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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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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之间相差何其巨大,便将前因后果与古德白说了一番,最后道:“我一直以为这些新闻啊,什么的,都是知道了才写的,原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敢乱写的。”
  “人是视觉动物,媒体是他们窥探的眼睛,从好到坏,都是如此,网络如此发达,自然会有为了流量跟时间不吝啬构造虚假新闻来蒙蔽视听的存在。因为人总有偏见,而媒体贩卖他们渴望的东西。”古德白听了武赤藻所说,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单克思的父亲与其他被害者不同了,“纵然你知道它满嘴谎言,不真实,令你不快,可他是你唯一能看到世界的眼睛,便也不能不相信。”
  “我不明白。”
  古德白微微笑道:“好吧,那我这么说吧,单克思的父亲是触电而死,他其实有心脏病,当日忽然发作。”
  “啊——”武赤藻猛然回过神来,惊讶道,“那,那电人是为了急救,我知道有个叫电击的治疗办法,是这样么?难怪——单克思他跟电人会做朋友,原来是这样。”
  古德白又笑道:“是啊,那我现在再告诉你,其实我不知道单克思的父亲有没有心脏病,又是不是发作了,只是从你口中推论出来啊。”
  “从我口中?”武赤藻茫然道。
  “不错,你自己方才不也推论出来了吗?单克思是精神病人,你怎么知道他与电人做好朋友是不是一时精神疾病发作,也许他是过度受创,误以为电人是个好人。而电人杀人后一直没有朋友,难得有这样一个孩子陪着他聊天,他也就把真相隐瞒下来。”
  武赤藻被说得晕头转向:“怎么……怎么会这样,原来是这样?”
  “人已死,谁又知道真相呢。”古德白笑道,“众人想看的只是连环杀手伏诛,媒体便也只写这个,所以你只能对你看到的东西信以为真,毕竟除此之外,你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
  武赤藻听得痴痴然:“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无能为力,媒体或许是最清白的法官,同样也是无罪的杀人犯。”古德白轻描淡写道,“你看过便忘了就好,反正与你干系不大,你为什么非要每件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他们看了,就信了吗?”武赤藻心中忽然涌出一团燥气,想到单克思的眼泪,想到电人死前的悲鸣,想到刘晴与自己说得那些悲惨事情,“我看到他们在底下怒骂,其实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古德白轻笑出来:“难道电人没有杀人吗?难道他们骂的不是真的吗?纵然有许多痛苦,他是不是仍然犯了错。”
  他声如低沉的弦音,目似剜肉的钢刀,用一壶酒浸过,直接醉入血肉之中,清晰理智得令人恐惧。
  “武赤藻。你与我又知道什么呢。”
  武赤藻惊怒地望着古德白,觉得胸膛好似被挖开一个大洞,说不出的憋闷,他当然知道电人杀人不对,在这之前,他也觉得电人应当快被抓捕,只是……只是他觉得……这世界不应当是这样的。
  “我知道他该死——就算不死在陆哥的手里,也会被审判。”武赤藻咬牙道,“我……我只是觉得,他其实本来可以不用这样。刘小姐也说过——对,刘小姐说过,她们做这许多事,就是希望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
  武赤藻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急急告诉古德白,六神无主地期望老板可以赞同自己的意见。
  “刘晴……”古德白赞赏道,“她倒真是个特别的人,希望以后大家还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武赤藻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不太理解为何古德白的思绪一下子滑向远处,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酸涩,小声道:“老板,难道我不算是这个特别的人吗?”
  “特别要是能够随意替换,又怎么叫特别。”古德白见他十分难过,对这腔呈到眼前来的年轻热血可谓满怀笑意,“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刘晴却已经清楚了,何必非要相提并论。”
  武赤藻失落地垂着头,他当然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刘晴相提并论,不禁满腹委屈,沉默道:“他们都以为电人很坏,可是他们都是好心的,我其实并不是生他们的气,我只是觉得……觉得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是觉得,善良不应当是存在偏见的,对吗?”
  这句话一下子将武赤藻堵塞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点点头表示赞同,不太明白为什么好的东西也有不好的一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武赤藻当然见过人情冷暖,知道有些人好,有些人坏,可说到底,农家只一个穷字要命,不涉及钱时常有互相照应的,同学之间爱炫耀,爱虚荣的,大多也是为了钱。
  如同电人跟单克思这样与性命相关的事,并不常发生。
  “你挨过小混混的打吗?”
  “挨过。”
  “你觉得要是天底下的坏人,都是小混混那样的,他们是不是很好抓?”
  武赤藻犹豫片刻道:“是吧。”
  “可这世界上的恶,很多时候都没有这么简单,对不对?邪恶若想发展,必然有序;而父母甚至情人之间的爱,有时候都会畸形扭曲,你奶奶一定待你很好,否则你也不会放弃读书的机会,巴巴跑来打工,可是她眼里始终只有自己的孙子,真正的武慈朝,是吗?”
  武赤藻没法否认,只能点头。
  “既然是这样,善良有庸俗、偏见、刻薄的那一面,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样一番道理,人人都知道,人人却也都不知道,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就连古德白自己也不认为说得好话,认得清事实,就能活好这辈子,只不过这时候拿来应付武赤藻却是绰绰有余了。
  他见武赤藻皱眉苦思,实在想不通的模样,不由觉得一阵好笑,倒也并不在意,自己慢慢盘算起现在手头的筹码来了。
  电人的确去过小连山的地下基地,刘晴说他多次失控,而那陆虞又提到情况一致,说电流集中在杏仁核附近。不断电击杏仁核会让人发怒致死,想来当初的实验只怕惨无人道,而且受害者不单单电人一个,也不知道其他人又遭到什么毒手。
  且不管这群人是逃出来的,还是被故意放出来的,这波人都毋庸置疑是活下来的小白鼠,应当是被放弃的。
  这样有恃无恐,想来这些小白鼠所知的事情也很有限,甚至很可能只知道小连山的地下基地。
  这就又变成了古德白的麻烦了,要不是单克思已死,哪怕只是重伤,他都敢走一趟去问问杜玉台有关这位精神病少年的异能,这件事绝不可能是巧合。不过这会儿要是上门挖人家的伤疤,古德白只怕被捅一刀都不足为奇。
  不过运气好在还不算全无线索:余涯现在算半个嫌疑人,而米琳那里的线索需要等,陈芸芸的约会已经定下。
  那莫名其妙的长生项目不一定跟电人的实验有关系,可绝对跟古德白有关系。
  天下果真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偷去人家的一条命。
  古德白叹气将前后事情想了一番,他自然没有跟刘晴亲近的打算,对方辗转商业宴会之中,恐怕早也看中钱袋子。如刘晴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谈不上绝对理智,哪怕古德白将全部身家送给她,只怕一有证据,最先来勒脖子的就是她本人。
  带刺的美人只可远观。
  武赤藻竟还没有出去,他毫无眼力地深思熟虑完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得出什么结论,眼神在古德白身上打量了一番,忽然慢吞吞吐出一句话来:“陈小姐的生日晚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就是老一套,你昨天去也看见了。”
  武赤藻先是摇头,又很快点头,他眼神游移,轻轻道:“我是看见了,可没有看很清楚,就觉得人好多,很亮,到处都是东西,有吃的喝的,大家都穿得很好。我以前参加过同学的生日晚会,他妈妈做了很多很多菜,到处都是彩带,还有很大很大的蛋糕,只是大家都很挤,只跟自己喜欢的人说话。”
  “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古德白忽然道,“我看身份证上,你出生在十二月,大冷天,正适合吃火锅。”
  武赤藻一顿,狼狈不堪地沉默下去,好半晌才道:“那不是我的生日,我随便写的,以前我跟武慈朝过同个生日,奶奶会煮面。”
  这不在古德白的考虑范围内,他挥挥手,眼见武赤藻这只股日渐水涨船高,是该给些甜头,否则三言两语被人骗走就不好了,便道:“那以后你就过十二月的生日。”
  武赤藻一惊,抬起头看古德白,又听他道:“陈芸芸的生日除了大些,说话的人多点,其实跟你同学的情况差不了多少,无非是他妈妈变成特级大厨而已,有钱人的花样也逃不开吃喝玩乐,充其量花样多些,倒是有杂技跟厨艺表演之类的东西,还有跳舞。”
  “对了,你会交际舞吗?”
  武赤藻窘迫地揪紧裤子:“我什么舞都不会。”
  “我不喜欢热闹,杂技表演之类的东西,你就不要多想了,乐队也懒得请,客厅里的唱片机暂且还可充数。”古德白对这种事实在深恶痛绝,更何况他要是请了乐队,等同宣告天下要举办个宴会,八成要递来一大堆请帖。
  武赤藻对生日的妄想并不多,倘若有人记得,有一碗面,最多奢求再增个蛋糕,尽管他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可似乎人人都有个,点上十来根细细蜡烛,一口吹灭,是极富有仪式感的行为跟物品。
  他对古德白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期望,可听一桩桩、一件件被否决时,仍然觉得心凉。
  这种东西,原本没想过倒也罢了,一旦被提起,难免就滋生出点心思。
  “至于交际舞嘛,倒很应该要学一下。”古德白仔细打量着武赤藻,微微笑道,“你往后还不知道是什么人生,说不准也要出席那样的宴会,我亲自教你好了。”
  武赤藻还不明白古德白只将自己当做看望异能世界的一扇窗,心中不由暗想:我的未来大概是去读书认字,多学点知识,好让老板以后有什么任务可以多想到我。这交际舞又是什么,是一种舞蹈吗?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古德白凑近,声音带着点笑意:“你将手放在我的腰上吧。”
  “什——什么?”武赤藻只觉得古德白冰冷的手将自己的手牵到柔顺的布料上,他正握着老板的腰肢,这滋味原先是冷,而后是热,再然后,他的大脑就罢工了。
  唱片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运作的,大概是在古德白方才起身贴近时摆弄好的,旋律似阳光一般倾泻下来,将地毯铺满,颤动的音符随着武赤藻的心跳一道起伏,将他的生命融入每个节拍。
  他们往日或坐或站,并没特别亲密地靠在一起过,武赤藻挨近了古德白,才意识到自己是要比老板矮一点儿的,不算多,只不过他还在长身体,再过段时间说不准就比老板高了。
  当古德白将手放在武赤藻掌心里时,年轻人总算回过神来,只是也不多,他看见对方的嘴唇在说着许多话,可却听不太明白。手指窸窸窣窣地动弹着,轻柔滑过肌肤,不经意触碰到手腕,武赤藻天生就擅长学习,是个顶聪明的孩子,纵然一句话没有听见,可仍跟着古德白的步调起舞,竟也协调。
  古德白絮絮叨叨说了不同的舞种,从礼仪到亲密,大致介绍演练一遍,到最后时,他与武赤藻贴得过于密切,便也学陈芸芸那样,将脸枕在年轻人的肩头附耳说话,如同爱侣一般:“交际场合大多是说些废话,毕竟场合不便,不过你要是想说悄悄话,跳舞倒是掩饰,只是小心旁边。”
  武赤藻只觉得恍恍惚惚,肩头微微发沉,他不敢动头与脖子,只将眼睛往下瞅。
  便见古德白轻轻侧着脸,似笑非笑地说着话,神情仍带有半点漫不经心的模样,并未正眼看回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被琢磨出几分温顺的意味来。
  “千万别踩着人家女孩子的脚。”
  那口热气吐在武赤藻的耳垂上,又好似烟雾般落在他心头,
  武赤藻只觉得全身被灌了铅水,一下子走不动了,古德白没他力大,猝不及防被原本配合的身躯带回原地,不慎踩在他的脚上。年轻人浑然不知痛,倒把古德白一下子惊起,他撤开身体,低头一瞧,顿时挪开脚,无奈道:“是你突然停了,这可不算,千万也别跟刚刚那样扯人家姑娘。”
  原本热乎乎的脖颈忽然发冷,胸膛前似有若无的温度也骤然散去,古德白的手轻巧从他身上滑落,武赤藻仍掐着那把腰,隔着一层布料,只觉得又柔又韧,好似一使劲就能轻松提起来。
  武赤藻是被泼过水的烟花,火已经烧到眉睫,悄无声息地灭在湿漉漉的灰土里,他竟觉得喘不上气,胸膛跳动的心脏擂鼓般咚咚直响,喉结滚动,一口唾沫咽下干涩的喉咙。
  他想自己是睁开眼的,否则这满屋亮堂,怎么看得清楚;可他又想自己大概是闭着眼的,否则既无汗水滴落,怎么视野一片模糊。
  “武赤藻?”
  唱片机的旋律突然停了,古德白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了看,忽然感到腰上一松,武赤藻正垂着脸猛然往后退。
  “我,我还有作业。”武赤藻艰难地从咽喉里挤出这几个字,飞也似的逃跑了。
  纵然是古德白再如何聪明,也想不到自己心血来潮教人跳舞竟会将人吓成这样,见着门几乎被掀翻,不由哑然失笑:“就算是脚被踩痛了,也没必要这样慌张吧,”
  不过他对交际舞所涉不多,本来也就是靠原主人的记忆,跟大学那会儿参加舞会时残留的一点片段罢了。
  想来百来多斤的人不慎踩脚还是有些痛的,古德白对无关紧要的小事想来宽容大方,难得自我反省起来,不好意思地碰碰自己的鼻子,对自己解释道:“初次教学,难免遇到这种小意外。”
  当即心安理得,古德白信步走去检查留声机出了什么问题,黑胶唱片当然无事,唱针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割断,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难怪发不出声音来。
  这种情况既不可能是唱针质量太差,也没可能是鬼怪作祟,那只剩下一个怀疑对象——异能了。
  古德白将留声机关闭,若有所思起来。
  这小子跑这么快,是做贼心虚吗?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突然觉得枣就像吃瓜吃到了石锤反转,结果网络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憋屈吃瓜群众X


第44章 
  杜玉台刚刚处理完单克思的丧事,身心俱疲; 他枕着手沉默地坐在桌子前; 有条不紊地梳理着近日发生的事情。
  桩桩件件都让人猝不及防。
  他已经将公寓退了; 房东是个好心人; 可怜单克思的死,并未对公寓被破坏的地方说些什么,甚至还安慰了杜玉台一句。
  这几日来; 杜玉台都住在疗养院里,里头空旷凄清,许多房间都没有点灯; 愈发显得昏沉。
  其实单克思的异能出现得不算早,是这两年来的事,让他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除了药物根本没办法用物理手段控制。
  当时跟余涯一同制服发病的单克思时,杜玉台接住松脱的绳子,差点心脏都停了半秒钟; 好在余涯并未细看,没能发现。
  杜玉台特意买下疗养院,就是希望单克思能有个好的环境,慢慢好转起来; 没想到他甚至都没来这座疗养院看看他喜欢的花海跟城市,就离开了。
  生老病死,其实是人间常态,杜玉台早已习惯; 精神崩溃的病人、有教养之恩的老师、宛如弟弟般的单克思——甚至是不知所踪的神秘情人云山栖。
  他只是仍然觉得痛苦。
  “杜医生。”
  在苍冷的月光之下,玻璃应声而碎,女人踏着夜色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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