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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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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他能指挥得动的军队,只有这支宗藩军,让他右手握刀劈断左手,可不可能又舍不舍得?
  这个问题会长时间地困扰他不能安眠。
  但相比邓子龙的深谋远虑,邵廷达的建议就简单粗暴多了。
  “沐哥,你得更信任手底下兄弟啊,那林满爵是打过关岛,但他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关岛的西班牙人混着你说的美洲人,两万军兵还不比莫敬典两万人呢,互不同属编制散乱,能被小兵一击即溃,那是讨巧。”
  “现在逢战便恨不得拿林将军当戚帅使去,他就那一千人,总要当三五千人使。”秃毛虎提起这事眼气极了,瞪圆缺了眉毛的大眼珠子甚为滑稽,道:“咱这真一千当三千的,非当五百人去使——哥,有些话只能咱说,放开手脚收拾莽应里吧,全军上下都是这想法!”
  行军路上,陈沐跨着高头大马逶迤而行,最近的亲兵都在前后十余步,他看着邵廷达叹了口气。
  道理他都懂,可情况不一样。
  北边刘显、俞大猷,人家的兵是征调,都是各地指挥使操练、土生土长的军户,输一场仗输两场仗,根本不碍事。
  他不一样,手上攥着南洋宗藩这一万出头旗军,别管是宗是藩,旗军是一点一点练出来、军械是一点一点凑出来,军官是一批一批教出来,叫他放手倾军而动——他早在乂安与阮倦打仗时就发现这问题了。
  很多一波能平的阵仗,他更愿意稳稳当当地去磨,技术手段尚未达到排队枪毙的情况,在他的军令之下,诸卫硬是能打出排队枪毙的形式出来。
  不愿付一点代价。
  尤其邵廷达今日一提,让他想起后世虎踞鸡笼的一代枭雄。
  有人说那位校长是有大略无雄才、足毅少弘。
  那个伟人辈出的年代与今时不同,伟人与伟人之间或分高下强弱,他觉得自己连人家短板都比不上,性格里的小缺点略有相似更不是什么骄傲之事,何况那个时代的英雄豪杰也不是他这承平年间为搞事而生的幸进之人所能评判的。
  但他觉得邵廷达说得对,他确实仗着对寰宇多几分了解有些小略,但才具确实不足。
  他这兄弟虽然性子虎,成日里一副傻大黑粗的模样示人,有时头脑灵光了也是粗中有细的,他驻马停下转头问道:“那你觉得,这场仗,攻打白古,怎么做?”
  陈沐期待得很,他甚至觉得所谓秃了就能变强的说法弄不好真的有,兴许是头皮都能吸氧了吧。
  “我觉得?”
  真到事上,秃虎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骑着辎重马船给他运来从马尼拉得到的黑色坐骑摸着光头,片刻仰起头来斩钉截铁道:“急行军,炮开城门,轰他个措手不及,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沐的脸面有些发烫,光头的老虎也是老虎,他不该对邵廷达除了莽以外抱任何期待,他缓缓颔首道:“我知道了,把张指挥使找来,你先接替他打先锋。”
  说着,陈沐挥手叫来家丁写调令。
  其实这事他该找邓子龙聊,不过陈沐麾下军队多、白元洁部下军队少,他们原定计划是用常规攻城手段围师必阙,围攻白古三面,放北边让敌军逃命,那边是林满爵的使命。
  陈沐打南、白元洁攻西,东面自然还需人手,陈璘还在南洋与高拱搭伙镇守南洋,这样的使命自然只有邓子龙才能担当独领一军的大任。
  他们行军路线不同,现在想找邓子龙议事不大可能,只能找张世爵来议。
  “呵哈!”
  光头一听先锋就高兴了,扣上兜鍪抱拳高唱道:“得令!”
  因为他的本部在中军之后,当即让传令信使在官军行军道旁驰马先行,待到绘图斥候已探明的下个道口,当即命部下取道,自己在岔道口向陈沐遥遥拱手,这才率军兵自另一条路急行向北去了。
  莫要说万军之众,就算数千军兵行进,除非在己方统治地域,都要分兵齐进,否则上万军并一条路,再算上先发后至的辎重队,前军都走到白古城下了,后军才行路过半,再多的兵力不能在短时间投入一个战场,那也是空耗粮草的浪费。
  邵廷达部行军不可谓不快,当天夜里,张世爵便率本部千人在前面等候中军,留黄德祥、娄奇迈两部仍在前军,与新的开路先锋官邵廷达一同向前,他的本部则遵守调令与邵廷达换了换,跟付元同属后军。
  “末将并不觉得大帅调遣有何不妥,这绝非恭维之词。”张世爵抱拳道:“如北面刘帅、俞帅战事吃紧,我等受命攻打莽军主力腹背,自应疾驰前驱;但在战前三位大帅已有定计,北面二帅主攻,大帅则占其根基,牵制腹背。”
  “既是牵制,只立于不败之地便足矣,大帅稳中求胜,已是更进一步。”张世爵道:“我等可不胜,但不可败,否则一战军府卫精锐散尽事小,伤损国威难遏南洋诸国事大。”
  万籁俱静,旗军在道旁搭出辎重新送广东纺织蚊帐安然入眠,纵然前后左右十余里皆有己方军队,陈沐依然放出斥候哨卒轮换值夜以备不测,却没想到没防到敌人,把前军连夜派回的信使拦住了。
  “禀报大帅,前军遇敌,邵指挥使已连夜率军追击!”


第99章 遭遇
  月明星稀,时近冬月,缅甸的夜依旧燥热潮湿。
  白古城北,金佛塔尖高耸,心中忐忑的莽应里于塔下虔诚跪拜,等待前线的消息。
  幕僚陈安侍立其后,微微躬身双手合十,他心中的忐忑比起莽应里只多不少。
  原因无他,前些时候自白古城中向北调派五千军兵,四支被明军击溃,仅一支拥有象兵而全师,余者散兵游勇尽向北溃的调令,并非是北面莽应龙主力陷入僵局。
  事实上北边现在还在对峙阶段,双方都在等待战机,并未大张旗鼓地开战,甚至最新传回白古的消息里说,明军还打算跟白象大王议和——至于是不是缓兵之计没人知道,但双方此时此刻都想缓缓。
  明军地形不熟,卫生不好有少数军兵患病;莽应龙原本只想收拾孟养的思古,在心里还没做好直接与明军开战的准备,更何况腹背受敌,白古、仰光一带的明军不拔除,他始终都有后顾之忧,不敢与明军大作阵仗。
  陈沐等着北边战事出结果,可他却不知道,其实所有人都在等他这一仗。
  南洋军胜,则腹背夹击的战略已成,北面明军可进,一战不说歼灭莽应龙,军心动摇之下把他赶回缅甸宣慰司,尽收其他地方还是可期的。
  南洋军败,则莽应龙没了后顾之忧,自可全心在北面对决明军,如果这一战能赢,那自然是蹬鼻子上脸打进云南逛一逛。
  照莽应龙对朝廷的了解,他们一贯对西南三宣六慰轻视,很有可能在云南受到威胁时率先想到的是议和,一旦议和,则等于承认了他这个白象大王的独立地位,三年五载去除将明朝当作心腹大患的压力,他便能达成第二次统一缅甸的伟业!
  祈祷的陈安并不虔诚,一个明人很难做到像缅甸人一样对佛教无比虔诚,让他在这躬身祈祷,就是因为他对这场明缅战争中的白古之战有多重要看得非常清楚,而且他还意外地进入缅甸决策层,这是真正给他压力的根源。
  那五支千人队,是他派去的,并非莽应龙调兵,那些军兵如今粗略估计还剩三千,就活动在白古北方几十里,约定望见佛塔升起狼烟则向南进发,他们的使命是白古之战开始后合军南下,击溃活动在白古北方的那支明军,继而以象军、马军混步军在城外向围城明军发起冲击。
  届时城中缅军也会出战,内外合计攻破明军防线,以期整场战役的大胜!
  他所祈祷的,便是明军上钩,误以为白古城空虚,发兵来攻。
  这场仗要是赢了,今后他在缅甸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可若是打输了,恐怕他只能在失去宠信与身首异处之间选一个了。
  没办法,先前作为明军大营的要塞守备太过坚固,根本不是他们能攻破的,何况有船炮震慑,恐怕久攻不下,不如让敌军来围攻他们的城池——缅军由上至下包括陈安这个明人幕僚都认为要塞里、阵地上打出去的火炮是船炮,离了海那些重炮便玩不转了。
  没办法,从头至尾,缅军围攻要塞两三个月,从来没能突破外围战壕防线,他们既无神目镜也无热气球,又去哪里能看到数里之外打出的炮弹究竟是自海上还是陆上呢?
  挨密集炮火轰击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谁还会有那闲情逸致。
  小王子莽应里能跪在佛塔前一跪俩时辰,干脆把这当中军大营了,陈安可做不到,他走走拜拜,心里烦得直冒烟又不好离开,这种烦躁更让他想入非非。
  他想战胜陈沐之后在缅甸一人之下的权势,也想战败之后该如何逃离缅甸,又该逃去哪里——他联系了仍旧留守在白古城里几个信得过的船长,如果战事不利,他倘若能躲过城破开始的搜查,兴许能藏进葡萄牙人的船舱里,远走印度。
  陈沐在南洋的权势滔天,他只能逃到明朝尚未染指的地方。
  逃去果阿都不保险,在计划中,那只是陈安的第一站,在果阿他将隐姓埋名,继续向北进入莫卧儿,听说那的阿克巴对外国人还算不错,以他的才能与智慧,应当也能做个幕僚。
  远处举火疾驰的骑手自白古城直奔佛塔的光影打断了陈安的逃跑计划,他转过身打开折扇,事宜周遭军兵不要打扰莽应里拜佛,迈下高大台阶直至行至骑手近前,这才低声道:“小声说,如何?”
  这声音可不敢大了,若是坏消息,他得先想着如何将莽应里稳住,席卷财物逃离缅甸才行。
  不过紧跟着,这个想法就被陈安丢到九霄云外,传令骑手面色甚急,但说出来的话对他们来说却并非坏消息,他道:“请军师报王子殿下,明军攻来,先头兵马三千,自河西小道、东古林诸地前来,与我伏兵相遇,属下来时明军还尚未中伏!”
  “呃——哈哈哈哈!”
  短暂压抑,陈安再止不住心中开怀,毫不顾忌什么莽应里正在跪拜,折扇合上又啪地一声展开,一连叫出三声:“好!好!好!”
  当他转头,正对上佛塔下莽应里那张写满不悦的脸,道:“军师你笑什么?”
  “哼,学生笑那陈沐无谋、高拱少智!”此时此刻,陈安恨不得头戴纶巾手舞羽扇,兀自说出话本里的词句都不觉尴尬,从头到脚满是智珠在握,攥住乌骨泥金扇迈开大步走向莽应里道:“南面来报,王子调虎离山已成,三千明军离要塞北上,遭我陈布南面伏兵,战事刚刚开始。”
  “明军来了?”
  莽应里面上愠怒之色一扫而空,不禁缓缓露出笑意,探出二指向南,道:“他,他当真离了要塞?如此一来,明军还能有何依仗?我军战胜大明,已指日可待啊!”
  “王子此时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伏兵虽多,也仅有千五百之数,即便左右军兵驰援,也不过堪堪四千余,这首战,我军需一场大胜,趁敌军辎重难行,再发三千军兵携象军予当头棒喝,方一战杀其锐气!”
  说到底,还是对明军战力感到担心,四千打三千仍旧觉得不够保险,纵然野战双方皆无相持,也要二倍军兵才能让人心神安宁。
  这一点,莽应里也是如此,他当即下令道:“发,速速发兵!”


第100章 光头
  这世上愁事纵有千百,设计军争,若此时问白古城南野战中的缅军,只能得到一个答案。
  你妙计万千,排兵布阵如孙武子再世,取尽先发制人之手段,上自将领下至军并,各个心觉稳操胜券是气势如虹。
  可初初接战,发现情况并非与自己想象中一样——世间还有比这更令人深受打击的吗?
  缅甸白古地方的传令兵确实没有谎报军情,他离开伏兵阵地时,明军先锋确实只差一里便能整个进入包围圈,这个整个的意思是一字长蛇阵的前半部分已经过去,埋伏林间的弓弩铳手、短兵长兵能在一声令下便自明军阵线中段截断首尾,接着不论打前打后,都是一场大胜。
  可偏偏,邵廷达的兵累了。
  秃头莽虫可不累,他一路骑着马,怀揣先锋官的兴奋,这时候就算让他睡他都睡不安稳,但他的旗军确实累了。
  为了与张世爵部交换前军后军的部署,他的旗军用别人走三里的时间急行九里,这才后发先至赶上黄德祥与娄奇迈所率两部前军。
  虽说他很莽,但心眼还未被先锋官的兴奋冲昏,还记得自己做先锋官的初衷,为的是明日作战炮开白古城门,第一个杀进这座莽氏都城,可不敢再让旗军疲惫了。
  故而,他派去联络黄德祥、娄奇迈的骑手一回来,便下令士卒就地歇息,构筑出简单的望楼划定斥候防线,便下令宣讲兵开始干活,传达遇战后赏格、战胜后前景以及此战重要性,鼓舞士气之后歇息。
  南洋军惯例。
  邵廷达没想过夜袭,虽然他辎重里带着金鼓,也拉着火炮,但在人生地不熟的缅甸,搞夜袭是扯蛋呢。
  先锋官说来威风,可要是率军迷路耽误军机,回头他哥能饶过他,军法也不准给他留全尸。
  都是从旗军一步步升上来,哪个能不知道开战前将军要白脸,先锋官就是替主将耍白脸的,要么先战得胜皆大欢喜,要么就算没死在战场上,回去也要被祭旗立威。
  虽然莽虎知道他哥不可能拿他祭旗,但这种风险他不想冒,与勇猛敢战无关的事,傻子才做。
  在吕宋有座莽虎山,那个地方曾发生过一场遭遇战,邵廷达设好伏击圈想要埋伏西班牙人,结果敌军就在伏击圈前一点点驻军,可是令他抓耳挠腮发愁坏了。
  这个夜晚,莽虫下令驻军那刻并不知道就在不远的地方,热带树林里埋伏的敌人同样气得牙根痒痒,光想派人过来把他叫过去。
  不过转眼就不必多想了,没过多久,一队吕宋都司训练有素的斥候在搜索中发现敌军也被敌军发现,鸟铳砰砰砰地在林间放响,登时令这边驻军的莽虫吓得一激灵从墨绿蚊帐中钻出来,甲胄都来不及穿,赤着膀子当即擂聚兵鼓。
  太热了,密林中闷热潮湿的天气行军良久,让他贪图这点凉意,却没想到就这一次疏忽硬是叫他遭遇敌军。
  鸟铳仅放出七八声,再无第二阵,邵廷达脑海中立即臆测出密林深处的局势,他一队斥候来不及放出第二铳便被干掉,显然是遇到敌军埋伏,连忙一边披挂铠甲一边高声呼喝,既为聚兵也为不让部下害怕而溃散。
  他很清楚,这种时候不能乱。
  他想不到这样遇伏的情况,敌军也想不到这样伏击的情况,明军先头还未进入伏击圈,更别说原本想要直接冲击的中段,也就是邵廷达所在的中军了。
  “养儿速去后军把兵聚起来,分五哨,在后面迭阵前行护着你爹。”
  这若是在平原开阔地,一字长蛇阵非但没什么局限,相反还能前后包抄夹击敌军,但热带密林的破路上,没留给军阵太多腾挪躲避的余地。
  小牛犊子般的病秧儿可不像莽虫这般贪图享受,没放下战事将临战将最基本的素养,甲胄都在身上好好披着,听到莽虫的号令当即抱拳领命去了。
  这世上孝顺有千百种,被杀父仇人养大的病秧在南洋旗军营地里长大,却恰恰相反地对血缘比旁人了解更多。
  最早别人叫他土匪的儿子,后来变成强盗的儿子,如今人们说他身上流着叛军的血。
  他可以看见,有一日人们会因畏惧他的权势而不敢再称他生父是土匪、强盗、叛军,卫里小孩甚至已经不知道他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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