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九叔-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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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吧，你找我的目的。”林天齐不是个太喜欢绕弯子打哑语的人，简单的说了两句，就直接开门见山道。
　　李守成则是似乎早就预料到林天齐会这般问一样，脸上笑容不减，淡淡道：“在下希望先生不要插手这次的事情，让我李家报仇。”
　　“报仇？”林天齐眉头微挑，疑惑道，看着李守成眼神露出惊疑之色。
　　“先生可知我李家当年为何会家破人亡？”看到林天齐眼中的惊疑，李守成则是又笑着问道，不过说到这里时，林天齐敏锐的捕捉到，李守成的眼中的情绪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怨毒，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滔天恨意。
　　“从外面倒是听到了不少，不过看样子，似乎外面说的也不足尽信。”
　　林天齐神色微微动了一下，看着李守成道，从李守成的神色波动着捕捉到一些信息。
　　“先生一看便知。”
　　李守成道，说罢，右手轻轻一挥，林天齐则是目光猛地一凝，只觉眼前画面一花，下一刻，整个屋子景象皆变。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嘞。”
　　“包子，狗不理包子，香喷喷的狗不理包子。”
　　“……”
　　林天齐环顾四周，自己正立身在一处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交谈声，骆驿不绝，自己正立身在街道正中间，不时的有人从自己身边穿过，不过林天齐马上发现这些人都像是看不见他一样，自顾自地，甚至从他身边走过都不会看他一眼。
　　这些人、这些景，皆非实物，而是一种景象，就像是电影中的画面一样，而自己则是立身在这些画面中。
　　“类似幻术之类的法术吗，将以前的一些景物还原出来，这街道的样子，虽然有些许不同，但是大致无二，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田丰镇，十年前的田丰镇吗，李守成想让我看的？”林天齐心思转动，几个呼吸的功夫间，看着周围街道的景象，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猜测。
　　“如果这是田丰镇，是十年前，那么这个时候，李家应该还在，李家的方向，就在那边。”
　　心头心思一转，林天齐瞬间有了目标，看向街道的一个方向，顺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走去，他今天来到田丰镇逛了一下，所以对整个田丰镇都有印象，尤其是李家的位置。
　　李府！
　　果然，如林天齐所料，不到片刻时间，便找到了李家的位置。
　　朱红的大门、高大的围墙、气派庄严，是李家未没落前的景象。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大家都有……”
　　李家门口的空地处，排了一支长长的人群队伍，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拿着袋子之类的容器物，而在队伍的最前面，则是摆放了好几缸大米，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分别给这些排队的人派发大米，旁边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中年男子气质儒雅，面容和善，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正是李守成。
　　“李守成，那身边的那个妇女和小孩，应该就是他的妻儿，周梦芸和李俊了。”
　　看着李守成，林天齐也瞬间猜出了他身边的妇女和小孩的身份。
　　林天齐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而眼前的这些人则似乎都像是看不见他一样，自顾自地，站在旁边看了半响，林天齐也很快弄清楚了情况，这是李守成在给镇子里的穷苦人家赠送大米。
　　“李老爷可真是个好人呐，每个月都给我们大家赠送大米，这份恩情，我们大家可一定不能忘记。”
　　“李夫人也是，人美心也美，真是一家子的好人。”
　　人群中，不时传来这般低声的讨论。
　　李家门口，李守成和周梦芸夫妻两人听着周围众人的低语脸上也是露出开心的笑容，他们有心帮镇子的乡邻，自然也希望大家心存感激。
　　等到大米发完，差不多每人都领到一份，聚集在这里的人群也都慢慢散去，从这些人的讨论中，林天齐也弄清楚了情况，原来几乎每个月月底，李家都会拿出上千斤的大米赠送分给镇子里的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领到一份，而这时候，李守成夫妇也是镇子里人口中的大好人。
　　这无疑，与他之前查到的田丰镇镇民口中的李守成夫妇形象完全不符合。
　　按照眼前的景象画面，李守成夫妇完全当得起好人这两个字的称呼，每个月都给镇子里的普通人家赠送大米，但是在他之前调查到的田丰镇人口中，李守成夫妇完全就是无恶不作，人神共愤的形象。
　　到底是哪方错了，是眼前的画面景象为假，李守成专门弄出来欺骗他的假象，还是田丰镇镇民说的是假话，如果田丰镇的镇民说的话是假话，那么，难道一个镇子的人都说的是假话吗，又是为什么？
　　林天齐神色动了动，忽然，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几个青年，几个青年中以一个面色凶恶的青年为首。
　　“这李守成也闷小气了点，听说他做生意都做到北平那边了，每个月的进账都是好几万，就他拿出来的这点大米，连他赚的零头都没有，也不知道多分点给我们。”几人中一个各自瘦弱一些的青年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可不是，赚那么多钱就给我们分这么点大米，真不是东西。”又一人接话道。
　　“我看啊，给我们赠大米是假，博名声才是真。”又有人接话道：“他李守成给我们分配大米是为了啥，难道真的是为了帮我们，我呸，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帮我们，凭他做生意赚的那么多钱，会只给我们分这点大米，这点大米连他赚的零头都不够，我看啊，他就是为了博名声。”
　　“就是，他李家做生意有钱，要真是真心想帮大家，把每个月赚的钱拿出来给大伙分了，那才是真心。”
　　“……”
　　那几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到，声音压的很轻，几乎只有他们自己几个人能听到，不过以林天齐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不仅这几人，周围其他人的一些声音他也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像说几人这般话的，还不止他们几个，很有一部分。
　　都是抱怨李家做生意赚了那么多钱却只给他们这么点东西。
　　这人呐，最是容易把别人的好心当作理所当然，而且人心不足！


第457章　最冷是人心
　　画面如电影般翻转，从一开始，到几个月后，林天齐行走在田丰镇的大街小巷，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他就想是一个看客，以一种上帝视角，看着一切，每个月月底，李家夫妇都会拿出上千斤的大米分配赠送给镇子里的普通人家，而在明面上，李家夫妇也是人人称道的大好人。
　　不过林天齐知道，这只是明面上，在暗地里，李家夫妇所不知道的背面，越来越多的人埋怨李家，嫌弃李家给的太少了，觉得李家做生意赚了那么多钱，却只给他们这么一点点大米，端是小气吧啦，心有不满，更有不少恶意揣测的，觉得李家给他们赠送大米实则只为博一个名声。
　　而且这些埋怨流言，在私下里也是愈传愈烈，一开始还只是那么少数一些人心有不满，恶意揣测，但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番话不知从谁口中传出后，却是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的相信，所谓流言止于智者，但是世上智者又有几个，而且智者，真的无欲吗，能做到公正？！
　　田丰镇那么多抱怨恶意揣测李守成夫妇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人，显然不可能，实际上，这世界上，真正的蠢人反而不多，聪明人反而还要占多数，有些事，其实很多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心里选择性自我忽略罢了，因为人有私心，有欲望，而一旦有了这些，就可能昧良心。
　　贪婪无止境，就像是毒品，习惯了不劳而获，当对别人的帮助习以为常，心中的感激就会慢慢变淡，慢慢的变成理所当然，而任何事情，最怕的就是理所当然，李家每个月月底的帮助已经慢慢的让田丰镇的人习以为常，习以为常的甚至已经让他们慢慢忘记了这事李家对他们的帮助。
　　习以为常的开始觉得李家对他们的帮主是理所当然，从而开始抱怨李家对他们的帮助太少了，开始抱怨，开始恶意揣测，开始……
　　“唉！”深夜，李守成坐在书房中，重重的叹气，眼中神色又是不甘又是无奈，他们李家在北平的生意出现了大问题，难以再经营。
　　倒并不是因为经营出了问题，而是被人盯上了，李家的生意太过红火，被北平那边的大人物盯上，一口就要吃下他李家九层的利润，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有财无势，就是一块大肥肉，李家虽然也养了一些家丁打手，但是也就是能震摄一下普通小老百姓和小混混，相比北平那边的那些大人物，完全就是不够看，而且更让李守成气氛的是，对方居然还对自己的老婆周梦芸起了贪念，让她将老婆也一起送过去。
　　如果紧紧只是生意上的利润，哪怕对方狮子大开口，李守成也未必不能退让，但是对方却还将注意打到自己老婆头上，李守成如何能忍受，当场就拒绝了对方，不过这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李家在北平的生意彻底无法经营，店铺全部被查封，一个月下来，就亏损不知多少。
　　“老爷。”周梦芸从门口走进来，看到李守成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难受，有心安慰李守成，但是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叫了声。
　　“放心，你不用担心，就算北平那边的生意不要了，凭家里这些年余下的钱财和其他生意，也足够我们一家无忧无虑过一辈子了。”
　　看到周梦芸走进来，李守成则是立马收敛脸上的情绪，露出一个微笑，笑着道，他不想将自己心中的沉重和情绪传染给自己的妻子。
　　为人夫者，当为妻儿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空，就算在外面再苦再累，李守成也绝不让这些重担压在妻儿身上，这是作为丈夫的责任。
　　“嗯。”周梦芸闻言，也是心情稍好，脸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点了点头走进来，手中端着一杯热茶，端给李守成道：“这是我刚刚炖的参茶，老爷你趁热喝吧，这段时间你一直东奔西跑，劳心劳力，身体别累着了，多补补，北平那边的生意，要是实在不行了，就放弃吧。”
　　书房中，李守成、周梦芸夫妻两人待在一起，说着夫妻之间的话，林天齐则是站在门外院子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又是一个月月底，这一日，如往常一样，镇子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有人拿着袋子等容器物来到李家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不过这一点，李家没有再拿出大米来给众人赠发，北平的生意问题，对李家而言是一个重创，已经没有多余的财力给镇上的人赠发大米，李守成出来当众宣布此事。
　　“什么，不发大米了，怎么回事，我们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居然不发了，有没有搞错，大家岂不是都白等了。”
　　“就是，害的我们这么多人等在这里，居然说不发了，要说也该早说啊，也活该他李家生意出问题。”
　　“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李家对我们的恩情，现在李家生意出问题了，我们也应该理解，恩情不可忘。”
　　“呸，屁的恩情，我早就说过，这李家只是作秀，博名声，现在名声有了，自然就不发了，什么生意失败，说不准都是借口，他说北平那边生意失败，你又没人过去见过，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应该不可能吧，我看李老爷应该不是那种人。”
　　“什么不是那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
　　人群中，瞬间炸锅，在李家门前，很多人当时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待人群散去，背地里，却是一瞬间议论四起，很多人都心生不满，像是隐藏着心底深处的那些不满的情绪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而之前恶意揣测李守成给众人赠发大米只是为了博名声的言论更是一瞬间喧嚣起来。
　　议论四起，而且愈演愈烈，一开始还有很多人反驳，但是渐渐的，这个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反驳的声音彻底消失，似乎所有人都认定李家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博名声，而最终，这些话也传入李家，落到了李守成夫妇耳中。
　　“噗！！”
　　李家，书房中，李守成直接一口鲜血喷出，在周梦芸和儿子李俊面前，栽倒在地。
　　这些是日以来，因为北平那边的生意，李守成已经心力交瘁，此刻再听到这些言论，心中的隐疾彻底一下子爆发出来，吐血昏厥过去。
　　整个李家一片慌乱，周梦芸命人很快请来了大夫，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很快传遍田丰镇。
　　“什么，李守成病倒了！”
　　“之前人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我看呐，八层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老天爷来收了。”
　　“对，这年头，那些有钱人有哪个是好的，还不是从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身上扒下来的血汗钱，活该。”
　　“亏我以前还以为这李守成是什么好人，真是瞎了眼。”
　　“若李家当初是真心做好事要帮我们大家，他李家那么有钱，直接拿出来给我们大家分上不是更直接，还分什么大米，那点大米，连他李家的零头都不够，打发叫花子呢，我看啊，这李守成就是为了博名声。”
　　“对，这李守成若真是好心帮大家，就把他李家的钱拿出来分给大家，我就真敬他是个好人。”
　　“古有云，为富不仁，纵观古今，你们看那些个有钱人，又哪个是好人，这李守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活该病倒。”
　　“可惜，怎么就没有直接死了。”
　　“……”
　　再一次，田丰镇中议论四起，不过面对李守成重病，却是大多都是一副幸灾乐祸恨不得其直接病死的心态，那样子，就像是李家的钱财都是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一样，颇有一种同仇敌忾。
　　林天齐漠然，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最热是人心，但是最冷，亦是人心！
　　这些话传入李家，李守成再也没能站起来。
　　一个月后，一个雨夜，李守成死在床上。


第458章　此仇此恨
　　“这是，李守成的鬼魂。”
　　李家，夜晚，李守成的灵堂前，哭声阵阵，周梦芸和李俊母子哭红了眼睛，在李守成的棺材前。
　　林天齐也站在旁边，看着周梦芸和李俊旁边的一道身影，赫然是李守成的鬼魂，模样与生前一样，只不过脚不沾地。
　　李守成也是满脸悲切，看在在自己灵堂前哭泣的妻儿，眼中含泪，他开口呼喊，叫唤周梦芸和李俊，不过两人都听不到。
　　此刻的李守成只是普通的鬼魂，不能显形，也不能干涉到实物，他能看见周梦芸和李俊，但是周梦芸和李俊却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这是一种大悲，能看不能言，心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诉说，只能看着自己妻儿在自己灵前伤心欲绝，相见不如不见，心更悲。
　　饶是林天齐自认自己一向比较冷血，铁石心肠，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心头发堵，最亲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因为你的死伤心欲绝，你能看见她们，就在她们身边，但是她们却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说话，这是一种多么揪心的感受，就是林天齐一个局外人，都看得心头阵阵难受。
　　“这个时候的李守成还没有变成厉鬼，那么，变成厉鬼的原因，应该就是周梦芸和李俊的死了。”
　　看着宛若疯狂一般围绕着自己的妻儿打转叫喊的李守成，林天齐自语一声，他能看出来，此刻的李守成虽死，已经成了鬼魂，但是还没有成为厉鬼，这个时候的李守成没有成为厉鬼，那么无疑，定然是在后面，林天齐知道，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