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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行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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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老大,你究竟是怎么了?”
  马钰茫然地道:“我怎么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这个老婆,我什么都没有,她活着的时候她管我。她死了我又不能管她,我该怎么办?”
  梁上春叹了口气:“你把她带回丹阳猢去,自然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办的,集义堂是散了,兄弟一场,我不难为你,今后为敌为友,全在乎你了!”
  马钰茫然抱起了崔小小,慢慢地出门而去。集义堂里的人大部分都悄悄跟着他走了,梁上春又叹了一声:“真没想到,马老大会是这份德性!”
  梁上秋冷笑道:“哥哥!你若是认为他真是这个样子,那可就不上了他的当了!”
  “怎么,难道他是装出来的”
  “当然是装的,马老大如果是这么个窝囊度,又怎么被崔小小选中为丈夫的,又怎能创下丹阳君这个名号的”
  “他为什么要装呢?”
  “阴谋揭穿,无法再利用我们了,楚大侠与兰郡主技高艺精,他不装也这付样子,能全身而退吗?”
  “你怎么不早说,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他!”
  “算了,哥哥!宁可他不仁,我们绝不会不义,反正他已经退出集义堂了,今后防着他一点也就是了!”
  梁上春想了一下,才朝楚平拱拱手道:“楚大侠,我实在惭愧,居然会财迷心窍……”
  楚平笑道:“梁大侠客气了,你想谋个正经出身,主意并非不佳,只是所谋非人而已!.”
  梁上秋道。“经此一番后,我们都不会再做富贵的梦了,江湖子弟江湖老,梁山的岁月还是很逍遥的,这次多亏诸位之助,才使我们摆脱了这些羁绊,本来想留各位多盘桓一阵的,可是马老大回到丹阳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我们也得准备一下,二位对抗丹阳湖是否有困难?”
  楚平道:“既然如此,楚某就告辞了。”
  梁氏兄弟把他们送到江边,目送他们的船启旋扬帆,才相辑而别,这一段水程倒是平平安安的再也没发生什么事,船到了金陵,刘笑亭已经带着人来接了。
  一直来以易名为八骏园的松雪园中,刘笑亭才道:“楚兄弟,梅雪亭上,有人要单独约你见!”
  楚平看看他的神色,已经知道是谁了,趁着大家寒暄之际,一个人悄悄到梅雪亭,果然看见一个气宇轩昂中年人,凭栏而坐,正是当今官家,正德天子。
  楚平上前一揖道:“老爷子好;您怎么又来了!”
  官家的气色很好,看见了楚平,显得十分高兴,拉着他的手,笑着道:“我是奉召,不敢不来了”
  楚平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那是若兰胡闹!”
  官家笑道。“不!不算是胡闹,我也应该来解释一下,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有关几次不利于你的行动均不是我的意思!”
  “我明白,张永也承认了是他自作主张!”
  “张永是个干才,对我敢称忠心,只是气量太窄,而且对江湖豪侠的胸襟不够了解,刘谨的东厂与西厂瓦解,替代的人员多半是与你们有深厚的渊源,他为这很担心,当然也有点争权的意思,因为他自己在外面也培植了一部分的势力人员,原是指着这些事缺递升的,可是被人占去了,他当然很不开心!”
  楚平笑笑道:“陛下的意思呢”
  “我觉得三处厂卫都是多余的,最好是一起撤消掉,但是很多江湖人以此为晋身之途,而且已经流血拼命干了多年,速然撤消,未免会使他们很失望,再说这些人放出去,无所事事,可能又会被一些野心的郡王网罗了去,形成大害,所以只有暂时留着,慢慢再设法缩减,等他们自然的休致消除”
  楚平道:“陛下为九五之尊,天下第一人,有时不必太将就他们,大可以施行霹雳手段,澈底清除庭掖!”
  “不!这种事不能做,本朝洪武、永乐两祖就是手段太烈,对于一引进稍过跋扈的臣下,都以严厉的手段对付,固可收一时镇慑之效、但后果却很糟,使得人才畏忌而不出,庸才当道,一旦有事,几无可用之人。到现在为止,天下未能归心,廷臣外藩,对朝廷诸多猜忌,都是流毒所致,有天下者,未能以仁德以安之,总是危险的事,所以我不能再遭祸后人!”
  楚平很感动:“陛下以仁德为心,是为天下之福!”
  官家苦笑了一声:“上青,我做得已经太迟,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在权奸挟制下,若非以醇酒妇人以疏其戒心,社稷几将不保,很多有气节的良虑,纷纷挂冠离去,很多有学识才气的人才,灰心仕进,造成国家很大的损失、是他们对我失去了信心,要想恢复还待费一段时间!”
  “慢慢来吧!陛下春在富,有足够有时间使大家了解的!”
  官家笑笑道:“我还要谢谢你们在西域的努力,东有倭盗,北有女真,南有蛮夷,他们目前都算安份,只有西边的匈奴,一直为中原之患,经你们的努力,可能会有几十年安静的!”
  楚平想想道:“关于葛天香的事……”
  官家笑着道:“别提了,原来是张永建议的,有个武功高的刀妃子,可以使内廷安全无虑,我觉得也还不错,可是碰了个钉子后,我就明白了,这种事绝不可能的,真正有本事的江湖侠客,怎会安于宫廷内枯寂的生活,而最靠得住的还是我自己会两手,所以我最近闲下来练得很勤,这次出宫一个随员都没带,还是平平安安的!”
  楚平见官家自已表示了,遂也不必说下去。官家道:“我来,除了解释误会,还有两件事情相求,第一事还是张永的事,他的行为实不可恕,但是这个人我还有用,内厂的职务还是要他担承起来,这样三厂与锦衣尉各成一个系统,才便于控制,如果让那一个圈子兼领,都会形成偏重一方的局面,除了是你肯去担起那个责任,我相信你不会专权,大家也服你。”
  楚平忙道:“我还有我本身的责任,而且我们所为,也是为帮助陛下安定天下。”
  官家一叹道:“是的,我知道,你们不屑于富贵,而且我也认为你们在江湖上所做的事,价值永超过在京师,所以我不强求,只希望你们能原谅张永的行为。”
  楚平笑笑道:“这原是陛下的权利,不必问我们的。”
  “不!若兰如果坚持要办张永,我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我真还有点怕这位侄女儿,只有求你了!”
  “陛下是长辈,怎么会怕她呢?”
  “皇帝要讲理,她占了理,我这个皇帝叔公也只好向她低头,楚平,你跟她说说哟,语气婉转些。”
  “可以,她已经是楚家的媳妇了,身属江湖人,本不该管朝廷的事,我叫她别追究就是!”
  官家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李凤的身孕已经证实,而且再过三月就要分娩了,我一直无后……”
  “恭喜陛下,这是件大喜事!”
  “是的,但一定要把她送进宫去,才能为那孩子以正名份,否则有很多人又会说闲话了,而且这也会使很多人不高兴,所以我要麻烦你们送她进它去!”
  “这个!责任太重了,我们恐怕负不起!”
  “楚平,除了你们,我不敢相信谁了,我这次悄悄地出来,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
  一乘马车,两骑骏马,外带着两乘小轿由金陵北上。
  宫车中坐着的是李凤,推车的是陆华,骑马的是朱若兰与楚平,小轿中坐着的是葛天香与如意。
  这是护送李凤的行列,皇帝在前两天悄悄地走了。
  护驾的行列不应该如此简略的,但是楚平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如此安排。
  燕玉玲为了紫燕访被毁,决定在金陵坞建造一艘新航,而且更要加强它的性能,以作为日后如意坊的行舟,对如意坊而言,这是很必要的。
  张果老与裴玉霜、刘笑亭三个人都留在金陵没有动,他们似乎有意要将八骏友的身份交给楚家的人去担任了。
  而且他们是真正的江湖游侠,对护送李风的工作提不起兴趣,也认为很不值。
  皇帝的权力已经恢复了,身边也有了那么多可用之人,可以光明正大,派来一大队人来把李凤接走,何必还要让他们送一趟。
  裴玉霜尤其表示得不高兴:“这是奴才们干的活儿,我们何必为皇帝当奴才去,难道我们替他出的力还少了?”
  楚平感到很愧疚,对裴玉霜的这番话,他提不出反驳的话,官家是可以公然派出重兵来迎接的,而且尽出三厂的卫,不也是把李凤安然地接到京师去。
  只是有一重碍难,那就是李凤的出身,皇帝自然可以宠幸宫中的每个宫女,但是并不见得被宠幸过的宫女的身价就会提高,皇帝看上了那个女孩子,吩咐值事太监出来传寝,完后,敬事房的太监会向皇帝或皇后访旨,要不要留种,如果回答是要,这个宫女暂时会受到优待,过了两个月,如无妊孕现象,仍然发回原处操司事,如果是不留种的示旨,那就苦了,这些太监们会用一种残忍的方法,消除承欢的遗泽,依然优质原事的事儿。
  由承幸而被提升到嫔妃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少得可怜,而三宫六院的妃嫔们,是早就指定的,而且都是大臣或皇家旁系亲贵的女儿,这也是以重皇帝尊严的措施,皇帝一样要守着家法的,当然,极端掌权的皇帝是可以凭自己的好恶而决定一个被宠幸女子的荣辱,但当今的皇帝显然不是这样一个人,皇宫中不但有皇后,还有太后,他可以荒唐,却没有随便弄一个女子进宫。
  李凤有了身孕,而天子至今无后,这个情形特殊一点,所以富家才准备把她接进宫,可是一个出身酒楼的子,身份太差了,在一般民间都不会瞧得起,公然迎进宫廷,更将招致非议,皇帝要先回去作一番安排,取得内宫的一班人的谅解,最重要的就是太后那一关。
  太后望孙心切,这一关是没有问题的,但要安排得密,到了京师后,由太后借故出来,再把李风带进去。这种种曲折,在裴玉霜那种侠义一视同仁的胸怀中是无法谅解的,所以楚平也不多作解释,只有苦笑道:“他是若兰的叔叔,也是我的长辈,我无法拒绝!”
  裴玉霜冷笑道:“我们可不是他的晚辈!”
  楚平原本也没有再麻烦他们的意思,所以只动用了如意坊的人手!
  事实上这个行列也相当可观了,除了李凤之外,每个人都有一身武功,轻易人等也动不了;而楚平还让王金凤、翠凤姐妹俩跟梅影分在前后探路接应,王金凤的江湖经验很丰富,此去沿途,更还有如意坊的人员可资调遣,可以算是万无一失了!”
  本来是不能让李凤坐宫车的,那太招摇,但是她身怀六甲,不能骑马,又不能乘轿子,那都太颠了,只有乘坐宫辇,由陆华推着,可以控制着行车的平稳。
  这种走法自然快不了,好在此行循全是坦途大路,前后都有人打点,再者,乘坐宫辇,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使一般人不敢公然拦截,这个罪名,毕竟是很重的。
  每天最终多只能走个百十里路,走了几天,一直很平安,但也未能使大家松懈下了戒备。
  人为的阻碍是可以控制的,却无法控制得了老大爷,尤其是天有不测风云,更是人无预料的。
  这一天下午,他们走在路上还是艳阳高照,楚平预计是到前面的县城里歇宿的,还差了十来里.绝对有把握在日落前到达,那知走了一阵,忽地大雨倾盆而下!
  五月黄梅天气,变幻莫测并不为奇,苦是苦在半路上,别的人不在乎.李凤却淋不起。
  没有办法,只好就近找避雨的地方,偏偏那又是在两山之间,没有一户人家,好容易看见一角红楼,那是一年庙宇,那们别无选择,一份朝庙门奔去。
  庙的规范很大.庙前一块大碑,写着宝林禅寺四个大字,气象很宏伟,可是庙门紧闭,敲了半天,才有一个老僧出来应门、看见他们大队人马,似乎很惊讶。
  楚平上前拱手道:“老师父,我们是赶进京的,中途遇雷雨,想借宝利避避雨。”
  老僧看了他们一阵,比手划脚,口中啊啊直叫,原来却是个又聋又哑的,没人看得懂他的手势,不过他的意思是并没有拒绝的样子,楚平说了两声打忧,吩咐大家进了庙门,庙里很荒凉鸽翁蝠粪,满地乱抛,空院中杂草丛生,在雷雨中别有一种荒凉之意味。
  大殿塑着的佛已经油漆剥落,灰尘遍处,谁也想不到外面看如此宏伟的朝宇,内里竟如此衰败。
  大家都集在大殿上,老和尚呀呀地叫个不停,最后又拖出一个更老更瘦的来,却又是个瞎子,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袈裟,是被聋和尚牵着他认路的竹竿行出来的,来到楚平面前才软弱无力地道。“各位施主可是来避雨的吗”
  楚平道:“是的!请老师父赐允”
  老和尚扁嘴苦笑道。“施主太客气了,出家人理应以方便为本的,何况这寺又非老钠等所有一般都是借以藏身而已,只是老钠师兄弟两人都是残废,行动不便,无以招待,请施主们见谅!”
  “多谢老师父,借问老师父上号!”
  “老钠雨果,那是敝师弟雨桑,我们本是行脚游地行游方头阳,行脚至此,见寺中无人居住,遂停了下来,一住不觉数年,本来曾发誓要重修金身,再造禅院的,可是劝募了几年,竟是连衣食都难以周全,唉”
  “难道这个地方的人都不信佛?”
  “那倒不是,此地善士很多,但是大家一听说要重建宝林禅院,都摇头不理了。”
  “为什么呢?难道宝院有什么特殊吗?”
  “施主们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的,我们只是路过,因为遇到下雨,附近又别无居户,所以只好上山来打扰老师父了。”
  雨果叹口气道:“那就给怪了,这儿山脚下本来还有几户人家,三年前也都搬得干干净净,哦!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分了。
  楚平见他忽然问到时间,不禁微感奇怪地道:“大概是申酉之交吧”
  “申酉之交,距天黑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如果这雨停得早,施主们可以赶一阵子路,到逊城里去投宿。”
  楚平道:“我们本来无意打扰老师父们的情修,而且我们大部分的人冒雨行路无所谓,只因为有位有身子的女眷同行,淋不行雨,所以才停了下来,老师父……”
  雨果叹了口气道:“施主不要误会,老纳并非不欢迎,而且老钠说过,这所寺院亦非吾等所有,一般都是客居,根本无权不让各位住下实在是因为…”
  楚平道:“我们有的是人手,一定要住下的话,自会打扫整理,而且我们自己也带得有干粮,无须相烦老师父,最多是借个灶,烧点热水……”
  雨果苦笑道:“后面的空房子多得很,宝林禅寺也是很有名的寺刹,香火鼎盛,这客舍居民都搬走了呢!”
  “这正是弟子们不解之处。”
  雨果想了一下才道:“老纳实说了吧!这寺中不干净!”
  楚平不禁一怔,连忙问道:“是怎么干净?有妖还是有鬼?”
  雨果道:“老纳也说不上来,因为纳油等来此时,此地已经是没有人了,只是听人说,寺后的岗上有死尸出现为厉鬼,攫人为食,光是吃庙里的和尚,继而及山下居民,所以不到一年工夫死了十几个人,没死的也都跑光了。”
  “真否有此一说呢。”
  “但在有无之间,老纳目不能视,这个师弟又是口能言耳不能听,有时候晚上有什么呼动,他听不见,睡下去就跟死了似的,推都推不醒,老纳虽听见门窗无风自开,但因为目无所见,也不知畏惧,过去关门窗,居然也安然无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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