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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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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跑啊,敌人太多啦!”
  “百、百、百户,跑慢点跑慢点,后边兄弟还没动呢!”
  陈沐部旗军在阵后阻住山道,一声令下鸟铳手已将火绳塞上,乡勇旗军的长矛放下直朝逃窜而来的友军,下令道:“举铳,放!”
  砰、砰砰!
  “冲阵者立死,躲到两边去!”
  没有考虑时间,石歧部鸟铳手当先放铳射死几名逃兵,陈沐立巨石扬刀大喝出声,心下已做好倘卫军溃兵冲阵,他就直接率部杀穿过去的准备。
  谷道狭窄,前面乱了必然会反冲他们的阵形,不闪就撞到一处被一拥而上的敌军砍杀、闪开就会影响后阵蛮獠营。从卫军溃败之始,留给他便只有这一个选择。
  闪开,没完成俞大猷的军令,运气好白元洁被治罪、运气不好白元洁和他一起死。
  不闪,就只能但凭一己之力阻住溃势,靠旗下七十多人阻拦四百余溃军与七百余敌军,这比寻死更难。
  但事情出乎陈沐预料。
  当陈沐立于巨石向前军望去,才发现胆小畏战的不仅卫军,这支不知从哪逃来的叛军也怕……对面相距四百多步的叛军冲过山谷看见有卫军结阵阻拦,他们的阵形先乱了,两边溃兵旗军几近同时向自己身后逃去。
  唯一的差别,叛军前阵乱、旗军后阵乱。
  这是难逢的好时机,也是难逢的坏情况,就像两头野兽同时将柔软肚皮露给对方,哪个起身张牙舞爪得快,哪个就能见给对方开肠破肚置之死地!
  “敌军已溃,请张百户率众杀敌!”
  陈沐高声喊出一句,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魏八郎这傻小子,好似福至心灵,高高跳起用公鸭嗓铆足了气力喊道:“敌军已溃,请张傻子率众杀敌!”
  声音嘹亮,但转眼就被邵廷达等人所率旗军山呼大喊所压过。
  陈沐之所以喊张永寿,原因无他,只因他的表现在七位百户中着实显眼。
  战场上人生百态在崩溃的刹那尤其明显,眼见敌军之众,几位百户既有丢下旗军独自逃跑的、也有带着旗军一起跑的,但让最多的是根本约束不住旗军,眼看部下蒙头乱跑的。
  张百户就跟那些胆怯小人不一样,他提刀立在阵前巍巍不动,身后四十多个本部旗军剑拔弩张,听见来自身后喊声,张永寿缓缓转过头来,与巨石上陈沐对视,扬刀向前,早憋红了的脸须发皆张。
  “剁了这些傻屌!”
  张百户家学渊源没传下用兵束伍心得,将门子弟的血性还在。
  呜呜的军号声在身后响起,张永寿率众冲锋的同时,白元洁在阵后挥动令旗,活过新江血战的蛮獠营军士分作两部,向前行进一左一右夹住陈沐部中军举矛冲锋。
  白元洁对待逃卒的心可比陈沐狠多了,这个架势,根本没打算给坚定逃跑的旗军留活路,要么跟着打头阵,要么就被后面掩杀而上的蛮獠营杀穿过去。
  已不再需要立在高处,陈沐自石头上跃下,小声对身边旗军下令让他们护住自己左右,奔走向前高声下令:“旗军听令,随我冲锋!”
  军阵轰踏向前,如锋锐矛头,强令前方溃军向两侧劈开,再被蛮獠营军士以刀矛驱赶着反杀向敌军,整个军阵分为两个锋矢,先以张永寿率部冲击敌阵,两翼辅以卫所溃军;再以陈沐旗为锋矢,两翼辅以蛮獠营,伴震天军鼓向前杀去。
  四百步距离要不得多远,各旗官于前束伍,紧跟陈沐的脚步。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滔天喊杀声于前炸响,张永寿与敌军溃兵接战,陈沐看见他的旗军就像一根钉子,转眼钉入敌军阵中,叛军汹涌人潮杀成一团乱麻,转眼将他们包裹其中。
  幸好蛮獠营将逃卒逼回,虽然他们同张永寿部稍有距离,但双方军阵似乎相互吸引,溃军在接战前稍有迟疑,便仿佛被无形大手拽了过去,拖入战场。
  包抄张永寿部的敌人,将背后留给陈沐军。
  石岐手中小旗升起,鸟铳轮放,随后箭雨朝左右射去,接着蛮獠营便自左右冲上,使陈沐眼前只剩中间缺口。
  “鸟铳弓弩手,射出缺口,余者挺矛!”
  不需要陈沐下令,邵廷达已率刀牌手居前,对即将形成的冲击阵形外围防护,紧跟着铳响不断,箭雨抛洒向中军缺口,将才及转身惊慌失措的叛军杀伤十余。
  叛军首领驱马于纷乱军阵中左右兜转,不断舞矛喝令周边混乱溃卒,有心驱使他们重新结阵防备官军,却架不住没有军鼓,四面喊杀之下谁还能听到他的军令?
  眼见阵前两军相交之处,阵阵硝烟自官军阵中升起,烟雾还未散去,刀盾手破烟而出,其后长矛如林穿阵而来。有笠盔罩甲小将在左右锐士看护下当先跃阵突出,手持通宝倭刀劈砍而下左冲右突,直朝他杀来。
  “骑马的别跑!”


第71章 烧七
  叛军首领看见官军战阵朝他直扑而来,见那些旗军服色不同但各个被甲,心想不跑是傻屌!
  “快!拦住他们,稳住阵脚!”
  当即扬矛下令,自有听命叛军朝官兵阵形缺口一拥而上。
  陈沐旗军士的兵甲是真好,北山、新江桥数次战事,所击之敌战利都由他们先挑。虽说叛军比他们还穷,却架不住数量庞大,再加上原先旗军阵亡的兵甲,硬让他凑出一支铁甲二十副、余者尽皮甲的军队。
  而官军阵形的‘缺口’,就是陈军爷所在之地。
  陈沐完全没有自己拉低整个军阵防御能力的觉悟,所向之处前有邵廷达以刀牌阻拦,两侧枪矛如林护住接战之处,再有左右齐正晏、隆俊雄两个使刀高手环环相护,仗着刀利甲厚在阵前左冲右突。
  所到之处,叛军尽披靡,接战不过片刻便已手刃叛军四名。
  眼看军阵与叛军相撞,接近二丈的长矛齐出,多短兵的叛军根本不能相接,阻挡片刻被刺倒十余,其余环围而上的叛军便向后退散。
  再向前冲出数十步,陈沐便已率众杀至己方战阵最前,连张永寿都被超过。
  这边士气高昂,等陈沐退回阵中再看张永寿那边,局面就大不相同了。张永寿率旗军虽冲锋势猛,但部下因溃军反攻临时组起的阵势并不默契,接战之初便被叛军重冲开,后来再被夹裹,只能苦苦支撑。
  “结阵左进,援救友军!”
  随陈沐进入阵中,整个军阵便好似一只大刺猬,朝左侧移去,沿途叛军能撤得便撤了,撤不开便被涌上的长矛刺翻,仅仅片刻便接近被围困的张永寿部。
  阵中张永寿眼看自己冒刃冲锋才带来的局面被溃军转眼冲散,愤怒至极,亲手斩杀两名卫所军才稳住军心,使他们不至溃败。
  不过等处死卫军后,军心稳不稳也已经不重要了,更糟糕的情况等待着他。
  卫军死的死散的散,数百人的大军阵被叛军冲散分割为两个百十人的小军阵,乃至形成合围。就算卫军想逃都没地逃——他们被包围了!
  “老子平日里养你们是了什么!都给老子稳住阵脚,不要慌!”
  “不论死活,奋勇作战者,张某人人有赏,别被叛军冲散了!”
  “别的百户所也一样,活过此战,人人来寻我张永寿领赏……”
  张永寿在阵中大呼不止,歇斯底里的吼叫口干舌燥,抄过身旁旗军铁盔罩在早已散发的头上,“撑住,后面援军一定会来救我们,抢个屁!老子死了谁给你们发赏钱!”
  别看他喊得言之凿凿,心里早把援军祖宗十八代骂了不知多少遍,尤其是陈总旗陈军爷!
  他娘的站在石头上喊话不腰疼,也不知怎的他隔着老远喊出一声,自己就像个傻屌带着旗军往上冲,整个军阵直接被叛军人海埋住。
  还敌军已溃,已溃还把老子军阵围的水泄不通,打死你个王八蛋啊!
  要能活着回去也就算了,要是死了他非——死了还有个屁!
  张永寿绝望之时,突然战阵右翼传出骚动,就听旗军高呼道:“援军,援军来啦!”
  喊杀震天,隔着重重军阵,如林的矛阵撞入叛军之阵,让原本心中暗生死志的张永寿双眼猛地亮了起来,推开左右旗军扬刀带人朝右翼杀去。
  原本占绝对优势的叛军猛然间遭到腹背夹击,仓促抵挡,但战力上比起陈沐部下旗军却有力不逮。
  哪怕有半数乡勇,陈总旗的部下却被约束住军阵,哪里是冲击下四散而乱叛军所能抵挡的?
  “张百户在哪!”
  陈沐就是来救张永寿的,他可没忘记自己呼喊几声,张永寿就毫不犹豫地带旗军向敌军冲锋,带动大批军心已散的逃卒进攻,给他省去天大的麻烦。
  张永寿也正因如此身陷险境,何况陈沐太需要这支战力低下却能弥补其部兵力不足的短板。
  于公于私,救张永寿势在必行。
  “官军要包围咱,快跑啊!”
  慌乱的叛军根本不知整个战场的全面局势,只知道先前对张永寿部有绝对优势的他们转眼便被前后夹击,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陈沐军的矛阵中一连串铳击,虽精准不佳却声势浩大,鸟铳抵近发铳打翻临阵数人不说,巨大硝烟里转眼跃出身高力大的邵廷达,仗铁甲厚实扬盾撞入人群。
  紧随其后的齐正晏与隆俊雄举刀跳战而出,其后才是枪矛手一同刺击,叛军哪里能挡。
  初初接战,便被砍翻十数人,余者不是朝收了所在的后方奔逃,就是朝前继续奔走,转眼就被冲散。
  陈沐旗军各个壮勇,张永寿军见到援军也不例外,虽然称不上配合,却也声势大壮,逃出生天的激励下纷纷死战,追杀叛军。
  两阵交接,张永寿抹着脸上血迹指着阵中陈沐手直哆嗦,“陈二郎,你可害苦我了!这账你要怎么还!”
  “还你个大头鬼我还!要不是陈某去矿山,你张百户烧七都过了!”陈沐才懒得在战场上与张永寿计较那么多,高声笑骂道:“你张百户现在欠陈某两条命了!”
  明明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
  张百户好难过啊!
  “行行行,两条命,快带张某杀出去,去山道口重整旗军。”
  陈沐才不管张永寿想的什么,他只粗略看了看前方乱糟糟的军阵里大体旗军数量,便对己方部下高呼道:“调兵向左,包过去,再向前冲杀。石小旗,鸟铳手上弹勿发,离近了把骑马的打下来!”
  要是鸟铳旗没受到损伤,陈沐倒想试试让十几杆鸟铳间隔百步来几轮齐射狙击掉敌军将领,但现在显然鸟铳队不具备这个能力。
  十几杆鸟铳还在,但使用它们的旗军早换了人,都是些新手,战阵中能安稳装药已经难得,指望他们打中,太过强人所难。
  “还冲,陈沐你疯了不是?”
  “敌军首领怕的像个孙子,敌势已溃,冲过去就是我们赢,白千户把兵都压上,你以为能逃得回去?”陈沐不理张永寿,扬刀高呼道:“全军听令,跟我冲杀过去,赏银全是你们的!”
  本部旗军高呼应声,气势如虹地向敌军首领所在冲锋而去,余下各百户所旗军也从众而上,尽管士气低落却也别无选择,张永寿狠狠骂了几句,见陈沐率军已奔出数十步远,只能深咽两口唾沫,梗着脖子扬刀追出。
  临近敌酋数十步,鸟铳齐发。
  砰!砰砰!


第72章 蒙师
  都说战场上人命贱如狗,陈沐觉得活下来的兵还不如狗。
  得胜的旗军没有多大喜悦,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只有沉默,耳边充斥微弱喘息,眼前尽是脱力的旗军歪七扭八地枕尸而息。
  他们赢了。
  自从一颗陈沐阵中射出的流弹把敌军首领击落马下,这场战事便成了一面倒的屠杀,双方短暂的僵持与交战阶段,叛军至多伤亡二百,可进入追杀阶段,最后他们的斩获是五百有余。
  陈沐没跟着疲累的旗军一样躺在尸骨堆里装尸骨,提着豁出口子的刀行走在战场上,对地上那些看一眼就知道救不活的叛军补刀,减少他们的痛苦。
  至于那些轻伤或者装死的胆小鬼,则由后面的付元带着旗军捆绑起来,与投降的俘虏一道,交给上官白元洁。
  他们自有他们的命运,不论如何,战事总归是结束了,结束陈沐就不想再杀人。
  别人杀,那也只是别人的事了。
  远处魏八郎一蹦一跳地捧着水壶跑过来,手上还提着长枪,腰悬长佩刀叮叮当当乱响,不知被什么绊倒,大骂一声“哎呦呆逼!”一个猛子栽进尸堆里,过会儿爬起来气呼呼的在地上踹两脚,又蹦蹦跳跳地跑回去。
  过一会又乐呵呵的蹦跳过来,把水壶捧到陈沐面前,“总旗,喝水!”
  “嗯。”陈沐接过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把水囊再递给八郎,这才说道:“下次打仗看护好你的旗军,别总想着丢了部下自己朝前冲。”
  魏八郎满脸的不服气,挺着瘦巴巴的脊梁骨,从头到脚都是跃跃欲试,“我能砍死他们,扎死他们!”
  这小子继承了明军对首级功的狂热向往,也因陈沐的出现抛弃卫所军的懦弱,恨不得每战必要先登,不过每战刚冲出去就被陈沐提着后脖领子丢到屁股后头。
  这让陈沐不免感慨,要明军都像魏八郎一样保持高昂的士气与无畏的心态,战场上狂热得活像条初生乱跑的小狗,钻人缝也要提刀干一场,什么建州女真塞外北虏三岛倭奴,算个屁啊?
  可惜只有这个傻孩子才这么狂热,就连陈沐都觉得魏八郎像个小傻子。
  小胳膊小腿儿,打得过谁呀你!
  陈沐笑笑,根本没把八郎的话当回事,拍拍死小孩的脑瓜,不耐烦道:“去把石岐喊来,算个伤亡还没算出来。”
  “哎!”
  魏八郎应声奔走,活跃的根本不像在尸横遍野的古战场,倒像是在清远卫让他跑个腿一样轻松自在。
  看着他欢快的背影雀跃在尸山骨海众血流成河里,陈沐突然不想让魏八郎做军户了。
  “付元啊,你也不识字是不是?”
  陈沐突然想起来,扭头对正趴在尸首堆里翻腰囊的付元说出句话,把这个胆小的赌鬼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应道:“啊,嘿哟,总旗,卑职就是个破落军户,哪能有那大造化识字儿。呵,这帮人有钱啊!”
  付元掂量着手上的腰囊递给陈沐,赔笑道:“总旗,碎银都快三十两了,铜钱更多,这帮傻吊是抢了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想不想识字,等回清城陈某给你们请个蒙师。”陈某接过钱囊在手上颠颠,“你知道请个蒙师要多少钱?”
  老师分为蒙师与经师,这事还是白元洁让陈沐考武举时跟他说的。
  所谓蒙师,就是给孩童开蒙的老师,经师则是教授学生科举的老师。
  重要性不一,所需学识不一,价格自然也不一。
  “蒙,蒙师?”付元垂头顿了顿,才抬头问道:“总旗,请读书人要好多钱,就让石岐教得了。”
  “石岐给你们教书,谁给陈某带兵?”陈某摇头否决付元这个建议,掂掂手上钱囊,道:“这么多够不够?你们今后要带兵,不识字不行。”
  其实让付元他们识字都是附带,陈沐的主要目的是让魏八郎识字明理,整天跟个童子军敢死队一样,早晚把小命搭在战场上。
  清远卫是有卫学的,在明朝每个卫所都有官办儒学的卫学,但长久以来卫指挥使把持在几姓之间,卫师花销又颇为巨大,逐渐成为专事卫官的学馆,诸如清远卫八十名卫生的员额也都被指挥使等大军官子弟所占。
  陈沐小时候还是在卫学开蒙呢,但如今的小旗总旗们显然没有资格进入卫学。
  想要身边信得过的人手增进才能,便只能另辟蹊径。
  像军费一样,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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