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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是蜀中大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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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就在她十九岁生日这天,这简简单单的未来规划被打破了。
  真假千金,多俗套的剧本啊,早几年姐姐就不看这个类型的文了。
  打脸爽是爽,可前期看着太累。
  但现在,坐在会客地小厅里,她不由想到自己前几年在一部前期很憋屈的真假千金小说下的留言:女主瓜兮兮不?能被女配欺负这么久才反击?搞她啊!
  当时的和师还处于中二期,点家升级流大男主龙傲天爽文看多了,十分不耐烦那磨磨唧唧的行文。
  当然和师也曾幻想过,如果自己是那位被换走的女主,会怎么样。
  记得当时,她想得是:瓜娃子!姐姐要是你,大巴掌早贴女配脸上了!然后让她夜夜怨魂入梦,跪在姐姐的脚下颤抖!
  一点都不社会主义,毕竟和师从来没被人欺负过,一向只有她称王称霸作威作福的份。
  曾几何时,还是个小萝卜头的和师在骑着小鹿巡视领地的时候,有一只大妖怪曾试图偷走小萝卜头回去进补。
  然后……笑话!和师当即掏出一大把法器符咒糊了它一身,盘着腿大喊师父,先和师从天而降,哐哐两下子把老妖怪揍得不省人事,随后的半年中,和仪武术课有了新的靶子,用着非常顺手。
  其间,这位老妖怪还要担任试药试毒这一重要工作,惨遭多少次幼年萝卜头的毒手!
  想起自己短暂的人生中少有的被人欺负的经验,和仪忧郁地叹了口气。
  林家人以为和仪伤心了,杜鹃连忙道:“好!好!就听你的!”
  和仪笑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林家五口人。
  年长一对夫妻林正允、杜鹃,如无意外应该是她的生身父母。林正允气质儒雅、面容温和,见她看过去,还小心地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杜鹃保养的极好,瞧着很年轻,身段丰腴,肌肤紧致红润,带着笑意看着和仪,眼中却含着泪光,欢喜悲戚杂糅在一起,却难掩风华。
  长子林毓中就是顾一松曾与和仪提过的那个,举止斯文,行事稳重,次子林毓齐比和仪小几岁,唇红齿白少年郎,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林毓晴。
  和仪的目光最后露在那个穿着水蓝裙装的少女,长发披肩,笑容温柔浅淡,看向和仪时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几乎让人心都化了,又带着几分愧疚,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茶杯,和仪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慢慢起身。
  林毓齐人小,还没有父兄的精明,此时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是今天过生日?”
  和仪看了他一眼,随口回答:“避中元的忌讳,十六大家聚一聚。”
  林毓齐“哦”了一声,眼中带着好奇,继续上下打量着和仪,林毓中转头暗暗瞪了他一眼,林毓齐方才讪讪低头。
  这一处山居坐落在连绵青山之中,前庭后舍俱全,回廊庭院景致优美,一池红莲宛如烈火,零星几株白莲穿插在其中,更加清雅皎洁。
  小池塘内铺着青石砖,养了数十尾锦鲤,汉白玉围栏,水上一处八角亭悬着白玉铃铛,风过时声音清脆,如黄莺鸣啼。
  梧桐亭亭如盖,翠竹根根苍劲,一步入后花园,整个人就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林正允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哥儿,自打进了会客厅,落在和仪身上的眼神就不一般了,等到了后院,就更明白:这个女儿不是一般人。
  资料中寥寥数语说明她被系统内人员收养,但寻常系统内人员,又怎么可能布置得出这样清雅出尘又处处金钱堆砌的富贵窝。
  他的眼光绝不会出错,刚才那小厅里,几样瓷瓶玉器就很是不凡,一卷美人图也是名家手笔,就那一个小房间,抵上京几套房了。
  “那是咱们的女儿。”杜鹃驻足在他身边,一双眼近乎贪婪地落在和仪身上不肯移开,“她不在咱们身边这些年,却能过得这样好,咱们要感谢她的养父。”
  “自然。”林正允握住了妻子的手,“不要哭,她看到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咱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天长日久,有得是时光来弥补。”
  “但愿吧。”
  和仪已经走到了那处小亭子里,孟叔侯在一旁,见林家一行人跟着和仪过来了,忙道:“我让人添椅子过来。”
  “嗯。”和仪点了点头,看向桌旁坐着的几人。
  她交友不算广泛,或者说蜀中和氏传人的光环限制了她的交友范围,学校里的同龄人她嫌他们幼稚,再加上她常年在家自学,大家相处不多,所以她活到十八九岁,真正交心的朋友,也就是这四个。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们。”和仪一一指过,对林家人道:“这是毛凝眉,肖越齐,庄别致……那边喂鹤的是卢津江。我说你还不过来吗?我这两只仙鹤养了这么多年,今儿要是被你辣手摧花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卢津江顺着小桥走了过来,叹气:“和师几时如此吝啬了。”
  “这是——”毛凝眉问和仪。
  林家几人听出这就是刚才去催促和仪的那位,杜鹃看向和仪,面上带着些期待,却也有些局促。
  和仪沉默两秒,说:“想来是我的家人吧,上菜吧,眉姐你不是有事吗?”
  毛凝眉目光落在林家众人身上,带着审视、探究,一双利眼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好了,毛少主,坐下吧,咱们预备开饭了。”和仪笑眯眯按她坐下,问:“说好的蛋糕呢?我可没让人准备啊。”
  她这一开口,桌上的人都明白过来,于是四人纷纷叫了“叔叔阿姨”,其余的就兄弟姐妹地乱叫起来。
  坐在一旁喝茶的肖越齐算是这一桌人里少有正经的了,面带恭谨地叫过人之后,随意打量两眼,收回了目光。
  因为有林家人在,本来可以展开的许多话题不得不按了回去,庄别致面带感慨地道:“一转眼,晏晏你也念大学了。”
  和仪悄悄瞪他一眼,“别给自己长辈分,你也没大我几岁。”
  “我比你大四岁呢好吧?”庄别致轻哼一声,“犹记初见时某人还在襁褓之中,粉嫩嫩、软绵绵,和叔抱着你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把你伤着。”
  卢津江看了林毓晴几眼,忽然笑眯眯问和仪:“怎么样,小说中的俗套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感想如何?”
  “天雷乍落。”和仪斜睨他一眼,“就像你当年自己出来顶门立户,一摸裤兜,钱包丢了,都是一样的感觉。”
  卢津江气鼓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竟翻我的短!信不信我上香诅咒——”
  话没说完,肖越齐伸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敲,卢津江连忙住口。
  “你去上京之后打算住在哪里?特部这边给你分了一套房子,小区里住得都是公家人,那一栋楼里都是圈内人,我和凝眉在那也有住所,咱们在一层楼,有兴趣过去住住吗?”肖越齐收回打量林家人的目光,问和仪。
  和仪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师父给我留了一套四合院,离学校和那边都不远,我已经让人过去收拾了。正好,师父去世之后,铺子两三年没开张了,旁人只怕都以为我们这一脉绝了呢。我过去,正好再支起来。”
  卢津江好笑道:“你这两年声名赫赫,谁会你以为你们这一脉绝了?不过你到青阳街附近住也好,正好咱们离得近,我还能吃口好的。你不知道,我这一天天开水就馒头的,有多惨烈!”
  和仪狐疑地看了二人两眼,胡乱点头答应了,转过头对林毓晴道:“如果诸位所说属实的话,那您的亲生父母——”
  “他们早就去世了。”林毓晴抿抿唇,林毓中道:“当时只查到那一对夫妇身上就断了线索,还是今年,蜀省文科高考状元的新闻登报,我们才发现你的。”
  “那我还得感谢媒体了。”和仪尝了一口卢津江带来的蛋糕,然后眼睛就亮了,“是阿姨做得吧?”
  卢津江笑眯眯点了点头,又故作哀怨地道:“我哭着喊着要吃多久,我妈也没舍得劳动劳动,你过生日,人老人家大早上电话就来了‘小子,回家一趟,把给晏晏做得蛋糕带上!’我有时候真怀疑我是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肖越齐一颗颗摩挲着手上的念珠,问:“只是新闻登报的照片,只怕不足以确定吧?”
  林毓中仔细打量着他,见他在自己的目光下仍然气定神闲,明白这一桌都不是普通人,知道自己查得怕是有疏漏,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耐心答道:“是调了阿仪的体检资料,确认了血型,增加了概率,然后又知道了她的出生日期,我们才有了八成的肯定。不过——我个人有一点疑问,那对夫妇车祸身亡后,阿仪你不知所踪,天南地北,怎么会被收养到这边,出生日期还如此的确定呢?”
  “这就不得不称赞一下我肖哥伟大的父亲了,他的卦象是多么的准确!”卢津江用一个夸张的感叹句开头,即将开始长篇赘述。
  “其实不必叫我阿仪,听着怪怪的,叫我‘晏晏’就好。”和仪示意肖越齐按住他,对林毓中道:“家师受人邀请至上京游玩,捡到了我。还要多谢肖世叔,世叔的卦确实很准。”
  林毓中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杜鹃按住了,“快吃饭吧,晏晏生日快乐啊。”
  生日宴这才进入了正题,饭后大家都准备下山,和仪落后两步走在朋友们身边,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语气说:“这是龙门阵还是鸿门宴啊。”
  “都不是——”毛凝眉的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拂掉了花瓣:“老肖得到消息没比你早多少,七月十五也不敢打扰你,怕你出什么岔子,只能今天一早赶过来了。特部那边查过林家人了,没什么道德问题,林家也出什么资金链断层一类需要联姻救命的事儿,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很合理,应该不是特意冲着你来的鸿门宴。”
  “我知道你们是我为了我好。”和仪轻叹一声,“但以后这样的事别瞒着我了,我一个人傻乎乎的人们都不知道,你们你来我往地过招,我心里也不好受。”
  肖越齐淡淡开口:“我父亲算过了,这亲缘是真的。晏晏,你必须做好准备,如果林家人真心想与你续上一段亲缘的话,你不可能永远瞒着他们。如果他们有所图谋,正好,也敲打敲打他们,有时候做贼心虚,你露出不平凡了,那边就害怕了。”
  庄别致悠悠感慨道:“活人呐,想得真多。”
  “粽子思想就简单。”毛凝眉瞥他一眼:“一心只想把闯入领地的都弄死。我听说,你考古队上次差点团灭啊?”
  “平安符保佑,没事儿。”庄别致摆摆手道:“不过教授受了点伤,再加上资金不称手,我应该得歇个一年半载的了。正好,学校里有一门专业课,我可以一边读博一边代课,还能照顾照顾晏晏。”


第3章 。  和师装逼第一次   天命造化弄人,你我不……
  “晏晏,你放心吧,结果很快会出来的。你在这里坐会儿,我新得的大红袍,给你沏一壶?”
  坐在研究所所长待客室里,和仪对这位蛊师出身却叛道离经搞起生物科学研究的师兄点了点头,扬起一抹笑容诚恳道谢:“多谢了。”
  “这不算什么。”祝师兄摇了摇头,深深看了林正允与杜鹃几眼,对和仪轻声说:“让助理给你沏茶,我还有点事儿,先去了。那边给你做的加急,八点之前能出结果,放心吧。”
  “多谢您了,祝先生。”林毓中上前对他微微鞠躬,祝师兄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晏晏难得开口求我一次,自然要给她办妥。”
  又对林正允与杜鹃微微颔首,“林先生,林太太,我先走了。”
  “您慢走了。”林正允对他点了点头,杜鹃站起来对他稍稍欠身,神情恳切,“劳烦您了。”
  “当不得,当不得。”祝师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出去。
  然后就是六人相对无言,和仪端坐在沙发上,一颗颗盘着珠子,神情晦暗莫名。
  还是助理的敲门声打破岑寂。
  “仪姐姐!我给你沏了大红袍,还有些如意饼,我一早烤的,也让人给你送去了,吃着怎么样?”
  进来的是个小姑娘,穿着身鹅黄的长裙,留着齐刘海,大眼睛小圆脸儿,肉嘟嘟的,长得很喜庆。
  和仪见是她进来,笑容真切了许多,连连点头,“尝了,滋味很好,谢谢我们小阿愿了。”
  或许是得了祝师兄的叮嘱,祝愿并没在这里多留,只抱了和仪一下,笑眯眯地蹭了蹭,就转身出去了。
  一直沉默着的林毓晴仔细看了她一下,注意到她手腕上也如和仪一般戴着一串珠子,坠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铃铛,只是和仪那个是颇为古朴的藏银,而那名为阿愿的小姑娘戴着的是很鲜亮的朱红色。
  杜鹃看向和仪,抿抿唇,不知从何说起。
  林正允揽着妻子轻轻拍了拍,试探性地问:“……我听他们叫你‘晏晏’?”
  和仪也在看着他们,眼里带着些探究与好奇,闻言笑着点头:“是,师父一开始为我取名‘晏书’,后来因我体弱,一位世叔说这名字不够柔婉,取了一个‘仪’字。晏书就成了小名,朋友们喜欢这么叫我。……你们可以叫我阿仪,不过听起来好像在占人便宜,晏晏也好,阿书也好,我都可以。”
  杜鹃抹了一把眼泪,这位养尊处优几十年的贵夫人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流了自己一世的眼泪,此时对着女儿,又觉得眼睛酸涩,她艰难地张了张口,叫了一声“晏晏”,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林毓晴看她这样,只觉心如刀割,站了起来,走到和仪身前,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对不起你……”
  她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这位名满上京的名媛以手掩面无声哭泣,她不停地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后,她抬起头,用一双透着红的眼睛看向和仪,轻轻的、像是生怕吓到和仪一样,小声问:“你可以让我有个机会补偿你吗?你放心,任何小说里的情节都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会从林家搬出去,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一定会属于你,我只希望,你能让我这个‘窃贼’能够有机会补偿‘苦主’,不然我会一生于心不安。”
  杜鹃见此只觉心里刀割的一样疼,却又不出言阻止,只将头埋到林正允手臂上,眼泪晕湿了西装袖子上的一大块,心中只恨造化弄人。
  林毓齐自幼与姐姐亲近,此时心中也不好受,但却沉默地坐在那里,听着林毓晴向和仪道歉,看着自己这位向来骄傲的姐姐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他被哥哥握住了手,哥哥看向他的那一眼,带着警告、安抚……与隐隐的无奈。
  林毓齐抿着唇,告诉自己:这本是应当的。
  和仪看了林毓晴一会儿,忽然微微倾身,以一个平视的角度和她对视着,眼中淡淡的,又仿佛带着些感叹:“天命造化弄人,你我也不过是天地间的蜉蝣尘土而已,你不必愧疚。”
  她微微抬手扶起林毓晴,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带着笑慢慢说着:“我看人是很敏感的,对我有恶意的人,靠近不了我周身五米之内,就会被放到。”
  她直起腰,侧头看向林家四口,“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不是无知少女了,也不缺你们林家的钱权财势,甚至如果我想要,那些东西,轻而易举,触手可得。我对你们无所求,自然也不会放下身段极尽讨好,我这个人怪癖很多,俗称‘矫情’,如果咱们真的生活在一起,那是一个很漫长的磨合过程。”
  这话说得伤人,却很通透。
  商场上情势变幻波诡云谲人心难测,这样难听的话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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