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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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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戚找上门来求李为民办事没有一个不碰壁的,夫妻俩为李为民不近人情这股劲儿,没少吵嘴,甚至闹过离婚,但是无济于事。
  渐渐地吴梦玲理解了丈夫,她学会了用一种平凡的视角看待李为民的原则,起码不担心丈夫在经济上出问题。可是女儿是娘的心头肉,看着女儿为自己的工作着急心疼,吴梦玲也与李为民商量过,李为民的态度很简单:“梦玲,女儿大了,要相信女儿有能力自己闯世界。”
  吴梦玲恼了,赌气背着李为民找到了钱学礼,吴梦玲之所以找钱学礼而没找丁能通,是因为她觉得钱学礼在北京工作时间长,连老婆孩子都跟着调到了北京,北京地面上一定比丁能通熟,人又精明,求钱学礼准行。
  钱学礼接到吴梦玲的电话满口答应,他巴不得攀上李为民,如果自己有李为民这层关系,为自己撑腰,就足可以与丁能通抗衡了。
  钱学礼动用了自己最重要的关系,终于为李为民的女儿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到《汽车报》做记者,月薪七八千块,但是钱学礼并未用电话通知吴梦玲,而是利用回东州开会之机,想亲自向李为民表功,顺便再参丁能通一本。
  “学礼呀,招商引资工作,驻京办确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你们接触人多,信息灵,又与国家部委办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用心做工作确实能拉到大外商,但是为了招商引资而引资的做法我不敢苟同啊,比如今年东州市定为开放年,要招一千个项目,招一千个项目的依据是什么?不问青红皂白招一千个项目,对环境有没有什么影响,需不需要做做调研评价,明明是污染环境的项目,为了完成外资额照签不误,还要求每位副市长今年至少要带团在国外呆上一个月,这是招商引资还是出国旅游。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搞了十几年了,我们有些领导头脑中一点科学发展观也没有,靠拍脑门子做决策,迟早要摔跟头。”
  李为民侃侃而谈,钱学礼的心事根本不在这儿,他见逢插针地说:“李书记,宏观决策当然领导定,我们只做具体工作,不过,李书记的观点我非常赞同,绝不能把东州搞成国外污染企业的转移基地。”
  “是呀,招商引资工作说到底是为了发展经济,但是必须树立科学发展的理念,面对科学发展观,你们驻京办的职能也应该改一改,不应该只关注领导的迎来送往,应该向公共服务功能转变,不是为官服务,而是为民服务。”
  “李书记,你知道丁能通这个人一向好大喜功,在驻京办搞一言堂,我曾经多次提议为进京办事难的东州群众做点实事,可是他不感兴趣,非要搞什么五星级驻京办,最近跟一个女大学生搞得火热,弄得驻京办工作人员私下里议论纷纷,影响很不好。”钱学礼不失时机地说出了想说的话,觉得非常痛快。
  李为民觑了钱学礼一眼,重新点了一根烟说:“学礼,我这个人喜欢较真儿,查无实据的事我可不喜欢听,你说丁能通与一个女大学生搞得火热,是什么意思?是情人还是朋友?如果是正常的男女关系,却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我如果偏听偏信,会不会害了一个好同志?” 李为民一向对钱学礼的印象不好,觉得这个人蝇营狗苟的,相反觉得丁能通是个想干事会干事的人。
  钱学礼被反问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李书记说的是。”
  吴梦玲听见李为民说话一点也不给钱学礼面子,端着水果走过来打圆场说:“为民,学礼可是为了女儿的工作来的!”
  “女儿的工作怎么了?”李为民眉头一拧问道。
  “李书记,是这样的,嫂子说孩子快大学毕业了,想在北京找个工作,正好有个机会我帮着搭了个桥,工作单位是《汽车报》,当记者,女孩子当记者满合适的。” 钱学礼一脸得意地说。
  “月薪七八千块呢!”吴梦玲满意地补充道。
  李为民听后脸一下子阴沉起来,吴梦玲一看李为民的脸阴沉起来,顿时心里紧张起来,因为每次亲属求到他,他的脸都是先阴沉起来,为了女儿,吴梦玲这次不打算让步。
  “学礼呀,这件事让你费心了,但是我相信我女儿有能力自己找到工作,我看去《汽车报》当记者的事就算了。”李为民语气坚定,看得出他虽然很生气,但仍然控制着自己不发作。
  吴梦玲不干了:“为民,凭什么不去,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多难啊,学礼给女儿找了这么好的工作,你不好好谢人家,还当场拒绝,你的原则就这么重要,女儿不是你的亲女儿?!”
  “梦玲,你冷静一点,我相信我女儿会理解我的。”
  “我现在就给女儿打电话,看看女儿能不能理解你。”
  说完,吴梦玲就去内屋打电话。
  钱学礼见场面尴尬,只好起身说:“李书记,孩子工作的事是大事,还是和嫂子好好商量商量,我告辞了。”
  钱学礼没想到邀功碰了一鼻子灰,尽管李为民送到楼下,钱学礼仍然觉得自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
  李为民回到屋里时,吴梦玲正在嘤嘤地哭哭泣:“刚才我和女儿通话,说了你的意思,女儿当时就急哭了,我看你怎么和女儿解释。”
  李为民定了定神,坐到吴梦玲的身边说:“梦玲,你不想一想,我如果不是市委副书记,他钱学礼会为我女儿出头找这么好的工作?”

()
  “市委书记怎么了?市委书记就不是人?我和女儿沾过你什么便宜?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吴梦玲说完,嚎啕大哭起来,李为民无可奈何地抽着闷烟,无奈地将妻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9、聚会
  东州市第五届国际秧歌节就要开幕了,丁能通借机回了趟东州,因为陈富忠求他的事,他不是很有把握,必须当面和段玉芬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早晨,古城东州在朝阳的辉映下抖闪着鲜绿醒来了,它舒展四肢,层层迭迭的建筑群与飘渺的云天相接,在天野之间画上了一个灰蓝色的巨大圆圈。
  由于历史上的原因,在东州城,俄式的、日式的房子仍然到处可见。好些房子都有尖顶,穹隆门,更有不少大建筑,镶嵌进了这些圆顶的瓶状,罂状的小建筑作为装饰,这就使它具有一种东欧情调。由于国际秧歌节的缘故,市里许多街道两侧的房子都油刷一新,显得生机勃勃。
  就在东州市第五届国际秧歌节隆重开幕之际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市委书记李为民的家被盗了。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小偷从李副书记家偷走了几十万,还有人说李副书记家丢了一部金书,这部金书页页都是纯金的。老百姓最喜欢做谣言的主人,他们宁愿信其有,也不愿意信其无。
  然而,市刑警支队支队长石存山接到报警赶到李副书记家后,他惊呆了,他和干警们不敢相信这是李副书记的家。因为在这片普通的居民小区里,这套普通的三居室寻常得就和普通百姓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布置得干净典雅,书房里挂着一幅李为民亲手写的条幅,正是郑板桥的《卧斋听竹》:
  衙斋卧听萧萧竹,
  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菖州县令,
  一树一叶总关情。
  石存山早就听说市委一直动员李副书记搬到常委大院去,可李为民就是不肯,他说与老百姓在一起住惯了,搬走了舍不得他们。在这儿住能听到真话。石存山过去不信,今天他被彻底感动了。
  老同学难得一聚,丁能通一到东州就张罗请客,他是想找个由头,好请段玉芬出来。晚上,丁能通和衣雪在天天渔港订了包房。石存山是第一个到的,老远就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
  “能通,你小子还知道回家呀,该不会沾了天王老子的仙气忘本了吧?”
  “存山,是该好好说说他了,再不说他就快成陈世美了。”衣雪半嗔半怪地数落道。
  “衣雪,他要是真成了陈世美呀,你就去找市委李书记,那可是个活包公,一准儿铡了他。”
  石存山说完,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对了,偷李书记家的小偷抓着了吗?现在可是谣言四起呀!”丁能通好奇地问道。
  “能通,常言说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逗不过好猎手。在我老石手里,没有抓不住的贼。
  你别说,连贼都佩服李书记的廉洁。”
  “存山,快说说李书记家到底丢啥了?”衣雪迫不及待地问。
  “我说了你们可能都不能相信,一条红塔山,两千块钱。”
  “我就信,李书记就是这样的人!”
  段玉芬接着石存山的话把,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石存山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两支眼睛像狼一样放着光。
  在大学,石存山是学法律的,当过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长,现在他在校运动会上创下的百米记录还没有人能破。由于都是学生会干部,接触得多,石存山与丁能通、段玉芬就成了好朋友。在大学石存山就追段玉芬,但是当时段玉芬一直暗恋着丁能通,根本没有把石存山放在眼里。毕业这么多年了,石存山与前妻离了婚,两个人有一个儿子,由于整天打打杀杀的,一直没再找。
  丁能通和衣雪有意撮合石存山和段玉芬,段玉芬一直不表态,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石存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娶段玉芬,今天,四个人相聚,也是丁能通和衣雪有意为石存山创造机会。
  饭菜上齐后,众人开始闲聊。石存山总想讨好段玉芬,丁能通也想找话茬说说陈富忠贷款的事,只有衣雪无心无肺地瞎侃。
  “玉芬,我们班女同学中,事业上最出色的就属你了,你看我都快成煮饭婆了。”
  “你是我们校的红玫瑰,就是谢了也带刺,还怕能通不要你。”


  段玉芬说话的声调不紧不慢,却甜腻可人,让石存山油然而生幸福感。
  “玉芬,能通这小子我了解,十个猴都不换,你想北京城都玩得转,衣雪真得加小心。”
  “存山,怎么说话呢?罚酒!”丁能通没好气地说。
  两个人干了以后,借着酒劲,丁能通壮着胆儿说:“玉芬,现在像存山这样的好人不多了,这小子在大学时就惦记你,都老大不小了,别拖了!”
  段玉芬听了这话沉思良久,幽幽地说道:“能通,我们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她拿起酒瓶亲自给大家满上,然后举起酒杯说:“存山,来,我们一起敬能通和衣雪一杯。”
  石存山赶紧端起酒杯像接到圣旨一样郑重地说:“能通、衣雪,这些年,你们两口子没少为我们的事操心,多谢了!”
  这是丁能通和衣雪第一次看见段玉芬将一杯白酒干了,因为段玉芬从来不喝酒。他俩会心地互看了一眼,两个人心里明白,段玉芬已经接受石存山了。
  趁着段玉芬高兴,丁能通赶紧为陈富忠说情。
  “玉芬,北都集团贷款的事能放就放吧,反正主管市长有批示,拖着不办得罪陈富忠是小,得罪贾朝轩可就犯不上了。”丁能通话音刚落,段玉芬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起来。
  “能通,陈富忠在咱们东州各家银行总共贷了七个亿了,一分钱也没还,用一座烂尾楼做抵押,都抵押三回了,还要抵押,你说,这款让我怎么贷?”
  丁能通没想到北都集团的帐会这么烂,更没想到段玉芬会一点情面也不给。他沉默良久支吾道:“玉芬,少放点呗,这样大家都有台阶。”
  “能通,我不能为了给大家台阶下而放弃原则,要知道三个亿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段玉芬一点也不松口,石存山见场面有点僵,赶紧打圆场说:“能通,我觉得玉芬说得对,我劝你少管陈富忠的事,我看这家伙不地道。市里有几起血案都与他有关,省厅打黑办已经开始注意他了,你小子别惹麻烦!”
  丁能通心想,好你个重色轻友的石存山,你们两个还真般配!
  “好了,算我没说,来,喝酒!”丁能通脑子转得快,行则攻,不行则退,犯不上为陈富忠得罪玉芬,不过陈富忠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是拿不到这三个亿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想到这儿,他不禁为段玉芬担心起来。
  “玉芬,要不换换工作吧,陈富忠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我怕你……”
  “怕什么,邪不压正!”段玉芬掷地有声地说。
  看样子石存山也想劝两句,见段玉芬一身正气,只好憋了回去,打圆场地说:“有钱人有什么好,还是知足者常乐。想当年,革命先烈陈胜吴广给人打工的时候,一开始倒也安分守己,任劳任怨的,一副知天达命、勤勤恳恳的样子。后来很快就不知足了。一会儿自比鸿鹄瞧不起燕雀,还放出‘苟富贵,勿相忘’的大话,一会儿又要推翻皇帝,号令天下揭干而起什么的。贪心不足蛇吞象,结果不到三十就死了。我看那个陈富忠,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哪天把火玩大了准把自己烧死。”石存山的话不伦不类诙谐幽默,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酒席很晚才散。
  10、常委会
  石存山开车送段玉芬走了,丁能通与衣雪难得在一起散散步,两个人手牵手沿着青年大街缓步而行。每到一个小广场便锣鼓喧天唢呐声声,大秧歌已经潜移默化地深入到了东州百姓的生活。大老婆,小媳妇,三弯九动十八态,一举手、一投足,风情万种,看的人心旌荡漾,意乱神迷。
  “能通,在北京呆惯了,是不是感觉东州像个大堡子。”
  “雪儿,你别看大秧歌土,但是土得有韵味,土得比臭豆腐的味还浓。”
  “东州确实土得比臭豆腐的味还浓,浓得让人闻了受不了,真该换个地方活活。”
  “雪儿,要不我想点办法把你调到北京,省得我整天打光棍儿。”
  “北京有什么好,我看你在北京呆了两三年,变得一身京油子味儿,能通,为了孩子,我想和儿子移民。”
  “去哪儿?”
  “去加拿大,我们电视台好几个同事都把孩子送到加拿大读书了,你在北京见的世面大,求这方面的朋友想想办法呗!” 丁能通没想到衣雪突然有了和孩子移民的想法,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雪儿,我觉得你的工作不错,移民的事应该慎重,再说你和孩子走了,我怎么办呢?”

()
  “要么你干脆辞职和我们一起走。”
  “不行,不行,我在国内干得好好的,辞职多可惜!”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把我和孩子办出去。”
  “雪儿,你容我好好想一想。”
  正所谓久别胜新婚,衣雪想男人想得不得了,但是丁能通太累了,似乎公粮不足,但是女人是用来哄的,哄女人也是丁能通的拿手好戏。
  今晚衣雪格外温柔,像小羊羔一样,两个人躺在床上,衣雪含着丁能通的棍棍不肯放嘴,丁能通终于被搞得如干柴着了火,胀得跟擀面杖一样,以至于塞进去时,衣雪疼得大叫一声。
  东州市第五届国际秧歌节破天荒地遭遇了滑铁卢,办秧歌节的宗旨是“秧歌搭台,经济唱戏,”但是秧歌台搭得挺好,经济戏却没唱好,招商情况不理想,大项目寮寮无几,协议只签下几个亿人民币。
  市委书记王元章心情很沉重,在市委常委会议室,肖鸿林一言不发,王元章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还是李为民打破了僵局。
  “元章同志,我觉得这次常委会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我们这几年在办秧歌节上的得失,不能再这样蛮干下去了,其实,这几年广大干部群众对办秧歌节的意见不少,可元章同志,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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