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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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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轰出窟窿,接着扬帆而走。
  邓子龙束手无策,只能气愤地将眉尖长刀反插地下,对着顺江而走的海寇船影咬牙切齿。
  等陈沐带着家兵赶到,这场夺城夜战已经结束,火光照应下广城外直至江岸边地横七竖八的尸首与兵器,有香山旗军,更多的是倭寇。
  陈沐边解左手铁护臂边对左右下令道:“传令各部百户肃清残贼,一个活口都不要!伤者送去邵百户那,休息一刻集结!”
  解去被打变形的护臂,护心镜也被他丢到一旁,左手小臂已高高肿起。
  率军夺门时陈沐只觉得左臂发凉,等向张翰请令时疼痛才越发难以忍受,此时拆护臂时整条胳膊都疼得不停抖动,八成骨裂了。
  问题不大,让人找了两块木片做出简易夹板,稍事清理被护臂断片割伤的创处就算清理干净,陈沐这才有空检查其他地方……打仗时感觉迟钝,闲下来只觉得哪儿都疼,倒是再没大伤,无非是右肩膀在家兵被佛朗机炮直射倒飞出去时打了他一下,留出淤血印子。
  这是几年里他部下伤亡最惨重的一次,被佛朗机炮打得险些溃散,阵亡不多却伤者近半。
  他们和倭寇基本没硬碰硬地接战,阵亡九成都是被炮击直接命中,还有几个是被自己的火炮炸伤炸死。
  “来拿着本。”
  趁着旗军收拾战场处决残敌,陈沐盘腿坐到一旁也歇息片刻,让家兵拿出他的笔记,在上面记下一行字,关炮还要加厚、冶炼还需改良、炮车也还要改良出座架。
  七门炮打了一仗还剩三门,只有一门是运气不好被倭寇船炮直射打得轻微变形,剩下三门都是炸膛。
  危险性太高了,这种耐用程度甚至还不如明朝工部做出的火炮。
  军器局匠人在锻炮过程中非常认真,最大的问题只有一个,关炮太轻、炮壁太薄,测试中表现出良好的效用不足以维持战斗中更大烈度的需要。
  “千户,旗军伤者三百七十二,送到邵百户那儿了。”付元脸上带着心理失衡的唏嘘,小声对陈沐牢骚道:“老邵被军门升顺德千户……千户你受伤了?”
  付元这个家伙运气好,这场仗一路趟平,浑身没受一点儿伤,部下斩获还不错,就是一仗打下来牢骚多,正说着瞧见陈沐胳膊肿起一大块,连忙招呼随军医生献殷勤。
  “没事,去给我寻块护心镜,再拿个笠盔过来。”
  反正所有人都是陈沐手底下老砥柱,他是逮住人就用,等付元拿来笠盔和护心镜,这才笑道:“那是莽虫有好运稍早些,你们这几个百户广海、广州两战,功勋都不少,等战后论功最少也是个副千户。”
  “早晚的事!”
  “问问各部,歇息好没有,歇好了跟陈某上路,急行军八十里,务必天亮前赶至顺德!”
  手上的胳膊用绸布打吊臂在脖子上,疼痛与疲惫侵袭着陈千户的精神,此刻他却动力十足——部下升千户的功勋是够了,他先后夺回广海卫城、广州府退敌也足够再往上动一动,但这还不够。
  对他来说,不逮住或弄死曾一本,这仗他就白打了!
  “启程!”
  早上好啊!


第77章 齐驱
  摸黑行军是最艰难的事,尤其对疲惫的旗军而言。
  往常香山所拉练,一日行军一百五十里也有过,但摸黑行军要麻烦的多,为了急行甚至把仅剩三门火炮留在广州城,仅剩六个百人队一路南行。
  即便如此,路上还是歇了三次,至顺德岸边与白元洁部汇合时天已放亮。
  陈沐的精神状态倒还不错,擒获曾一本的欲望驱使他精力十足,关键是行军中他骑着马跟随部队踱步前行,虽然也疲惫些,但要比旗军轻松多了。
  要是单靠他们这支疲军,别说打曾一本,就算让他们开船也得睡一半,晃晃悠悠就撞礁石了,好就好在白元洁与陈璘的军队都属以逸待劳,早就等在这里。
  “你可算来了,半个时辰前倭寇就有二十多条小船朝新安行去,我有心在那堵截,却担心暴露行迹坏了大事,何况他们岸上还有兵力。”陈璘是真急,见到陈沐便道:“船很多,都是新造广船,静臣说有的还架着炮。”
  “我想在海里打,静臣想在陆上打,你怎么想?”
  白元洁是一点不急,反倒还有精力注意到陈沐,问道:“伤了胳膊?”
  陈沐苦笑点头,对陈璘问道:“你的船有多少门炮?”
  “四条福船,四条快船、八只炮筏,四十门佛朗机十门发熕,有两门正修着不能用,不然还能多两门发熕炮。”
  陈璘部下两个水师把总,这样的战船火炮配备其实已经很强了,虽然大福船才不过六门佛朗机,但明军水师的主力一直都是鸟铳、火砖、火箭这些火器,即使近些年重视船炮,却也受限构造安置不足,打起来关键还是近距离铳射跳帮。
  “不够。”
  陈沐摇摇头,即便如此还差不少,满打满算,加上他部下两条蜈蚣船,船炮才堪堪百门佛朗机,而且船舰数量太少,远不如曾一本部下十几条乌尾福船、二十多白艚船的庞大船队。
  “我们的炮太少,倭寇大船至少有一百八十门佛朗机,陈兄觉得海战能赢?”
  “嘁,炮多有屁用,倭子的人够操炮么?”
  陈璘对此嗤之以鼻,对着陈沐笑道:“你就带来六百人,倭子伤亡不会比你少,不然你就不会来,我们船上人多,不和他炮战,只衔尾追船跳战,一艘一艘吃了他,曾一本敢和我们来炮战?他只想跑!”
  陈璘的分析很对,陈沐在广城被倭寇百炮齐发的阵势有点打出心理阴影,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当下计上心来对陈璘问道:“如果是追击,我们能不能把他们逼到一处港口,迫其靠岸?”
  “屯门,只有屯门。”
  陈沐话才刚说完,陈璘就已说出一个地名,“出江口必走屯门,也只有在那倭寇才能入海甩开我们……陈千户的意思是,在屯门决战?”
  不光陈璘明白,白元洁也明白陈沐的想法了。
  即使老白在内河招募蛮獠运用水军在清远是独一份,但不曾打过海战,对海路也不够了解,但这并不影响兵法是互通的,都要在局部形成以多击少来奠定胜局。
  “我去屯门,二郎,你在香山的义子?”白元洁当即打算分兵骚扰包抄,提到李旦时尚有疑虑,道:“番人可以信任?”
  陈沐点头,这一仗要想在海面上决胜,关键在战船,单凭两艘蜈蚣船未必能敌得过十几艘福船,还要依靠葡萄牙人、泉商们的武装商船,他点头道:“番夷重利,他们是想要讨好朝廷以维持其在濠镜的贸易,我这就派人传信李旦,让他带人去屯门与你汇合。”
  “我与陈兄一同驾船待倭寇驰走后衔尾其后,曾三老是条大鱼,他逃不出去!”
  眼看三人推心置腹地商议军机,一旁始终插不上嘴的张副千户听到这句眼睛亮起来,点头道:“随军擒下闽广海寇总首领,这样的功绩,足够让所有人加官进爵!”
  若是平时,听到这种话陈璘多半会不喜,他并不看重这个,虽然文武走得都是野路子,但其却一向以文武双全标榜志向,重义轻利。
  但此时听到张永寿这句话,陈璘一直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此次寇入广府,我是难逃其咎,一定要擒住他!”
  白元洁也点头称是,四人当中大约只有张永寿是一心升官发财,他们三个心中或多或少都有长远志向,而如何实现又是殊途同归——功勋。
  曾一本就是最大的功勋,远胜陈沐在广州城下打生打死!
  命令吩咐下去,自有骑手携陈沐亲笔书信前往香山寻李旦告知其当下时局与接下来作战计划,陈沐麾下旗军由邓子龙率领分上两艘蜈蚣船,香山千户所其余大小战船则由白元洁部清城旗军登船。
  香山千户所战船虽多,仅有福船上架设四门佛朗机,在接下来骚扰中意义不大,全数由白元洁直接开往屯兵,准备在路上围追堵截。
  吩咐隆俊雄去桅杆上用望远镜时刻注意海面情况,立在岸边相送白元洁启程的陈沐只觉浓重困意在头脑中泛开,他需要休息,哪怕短暂的休息,来应对可能是此生最危险的海战。
  四人在岸边拱手作别,陈沐左手绑了吊臂,动作别扭,“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几位皆是前途无量之人,哪怕是运气,也能保证万事无虞。”
  说这话时,陈沐还专门对自己的副千户拱了拱手。
  让邓子龙与白元洁脸上分外别扭,陈璘也仰头大笑道:“你陈二郎才是前途无量之人,有连夺广海卫、广州城的功勋在身,恐怕将来就是我陈璘见到你也要行礼称一声长官,反倒来说我们……静臣,多保重!”
  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将来会有怎样的境遇,但陈沐知道。
  世荫清远卫指挥使,广东都指挥使、都督同知,白元洁。
  左军都督,上柱国、金紫光禄大夫,邓子龙。
  更不必说率领邓子龙、白元洁等广东兵将在万历年间北上抗倭的陈璘。
  同他们这些,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将才共事,区区曾一本应当不在话下。
  江口目力极尽的海面,乌云低垂,似乎酝酿风暴。
  他已与这些人并驾齐驱……带着踏足历史的满足感,陈沐穿着轻便锁甲在蜈蚣船随江涛缓缓摇晃中沉沉睡去。
  直到混乱的吵闹声把他唤醒,有护卫的家兵站在榻前,单膝拜倒道:“陈爷,倭寇行船了!”


第78章 转舵
  起风了,江边高而软的芦荻摇摆似海浪。
  傍晚赤红云霞洒在江面波光粼粼,远处天空乌云密布,坐在船榻上醒神的陈沐没好气地抬头看着头顶船板,高高的船首上,战鼓被擂响。
  “陈爷,擦把脸。”
  齐正晏带着家兵端了铜盆,手巾在水里摆了两遍奉给陈沐,撇头看向舱门外,带着轻笑道:“曾三老倒挺有闲心,这一天又烧了几个村子,新安那边好几通黑烟。”
  “他还没进伶仃洋老百姓就都往广城跑了,家里能剩下什么财物,没抢到东西就算了,还非要把人家烧了……什么玩意!”
  一觉醒来受伤的左臂更疼了,陈沐右手拿着湿手巾在脸上别扭地擦了几下,抬眼带着调侃意味看向齐正晏,这可不像是个老倭寇说的话,问道:“你睡了么?”
  “都睡过了,睡了一上午,俊雄刚醒,在桅杆上呢。”
  陈沐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把手巾搭在铜盆上,自有家丁端出去,他也带着齐正晏走出舱室,朝东边江口望了一眼,才寒着脸说道:“他烧村子是当烽火用,倭寇和咱一样,都是人都得睡。”
  “去,让旗军检查兵器,铳炮装药,佛朗机子铳靠紧船舷,所有人都必须挂佩刀,南边下雨了。”
  这不是陈千户胡说八道,南边海面上乌云密布,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就是雷鸣电闪,风刮得船速快出一截,让不算老练的舵手难以掌握,大船晃得人脑袋都发晕。
  登上船首楼,陈沐跟石岐打了招呼,靠着船首望着身边开出江口的舰队,两支短手铳先后装药塞弹。
  舰队是陈璘的,前头领航为陈璘的快船、福船与八郎的一艘福船,十几条火船、雷船居于正中,然后才是香山所两艘蜈蚣船先后居于末尾,组成随时与陈璘舰队分割的小队。
  陈璘是海战老手,船队这样的先后顺序在陈沐看来完全是处于尊重,单论船速,蜈蚣船全速前进能在片刻超过福船队,并不影响他们见到敌军后的作战。
  让陈沐担心的也只有天气。
  下雨,下雨不是个好兆头。
  虽然在船炮数量上他们不占优势,陈沐也希望在雨中与曾一本船队作战,但他更怕因为南边的天气而使曾一本改变航向,不朝屯门进发,先前的一切计划就都被打乱了。
  “千户,倭寇船队!”
  没过多久,晚霞渐阴,隆俊雄顺帆绳快速落下跑来,递上望远镜指着左侧道:“福船广船,很多!”
  接过望远镜,镜片中显出远方阴云下海面浅影,看不清船上有多少门炮,但能勉强看出船型制,自然也可以看出船舰大致数量……陈沐举着望远镜不断默念数量。
  “福船至少十艘、广船至少十艘,还有不多的快船小船,他应该把小船在岸边凿沉了——打旗语,告邓千户知道,放小船告诉陈守备,要不了多久就能碰面了!”
  说着,陈沐放下望远镜转头对等命令的旗军舵手道:“左转,炮兵做好准备!”
  天上地下,香山所陈爷最大。
  这个道理同样适应于蜈蚣船上,金口玉言初开,控帆索吱吱呀呀被收紧,硬帆迎风大橹齐起,船尾船首两座战鼓变奏擂响,直接离开舰队偏航而走,紧跟着邓子龙所在蜈蚣船同样紧随其后,仅留下魏八郎的福船与一艘承载两名旗军的小船晃晃悠悠带着陈沐的命令向陈璘舰队追去。
  福船行进太慢,尤其对魏八郎来说,他在这场战斗中所承载使命无非是运兵,以及决战时添上些兵力,在眼下这场突袭中,他们派不上用场。
  早先陈沐还在岸上时陈沐就与陈璘沟通过海战,因为船舰不同、操练不同,陈沐的水军只练过线列阵,也不熟悉正经官军的战法,在一起作战八成会乱,所以各有分工。
  陈璘的船队庞大,大小战船二三十,担任侧翼阻拦与小范围的火炮进攻;陈沐的船少,但速度快、兵员多、火炮多,所以担当从后方追击、驱赶,同时在曾一本攻击陈璘舰队时予以牵制,以达到将曾一本舰队驱赶到屯门进行决战的目的。
  操作难度很大。
  “从后面追上去,但别追太近,追上了只用两门侧炮打,让旗军都藏在船舷后,没有号令不能露头!”
  陈沐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袭扰中和曾一本打一场正面海战的想法,他只想骚扰曾一本,让其感受到来自陈爷的压力,尤其不能引来曾一本大量仇恨,让这个海贼头子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来反过头揍他。
  简单来说就是玩把火,要么把曾一本尾巴烧掉,要么引火把自己烧了。
  蜈蚣船脱离船队约么一刻,陈璘船队没有跟着陈沐去骚扰的想法,只是把航向稍稍向左翼并拢,这个动作很小却让人感到温暖——是为了防备不测时易于救援。
  但陈沐觉得自己不会有事,蜈蚣船的水线以下船木很坚固,区区佛朗机打不破,水线以上也在进入陈沐手中后得到加固修补,虽然用的都不是什么好材料,选择也注重更轻便,防不住大炮,但这就是为东亚海面上常见的佛朗机炮准备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运气了,陈爷的运气一向不太好。
  海面上漫长追逐,整整半个时辰,风向偏逆,谁的船都开不快。
  两艘蜈蚣船吊在曾一本船队后面,虽然陈沐发现曾一本的时间较早,但随着距离逐渐接近,曾一本也肯定发现了他,但双方谁都没有开炮,甚至没有把距离缩小到四百步之内的意思,看上去蜈蚣船就像海寇庞大船队的一员,和平地朝着南方航行。
  如果不是陈沐耐不住寂寞隔一会就用船首发熕炮朝前头船屁股开一炮的话。
  隔着千八百步海面,陈爷摇摇晃晃打了十几炮,命中率非常之低,但至少他打中了——准确命中一艘瞄准目标之外的小船,大发熕一炮上去就是人死船翻。
  陈军爷正在船首洋洋得意,突然听见左右旗军惊讶的喊声,循着目光朝前看去,接着急急忙忙甩开望远镜凑在脸上。
  “那他妈什么玩意儿?”
  视野中,千步之外四艘八丈白艚船缓缓转航,由逆风转为顺风,航速陡然快出一截,排成一排直朝他的蜈蚣船驶来,没有丝毫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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