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邪帝-第1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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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喃一声，邪天看向陆小小，冷笑开口。
　“别再侥幸了，他看到你了，他警告你了，他也让你看到了，他叫邪天，不叫陆飞扬，也不想当什么陆飞扬，什么陆家少主，这九州界，便是他的家！”
　茫然的陆小小回神，表情渐渐阴沉，却又从阴沉变成失落。
　因为邪月成功地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侥幸。
　当初邪天第一次看到他，他将其当成偶然。
　是以虽说看到的是一双幽冷无情的血眸，他依旧对六祖陆风将九州界摄到域外的负面影响不当回事。
　因为他变成了前辈，还赐予了九州众修横行域外战场之法。
　在他看来，这多少会把邪天心中的怒意化去一些。
　但刚不久，邪天又看了他第二眼。
　第二眼，依旧是幽冷无情，却不再是偶然，而是真正看到了他。
　也正因为邪月是真正看到了他，他才对事情的严重性有了触目惊心的认识。
　但他不相信自己从这双眸中得到的东西。
　是以，当邪天分享连陆家都甚为重视的九帝气息时，不想认同邪天和九州众人是如此亲密无私之关系的他，将邪天分享的缘由，落在了邪月身上。
　邪月，却用惊悚的事实，击碎了他最后的侥幸。
　侥幸一旦破灭，不怎么好的现实，就赤果果地呈现在他眼前。
　现实是什么？
　是陆家六祖陆风的行为，触碰到了邪天的逆鳞了！
　正因如此……
　才有邪天忍受魔焰对三我的扭曲之苦！
　才有邪天用两百年岁月苦苦参悟魔族！
　才有邪天率狗屁不通的大阵前去斩魔！
　邪天就是想用这三百多年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告诉陆家！
　暗中保护？
　不需要！
　我们自己，亦能真正活下来！
　而这一真正活下来，便不啻于脱离了束缚，迎来了自由。
　束缚一去，自由一来，底气十足的邪天……
　回归陆家？
　别说回归！
　给你好脸色都绝不可能！
　一想到六祖陆风交给自己的任务不仅没成功，反倒将少主给推得更远，陆小小失落呢喃。
　“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
　等待陆小小这句话许久的邪月，再次开口。
　“你们对陆飞扬做了什么？弄清楚，告诉我。”
　“弄清楚，告诉你……”
　邪月淡淡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以为邪天不想真正的家？不想真正的亲人？但如你所见，他如今是将一群陌生人，用心给变成了亲人！”
　陆小小不断呢喃着邪月的话语，似有所悟，但想要将起哄蕴含的东西变得清晰，却又变得一片模糊。
　“所以……”邪月沉声道，“邪天前世究竟遭遇了什么，而你陆家又对他做了什么，才是打开他心头枷锁的唯一之法。”
　陆小小猛地看向邪月所在。
　“前辈，这话，您早就想告诉我了，对么？”
　“陆家的事，我不想管。”
　看着独自坐在神韶雕像下方的邪天，邪月丢下最后一句话，朝邪天走去。
　“但邪天，我想管，也会管下去，所以转告陆风，再和邪天打交道时，请记住，他背后，有尊大帝。”
　此话一出，陆小小面色陡然凝重。
　邪月乃邪帝传人的护道之宝。
　但邪月这句话中透露的意思，以及透露出的自己会为邪天做到怎样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护道之宝的极限。
　“即使邪月如今是残缺的……”
　但数遍寰宇，又有谁能无视一个哪怕是残缺的大帝？
　更何况这大帝，还是万古第一大帝——邪帝的帝器。
　是以邪月此话一出，邪天还是邪天，还是陆家少主陆飞扬的今世……
　但却又是背后多了一尊，愿意为邪天做任何事的大帝的陆飞扬。
　而再朝更深一层去想，陆小小更是毛骨悚然。
　“若少主他能回归……”
　若邪天能真心回归陆家！
　陆家也将多出一尊大帝！
　这便是邪月的承诺！
　更是他为承诺所付出的代价！
　这种承诺的重量，哪里是陆小小能够承受的？
　是以他恭敬地朝邪月行了个万古通用的觐见大帝之礼，随后转身离去。
　“此事，晚辈会转告六祖，晚辈告退！”
　自邪帝陨落后，第一次展露大帝威势的邪月，刚走到邪天身旁，就回归了平易近人的状态。
　“有事要告诉我？”
　邪天点点头，笑道：“邪月，你也疑惑我如何能看到那个什么陆小小的吧？”
　邪月微怔，眼见邪天要做什么，他却笑着阻止。
　“我也不懂这力量，只是感觉它不属于这片寰宇。”邪月唏嘘一叹，“这力量，只能你自己领悟了。”
　“嗯。”
　邪天也未多想，紧接着，便将自己破入神宫成就圣人的经过说出，甚至连血棺和佛魔一念反噬的变化，也一一道出。
　邪月听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似乎他心头，有着比邪天说出的这些不可思议更为不可思议的东西，正在成型。
　终于……
　“遁其一，瀚宇唯一的生机所在，连这力量，都被你隐隐触及了么……”
　当心不在焉的邪月，终于对之前的疑惑给出了最贴切的结论后，他心中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却是欣慰，以及深深不可测的惶恐。
　因为这力量，是邪帝成帝后想要追求的……
　却也是让邪帝成为大帝共敌的起因所在。
第2428章　找靠山　论修途
　如今除了执宰寰宇的九帝，围杀邪帝一战幸存的大帝，以及奶爸邪月外，知晓邪帝为何被近乎所有大帝群怼的生灵，少得几乎没有。
　邪刃曾对邪天点了一句，却也只是邪帝想走一条路，从而让所有大帝无路可走。
　此话玄奥，因玄奥而产生的朦胧感，也足以让所有大帝之下的存在，甚至相当一部分大帝茫然无所寻。
　而如今萦绕在邪月心头的不可思议、欣慰以及深不可测的惶恐，方才真正指向原因。
　“好在，他连皮毛都未真正触及，更不得其门而入……”
　心不在焉的邪月，继续暗喃着内心的不可思议。
　由九州无敌大杀四方阵首先发现这种属于瀚宇的力量……
　于邪天真正看到陆小小，发现邪天本身也具有此力，甚至勉强操控此力……
　之所以不可思议，便是因为相比这种力量，邪天显得实在太过渺小，任他那贯通万古寰宇的思维、认知和阅历，都无法相信此事的发生。
　是以，他之所以不让邪天开口，之所以欺骗邪天，除了他所说的对此力的陌生，以及因此力产生的惶恐，更多的，却是为了保护邪天。
　法不传六耳。
　这种力量，放在二部甚至更上层的天地，或许都无人能识别，并因此产生不可想象的贪念……
　可伴随着对此力的领悟和掌控，邪天自身所绽放的光芒，和他本人所具备的一切之总和，都远远无法匹配。
　残缺的鸿蒙万象体？
　残缺的陆家血脉？
　“邪帝传人”？
　抱歉。
　加在一起都不够。
　所以，邪天有异，必让世间众人匪夷所思，且狐疑揣测。
　一旦被有心人发现，邪天是因触及这种力量而绽放出无匹之璀璨，那邪天获得此力的方式和途径，必然会超越整个寰宇九成九的机缘，成为世间无论天骄还是大能共逐之鹿。
　由此给邪天带来的威胁，远甚邪帝传人的诸界欲斩。
　是以，他不想邪天开口，不想让这片寰宇的岁月长河，有着这样的记载。
　这是他能做到的。
　而他还能做到的，便是违背自己的初衷，彻底插手邪天和陆家之间的事。
　这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但他还是做了，就如同邪天为九州界做的一般。
　“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在彻底化解与陆家恩怨的情况下，回归陆家……”
　邪月再次暗喃。
　只有当邪天和陆家之间没有丝毫间隙与隔阂，九天之下无敌的陆家，才会变成触及此力后的邪天，背后另外一个靠山。
　当邪天说完自己的经历后，邪月最终也在心里用一句狗ri的邪刃何时才能回归，结束了自己的心不在焉。
　“放出你的神宫。”
　虽说心不在焉，但邪天的经历邪月还在记在了心中。
　然后，他便看到了邪天的神宫，并倒吸了一口凉气。
　出现在他面前的神宫，不过方圆三尺，高有二尺，玲珑得紧。
　但只需感受神宫散发出的本源道蕴，邪月便知晓一旦神宫扩张到极致，其之大，足以堪比仙界三域之一。
　神宫并非越大越好。
　大，只能体现神宫境圣人的力量。
　除了大，更有入微为重。
　所谓入微，最基本的一点便是细致。
　细致何来？
　便来自邪月倒吸一口凉气之所在。
　他看到了邪天的神宫……
　看到了筑成邪天神宫的道砖神瓦……
　看到了道砖神瓦间被本源填充的缝隙……
　更看到了每一片神瓦、每一块道砖之上，不尽相同的圣纹。
　雄壮辽阔。
　玲珑精致。
　美轮美奂。
　这种美，甚至让邪月产生了一丝错觉，让他下意识开口问道：“如今，你是神宫境一层？”
　这还用问？
　“是的。”有些疑惑的邪天回道，“我在窥源境大圆满只停留了百余年，积累的潜力只能让我破入大境，若强行提升，可能会根基不……”
　邪月苦笑一声，打断了邪天根基不稳这个装逼之梗：“你这神宫，和大圣相比都略胜一筹啊。”
　这和邪天评估出的自身战力相符，所以他点点头道：“抛开力量的差距，应该如此。”
　抛开神宫之力的差距……
　你咋不想想你一体三修呢？
　邪月颇为无语地看了眼邪天，想了想笑道：“一旦你修行三千言，神宫境的境界提升，怕是会惊掉一地下巴。”
　话音落，他右手食指指向邪天眉心，一道灵光闪现，便化为了邪天识海内的惊涛骇浪。
　“这便是邪帝转世数十次自悟的合道功法，三千言……”
　似乎这道灵光让邪月消耗不少，他眸光夹在着一丝疲惫，声音却很平静。
　“这三千个字，是邪帝在成就大帝前，对天道本源最为根本的总结……”
　“前一千字，乃合道后期之法，若能悟得七八，足以于合道后期称雄……”
　“中一千字，乃合道巅峰之法，悟得七八，冠绝巅峰……”
　“而后一千字……”
　……
　说到此，面色苍白的邪天便喷出一口鲜血，睁开血眸看向邪月。
　邪月哭笑不得道：“没必要强行接纳，有我在，你还怕无法尽得功法不成？”
　邪天也笑了笑，并不解释，转而道：“我以为三千言只是圣人之法，没想到还包括道祖……话说，道祖是何境界？”
　邪月道：“所谓道祖，以道称祖，放在上古，便是合道巅峰，而今世，则是破道境。”
　“破道……”
　这二字，宛如开天之斧，劈得邪天心神一阵恍惚。
　“连天道，也能破么……”
　邪月笑道：“这不可能。”
　“那为何……”
　“这是炼气士的希冀所在……”邪月轻轻道，“炼气一途，以借为主，至合道而行。”
　邪天皱眉。
　所谓借，便是借天地规则和天道本源感悟，这是修途。
　而因借而生的力量，则成了修士渡尽一切劫难的手段。
　至合道而行，说的便是当修士破入启道境后，能堪堪触及天道本源，入窥源，便能勉强操控运用天道本源。
　邪月唏嘘道：“修至圣人，言出法随，挥手便是天道之鞭，一言一行俱是替天行道，按理说到此一步，已是修途之极限，但后面呢？”
第2429章　修三千　志高远
　后面，便是破。
　纵然邪月话如惊雷，但邪天能够想象。
　让修途臻至极限的原因，是天道有穷。
　那要继续延伸修途的话，必然会将天道打碎。
　故，神宫境圣人之后，名为破道。
　然而，这也是邪天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好在之前，邪月便用不可能三个字，让邪天明白其中另有原因。
　“之后，便是破了。”邪月笑了笑，“但正如我说言，这只是炼气士们的理想和希望，创建此修行体系的大能，或许也是想以此激励后辈吧。”
　邪天若有所思道：“道祖做不到破，那圣人之后，他们又在做什么？”
　“问得好。”邪月赞许地看着邪天，“破是做不到的，但若以自身所参悟的天道本源为基，想出自己的道呢？”
　邪天闻言，血眸顿时一缩！
　“想出自己的道！”
　“不错。”邪天微微颔首，“若说启道之前，炼气士是在借之参悟，启道之后，便是参悟后的运行，而道祖要做的，便是模仿了。”
　身为大帝的邪月，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为邪天描绘出了真正的破道境风景。
　“借天地规则……”
　“借天道本源……”
　“悟之，行之……”
　“进而，模仿之……”
　……
　不断呢喃的邪天，只觉迷茫的修途前路，瞬间豁然开朗。
　“那，破道境之后呢？”
　邪月一怔，旋即失笑道：“等你成就了道祖再说吧。”
　邪天猛地回神，略有些尴尬道：“倒是好高骛远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想问，”邪天想了想，认真注视邪月，“何等境界，方能真正破道？”
　邪月哈哈一笑，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那是大帝该做的事了……”
　“大帝，大帝……”
　邪天呢喃了两声，顿时苦笑。
　“确实还早得很啊……”
　问邪月破道之后是何境界，邪月不语，再问真正破道，得大帝二字……
　是以邪天已然明白，破道之后，并非大帝，这中间至少还有其他修行大境。
　“道祖，模仿天道，大帝，破道……”
　“那这中间，究竟还该有什么修行的过程呢……”
　听闻修行密事的邪天，非常难得地放纵自己的心力开始想象。
　见此一幕，在远处停步的邪月，笑容渐敛，帝眸中更是多了一丝悲伤。
　“被斩断命运的你，即使触及了瀚宇之力……哎……”
　邪天身上发生的事，其复杂纷乱的程度，连邪月这个大帝都颇为头疼。
　仅是头疼那还算好，但无论他如何睿智，也无法为邪天想到续上命运的方法。
　邪帝重生，能么？
　不能。
　否则邪帝不会死。
　邪刃，能么？
　不能。
　否则他就不会骂问情殿消失的殿主为臭娘们儿。
　至于九天，就更不能了。
　因为帮邪天续上命运，不啻于推翻他们自身对这片寰宇的执宰。
　“你自己呢……”
　看着摇头苦笑的邪天从放纵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渐渐隐于无形的邪月，暗叹一声，莫名萧索。
　“谈这个太早了，如今的你，还是想想如何能超过邪帝于合道后期，在修行三千言方面的建树吧……呵呵，九百五十一字，字字五成，够你安静很长一段时间了，至少能避开……种魔之乱了……”
　刚成就神宫境圣人，便去想象破道和大帝之间的修士应该做些什么，这很玄奥。
　同样玄奥的，却也是邪月一道灵光射入他识海内的三千言。
　三千言，便是三千个字。
　于思绪放纵的过程中，邪天几乎被这三千个字撑爆的识海，终于恢复了平静。
　随后，他便身坠落尘，神入天一，邪心大展，开始了对三千言的认识。
　认识之初，便是三千言的第一个字。
　此字，邪天不认识，但一眼看去，他便明白了这个字的含义——
　“土……”
　土属五行，乃大地之根，星辰之本，万物之母，寰宇之基。
　同时，土也是三千大道中的一道，在修士口中被称为土之本源。
　在邪天的认知中，土之本源并不属于上等的天道本源，因为至少有资格进入他元胎的三十六座道台中，没有这货。
　但此刻看到这个不认识的土字，邪天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
　“我不认识的，不单是这个字型，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