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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凉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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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羿陵笑,“侯爷英明,让你猜中了。”他随意看向两侧商铺,被一个茶馆的名字所吸引,定住了脚步:“不羡仙茶馆……”
  他只这一顿,立刻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迎上来,“哎呦!二位公子!里面请啊!”
  方渡寒哑然失笑,“怎么,现在妓院都能改叫茶馆了?”
  “啧!您这公子相貌堂堂,怎的说话这么难听?”那老鸨嗔道:“前为茶馆,后面才是姑娘们的闺房啊……嘿嘿,您二位要是不沾烟花柳巷,进来喝杯茶也好啊,绝对清雅!”
  李羿陵笑着问方渡寒,“进去瞧瞧?”
  方渡寒挑眉,“我自是没意见。”
  他二人踏进茶馆,倒真是没有胭脂气息,人头攒动中搭起了一方戏台,一男一女在台上演着评弹,正是《长生殿》。李羿陵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听得愉悦。
  “你爱听这个?”方渡寒不去看台上,只专注盯着身旁的人。
  “是了,我好这口儿,吴侬软语,弦琶琮铮,别有一番风味。”
  方渡寒又口渴了,一杯接一杯地饮着清茶,“咿咿呀呀的,听不懂还犯困,我倒喜欢秦腔,提神的很。”
  李羿陵笑,“梆子腔放到江南就过于浓厚了。吴语我也听不懂,外行看个热闹罢了。”
  那老鸨打门口就瞧见了他俩,觉得贵气不凡,定能掏出更多的银子,因此这时依然黏在他俩身旁服侍,嘴上喋喋不休,竭力推荐他们去后院玩耍。
  “公子,听您口音,是京城人?”老鸨套着近乎。
  “呦,妈妈连这都能听出来?”李羿陵笑着迎合。
  “那是自然。”老鸨得意道:“京城的大官员来杭州,那刺史大人都会招待他们来我们不羡仙玩乐,咱们不羡仙,在杭州城也算是一绝了。”
  “哦,是吗?”李羿陵神色冷了冷,思索着什么。
  “那我呢,能听出来吗?”方渡寒挑眉。
  “哎呦,您也是北方人,但我听不出来具体是哪儿的。”老鸨讪笑,方渡寒眼神太过锋利,她从心里打怵。
  “这样,你带我们上后院逛逛,不必叫姑娘。”李羿陵掏出一锭大银。
  老鸨登时眉开眼笑,“好嘞!二位这边请!”
  两人上了二楼雅间,随老鸨绕到后院,推开那雕花木门,只见那两侧拱廊中间,竟凌空驾着一座榭台,几个美貌少女与俊俏少年都嬉笑着穿梭在回廊之中,满目的红缎彩绸,碎金脆玉,珠帘慢卷,水雾朦胧,老鸨引着他二人在榭台之上落座,吩咐丫鬟端上来些油墩儿和小鸡酥。
  李羿陵四处环顾,瞥见那壁缘之上,雕刻着清雅的水纹,只是有些特别,与常用的纹理有所不同,不禁有些讶异,而再望向对面拱廊,能看到各屋之中,都晃动着女子窈窕身影,有的对镜梳妆,有的更衣焚香,他喃喃自语道:“还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老鸨赔笑问道:“二位真不叫姑娘?”
  方渡寒正撕着油墩儿吃,转向李羿陵:“干坐着也无聊,叫个唱曲儿的听听?”
  “有会弹琵琶的吗?”李羿陵问。
  “哎呦公子!您可真懂!咱这不羡仙的头牌苏姑娘,最拿手的便是琵琶!不过,她卖艺不卖身,这点我得提前跟您二位招呼好了……”
  李羿陵笑,“妈妈放心。”
  老鸨连声应下,忙跑到最里头的屋前,唤道:“环沙!见客了!”


第33章 霞染江树
  玉'珠走盘,酥手捻挑,曲儿是艳丽勾人的曲儿,偏偏这苏环沙却生了副清冷面容,薄唇点绛,细眉淡淡,也不抬头看客,只歪头认真弹着自己的,这样的反差让她十分出众,令人过目难忘。
  方渡寒对李羿陵道:“女子生在书香门第,难得俏皮娇媚,因此放得开、玩得起的颇招男人喜爱;但若在歌院秦楼,众花齐开,男人却又喜欢起这寡淡清高的。你说怪不怪。”
  李羿陵揶揄道:“侯爷懂得很啊!想来是身怀‘万花丛中不沾片叶’的功夫。”
  方渡寒气得笑出来:“我可真够冤枉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方渡寒方才吃了冰藕粉,又饮了一大壶茶,此刻有些内急,便问老鸨,“东圊在哪?”
  老鸨指向东侧:“公子穿过这个回廊一直往里走,便到了。”
  李羿陵道:“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方渡寒净手出来,鼻间萦绕着幽幽香气,他不禁暗想,这妓院的东圊都这么讲究,真真是个温柔乡。他边用手帕擦着手,边打开房门,便有一个人急匆匆撞进自己怀里,他低头一瞧,不禁大惊。
  只见那人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不耐烦,忿忿推开他闯进了内室,嘴上骂着:“没长眼啊?”
  方渡寒望着那人面容愣了片刻,这不是刚刚在街上发放手绢的严家公子吗,怎么跑妓院来了?还换了身衣服?
  他回过神来,也骂了一句:“你才没长眼。”随即转身而去。
  按常理来说,两个成年人发生了点口角,骂两句也就过去了,偏偏那严公子又忍着内急回身过来,不依不饶地拉着他道:“你说什么?”
  “说你没长眼。”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方渡寒懒得跟他理论,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回身仔细看着面前之人,果然那严公子正气鼓鼓地站在身后,也在瞪着他。
  方渡寒看着这位身材纤细的严公子调笑道:“你走错了,这是男厕。”
  此言一出,严公子写满蔑视的脸“刷”得红了,那双桃花眼一下子睁大,愣愣无语。
  方渡寒一哂,转身推门而出。
  待他回到榭台上,那苏姑娘已经一曲完毕,起身冲着李羿陵万福,然后匆匆由丫鬟拥着,回到了自己房里。
  “呦,怎么了这是?”方渡寒问,“你跟人家说什么了,她怎么跟逃难似的。”
  “没说什么,走吧。”李羿陵起身,又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老鸨在一旁看见,连忙把银子揣进袖中,千感万谢地将两人送出去。
  “二位爷!下次再来啊!”
  两人踏出茶馆,夕阳碎影轻摇于西湖之上,五色线制成的莲花铺满了香桥,天色渐晚,街上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方渡寒回身拉住李羿陵手臂,“走,再回那绸缎庄瞧一眼。”
  “怎么了?你也想领手帕?”李羿陵笑。
  “没有,我要再看一眼那严公子。”方渡寒大步向前,拉身旁之人回到了严家绸缎庄,只见摊位前的手帕都已被领完,倒是还有一些客人在庄内挑拣布料,那严公子也已不见踪影。
  “果真不在了……”方渡寒喃喃自语,继而蹙眉笃定道:“不对啊,我应该不会看错。”
  “怎么?”李羿陵问。
  “你猜怎的,我刚刚在不羡仙东圊撞见了那位严公子。”
  “趁着做生意的空档跑去妓院?”李羿陵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容貌极其相似,但绝对不是一个人。”方渡寒摇了摇扇子,“一个和善可亲,一个却蛮横自傲……还有,瞧那身形,我撞见的那位多半是个女子。”
  “女子?”李羿陵讶异,“会不会是同胞兄妹?”
  “有这个可能……不过,姑娘家女扮男装去妓院,还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你不觉得有些怪吗?”
  李羿陵点头,“确实……说不定她有特殊癖好。”
  方渡寒笑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二人寻了个湖边酒肆,方渡寒点了一大桌子菜食:南肉春笋、蜜汁火方、油爆虾、干炸响铃、叫化童子鸡、清蒸鲥鱼、阳春面,还有两壶花雕,末了,他特地嘱咐小二,少放糖。
  李羿陵笑,“大晚上点这么多,你吃得下去?”
  “今天过节啊,自然要吃点好的。来,吃酒。”方渡寒笑了笑,给李羿陵斟上满满一杯花雕。
  “本是女儿家的节日,咱俩倒也借机搓了一顿。”李羿陵在银盆中净了净手,夹了箸鱼肉细细吃着,点头道:“这鱼按照江南人的说法,真是‘鲜得眉毛舌头都掉了’。”
  “云舟喜欢就好。”方渡寒嚼着叫花鸡,向窗外看去,霞染江树,暖枝轻舞,姑娘们花枝招展,一身的绫罗绸缎,嬉笑着往香桥而去,方渡寒道:“有水的地方才好过七夕,若在凉州,想放河灯只能去黄河边,波涛汹涌,一个浪就能把灯打翻。”
  李羿陵笑,“宫内的七夕更无甚意味,宫女们的一举一动都跟唱戏一样,全是教养嬷嬷安排的,我都懒得去看。六七岁那年七夕,父皇去了香山行宫,我终于得空跑出宫门,前后左右全是便装内侍,护我去燕都银锭桥下看灯,结果,也没看成。”
  “怎么,被抓回来了?”
  “不是。那会儿我正走在后海旁的东明胡同中,旁边是京城第一的得顺来酒楼。走着走着,啪叽,落下来一张大油饼,还是被咬过两口的。那饼恰巧落在脑门儿上,从脑门儿又掉到怀里,弄了我一身油污。我本就爱整洁,见到身上弄脏了,气得直接哭出来,吵着闹着要回去。内侍们巴不得赶紧把我送回宫,把我抱起来就塞回了马车上。”
  李羿陵叹道:“也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的扔下来的油饼,我看啊,这天上掉馅饼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方渡寒听完,伏在桌上狂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再抬起头来,眼眸里笑的都是泪花,长睫之上晶莹闪烁。
  李羿陵莫名其妙道:“有这么好笑吗?”
  “云舟……”方渡寒笑得喘不上来气,“那个……不长眼的……就是我!哈哈哈哈……”
  “不可能吧!你甭逗我了。”李羿陵也笑了出来。
  “真的!骗你做甚?”方渡寒道:“那年无战事,我爹在京城府中过了一整个夏日,恰巧我娘这边的远房亲戚来燕都做客,一家子便去了得顺来酒楼吃京菜。”
  “当时我表姨母带了个小丫头片子过来,天天缠着我,烦都烦死了!在雅间落座,她又被安排到我旁边,缠着我给她讲故事……起先我忍着,后来脾气上来,直接扯过她手中正吃着的油饼甩出窗外了,她登时便哭了起来,我爹气得给了我一巴掌,让我给那小丫头认错。”
  “我脾气也大得很,就是梗着脖子不认,那顿饭吃得叫个糟心……真是记忆深刻。再后来去了凉州军营……便再很少有家人团聚的机会了。”
  方渡寒眼神悠远,继而脸上又带了些许得意的笑,“云舟,原来我十多年前便已经砸中过你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李羿陵看他骄傲开心得像个孩子,也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什么奇特的缘分?女儿家抛绣球定姻缘,你这是七夕抛饼牵红鸾么?”笑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好奇问道:“侯爷对姑娘家,都是这么粗暴的?”
  “也没吧……”方渡寒细细回忆着:“其实我没怎么接触过姑娘……黏人的我嫌烦,恪守分寸的我又懒得理睬……只有你云舟,是我见了第一眼便感兴趣的人。”
  李羿陵心里一阵悸动,抬眸与他四目相对,饮尽杯中花雕,淡笑不言。


第34章 兰夜泛舟
  湖周四面环山,远离城中繁华,舟中桔竿轻摇,风灯照夜,两个人划出十里之外,便放了橹,任小船荡漾在水波之上,周遭阒静无声,偶有潜鱼跃出,又迅速落入水中,留下串串泛动涟漪。月似银盘垂镜湖,一舟一酒一双人。
  方渡寒慵懒躺在船舱中,看着船头坐着的人,镂空白玉发冠束了个简单的四方髻,随意裹了件青赤色外袍,再普通不过的装束,却是俊美无双,让人堪堪移不开眼,此刻他正将手臂搭在膝上,欣赏着湖畔月色,殊不知自己已融入这旷远天幕下的叠嶂重山和碧湖澈水,成为身后之人眼中的绝美画卷。
  方渡寒饱够了眼福,便又近身上来将李羿陵揽入怀中。
  “回船上来就对了,看那些小姑娘对月穿针有什么意思,我倒希望这七夕兰夜只有我们俩人。”
  “所以依你之言,这不是回来了。”李羿陵笑,颈上被他撩得直痒,“你这呼吸弄的人又热又痒,怎么跟头小老虎一样?离我远些。”
  “云舟,” 方渡寒置若罔闻,依然紧紧抱着他,低声感叹:“你怎么生的如此好看。”
  李羿陵怔了怔,转头凝视他双目,认真问道:“侯爷可是因这副容貌而喜欢我?”
  方渡寒蹙眉,继而在其脸上轻拧一把:“当然不是。都说大周天子聪以知远,敏以察微,怎么感情之事上,老问这种傻问题。”
  “那是……因为什么?”李羿陵问,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受过太多背叛,好不容易遇到方渡寒,让他微敞心扉。可他还未分清,方渡寒对自己的是情意,还是欲念。或许有情,但那情意也许有一天也会化为镜花水月。
  “怎么,这种事情,云舟还要我说出个一二三么……许是你这颗小痣勾魂摄魄,把我心智都烧没了……”方渡寒没意识到李羿陵内心的揣测,他笑着捻了捻李羿陵眉心朱砂,轻声道:“云舟,我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天地之间,只有你我二人。”
  李羿陵心念一动,方才饮了些酒,他此刻头脑有些混沌,身后那人身子紧紧贴着自己,他心里莫名其妙乱成一团,一种他难以忽视压抑的冲动突然生发出来,淹没了那些犹疑和自矜,他忍不住转过身,一双平日里清亮澄澈的眼眸此刻含了些暧昧不明情绪,直望向方渡寒眼底。
  方渡寒迎上他的眼神,敏锐捕捉到他目光里少有的冲动,这微妙的变化,骤然点燃了方渡寒心中憋了很久的火焰,方渡寒的目光在李羿陵的身上逡巡,那修长脖颈上喉结滚动,再往下是薄薄衣衫笼着的白皙肩膀,再往下……他已不敢去想。
  方渡寒再克制不住,抬手饮了一口壶中花雕,径直吻住李羿陵双唇,将沁香酒液渡入对方口中,“云舟……”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写作不规范,读者两行泪!
  一阵翻风跋浪般的攻势,承载着两个人的小舟如坠暴风骤雨,剧烈地摇晃起来,李羿陵身下的湖水也被撞出了层层涟漪,不绝延向远方。他无可依仗,手肘被磨得生疼,腿勾住那人劲腰,只随了他去,迷离之中他望向天空,杭州城中的天灯随风缓缓飘来,他想叫方渡寒看,终归分不出力,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破碎的呻吟,到最后,天上的明灯也再看不清,泪眼之下,变成了团团幻影……
  就算是颠干倒坤、飞瀑喧豗,恐怕也难扰行极乐之事的一对璧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湖面终于恢复了宁静,这场舟中酣战险些让李羿陵脱力,缓了好久才挣扎着坐起身来。夜风习习,方渡寒拿过身侧衣物替李羿陵披上,拥他起身进入了乌篷。
  李羿陵的酒终于彻底醒过来了,方才发生的事,他简直不敢去回想,若说此前灵州帐中方渡寒直接长驱直入,猛烈得让他难以承受……那么刚刚的酣战,竟让他体味到了前所未有、抛却万物般的快感。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李羿陵懊恼地扶住额头,又觉得手肘处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已被磨去了一层皮。他嗔怪地看了方渡寒一眼,那人久旱逢甘霖,此刻脾气极好,笑吟吟地靠上来,“来,我给云舟吹吹……”说着,转过李羿陵手臂,轻轻吹着伤口之处,讶异道:“怎么还磨成这样?”
  他还好意思问?!李羿陵听得好气又好笑:“侯爷这场‘惊涛骇浪’太过汹涌,要不是我手用力撑着舱壁,这船早让你弄翻了。你西北长大,肯定不会水,刚刚我就应该任你折腾,掉进水里我才不救你。”
  “云舟生气了?‘惊涛骇浪’你不喜欢?嗯?”方渡寒笑得促狭。
  “还是‘慢亭吹雨’好一些。”李羿陵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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