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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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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子龙是很发愁的,在他看来没有军户,这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练兵本事都使不出。现在满打满算,整个昌平不算昌镇总兵官杨四畏的本部一万两千车骑,仅有实籍军兵一万四,他们拿什么练出两万兵?
  就是这两年生都生不够!
  可陈沐不这样想,大明朝缺军兵?笑话,明朝什么都缺,只不缺人。只要兵部愿意调些银子,一月至三月之间他就能募来足够军兵,相较而言他更在乎的是练兵所需的第一件事,立威,已经办成了。
  王忠国是个好队友,他神乎其神地冲击关防想逃出古北口,在他这个动作之后,别管先前他犯的是什么事,只这一条,他就完了。
  想叛逃到瓦剌去?
  他死定了,所以陈沐才说五千两金银哪怕送到天宁寺去都比送他衙门里好,好歹收尸时能有些和尚超度。
  一至京师,气氛却与往常全然不同,三大营兵马呼号声震数里,待至城南六部,更是如此,一队队军士持矛携弓列队横行街市,兵部吏员各个挎剑带刀,部中奔走都失了以往气度。
  陈沐与邓子龙面面相觑,各自心道:出事了!
  待到堂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谭纶稳坐堂上,几位堂官不论吴桂芳还是刘焘等人皆神态自若,陈沐不敢多话,入堂拱手道:“下将陈沐,拜见诸位部堂都堂!”
  “不必多礼。王忠国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等被欺瞒的好苦,还以为昌镇有兵额两万余,你部下邓将军报给戚帅的数目,昌镇只有旗军一万四千?”
  “回部堂,昌镇受下将节制兵员仅一万三千有奇,其中营兵两千三百一十八为锦衣新募。”陈沐看这气氛不对,像是到了用兵之时,抱拳多说一句道:“三卫旗军一万一千余,半农半兵,与新募矿工盐徒相差无几。”
  陈沐这句话似乎把谭纶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蓟辽总督兼兵部尚书坐在堂上嘴唇轻动,没有再说话。倒是一旁病恹恹的吴桂芳看着老部下长叹口气,轻咳两声打破沉默,问道:“陈二郎,你虽年轻,在南方也算善战老将,多次救张子文于危难之际,你,咳,不曾与北虏交手,这些京军也不曾与其交手,老夫只一句。”
  北虏?
  陈沐连忙抱拳拱手道:“请老大人示下!”
  吴桂芳身处枯槁的手指遥点陈沐两下,道:“一万三千军兵,你能不能把他们收拢麾下,在房山拒马河之间构筑防线?”
  房山,拒马河?那是京营的防区,不是昌镇的防区啊!
  接着陈沐从吴桂芳的话里回过味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抱拳问道:“山西,被北虏攻破了?”
  “六月俺答刚退,八月再入山西,三日前攻至平虏城,分兵沿袭诸道,若其突破防线五日即可兵临京城之下;俺答长子黄台吉亦有兵进山海关外进犯锦州的动向。”
  谭纶颔首,吴桂芳感叹道:“二十九载,自庚戌之变以来已二十九载,我朝奇耻大辱,世宗皇帝晚年每写夷狄二字,字必极小,深仇大恨不外如此,如今阁臣新锐,闻得警兆,高次辅掌北事,已命戚帅休整边防,阁臣与诸尚书皆亲自下城率师背面京城严阵以待。”
  “张次辅掌西,已将征剿之事统授谭某。”谭纶看着陈沐道:“太行八道,真定、保定有二道防线,房山与拒马河为城外最后的一道防线,昌镇由杨总兵统管,辎重由御使刘侍郎奔天津守通粮,已环环相扣。”
  说罢,谭纶将目光放在陈沐脸上,意思很明了——京师要地皆已连成一片,最后一个没卯住的铁环,就是陈将军。
  “请军门授我遇战事部下有违者可先斩杀的大权,则卑职非但可率三卫诸军于房山设防,即使出战,亦能集千军精锐、二千敢死以随军门号令折冲!”
  抱歉抱歉,今天发晚了。


第37章 死守
  “房山!”
  对陈沐这个起于微末的清远小旗而言,战争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战争就是机会。
  只要他能赢。
  谭纶原本是打算把王忠国放回去让他戴罪立功的,因为卫军对卫官的人身依附什么都比不来,短时间内延庆卫旗军没有人能比王忠国指挥的更好。
  但陈沐的话改变了谭纶这个想法。
  陈将军又升官了,明朝的官职一个比一个长,陈沐现在也享受到这种待遇,现在他是南洋卫掌印指挥使、昭勇将军、昌镇副总兵兼延庆卫代指挥使,节制三卫。
  陈沐也没有在兵部说谎,拿到兵部手令当下,他就在延庆三卫拉出一支三千步骑炮队。
  本部旗军五百、强硬接收王忠国家财垒砌出五百骑兵、从矿工盐徒及卫军中择选胆大敢死之士组出两千人敢死队,分由邓子龙、呼良朋率领,节制三卫合军一万四,押送辎重开赴房山阵地。
  对了,老王半辈子积蓄给陈将军做了顺水人情。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拿着兵部手令,带着刑部脏罚库吏员抄了前任指挥使的家,截留银两三千,以备今后鼓舞士气。
  大房山,上方山。
  望远镜中,山下地势直至拒马河,除了两侧山峰就是一马平川的田地果园,如今正值农时,即使大军在此屯驻,乡间百姓仍旧忙着抢收,陈沐也派出旗军帮助百姓收粮——这是军事的一部分,坚壁清野。
  他从未统率过如此大军,但统率起来正常行军驻营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毕竟有两部指挥使帮衬,八千余旗军皆由左右指挥使胡兴运、江月林直接指挥,其余四千军兵则由邓子龙、呼良朋率领。
  真正只属陈沐的,只有一千多最精锐的部队,本部步炮旗军、家兵及收拢五百骑。
  对了,这五百骑不是骑兵,是骑马步兵,陈沐在收拢他们时专门问过这件事,他们大多粗通骑射,但不会也不敢与胡虏在马上作战,如果真要用他们作战,他们会选择骑马到胡虏面前再下马列阵作战。
  这也是明军北疆军士惯用的作战方式。
  “陈某同诸位初次共事,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战事,我们身后百里是北京城,西南四十里是拒马河,在这中间,我们得布两道防线,是这,和这。”
  陈沐在大方山下的帅帐外,指挥、参将、千户、游击、把总,分坐两列,中间三步见方的空地摆着木板上是家兵用土石胶汁摆出防区沙盘。
  陈沐指了两个地,一个是大方山下,房山山脉当中几处山脉断口,地势平缓的一线,他说道:“这里请胡指挥率本部旗军构筑五处营寨,三处扼守山谷、两处居前互为犄角扼守官道,待营寨搭出,留五百军兵扼守,本部向前推十五里,再设军寨。”
  第二处也就是前沿阵线,为拒马河东北十里,他道:“这由江指挥率本部旗军首先要做的,是筑两处大寨,分设左右,挖掘拒马壕沟,并在壕沟上搭出接引溃军的木桥。”
  其实陈沐已经有点期待这场战争了,如果这场仗打不到他这里,恐怕他会非常失望。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在前面有真定、保定两处重镇,可以想象在接下来不出意外,不论战事会不会进行到拒马河以北,陈沐的防区都会迎接大批溃军与逃难的百姓。
  “陈某会在接下来坐镇这里,待营寨筑成,请江指挥渡过拒马河,在河水浅处再挖壕沟,并设下营寨。”
  陈沐要坐镇拒马河东北十里的前线,说着他看向江、胡二指挥使,道:“在胡虏打到拒马河之前,二位的兵马都会推进到拒马河前,这十里,就是你们安营扎寨的地方。”
  说白了,后面那些营寨都不是住人的,或许会住人,但住的不是他们,当然陈沐宁可那些营寨永远都用不上,因为几道阵线,是用来掩护撤退的。
  “谨遵将军号令!”
  江、胡二将抱拳应下,只若平常。在京城这个地方做卫官,他们已经习惯听从命令了,不论上官是谁,反正每个上官对他们都有统辖权力。
  “若无战事,我等在此驻营修寨,是以备不虞,一旦临阵,陈某有条将令,还望诸位现在就传下去。”战时将令自然严肃,其实陈沐这会儿很想带上笑眯眯的表情,但他没有,只是对二将问道:“可否?”
  “请将军示下。”
  “好!记下来!”陈沐抬手点起帐外主记,待其准备好才下令道:“各百户下设一小旗督战、千户下设一百户督战、指挥由陈某督战,凡战事中,督战无需历战,止一命令,杀逃军。”
  “凡小旗官一触即溃,记小旗官;凡小旗皆死而旗军逃还,记全旗旗军;小旗皆战死,总旗逃还,记总旗官;总旗战死,旗军逃还,记全旗军;百户千户依例。”
  “小旗由总旗杀、总旗由百户杀、百户由千户杀、千户由指挥使杀,不能求情。”陈沐看着两个指挥使道:“谁求情,一起杀。”
  “这……将军!”
  胡兴运依然没有反应,但对江月林来说太难接受了,这什么鬼军法啊!
  “当然了,陈某也不是不近人情,上面那是没有撤退命令的情况下逃军,逃军一律处死,全天下都这样。”陈沐顿了顿说道:“什么时候撤退,陈某说了算,但陈某未必同指挥在一处,所以指挥使也有宣布撤退的权力,我们有很多防线,可以一直退。”
  “但不是说随便退,撤退只有三个可能,要么陈某下令,让指挥使退,可以退;要么就是己方伤亡过大,在拒马河西伤亡一成,可以退到河北来;在前沿伤亡超过两成,可以向后退十五里营寨去;在营寨伤亡超过三成,可以退到大方山下;大方山伤亡超过四成,可以撤出战场。”
  “除此之外再想退,就是杀敌,你们各有四千余兵,河西杀敌过二百,退回河北;河北杀敌过三百,退回营寨;营寨杀敌过五百;退回大方山,如果既没有那么大伤亡又没有那么多斩及,陈某也未下达命令而指挥使却擅自撤退,就麻烦千户替我杀了指挥使吧,陈某会为你保举官职的。”
  “这么说,诸位明白了吧?俊雄!”
  陈沐下达命令,转头叫来掌握家兵与骑兵的隆俊雄,道:“命马队渡河营哨打探情况,沿途百里插十个马哨,一个时辰回报一次;带家兵运火药把两座木桥炸了,只留大石桥,那就是陈某要死守的地方!”


第38章 勉强
  八月初二,俺答越长城入大同,围平虏卫城,转行抄掠,待中三边总督王崇古发兵援平虏,留给明军的只有被抢夺一空并烧做赤地的麦田与遍地尸首。
  八月初八,京师初闻虏犯,此时俺答的军队已一路抄掠,兵分数路,大同的平虏、朔州;山西太原的宁武、振武,接着是阳曲、寿阳,南路土默特军几乎与真定守军隔关而望。
  转眼就到八月十五。
  “食月饼咯!”
  拒马河大营,中军帐内除值防千户之外,余下近十名将官围舆图而坐,人手一只月饼,吃完还得向东北方拜拜。他们吃的月饼是隆庆皇帝赐给领兵将帅的,仅赐下三盒,原本江月林的意思是想派人送还家里供起来的,结果陈沐把他的分给左右手下,两名指挥使也只能有样学样。
  就成了房山驻军将领的月饼聚餐。
  帐外驻军也都有月饼吃,陈沐从查抄王忠国截留的银子里取了部分差人提前在就近的良乡等人向民户采购月饼,也有军中火头自己做的一部分,凑足了全军数目分发下去,人手一只应个景儿。
  他们看不见月亮,也没心思看月亮。
  “虏贼大举进犯,但这不对,他们行军破城闻所未闻。”月饼还不够邓子龙塞牙缝的,一口就吃完了,陈沐干脆把他那块也放在邓子龙手里,端陶壶随意地给他添上半碗水,示意他继续说,就听他道:“兵进井陉的只是一支偏师,却连下数城,那些城池难道就没有丝毫抵抗,只知在城中岂活吗?”
  陈沐颔首,没有说话,这也是他心头的疑惑,短短七日土默特这支偏师几乎杀穿太原,虽有城关阻挡,但也不饶各地沿线皆有小道,照这样的速度,再有至多十五日虏贼就要和他们隔拒马河相望。
  如今营寨还未布好一半,至少还要两个十五日才能在房山左近构筑出陈沐想要的阵地,可这谈何容易?
  “这难道不正常么?”
  胡兴运比较佛系,一直以来都是陈沐下什么命令他就听什么命令,这会儿也是一样。虏贼攻的快,对他来说是正常;虏贼攻的慢,对他来说也正常,并起二指点在舆图平虏城和振武卫的位置,道:“几位南将军来的晚,五月平虏城参将张刚才被锦衣卫押解京师杀掉。”
  “四月俺答来攻,张刚怕平虏有失,贿赂俺答,让他去攻别处,结果振武卫被俺答带兵打了。”胡兴运摇摇头道:“这样的事,在九边再正常不过了。”
  这在陈沐听来就像天方夜谭,这是个什么逻辑,敌军来攻,既不说战也不说守,贿赂敌军让他们去攻别处。而且事情的关键在于这种混账事居然还被做成了,俺答还真带着两三万骑收了银子打别处去。
  听这话的意思,九边将士还把这当成常理了。
  看见陈沐、邓子龙、呼良朋等人面面相觑的表情,江月林感到十分丢脸,垂着头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又打不过,俺答还是守信誉的,只要给他钱,他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参将,你让他退兵他都听,庚戌之变不就这样——”
  “这王八蛋带兵打到北京城下,跟皇帝说通市、拿钱,他立马就走。”
  越说,江月林越垂头丧气,道:“以前塞外不种地还好,一年来一回,自先帝整军修武,每年秋调十几万大军至京师,没再被打到京城外,近些年逃到塞北的百姓多了,长城以北到处是村庄田地,他们都种起地来,这不,这是今年第二次犯边了。”
  陈沐嘴角抽动两下,看向一样哑口无言的邓子龙,他都被气笑了,“合着这不是南侵,这是蒙古大汗巡视领地,顺便来收个税,过去不缺钱,一年收一次,如今加赋了,一年要收两次?”
  胡兴运刚想开口辩解些什么,却被陈沐说得哑口无言,这话真把他噎住了,因为俺答的脑子就和陈沐说的这些话一模一样。
  俺答这辈子没干几件事,一是抢地盘、二是抢钱,一辈子六十多了,就压根没干过别的事。在长城外,是打打打,不停往西扩张地盘;在长城内,是打打打,不停向南抢钱抢粮。
  俺答把这两件事分的很轻,明朝城池一概只围不攻,城外抢光起来就走。
  “将军也别小瞧边塞武人,哪年不因为和北虏作战死二三十个将官,不管用啊。”江月林原本想这些事就够受气的了,现在碰上陈沐等人小觑,更受气,难受道:“防线漫长北虏来去如风,到处是统率几百上千的将官,和俺答照面就一个结果,战是死;逃也是死。”
  “朝廷不管你有没有足够兵力,你不打,就是死;打又没有兵力,就是让戚帅带一千兵力和俺答两万大军去打,那也是鸡蛋碰石头!”
  “别说一千,咱们在拒马河有一万多人,北虏要半月之后打到这,将军觉得一定能取胜?”
  又不是小孩子,陈沐也不会吹这个牛逞一时口快,他倒觉得口有些干,想起包里有些烟草,起身去翻找,过会才坐回来拍拍江月林道:“好啦好啦,没有人怪你们,做官难,武官更难,这年头谁不难?人嘛,不可忽其易,当勉为其难。”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没有兵力,如果你有足够的兵力,又会做出什么?想打一场陈兵数万一战定十载太平的大战,想建立不世的功业?战争就是机会,我们离北京最近,这场仗打的出色,倘若北虏真杀到拒马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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