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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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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就算陈帅也是明白的吧。若您无事……”
  给陈沐下起逐客令了。
  “可我觉得你们很无礼啊,一个个人伦之情挂在嘴上,却闯进别人家灵堂,当着老太爷排位,我却没见到任何人向阁老行礼。”
  陈沐知道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而且未必能讲得过,这帮人各个都是进士出身,他才哪儿到哪,干脆从别的方向讲话,挑挑眉毛道:“是因为阁老要丁忧,就不是阁老了,所以不用行礼,嗯……你们还是很识时务的嘛,明白!”
  “我穿着官服,你们也穿着官服,红绿之间,差了七品,看见我也不行礼,又是因为什么呀?”
  “别行礼别行礼,诸位都是翰林,没准今后谁就是首辅,陈某还要诸位多多提携。”
  陈沐没好气地转过头,撇撇嘴对张居正道:“阁老当下必是方寸大乱,否则也不至于被此等宵小之辈逼至如此,陛下要让那几位君子处以廷杖,发配边疆,在下也以为不应如此,正如王大人所言,他们只是说了自己该说的话,这是忠于职守,全是因为阁老不知道,才会有今日的处罚啊。”
  “怎么能去云南、九边之类的苦寒地方,还请阁老暂缓悲痛,入阁视事。”
  陈沐看向张居正,道:“毕竟,那也不是帝国边疆。”


第105章 意志
  王锡爵走了,他一走,满地翰林便作鸟兽散。
  他听出陈沐话里话外的意思,明白自己身后这帮翰林并非人人都单纯地想救吴中行等人。
  何况有陈沐呆在张居正这,他许多话说不出口,偏偏又没有办法把陈沐赶走,再强留下去也无济于事。
  不过倒是还有一点好处,虽然陈沐话里话外听起来含枪带刺,但听起来也反对吴中行等人的廷杖,只要没有廷杖,若只是罚些俸禄或罢免官职,王锡爵就并不在乎了。
  廷杖,是可以把人打死的。
  何况皇帝这次的意思是要在宫外的街上打廷杖,扒掉裤子挨一顿棍子。
  高拱被殷士詹在脸上打了一拳,殷士詹便觉得不能再在官场待下去,若是被扒掉裤子闹市被揍一通,这比杀人还可怕。
  有些人想救人是因为道义,有些人想救人则是因为兔死狐悲。
  万历皇帝还没打过朝臣廷杖,上一个要挨揍的刘台是因为张居正的求情而免于惩罚,一旦皇帝开了这个头,谁知道下一个挨揍的是谁,谁又知道会不会是自己呢?
  “徐爵,找过你了?”
  坐下来,陈沐没想到张居正最先说的,会是这句话,他点点头道:“找过,让我给他办件事,我也不知是什么事,到现在还没说。”
  张居正缓缓颔首,接着又跳跃性地问道:“陈帅以为,此事仆当如何?”
  “给他们升官吧,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翰林,廷杖他们不怕,还能得名气,阁老现在放了他们就是宽宏大量,升官更是皇帝圣明。”陈沐说着转头看了张居正一眼,突然觉得挺没意思,道:“我知道说了阁老也未必会听。”
  “望峡州、水湖峰、麻家港,从知府缺到县令,要都齐了还能派去个总督,整个翰林院搬到亚墨利加都不嫌人多——这帮人都是人才,打残打死可惜了。”
  陈沐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违心,就比方说这状元郎,有明以来,姓沈的是第六十七名状元,是真正千万里挑一,或许为人是死板教条了些,但论学识、才干,智力乃至记忆力,他都不会比任何人差。
  “这是害人性命。”张居正没看陈沐,口中默默地沉吟两遍:“廷杖啊,廷杖。”
  说罢,他这才转过头望着陈沐,突然无端地感慨道:”如靖海伯这般,不问朝中事只领外洋事,倒比国中大臣自在许多。“
  灵堂的香烛微微闪烁,陈沐看不出张居正在想什么,只是附和地宽慰道:”国中事情繁杂牵连甚广,阁老当国的辛苦,我们都是知道的。“
  虽然听这话,好像是张居正有些累了,不过陈沐觉得他挺乐在其中的。
  长久以来虽谈不上共事,但陈沐对张居正还是有所了解,在诸多政治斗争中他游刃有余,一方面固然是才能使然,但另一方面也是其深谙政治斗争中的借势手段。
  不论被他撵出去的高拱还是这一次夺情风波,张居正看起来都有些被动,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却因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其中,只需四两拨千斤,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上一次是李太后与冯保,这一次不但有李太后与冯保,连小万历会做什么他也知道。
  就像心中有一股笃定,他坚信万历皇帝会为他出这口气。
  “圣上年少,性情稍有任性,心中自有坚忍,此为好事,亦是坏事,将来如无人妥善引导,便会跋扈——靖海伯,仆,真要接受圣上的夺情?”
  陈沐第一反应是不自觉地笑了,不过下一刻笑容又僵在脸上缓缓隐去。
  夺情,还真未必是张居正的个人想法,但也绝对不是万历皇帝的个人意志。
  因为此时此刻的万历皇帝,并不是一个拥有个人意志的皇帝,他是至高无上的紫禁城的化身。
  是后宫的李太后,是东厂的冯保,自然也是皇帝,是整座紫禁城希望张居正夺情,至于万历皇帝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
  其实说实话,陈沐在认真思考之后之所以隐去笑意,是因为他觉得皇帝此时若是拥有独立意志的君主,很有可能夺情只是历代君主随口一说的收买人心手段。
  正值贪玩年岁的皇帝指不定多希望阁老好好归乡守孝几年,能让他自由自在地玩耍呢。
  “夺情,藩王外封正处关键之时,阁老对国中积弊的改革也初见成效,此时此刻,夺情对陈某有好处。”陈沐对张居正从来不会露出傲气,他只是轻轻笑着拱手道:“大多数时候,陈某的利益,与大明朝的利益一致。”
  “守着老太爷,陈某不敢说半句假话,阁老夺情于朝廷是有好处的。”
  没有人比张居正更合适,别人在此时当国,都会讨好张居正反对派,以此来安定人心,如此一来数年改革毁于一旦,更会让朝廷再度回到从前的老样子上。
  当然,除了在南洋的高拱,只不过谁都不会敢把高拱请回内阁,那位的政治主张和张居正差不多,甚至没准起初他俩的政治主张就是完全一样的,约束君权重新设立宰相制度。
  但高拱的倒台吧张居正吓到,只能以旁门左道的权术来取得后宫支持。
  事实上张居正诸多改革的做法中都能看到隆庆新政的影子,而隆庆新政,高拱是主要策划人。
  张居正夺情带来的风波已经够大,若是让高拱回来,会造成更严重的结果。
  “那靖海伯觉得,夺情对仆有好处么?”
  张居正似笑非笑地问出一句他心中已有答案的话,若有所指道:“谁都能放下权力,只要不为人所害,可惜此时仆无从选择。师生反目、故友决裂,这还是并未夺情,倘若真依皇帝的意思夺情——今后天下可还有仆立足之地?”
  他很清楚,夺情,自己后半辈子就毁了。
  “还望阁老能暂时咽下一口气,劝导皇帝不要太过为难这些进谏的人,虽然他们说的是死板教条的废话,一旦这廷杖打下去,日后清谈邀名之风大盛,只要他们今后受到重用,随时都会演变为党争。”
  “朝廷此时惩罚他们,看起来阁老赢了,其实朝廷输了;不如让他们看起来赢了,放到海外做主官,时间会告诉所有人,没人能因为说几句空话大话,站在道德高地就能升官发财。”
  “海外能升官发财,但必须以血与汗来换取,不论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第106章 星辰
  这次的夺情风波,很像党争,陈沐也笃定地认为这是明末党争的导火索。
  人们乐于做一件,必然是因为做这件事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好处,像是富贵险中求,这会让人付出巨大的代价,但也同样能取得巨大的收益,这才会有人愿意做这样的事。
  几个七品翰林,靠着抨击首辅,挨上一顿毒打,赌上自己的政治生涯,便将当朝首辅拖下水。
  他们有什么政治生涯?考取进士,甚至身为状元,但实际上仕途才刚刚开始,名副其实的官场小人物,数十人将来未必能有一个做到首辅之位。
  这无疑是拿鸡蛋砸石头,但张居正倒台的那天,人们会想起这些碎掉的鸡蛋,居高位者为收买人心,必然会对这些人择以重用。
  这是非常糟糕的风气,却让人无从选择。
  朝廷的事,原本哪里有那么多的忠与奸呢?
  对皇帝有利的事未必对国家有利,对国家有利的事未必对皇帝有利,还有些时候政策对商贾有利,有些时候又对百姓有利,可归结根本,天下只有这一方天下,利益也只有那么多,又怎么会对每个人都有利。
  无时无刻,都在争,这是相互妥协的常态。
  只不过有时身处其间的人难以避免地将个人利益也放在其中,个人利益取得多了,便成了奸。
  人与人之间的攻讦,本无伤大雅,可一旦这样相同志向相同目的的人抱成团互相攻击,朝廷什么事都不必做,光去争权夺利了。
  偏偏这是最危险的博弈——要么都别争,一旦争了,便是人人自危,害怕的、想改变现状的,都只能被迫加入争夺。
  想生存下去,必须要保证自己是最强壮的那个。
  紫禁城。
  “先生真是这么想的?”
  万历皇帝的军旅情结越来越重了,在陈沐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道小万历从哪里搞到一身军服,尽管颜色上看着不太像,但形制无疑就是陈沐设计的北洋骑兵军服的翻版。
  明黄色的颜色让陈沐确定整个北洋没人敢染这个颜色,皇帝连日月袍都没穿,头上戴着笼了金丝的翼善冠,足下蹬一双金线皂靴。
  因作为胸甲内衬,罩衣胸处并无衣兜,不过在罩衣下摆也就是覆盖腰胯的位置左右各有一个衣兜,穿戴甲胄时这里刚好是胸甲之下,又盖在甲裙上面,可以放些随身小物。
  小万历的左侧衣兜鼓鼓囊囊,也不是塞了什么。
  不过身子太小了,看上去——并不威武,反而还有点萌。
  陈沐看到皇帝这幅打扮的第一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要挨揍的吧?
  看着小皇帝捧着张居正的书信询问自己,陈沐点头道:“阁老受点委屈没什么,但万不能让皇帝受委屈,朝廷始终是陛下的朝廷,不能因这件事让陛下与朝臣决裂,这有悖于阁老寄望陛下成为千载难逢明君圣主的愿望。”
  小万历看着书信片刻,抬头看着陈沐道:“亚墨利加,那是靖海伯能管到的地方,对吧?”
  陈沐点头道:“是,这些翰林派往那里,能为紫禁城在世界至高无上的事业增砖添瓦。”
  “别让他们添了,有靖海伯添就够了,像他们那样攻讦首辅,也添不出什么好瓦。”小万历还不习惯将手插在兜里,他的明黄色军服没有携行具自然也没有皮质武装带,俩手抱着腰间玉带,道:“哪儿最受罪?”
  得,陈沐俩眼一白,小皇帝的思维方式很简单,就是不想让这几个人好过。
  陈沐是真打算让这些进士翰林到那边教化百姓、主政一方的,不过这和皇帝的需求并不相悖,他道:“大明州的最东端望峡州,那缺个知府,可管辖苦无岛到望峡州的事务,终年苦寒,境内节制数部女真,可为北亚墨利加提供船队、辎重。”
  “望峡州对面的水湖峰,麻帅千人东渡,去那的路上折损近半,脚下是冻土冰原,身侧是寒山冰川,可节制三座港口与黑水靺貉群岛,地处机要,握航道咽喉。”
  “好,好,好!这两个地方好!”小万历喜悦极了,兴奋地拍拍手,突然凑近两步掀开衣兜让陈沐看看,对兜里道:“暹罗小厮,来给朕的靖海伯打个招呼!”
  熊孩子在衣服兜里揣了只小奶猫,衣兜打开陈沐就听见长长软软的:“喵——”
  万历看上去挺高兴,伸手拽拽衣服角,道:“朕听说北洋都穿这样的军服,便于上马与着甲,便命尚衣监做了一身,穿着不太习惯,不过衣兜是真不错,能带两只小厮丫头。”
  哼,你再打上携行具,背上携行背包,还能再揣五只!
  “靖海伯,就要出征了吧?”
  “回陛下,只等战船辎重征调完毕,东洋军府便要启程了。”
  万历小大人般地点头,沉吟着在汉白玉石阶上走了两步,这才转过身道:“朕找你来,不问别的,天上有彗星飞过,人们说这是朝廷要发生灾祸的征兆,朕以为牵强附会地说朕夺情是灾祸全然为无稽之谈。”
  “但东洋军府即将出征,朕很担忧——彗星,也只是星星么?”
  “回陛下,彗星确实也是星星,并非每次彗星出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是有时不好的事情发生时刚好有彗星飞过,久而久之,比有了这样的说法。”
  陈沐拱手对万历道:“臣此次进京,请琉璃厂帮忙打制一副天象望远镜,由于加工精度的问题,不会望得很远,但等它送进宫,陛下应当能在夜晚看见不少星星的大致模样。”
  “臣也不知道彗星飞过是不是真的会有灾祸发生,不过彗星那么大,天下也这么大,大洋那边的亚墨利加也一定看见了吧?陛下觉得,这会不会是彗星在提醒那些在亚墨利加争夺土地的欧罗巴人。”
  欸?
  一脸愁容的小万历突然愣住,过去人们认为天象都是提醒皇帝的,可陈沐这么一说——好有道理啊!
  世界这么大,国家这么多,虽然咱是最大的那个,可谁又能确定这不是在提醒别人呢?
  紧张的心突然就放下了,万历笑呵呵地嘱咐道:”靖海伯过去可要好好保护朕的子民,朕,朕能看星星了?“
  陈沐缓缓点头,看着满是求知欲的皇帝突然有些发愁。
  给你个世界舆图你就地图开疆划地球为七京,现在给你个天文望远镜……他觉得,张居正有的愁了。


第107章 暗室
  乾清宫的一间耳房缓缓开启,一身戎装的小万历神情肃穆,第一次向外人打开位于自己寝宫的私密宝库。
  正如陈沐心中所猜想的事情一样,万历皇帝实际上并不是非常关心张居正夺情与否的问题,不过与他想象中不同的地方在于,万历皇帝之所以不对这件大事极其上心,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自信。
  就像陈沐试着在宫中将话题从东洋舰队出海引到张居正夺情的事时,万历皇帝极为诧异地将兜里名叫‘暹罗小厮’的奶猫命亲信的年轻小宦官带走,正色道:“朕不是已经下诏了,老师不能离开,谁再多言,一起升到亚墨利加做官!”
  耳房位置隐蔽,与东暖阁互通,小门仅容万历这么高的人通过,平日里被厚重高大的书架遮挡,推开书架才能发现别有洞天。
  “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朕更喜欢靖海伯挂在嘴边的帝国,不过老师不太喜欢。”万历皇帝说着微微让开乾清宫内通向耳房的书架,对陈沐道:“靖海伯是不是看着眼熟?”
  原本就不算大的室中又被屏风与高至殿顶的书架隔开,另一边有耳房正门通向殿外,这一边则被隐蔽得极好。
  内里情形一时还看不清,陈沐转头向小万历看了一眼,就见他嗖地一下便通过书架窜进黑咕隆咚的室内,抬脚踢了书架旁不知哪个位置,几盏琉璃灯照亮狭小的空间。
  起初陈沐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秘密基地,直至琉璃灯亮起,他才知道内有乾坤。
  他眨眨眼,看看耳房室内陈设,又不敢置信地望向万历皇帝。
  墙角放着一具来自意大利米兰风格的骑士板甲,头盔上扣着葡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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