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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上的故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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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情和法并不是对等的,扯不到一块去。这些人贪图享受利益都习惯了,大概以为关系和钱能摆平一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胡冰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同意他的要求。
王昊明显气上了头,但仍忍气吞声的说:“我给你钱,五万,我小姨家在外还有两个厂,这个月钱一到手,工资能立马发下去,民工见到钱也就不会找事了,我知道你是第一发现人,只要你写个报告澄清这件事,没有人能追究的了。”
王昊狡辩:“根本没有挪用商标,所有的商标都有些微的改动。”
胡冰问:“那你注册商标了吗?”
王昊:“……”
胡冰被张焱影响的说话委婉随和了不少,但是骨子里还是个直来直去的个性,并且时不时的会冲动一下。且王昊是他高中的哥们,他在哥们面前难免带上真情实感,阿谀奉承不来。几次三番下来,王昊低三下四求人的语气终于转化成了愤怒。
王昊说:“我们同学三年我就求过你这一次你都不答应?我这么求你你都不答应?!”
胡冰苦笑,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这么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大学怎么考上的?
“你让我做的是违法的事”,胡冰冷静道,“具体的理由我一直在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冷静点先听进去?”
“你他妈装什么逼清高?记者不就是收红包给人办事的吗?”
胡冰:“……”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们还真是谈不到一块去。
业内“拿钱办事”的现象确实非常普遍,估计王昊所在的电视台就经常这么干,所以他才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但是省电视台查的严,红包超过400以上就要被炒鱿鱼。最主要的是,胡冰的个性有点做不来这种事,他骨子里在某些方面有种别扭的执拗。张焱经常说他一根筋,不适合吃嘴皮子饭。
胡冰按压了一下眉头:“我们这儿查得很严,而且你舅舅犯得又不是刑法,最多赔点钱就完了,你这么着急干嘛?”
胡冰本以为王昊会生气,没想到那边竟然没声了,胡冰敏锐的察觉到了点什么:“你也有份?”
“没有,不帮就不帮,别他妈瞎编乱写污蔑我”,王昊骂骂咧咧挂了电话,显得有点仓促。
胡冰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在原地站了一会,他难得被人这么骂,更难的体会一次哥们反目成仇的戏码。他低头看了看电脑显示屏上的现场图片,身上凝固起一种诡异的沉默,周身好像隔了一堵墙,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看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初衷竟然没有躲开他们。
胡冰僵硬的朝他们微笑,心里突然觉得无比疲惫,然后握着手机出了办公室,在外面的休闲长椅上,给张焱打了个电话。也没什么想说的事,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他像是一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回家撒娇求抱抱求安慰。张焱一听他的语气,就不自觉扮演起了母性的角色——这辈子大概只有对小奶狗才这么温柔过:“你又没做错,你生个什么气?那人就是脑子糊涂了,也不想想,这种毁灭前途不利己的事儿谁能跟他干?而且又不是舍生忘死的好友,如果是车翔的话,那才应该左右为难。”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胡冰说,“但是我很难受,我没生气,就是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焱知道,王昊和胡冰是同一级的人,他们是同学是朋友,在胡冰心里他还是高中同学的样子。王昊的转变,利欲熏心到无视法律甚至不顾一切拖他下水,让他对他们这一代很失望,也对自己很失望……毕业才几天?人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当然,也有被人欺负的委屈的因素。
张焱沉默了好一会才正色道:“人的劣根性。”
胡冰疑惑的“嗯?”了一声。
张焱解释道:“他也许是一时利欲熏心了,也许本身骨子里就是这样没有原则的人,你不必为难自己。你到死都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的,告诉你有时候收点红包其实是给人家的一点安慰,不必那么硬骨头你都说你做不到,更别说这种创造条件公然违法的事了。”
胡冰沉默半晌,“嗯”了一声,整个人像是膏药一样趴在长椅上,“你怎么还不回来?”走廊里很安静,过路的人以为跟自己说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这么一片人形膏药。
“还有一个星期”,张焱说。
“……我想你了。”
张焱一身被冷落的怨气在他打电话过来求安慰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如今听到这么一句撒娇心脏里又涌出阵阵暖意。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忒不争气忒没有原则了一点,这可不像他。
“那我回家以后你请假陪我?”张焱故意说。
“嗯,到时候把手机关机,谁的电话都不接。”
张焱嗤的一笑,真要这么做的话估计胡冰的季度奖就没了。季度奖有一万多呢。
“我是想着”,胡冰说,他头一歪眼睛警惕的四处瞟了瞟,“在这里攒个两三年经验,然后换个小报社,那里没有这么忙,过去说不定能直接当主管。”
“在电视台也挺好”,张焱笑着说,他知道胡冰是为他考虑,觉得有这份心就够了,“电视台晋升途径更广,爬得更高——医生说,你妈的病再调养三个月就好了。”
胡冰心里一动,那一刻他感觉这辈子再也离不开张焱了,而且恨不能现在就去跟他登记领证。
“谢谢你”,胡冰由衷的说。
追逐
胡冰看着官网上头版头条漂亮的版面及“本站记者胡冰”的字样,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他和王昊经此一役已经彻底变成了死对头。胡冰自高中毕业后和他联系不多,最近的一次还是前年春节的同学聚会。但是“不联系”和“死对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事实上,他在得知此时的时候已经有了私心,比如说尽量不把这件事挂上头版,但是网站总编看到以后又亲自要求整改了一边。如今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文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发什么呆呢?上了头版还不高兴?”
胡冰闭着眼装作很困的样子审你了以下懒腰:“没,就是有点累了,好几天没睡了——怎么,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王文神秘的笑着:“来给你道喜的。”
胡冰刷着新闻:“挂上一次头版有什么好道喜的。”
“不是头版”,王文说,“台里要办一档节目,需要一个户外主持人。你是候选人之一。”
胡冰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
王文打了一个“嘘”的手势,胡冰揪着她的胳膊:“是不是你给我说好话了?——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王文说:“也不全是因为我,像这种固定时间段需要上镜的户外主持人,是要看颜值的,你见新闻联播天天换主持的吗?”
胡冰:“……”
原来长得好真的能当饭吃。
“不过你可别忘了”,王文补充道,“你只是候选人之一,具体还是要看本事的”,王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好好加油吧,我的徒弟,别给我丢人。”
胡冰欢呼一声,心里知道这压上的不仅是自己的前程,还是师傅的脸面,他们带徒弟也是有攀比的,就像父母攀比儿女一样。
他欢快的把这消息发给张焱,拾起手机才想起来他答应了他等他回来就请假陪他的,如今请假是不可能请假了。啧,爱□□业两难全,男人真难。
胡冰手指飞快的打了一份详细的道歉报告,文采非凡有理有据,基本可以称之为一篇精简的论文,然后发到了张焱的邮箱。
张焱没搭理他。
张焱冷着脸看着近千字的致歉信,感觉自己对他是否太好了一点,胡冰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到显得自己上赶着似的。他想了想,回了一个“嗯”,然后屏蔽了消息,打算晾他几天。他愤懑的想,大不了就各奔东西,胡妈妈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在家里只要照顾的好不用去医院也可以恢复,不用他上赶着尽孝心。
张焱不惯于发泄脾气,一腔的气愤堵在胸口憋得喘不过气。他把手机随手一扔,平躺在床上看着酒店里精致的天花板,心里盘算着:不能太依赖他了,否则等散伙那天自己容易受不住。必须得找点事转移注意力才行。
“真可惜”,张焱喃喃道,“再有两天就回去了,要是再呆两个月多好。”
手机响起刺耳的音乐,张焱故意拖了一会才接起电话,但是来电联系人并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白拖了!
“喂?”
“去喝酒。”
“……”,张焱叹了口气,“上次跟你去喝酒,吐得很昏天黑地——我是来这干活的大哥,别每次我来燕城都叫我去喝酒好吗?而且我记得跟你说过我胃不太好。”
杨培栋一挑眉:“我什么时候你每次来我都叫你喝酒了,也有吃饭好吧!而且请你十次有九次半不来,你好意思?”
张焱:“……还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电话那边的杨培栋沉默了一会,“去南河十三街逛逛?那边还挺热闹的。”
张焱本就在气头上,如今心里想的全是反叛胡冰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巧就撞枪口上了。可见人世间有些规律实在玄妙的很,什么事情都容易撞枪口,比小说故事都玄妙。
张焱说:“好,我这就过去。”
杨培栋本想说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谁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他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张焱还不知道南河十三街是什么地方。
南河十三街,是灯红酒绿的标志性地点,也是燕城gay吧的聚集地。这条街的西面是一整排的gay吧,东面则是一条人工打造且颇有历史的通海河。
张焱扶在岸边的铁栅栏上,海水在脚下三米处奔腾,带来一股专属于海水的咸腥气,伴随着初春绵软的花香,碰撞出一股“山水绕城春作涨,江涛入海夜通潮”的味道。
杨培栋站在一旁觑着张焱的脸色,惊奇于他竟然没有转身走人甚至于表现出丁点愤怒的模样。于是问:“你来过这儿?”
张焱说:“没有。”
杨培栋叹息道:“也是,像你们这种有固定伴侣的都不会来这儿戳一脚淤泥,这个圈子乱的很……”
“我没必要戳一脚淤泥,我嫌脏”,张焱冷冷的打断他。杨培栋这才品味出一点愤怒,没忍住坏笑的咧了咧嘴角
“逗我生气你很开心?”张焱看着他说。
杨培栋干咳了一声,“走,带你逛逛,顺便给你传输点经验,万一有一天你们拉倒了打算找下家,还不至于被人骗——当然如果找我的话那就万无一失了。”
张焱白了他一眼跟上他的脚步,说:“我看起来很蠢吗?”
“这世上总有比你聪明的人”,杨培栋说,“这个圈子不受法律约束,很多人啊,就喜欢你们这种不懂规矩的,睡完就跑,名字和身份证都是假的。”
张焱:“……”
为了睡一觉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张焱对于他描述的同志圈的规矩没有什么兴趣,各种暗号也没记进去多少,纯粹的在这片灯红酒绿里消磨时间发泄情绪来了。
杨培栋带着他去了一家常去的gay吧,张焱扫了一眼,这里面花里胡哨的全是男人,有描眉化妆的伪娘,也有秀气学生气的少年人,还有纹着花臂的肌肉猛男,上到西装笔挺的白领精英,下到“破衣烂衫”的街舞小王子……
怎么看怎么不像个酒吧,倒像是菜市场上卖菜的,都是一边挑着人一边被人挑。
张焱揉了揉额头,清醒了。
“我可能不是个gay”,张焱突然说。
杨培栋玩味的挑了一下眉,笑看着他。张焱余光扫了下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人,“有点想吐。”
杨培栋“哈哈”的笑出了声,俯身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焱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杨培栋说:“因为他们一看就知道谁是新来的,谁比较容易得手——你在这儿可是一块肥肉”,杨培栋扣了扣桌子,神色认真的看着他。
张焱看了看他的指尖,开口想说,“你这叫带着我羊入虎口”,谁知这时候服务员送给他们两杯血腥玛丽,并且示意这是那边的先生给的。张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胸肌比女人的胸都大的纹身大胖子,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张焱道:“请转告他,我看脸。”
杨培栋闻言笑得更厉害了。
张焱一直被“我是有主的人”箍着,因此浑身都写满了“生人勿进”……怎么看怎么像个呆萌受……
杨培栋干咳一声,手指压住了翘起的嘴角,提点道:“你可千万别一个人来这儿,会被他们吃干抹净的。”
“我谢谢你”,张焱愤愤道,“如果不是被你忽悠,我是不会来这儿的。”
杨培栋不以为意,“酒吧也是吧,gay吧也是吧,都是喝酒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哼,酒吧里没有这么厚重的压迫感,就像是被狼群虎视眈眈盯着一样,我背上的汗毛到现在都没下去。”
杨培栋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嘴角还挂着红色的酒渍,像是血液一样,配合现在阴森森的氛围……
张焱默默的咽了一下口水,杨培栋扫了一眼,故意曲解道:“别这么对着我流口水,我是免费的~”
张焱:“……”
“你穿上西装还挺精英的,没想到内里却是个衣冠禽兽”。
杨培栋“唔”了一声:“看来你对我的西装造型印象还不错。”
张焱没说话。一个花臂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眼神微妙的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张焱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一气之下跟他出来,他发觉自己好像有点精神洁癖,余光扫着那些虎视眈眈的“肉食动物”莫名有点想吐——要是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关键是还长得丑!
“快走吧”,张焱拉上外套拉链,“我的皮都要被他们扒下一层了。”
杨培栋却突然正色道:“我是在好心提点你,同志圈里真情很少,你现在看到这些赤|裸裸的欲望才是我们的真实面目。”
张焱说:“所以你带我来的不会是最重口味的一家吧?”
杨培栋扬眉,不置可否。
张焱突然觉得,如果杨培栋不会时不时的对他撩闲的话,他们俩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两个人见识虽然有所不同,但是都非常广泛,而在广泛的见识里,必然会寻到某些共同的规律。就像哲学解释的是万物演化的总规律一样。
两个人出了gay吧,走出了南河十三街,张焱突然神色一凛,拽着杨培栋的胳膊转入了开阔的马路,被红灯卡在人行横道旁。他眼神冷冽的看着马路对面的一家连锁大超市,默默捏紧了手指。
杨培栋满脑袋浆糊的问:“怎么了?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张焱没接话,只问:“你开车来了吗?”
“今天我的车限号”,杨培栋如是说。他感觉张焱似是烦躁叹息了一下,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异乎寻常的冷静。
杨培栋神色紧张起来,问:“怎么了?”
绿灯,张焱拉着他快速穿过马路,却在路中间看到了对面出现的几个身穿黑衣的混混,再往回看,也一样,张焱顿住脚步。一个胖子啐了一口痰,碾灭了烟头,两边夹击的往他们这儿走来。
杨培栋“操”了一声,拉着他就开始马路狂奔,一边奔一边说:“我说你娘的还真是个祸害!才出一趟门就被人围!”
燕城晚上不好打车,大家都在过醉生梦死一掷千金的夜生活,司机忙着收票子没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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