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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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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黑云龙是辽东辽阳副总兵黑春的儿子,祖上是建州人,曾任山西北楼口参将,因贪污三百两被免职,正逢当时宣府讲武堂初立,走了李成梁的门路被送进讲武堂,如今也是副千户。
  “步兵,不论是担当矛手还是鸟铳手,依陈帅操练之法,六月足够成军,但炮兵与骑兵,不行。”
  杜桐说起兵种训练头头是道,向对面端坐的陈沐拱拱手,道:“尽管有带艺从军者,北人总有善骑术的,也有懂算数的,但他们的骑术和北洋要练的骑术不同,他们会算数也与陈帅要炮兵学的几何不同,这些在过去都是没有先例的。”
  “即使在讲武堂,骑兵科都不曾教授这些驯马骑术,炮兵科学员纵然有武举出身,学起炮兵的算数也不必旁人容易到哪里去,三月时日,他们能骑得好马,却达不到考核乙等;放得出炮,也同样难射中标靶。”
  说罢,杜桐再度隔着长桌抱拳,道:“陈帅能否宽限时日,以待募兵考核过关?”
  陈沐没有说话,他边听边在笔记上记录,多年来他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不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先记下来,在记录的过程中往往就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即便没有办法,也不易忘记。
  如今这个习惯已经被带到天下各地,通过讲武堂感染了许多将官,下级军官往往很喜欢这种气氛,哪怕单凭这点,这些过去官职比百户高得多的将领如今委屈在军府都好受许多。
  当然最关键的是北洋将校不论权力、地位都比别的地方百户好很多也是关键因素。
  等记录完,陈沐才抬头对杜桐颔首,转而对其他练兵千户问道:“还有什么,继续说。”
  黑晓没有说话,他过去在北疆因勇武被称作骁将,不过性情内敛,平日少说多做,并非张扬性格。
  黑云龙跟他刚好相反,大大咧咧好拉关系,刚到北洋时去陈沐宅子里送礼,礼被退了回去,但硬生生通过一套他老子黑春在世时与李成梁、杨四畏是兄弟辈儿,所以跟他是叔侄辈儿,如今陈沐和李成梁、杨四畏是兄弟辈儿,所以虽然他比陈沐大三岁,但陈沐是老叔的辈分理论把陈沐绕蒙圈。
  本来陈沐觉得这也就已经是拉关系拉到顶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黑云龙跟自己拉辈分已经是留手了,实在他是南将出身,最亲近的兄弟都在闽广沿海,不好拉关系,要不然人家真正厉害的是攀亲。
  宣府讲武堂一期学员拢共四百多人,人家有一个总旗的干亲,最远的拐九个弯都能拉上亲戚。
  这攀亲功夫,不亚于袁术是所有人的爸爸。
  通常陈沐不太待见这样拉关系的人,但黑云龙入学前的战绩、毕业时的成绩像他攀亲的本事一样优秀,就是这‘增强队伍凝聚力’的被动技能让陈沐不知道是好是坏。
  “表哥说得对!陈帅,小侄有两个办法。”
  黑云龙先应了杜桐一句,转头对陈沐道:“一,将骑兵、炮兵的操练时间延长为一年,这才能在训练科目不变的情况下保证四成甲等、五成乙等,同时工兵训练科目可并入步兵日常训练,越简单越好。”
  “卑职从未出洋作战,但曾出塞捣巢,但凡远征,不能就地补充辎重,军队兵种越复杂,辎重运输越困难,不出海尚且如此,若行军至亚墨利加甚至欧罗巴,各兵种都有可能一次补给不及便全部变成步兵,步兵也有可能同辎兵、工兵分隔,被迫担当辎兵与工兵。”
  伏案笔记的陈沐抬头看了黑云龙一眼,有些意外地点点头,道:“第二个呢?”
  “二,经过六月操练,骑兵炮兵虽不能达标,但兵科基本的术已学有所成,剩下的,在战场上学。”
  别的练兵千户刚要说话,黑云龙瞪大眼睛道:“咱也不是草菅人命,入学前都是带过兵的,北洋军练六个月,比混一辈子卫所的旗军强得多,再有讲武堂毕业的将官率领,比学个三才阵就操刀厮杀的旗军强多了!”
  说实话,黑云龙句句都说进陈沐心坎里去,他是把陈沐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了。
  北洋衙门有北洋、东洋二军府卫,这给了陈沐很大的操作空间,这批募兵既不是戚氏募兵那种营兵,也不是旗军战时征召归营兵节制的预备兵,而是天然的预备兵,在练兵时就让他们习惯听从不同将官的训练,这是陈沐的一点小目的——北洋二期以后的募兵,都将是亚墨利加的预备兵。
  只要各部将校还活着,没被成建制消灭,这些预备兵带一杆铳就能立刻补充战力。
  “九个月,今后每期练兵时间为九个月,各练兵官要保证募兵两成甲等、六成乙等,每多一成乙等,新兵练成当月练兵官月饷增一成、多一成甲等,当月练兵官月饷增两成。”
  陈沐搁下笔,扫视几名练兵官道:“不合格多一成,当月饷银减两成。”
  “总练兵期为一年,最后三个月学海战。”


第91章 奉上
  肖恩被陈沐带人端上来的花生吓了一跳,拿着小酒杯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
  其实比较起来他更喜欢和被人喝酒,比方说军府衙门的书吏、不入流的库管,哪怕寻常兵头,都比跟陈沐坐在一个桌上舒服的多。
  他喜欢明国人饮酒这种仪式感,任何事都要有各种说法、各种仪式,这让肖恩觉得自己像在老家进入宫廷,哪怕学到一种新酒令,也能让他倍感欣喜。
  但唯独他所见位最高、权最重的陈沐,肖恩在他身上很难找到这种感觉。
  像和英格兰高地人的喝酒方式一样,端着杯子,喝——像野蛮人,这很愚蠢,但他又不敢说什么。
  “怎么不吃?”
  陈沐夹个花生豆放入口中咀嚼,咽下后端起酒杯祝酒,见几个爱尔兰人都照着拍黄瓜大快朵颐,老醋花生却一口不碰,道:“这个很好吃,同拍黄瓜一样,下酒菜。”
  肖恩已经习惯饮北方烧酒了,才两小杯下去就喝得满面通红,指着花生道:“我见过这个,英格兰人从新大陆带回来过,有人第一次吃没事,第二次吃就死掉了。”
  “死,死掉了?”
  陈沐抿抿嘴,有些发愣,他还没听说老外一吃花生豆就会死掉,不过看肖恩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干脆道:“你们都不能吃?行,别吃了,我吃,让人再给你们拍两根黄瓜。”
  “既然你爱吃黄瓜,我给你讲讲这瓜的历史,这个本名胡瓜,你们知道胡的意思么。”
  陈沐用筷子指指盘中被吃干喝尽的拍黄瓜,对几人道:“我们有很多朝代,每个朝代都以中国自居,在过去我们认为中国,居四方之中,是最尊贵的地方,相对中国有四个方向。”
  “称呼四方之人,东夷、西戎、北胡、南蛮,都威胁着我们的安危,西戎在两千五百年前就没了,他们的后人现在和我们站在一起,剩下几个也一样。其实这个胡瓜本应叫戎瓜,但因汉朝没有戎只有胡,从西域来,所以就叫胡瓜。”
  “到大概一千年前,有个起于北方的强人做了君主,名叫石勒,因为他本身是胡人,所以下令人们不能说胡字,有次设宴指着胡瓜问一个大臣这是什么,这种时候,答错了是会被杀的。”
  “君主,不是生出来的?”
  肖恩愣了愣问出句并不相关的话,随后摇摇头道:“阁下接着说,大臣是如何回答的?”
  他现在已经弄清楚,大明的官僚掌握着比他们贵族还要大的权力,而且任何人都能做官,开始他也为大明的国政而感到担忧过,但随后才明白让他诧异不已的真相——这儿的农民和工匠居然也有机会学到政治。
  “那个大臣名叫樊坦,知道不能说名字,便干脆说颜色,他说: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
  陈沐轻轻笑着道:“所以后来,这个名字流传开来,虽然那位奴隶出身的皇帝死后没多久他的国家分崩离析,但黄瓜的名字却流传至今。”
  “奴隶皇帝。”
  肖恩大着舌头问出一句,两眼有些发直:“他在国中推行的是奴隶制度么?”
  “不,他不是推行奴隶制度,他自己就是奴隶,后来做了将领,称赵王,做皇帝。”陈沐突然想起来了兴致,问道:“这种情况在你们那很少发生吧?”
  肖恩想了想,他不愿被陈沐看低,据理力争道:“石勒皇帝像古罗马的斯巴达克斯一样,但这种情况在我们那里也不是没有,只是情况不同罢了,大明的皇帝是人,我们那里拥有皇帝权势的教宗,你们用人来管理人,我们用宗教来管理人,我最近在大学学了你们的历史。”
  他口中的大学是北洋学堂,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其实差不多,你们改朝换代时大多会杀死前朝君主,我们会把异端烧死。”肖恩似乎长长地松了口气,只有像他这种对天主教不是那么虔诚的人,在这片根本不存在虔诚的土地上才敢说出这样的话,道:“都是为了统治。”
  “在我的国家,因为一桩婚事,亨利国王推动宗教改革,不过那也只是为了不让罗马教廷控制英格兰,神依然是最大的权威,只是中间没了教廷的控制。”
  “我看过一本书,名叫《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空想新岛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书》,名字很长,作者很好地描绘了一个不存在的世界,后来作者因为反对宗教改革,被亨利国王斩首。”肖恩摇头道:“如果我的土地能像大明这样,不受宗教影响,那就好了。”
  陈沐挤眉弄眼,“什么书?”
  名字本来就很长,肖恩又喝酒喝得大舌头,有些字他说的是西班牙语,有些字说的是汉语,还有些字说的是家乡话,这对陈沐来说太考验听力了。
  在肖恩重复三遍之后,陈沐终于从中间听到一个自己能听懂的词——乌托邦。
  “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这份代价你要考虑好,你希望远离教廷,但这必须亲近皇帝,作为大明的藩国,年年朝贡献上方物,并在皇帝需要时付出一切。”陈沐咽下一杯酒,道:“作为回报,我的军队会帮你作战,我们同欧罗巴诸国作战的经验不多,只有区区几次。”
  “但那几次我们都大获全胜,除此之外,朝廷会派出精通治政的人在当地任职官员,治理一方,贵族与大王的权力会受到很大限制。”
  “这正是我想要的,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相信阁下也看出来,我并不是那么长于军事,虽然我确实很勇敢。”肖恩挺直了背脊说出这话,配上他大胡子的模样很有信服力,道:“但我分析过,贵族统治一切的时间快过去了。”
  “我们急需一个新的制度,商业、航海,这让拥有土地的贵族之间诧异越来越大,仅会种地的贵族将贫困到还不如农工,而有些商人却富贵到比肩王室,他们现在没有权力,但谁不会想要索取更多呢?”
  “我看到大明似乎并没有这种矛盾出现,我为此而来,愿意向皇帝奉上一切!”


第92章 舒服
  陈沐知道肖恩远渡重洋是内心的危机感驱动着他,但没想到居然是关于政体的危机感。
  但不得不说,肖恩想的方向是对的,再过很长时间,欧罗巴会有资产阶级革命。
  在政体上,陈沐认为他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可能会看到爱尔兰、英格兰地区遭受苦难的一面。
  因为他的国家几乎试过人类所有政体。
  西周国人暴动,周公和召公共同治政,施行过短暂的共和。
  春秋战国的贵族治政,秦朝开始之后的大统一君主专制;清末新政试用君主立宪,结果立宪却更乱;袁世凯当国,先是议会内阁制,随后总统制。
  后来的军人议会内阁,蒋中正的五权分立与总统制。
  方法都是好方法,制度都是好制度,时机不对土壤不同,自然结不出好果。
  正如爱尔兰伯爵肖恩想要效法明国,将爱尔兰并入大明,西方的政体生搬硬套到东方情况不好,东方的整体挪到西方,陈沐也不觉得就是什么万全之策。
  但他并不在乎,别人的国家嘛,折腾折腾又有什么坏处呢?
  了不起,折腾不动了再想办法嘛。
  “徐先生,我听肖恩说,英格兰的毛纺品价格在这百年之间涨了三倍,宗教改革让英格兰在收回宗教土地后,全国耕地多出六分之一,贵族和农民商议着把土地去养羊,女王伊丽莎白接连颁布学徒法、工匠法来增强工业。”
  陈沐仰躺在摇椅上,手上捧着天津瓷厂造出的小瓷瓶,里面装的是枸杞绿茶,像个老年人摇摇晃晃悠然自得。
  他对厅中埋首书案的徐渭道:“我听说他们法令规定学徒必须做满七年才能出去做工,您怎么看?”
  徐渭鼻梁上架着一副水晶眼镜,镜框是专门让铁厂用黄铜精细打磨的骨架,抬眼沉吟片刻道:“这很好啊,更多的培养时间能让工匠精益求精,自法令颁布七年,英格兰就会有一批优秀匠人,怎么,大帅也要在北洋施行这道法令?”
  陈沐放下瓷瓶,在摇椅上想起来被晃得起不来,挣扎两下才起身道:“不,我觉得这很不好。”
  “量变能引起质变的,更多优秀的匠人,这些人懂得技术,哪怕万里挑一在后来的社会工作中学习知识,就能产生自发的改良;况且优秀技术能让他们造出更好的船,更好的火器。”
  “大明这么广袤的国土与如此众多的百姓,打赢一场海战取得南洋优势,对天下改变便如此之大,更何况一介小国,他们只要再打赢一场大战就能脱胎换骨啦。”
  “脱胎换骨,这很可怕啊!”
  “嘶……”
  徐渭倒吸一口凉气,看上去好像被陈沐的话触动了一般,缓缓摘下眼镜放在案头,素色长袍的两只宽袖拢在一起,端着手望向陈沐,沉吟道:“不,大帅,老夫觉得英格兰没有问题,但大帅的看法有问题。”
  “嗯?我的看法。”
  陈沐环顾周身,皱眉道:“我的看法有什么问题?”
  徐渭叹了口气,最近疯老头也用了陈沐的一系列护肤品,干巴巴的面皮红润非常,看上去像个五十六岁的年轻人。
  他清清嗓子道:“您贵为天朝大帅,身兼北洋重臣东洋大臣之职,麾下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议论到海外蕞尔小邦的一点微末革新。”
  徐渭掂起衣袖探手道:“能否不要用村头穷汉望见别人家讨了小媳妇般眼气的语气,实在是……哎呀。”
  陈沐被徐渭说得哑口无言,那可是英国,后来统治世界的日不落帝国,基础可就是在此时打下的,他心里急切,如此开口自然会有这种语气,端起瓷瓶饮了口茶,起身去寻蜜,这才道:“你徐先生别管我语气,我就是村头穷汉,就是见不得别人娶小媳妇,怎么办,你是绍兴师爷,拿个办法呗。”
  徐渭听着嘿嘿直乐,让陈沐心里直嘀咕不知老疯子又打算做什么,接着就见徐渭神色如常道:“大帅若是村头穷汉,恐怕这事没有办法,但你显然不是,抢亲的人都找好了,您还在装什么穷汉呢?”
  “西夷与英格兰有新仇旧怨,当下与我关系不坏,爱夷的红毛伯爵自有立国之志,飘扬万里尊崇天朝之心也很实诚,大帅既然给了承诺,英夷到时也不会坐以待毙。”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三岛英夷国土狭小,凡爱夷反叛则仅剩两岛,海岸甚长,地处优越商贸繁荣,只要大帅愿意付出代价,什么改革都能半途而废。”徐渭说着便笑了起来,“还望阁下端正态度,靖海伯是海外有名有姓的恶霸,不要妄想着做村头穷汉了,大明没那个命!”
  “不不,事情并非如徐先生想的这么容易,爱夷还好,至少现在肖恩愿意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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