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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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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并非没有农民起义,只是他们的起义太弱小了,一弱在装备、二弱在革命纲领,后者有远超于前者的决定意义。
  历来的起义中,大部分农民的装备确实很差,上百个端着粪叉的农民军可能只需要两个骑士端着长矛挥舞大剑冲一波就击散了。
  但大部分农民起义中是有富农参加的,比方说英格兰曾经发生的农民起义,不少拥有上百亩土地的小地主、养二三百只羊有上百头大牲口的市民也加入起义,他们是能力给自己置办像样武具,他们同样可以作为精锐力量参与进战争中。
  导致失败的主要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该反对什么。
  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纲领确实也不怎么样,但目标非常明确,敢造反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目标只有一个,推翻朝廷,至于后面的事?有命活到那时候再说!
  欧洲农民起义从来没有这份果断,这不怪他们,当他们认为自己遭受压迫,这压迫来自谁?又该反抗谁呢?
  不管国王事,国王本来也跟他们没关系,是领主。
  所以只要干掉领主就好了,干掉领主后王国会派来一个新领主,大家商议一下税法,起义就结束了。
  因此万历十一年的普利茅斯城外,贵族们经过商议,同样派遣骑手到城下去表达谈判的想法,看看究竟是学徒不满意呢,还是农民不满意,亦或是城里没有公民权的贱民不满意,有什么不满意都答应下来,反正只要他们解除武装,贵族老爷们回到城里,一切都会变回原样。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普利茅斯不一样。
  胖胖的新教修士据说是哭着从城里被放出来的,带来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这次叛乱的首领,是大明商人!
  “黑死病让教会在城中威严扫地,他们说普利县,他们把普利茅斯称作普利县,说普利县受大明帝国万历皇帝的庇护,要你们向北撤离二十里,否则将视为对大明帝国的挑衅。”
  “他们有五十条船,两千个士兵,如果再不向北撤退,就要来进攻你们了。”
  人们很清楚,普利茅斯有五十条船是有可能的,那些停靠在港口的武装商船确实很多,但两千个士兵?城里一共才几千人,怎么可能有两千个士兵。
  但曹道长没有说谎,他只是有些夸张,城里有两千多个持有兵器的人,只是这些持有兵器的人并不都打过仗。
  围城开始了。
  愤怒的骑士在原野中纵火,而后发现烧毁的是自己的农田,结果更生气了。
  壕沟与路障被层层叠叠的铺设,城外的营地在城中曹长青等人眼中一天天壮大起来,每天都有新的人马自德文郡各地赶来,少则数人、多则百余人,一点一点汇聚起来。
  城里没什么宿战老将,他们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王进忠集结了十数骑出城向北探过一次,路上遇到围城军队的游骑,一番争斗互有死伤,随后决定据城死守——城里的粮食足够再吃两个月,大明会馆的存粮则够让大明人吃上半年,他们不急着出城。
  北方陆地上聚集越来越多的贵族征召军他们并不担心,双方战力不过伯仲之间,虽然那些贵族有好铠甲与好武器,他们也继承万历皇帝优良传统抄了贵族的家弄到不少精致的铠甲,真打起来没准他们比城外的人还厉害。
  有城时他们能据城死守,就算城池被攻陷了也还有大明会馆,再不济,也还能从海路弃城逃跑。
  唯一让曹长青担心的是海上,要是英格兰舰队把他们的海路切断,事情就麻烦了。
  如今他们只有一个期盼,这是一次赌博。
  赌究竟是牧野的援军先来,还是英格兰的海军先来。


第95章 失算
  曹长青很后悔没听从王进忠的话,让部队趁敌军于四方集结的机会出挑选精兵逐个击破。
  但王进忠也没那么坚持,万一精兵出城被敌军攻灭,将意味着守城时再无精锐可以救急。
  现在好了,各路敌军兵临城下,想出城也没机会了。
  每当忠显校尉们登城探查敌情,总能看到围城营地的英格兰贵族组织比武大会饮酒作乐,但一道道他们打算对城内市民免税的命令还是通过各式各样的渠道传进城里,外面大军压境、城内人心浮动,每一日都是煎熬。
  没有人会认为城外夜夜笙歌是英格兰贵族示敌以弱,尽管征召兵力的打算被商兵出城伏击有所延缓,还是让他们在一月之内聚集超过两千的兵力,再加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商人、妓女、雇佣兵、拾荒者,从城上向外望去乌泱泱一片全是人。
  他们砍伐了所有能看见的树林,驻营设寨打造攻城兵器,劝降也没停过。
  不论如今县中掌权者还是百姓,这次反叛都没经过深思熟虑,只是一时间被煽动的群情激愤,此时在城外大军压制下都清醒了,一方面人们关注着城外的动作,从贵族们隔几日派到城下劝降的言辞中探寻他们的真实想法,另一方面则关注着曹长青的打算。
  能提供给他们信心的,只有曹道长的淡定。
  城外的军队都快比城内的市民多了,这还只是德文郡聚集的贵族兵团,就在最近的劝降中贵族们透露出,东边的多塞特、西边的康沃尔都收到德文郡的求援,大量军队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论如何这场战争都会在夏季来临前结束。
  夏季,很快就要到夏季了。
  可是曹道长还是很淡定,哪怕王进忠、李常来等人看上去都很慌张、愤怒,只有知县曹长青每天吃饭、打坐、遛狗、睡觉,既不处理政务、也不慌乱茫然,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
  甚至都不祷告。
  事实当然不想大多数人看上去那样,曹道长慌得很,但修道之人嘛,就连祈祷的动作都跟欧罗巴番和尚逼格不一样。
  修士们怎么祷告?单膝跪的、双膝跪的、低头的鞠躬的,动作不一。
  曹道长怎么祷告?
  盘着腿儿,手往腿上一放,下巴往上一扬,牛气冲天。
  气质上就已经赢了。
  作为信仰的吉祥物,县中诸事都不归曹道长这个知县管,兵事防务由王进忠、李常来俩人管理,约瑟华统管辎重、粮草、军械,免于焚毁的船厂是个好地方,他们从船上卸了些虎蹲炮、佛朗机炮搬上城头,城内的铁匠也被召集起来赶制军械——主要是做箭杆、箭头。
  谁都知道火枪好,但城内一来大多数铁匠都不会造火枪,二来可能火枪还没造好普利县就被攻破了。
  至于艾伦慕明管的是巡防街道组织保甲。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但人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城外的英格兰贵族们已经把投石机架起来了,两架。
  而劝降的人语气也越来越傲慢,显然,总攻即将到来。
  四月初三清早,王进忠在城下张弓搭箭,准确地将箭矢钉在不远处用于练习的箭跺中心,就听到城上的瞭望手来报,又有一支军队进入围城营地。
  “整整一支军队,他们带着炮?”
  王进忠抬手给自己扣上带蒙皮锁甲顿项的钵胄,他身上穿着蓝色祥云暗纹的半袖对襟短棉袍,足蹬千层底快靴,小腿用行缠扎着插铁条的革翁,棉袍下是一件带护心镜的中袖锁甲衫与作为内衬的棉袄,后腰挂着两只箭囊,并未携带腰刀而是在背后斜背着一柄四棱铁锏。
  他可能整个普利县最能打的人,身上这件锁甲衫过去没有护心镜,是他在吕宋的战利品,锁甲过去的主人是个战后没离开吕宋的小队长,带着士兵落草为寇,人都被他打死了铆接的锁甲还没坏,只是胸口的锁环多有变形,轻便、结实,就被他留下自用。
  其实他一直想弄件北洋胸甲,但他在大明时买不到,倒不是市面上没有,只是太贵了买不起。
  成本没多高的东西,流出到市面上的量太少,想买的人又太多,沾上北洋这俩字,没二十两银子根本买不到。
  二十两银子,干点啥不好?
  这钱能买两匹战马、四匹驮马、两张弓六袋箭还带四根上好的雁翎刀条,能武装俩轻装骑射手。
  不过到了如今要真正上战场,王进忠又不禁后悔没花大价钱给自己置办一套北洋武备……还真别说,如果从头到脚穿的都是北洋武备,兴许上阵胆气都不一样。
  王进忠瓮声瓮气地问道“李校尉呢?”
  “校尉在城上,请您登城。”
  天津卫长大的蒙古相扑教头点了点头,回首环顾城下休息的水手,招来首领让部下众人打起精神,将骑弓插回身后弓袋,自向城楼走去。
  气氛越来越紧张,如今大明会馆的水手大多居住在靠近城墙的民居内,普利茅斯原城墙主要防备的都是来自海上的敌人,城镇北侧的城墙修得潦草,木土石混建,也就比木头扎下的营寨看上去强些,尽管近来商兵一直在加固,可真打起来这座城墙能顶多久,谁也不知道。
  这些从大明来的水手就从来没见过这世上居然真有人把城墙修的直上直下,看着就不结实。
  城墙上,同为忠显校尉的李常来在一干穿明制服饰的南洋武士簇拥下扶着城垛,比照着手上临时绘制草图望向城外眉头紧锁。
  比起王进忠,李常来更像个领军之人,哪怕他只是穿着绸缎袍头戴发巾,余光见到王进忠上来,连忙张开手道:“校尉来的正是时候,今天可能有六百人加入围城,我们的时间不多,他们带来最少两门炮,配合两架投石车,可能明天就开始攻城。”
  “当他们开始进攻,王校尉觉得这座城能守多久?”
  王进忠只是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缺少战争经验,错失了破袭敌军的良机,如今出城袭击很难,据城坚守同样不同于。
  没人会觉得这座城能抗住两天进攻。
  他问道:“你觉得,我们能撑到东洋援军赶到?”
  “很难,如果求援船舰没出意外,最快最快,也要一个月前才抵达牧野,消息从牧野送到墨西哥城就算在路上换马换人,也得七天,军府的将军们调兵遣将,又得七天,我们至少要坚守一个月才能看见援军。”
  李常来说着扭头暗骂一句:“他妈的,算错了!”


第96章 百户
  李常来说的算错,并非算错援军日子,而是算错了双方援军规模。
  东洋军府会派遣援军么?这多半是会的,但他们派来的援军会很多么?
  恐怕够呛。
  但他们的敌人很多。
  如今普利县是举世皆敌,再多援军也比不上英格兰就近征召部队来得快。
  巧合的是城外的普利茅斯伯爵查尔斯也是这么想的。
  普利茅斯发生的一切一直吸引着整个英格兰上流阶级的眼球,不论是瘟疫还是此次叛乱,相对而言人们对后者更感兴趣。
  并非担心,只是更感兴趣,人们在嘲笑大明商人的不自量力,他们对英格兰的渗透才只有两三年,就迫不及待借瘟疫的机会煽动市民叛乱,这样的事就算在海狗冒险家的眼中也不够明智。
  英格兰对国与国之间的军事干涉极为熟悉,尽管英法百年战争早已结束,但英法之间的矛盾始终未能妥善解决,至大明正德年间,国内久乱初定的英格兰选择联合欧陆强国西班牙对抗法兰西——这只是好听的说法。
  实际上亨利七世时期的英格兰几乎可以看做是西班牙的仆从国,正是借着西班牙的威风,才使得亨利八世积蓄力量跨海向法兰西用兵数次,但这样的努力皆是无功而返,不过在战争中他们从西班牙人身上学到火枪战术、也从法国人那学到火炮战术,正是这些让英格兰重视工匠、发展商业。
  至嘉靖隆庆之交,菲利普对英格兰王位的野心使翅膀硬了的欧洲岛夷受气包试图摆脱累赘,意识形态分歧便应运而生,英格兰发展出新教,并借此对内保持政权稳定,对外试图干涉法国宗教战争。
  不论被干涉还是去干涉他人,他们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而在战争技术上,尽管吸收了部分长矛、火绳枪、火炮的步兵技术,但英格兰依然与欧陆强国有极大差距,差距不在器械而在传统封建兵制上,英格兰没有直接隶属于王室或者说国家的常备武装,这一点不论西班牙菲利普的方阵军团还是法兰西瓦卢瓦王室的法令骑士团都早已实现。
  相较西班牙的中央集权式方阵军团,土地贵族在西班牙的生存空间极小,法兰西则相对落后。
  法国的兵制同样受限于大量土地贵族封邑征召,因此瓦卢瓦王室另辟蹊径,以雇佣军团为战争主体,以此来更好的使用步兵方阵战术。
  当然英格兰的差劲也是相较而言,他们只有少量的本土雇佣军,主要以贵族征召兵主要作战力量,长矛、火枪、火炮、钩镰、战斧、长弓混编作战,新与旧的结合。
  后来的人们常说文艺复兴之后近代军队出现,近代军队标志性特点既为国家军队,事实上国家军队跟近代军队毫无关系,军队属于国家,仅仅跟这个国家的集权能力有关。
  集权相对应的不是民主,而是分权。
  秦朝后的中国、昙花一现的罗马,都是国家军队,前者大多数时间是国家拥有军队、后者大多数时间是军队拥有国家,但都是国家军队。
  只有分权,地方权力过大,才会国家无法拥有军队,比方说封建体系下的欧洲。
  英格兰就处于这种制度之下。
  此时此刻,包括普利茅斯所在的德文郡,相邻的三个郡伯爵都收到消息,集结领地贵族,子爵、男爵与骑士们穿上最靓的铠甲、带上最美的妓女与最好的酒、骑着最雄健的马儿搜罗村子里的流氓、醉鬼、伐木工、猎人,促成最酷的乌合之众,开赴普利茅斯。
  站在普利茅斯城下,哪怕围城营地像市场一样混乱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担心,他们确信城中叛军不敢出城作战……假使他们真有这样的胆子,早就在军队集结过程中出城迎战了,那个时候他们不出兵,这个时候更不会出兵。
  人们兴高采烈,从别的领地赶来的贵族们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把军队往围城营地一丢,就高高兴兴地招呼上几名相熟的同僚,喜欢打猎的带着扈从出去打猎、喜欢女人的就去附近村子流窜着寻找看的上眼的美妇人,还有喜欢搞破坏的心理变态去举着火把四处晃悠,哪里顺眼点哪里。
  他们知道围城时期到处乱跑可能会遭遇什么,但没人会为此感到担心。
  别管在尼德兰还是法兰西,仗都是这样打的,真正的会战少之又少,十年都未必遇得上一次,战役中出现的伤亡绝大多数都发生在遭遇战,侦察兵、寻水队、征粮队、抢劫队……这些少则数人、多则十数人的队伍,在荒郊原野遭遇两名骑士与三四名武装扈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团灭而骑士老爷们可能连点皮都没擦破。
  至于说攻城?
  省省吧,没人打算攻城,城里头叛军的兵还是挺多的,而且他们都听说了大明的军队很能打,在陆地上把西班牙军团都干沉了,没人去找那不自在,天气很好、他们的军粮非常充足,围着就是了,围着围着城里的叛军就会投降。
  哪怕那些大明商人不投降,城镇市民也会因饥饿而受不了开城投降。
  万一他们不投降也没关系,伦敦的女王已经下令,命令宫廷侍卫长、莱彻斯特伯爵罗伯特·达德利回到他的领地召集附庸与军队,从陆地向普利茅斯进军;还有霍金斯爵士与德雷克,他们受女王准许在伦敦借船雇兵,也准备从海路返回封锁港口。
  罗伯特·达德利爵士可是个厉害的人,他的军队去过爱尔兰也去过法兰西,女王在把他派到荷兰还是西班牙间举棋不定,早在女王下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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