里。他想冲着四周的群山大喊几声,或者一口把它们吞噬掉。他,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从此将不能自由自在地在天空展翅飞翔。他站了好久,感觉自己是站在一个空空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空空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3

  刘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吴雨身后,犹豫了一下问,“吴老师,今天下午还上课吗?”

  吴雨从他的空空千世里清醒了,说,“先去教室上自习,等一会儿再说。”

  刘龙撇了撇嘴进了教室。

  吴雨进办公室坐在床上想哭。隔壁教室里传来学生的打闹声,声音此起彼伏,热闹的就像县城的农贸市场。他心里越来越烦,出了办公室站在教室门口骂道,“你们想干什么?翻天啊?造反啊?”

  众学生吓得如触电一般逃回座位,装腔作势地学习,唯有一眼睛圆圆脸圆圆的男生聚精会神地坐着撕作业本,撕一片吃一片,全然是一幅享受美味大餐的姿态。

  吴雨走到这位男生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作业摔在课桌上。

  这男生胆儿真够大的,不慌不忙地拿起作业又撕开了。

  吴雨本来要发的火无缘无故地熄灭了,觉得这位男生好可爱,“哎,你妈今天早上是不是没有给你吃东西?”

  男生撕了一片纸含在嘴里,眼睛闪了几下小声说,“×你妈。”



  吴雨没听清,俯下身子爬在课桌上笑眯眯地问,“什么?没吃饭?”

  旁边一个和这位男生长的一模一样的男生笑哈哈地大声说,“不是,李武骂你呢,他骂你‘×你妈’。”

  众学生“嗤嗤”地笑了。

  吴雨顿时感觉自己心中的那团火又烧了起来,但一想到在村小实习时打学生的后果立刻克制住自己,只伸手拧住李武的耳朵把他拉出教室,刚要对李武讲讲道理,明村长喊他了,“吴老师,吴老师。”

  吴雨转身见明村长手中提了一个圆圆的口袋。

  明村长过来嘿嘿笑道,“吴老师,李武和李文是双胞胎,一对淘气包,你要好好管教,学生要让他怕老师,他不怕就不好好学习。”

  吴雨陪着笑脸,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明村长拍了拍手上提的袋子说,“吴老师,咱们这地方在秦岭脚下,冬天天冷,给你提了半袋木炭晚上烤火。”

  吴雨推辞着不想要,明村长把木炭放下扭身就走,快要走到操场边时又说,“吴老师,一会儿放学后来家里吃饭。”

  吴雨提着木炭进了办公室,心里念叨着,“好人啊,好人。”

  第二天早上,吴雨被隔壁教室里的吵吵声给闹醒了,他还以为是学生在读书,仔细竖起耳朵一听才不是。他本想穿好衣服去制止,一看床头上的表才七点多,就用被子蒙住头把床板一直背到八点整才起来。

  打开门,天空瓦蓝瓦蓝的,刚刚从对面山顶上射过来一道阳光,吴雨伸了伸懒腰张了张嘴感觉头还是有点而儿闷。昨天下午在明村长家吃饭时酒喝多了,摇摇晃晃回来胡乱把被子拉开电褥子都没有插就躺下了。躺下后耳朵似乎能听到脑子里每条血管血液流动的声音,但没有醉,心里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他口渴,但是没有开水,只能从里间案板上的桶里挖出一块冰含在嘴里,记忆的闸门伴着慢慢消融的冰块回到了师范校园里……

  那天是星期五,刘悦好像是因为中午姜楠对他多讲了几句话而兴奋过渡,吆喝着寝室几个人去学校小饭厅喝酒。那时吴雨的酒量小的可怜,一瓶啤酒下肚后就晕在厕所出不来了。室友们就近把他扶到本班女生寝室,众女生不嫌弃吴雨满身的酒气,这个让躺在她床上,那个让躺在她床上,最后吴雨躺在了李斯扬的床上。刚躺下不久,吴雨就想吐,李斯扬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洗脸盆放在床边等他吐完又把自己的毛巾让他擦了嘴角的污物,并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吴雨当时的激动啊,如果不是有室友们和众女生在场,他可能就要对李斯扬一吐心声了,还用等到毕业以后吗?

  吴雨进了办公室想烧点开水洗了脸再进教室。这间办公室被隔成两部分,前面是办公睡觉的地方,后面就是厨房。他揭开锅盖,锅底是一层黄黄的铁锈。他用案板上的抹布把铁锈抹掉,提起桶要往锅里倒水,发现一夜的时间桶里的水全部冻住了,再怎么用力也倒不出来,只好用刀把桶里的冰砍一点儿往锅里倒一点儿,直到把桶里的冰砍完。抱回一捆柴塞进灶里,一盒火柴都快擦完了灶里的柴还是没有着。在小小的厨房里转来转去,实在想不出办法心里那个气啊,真想把锅提起来扔到操场去。他突然想到刘龙了,或许他有办法把火生着。

  刘龙蹲下看了看灶里说,“老师,你先放点儿细柴,用松节油把细柴点着后再把这些粗柴放上去。”

  吴雨还不相信,但眼见着刘龙把灶里的粗柴一根一根掏出来把细柴放进灶里,从身后案板底下一纸箱里取出一节土黄|色的松节油点着,再把松节油塞进细柴下面等细柴完全着了后把粗柴一根一根重新放进去。

  灶里的慢慢旺了,刘龙站起来拍拍手努力吸了吸鼻子说,“老师,我去教室了。”

  吴雨不佩服都不行了,看来孔子说的“三人行,必有我师”一点儿不假,别看自己在这群山里孩子面前称老师,出了教室就该称他们“老师”了。

  吴雨走进教室心凉透了,二十四个学生分成四个年级怎么上课呢?在师范,教育学老师根本没有讲过复式教学的教学方法,这一下子就是四级复式,给这个年级上课,其余年级干什么?难啊,想问问都没有人——只能上自习。

  放学后吴雨准备做饭,刚把煤气灶安好,门外来了一位老人。

  这位老婆婆有六十多岁,左手拿着一块毛巾,右手拄着一根拐棍,一边用毛巾不停地擦眼睛,一边喃喃低语,“听说你这儿有煤气灶,我还没见过,想看看。”

  吴雨把老人进里间厨房给老人搬来凳子让坐下。他拧开煤气灶,蓝色的火苗“砰”地一声就在灶头上舞动起来。

  老人连连称好。

  吴雨就把煤气灶的好处一一道来。

  吴雨讲完老人慢慢地说,“不行了,我耳朵不好使了,只看见你嘴动,你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

  碰上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吴雨不再费口舌,只顾自己忙着做饭。

  老人坐了一会儿出去拍掉操场边花台上的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山,看一会儿用毛巾揉几下眼睛,看一会儿用毛巾揉几下眼睛,冬日暖暖的阳光从山顶照过来落在她的身上。

  吴雨独自在厨房忙着,他的肚子已经“咕咕”地响了。他照着刘龙的方法把火生着,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倒进糁子,盖上锅盖,出去翻开《百年孤独》看了二十来页后估计饭熟了,进了厨房揭开锅盖一看锅里的水都快烧干了,赶紧把桶里的冰块倒进锅里,瞪着眼睛看冰块化了又开了才把灶里的火退出来埋入灰中。把饭舀在碗里,发现不像母亲在家做的黄澄澄的,而是一碗铁红色的清汤。这样的饭,恐怕倒进猪圈里猪都不吃。吴雨吃了,而且吃的很香,一阵狼吞虎咽碗就见底了。

  中午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吴雨就觉得肚子饿了,从教室出来进了厨房准备擀点儿面条。拿出盆子舀点儿面倒些水,挽起袖子揉搓了几十下,拳头大点儿的面就和好了。用抹布把案板和面杖抹干净,擀了一会儿发现面里竟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木屑。他气得把那有铁饼大小的面团一出门就扔下了山。进了办公室坐在床上,看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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