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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溺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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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习吧。」
  摁了一下他的头,低低下来。
  触到手上,却忽地感觉到有一点冰冷,烫的冰冷,他没什么神情,而她却能感觉到和平日里的触觉不一样了。
  她看着他,凝视了一会儿,他仍像原来那般,也丝毫不觉。
  ……
  早读连着第一节课的时间已然过去,马上就是考场的进入,她从蹲久了的腿酸中缓解,抄起笔和水壶就往目的地奔去。
  他的动作有点慢,一开始漫不经心,有些奇怪,渐渐地却也随着她的节奏进入了状态。
  终于很放心。
  考试不是些什么重要的大事,只是意义上讲,是个证明,他现在很需要这一种证明。
  看着他出去前,还是一下下低头,手里拿着书,碎碎记着。
  先前从全级四百多名,到现在能够稳定在一百五以内。她感觉他能很好地保持下去,甚至乎还天真地帮他幻想规划过要考哪所一本大学。
  然而他自己的目标很简单,远远没有她帮他想的那么远,读书,打工,拿助学金,维持现状。
  大概可以感觉到,他读书只是个年龄上的任务,并不是真正为自己而读的。这种累赘式的负担方式看上去很不好过,但另一边他也没表现出特别的勉强。
  这可能就是无所谓吧,他无所谓的方式。
  一抬头,她对他忽地笑笑。
  「加油」
  站在廊前,比了个努力的手势。
  有一缕微风,轻轻地扬了扬,少女笑靥如花的,元气满满,很是漂亮。
  他不知该回应什么,回望过去,默默地接受了祝福。
  铃声响起,他转身,进了考场。
  他向来准备单调,省了很多她会做的繁琐准备,只是手上轻轻夹着两只没有颜色的笔,一支半水一支少墨,涂卡用的铅笔也简单至极,规整的橡皮在掌心里兜着,简洁透明。
  排队,把东西放在桌面上,他靠着椅子。
  桌子是3号桌,比平时的要矮上一些,挤着脚很不舒服。
  歪了歪,挪动。
  监考老师揉着试卷角,在讲台上一沓一沓地分好,往下看了几眼。
  卷子提前发了下来。
  他看了一会儿,卷上的题目大多都见过,挺简单的,翻了个面,试卷上的铅字排得密密麻麻的,乍一眼并不觉整齐。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指针斜斜地转过了几下,幅度不大,慢慢地挪着。
  他在桌面上摸起笔来。
  脚一直被顶着,很不舒服,更多的是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闭了一下眼,
  旁边的一个人开始写了起来。
  胸口,像是有东西要喷薄溢出。
  他跟着,拎起笔,盯着试卷,开始写下第一个字。
  开始了吧。
  时钟的指针在转。
  刚刚过了数半道题,试卷上已经有了痕迹。
  他尝试着找到合适的节奏,脑海里已经形成了连贯的逻辑、条理,逐渐地出来了,可同时,那奇怪的感觉仍挥之不去,即使他已经尽力填满自己,填充自己,还是埋葬不掉。
  一首曲子。
  流淌。
  忽地,一只手摁下他的笔,歪倒,薄弱的试卷哀嚎着被划出一道撕裂的破痕。
  倏地破灭。
  抬头,只见监考老师俯身紧盯着他,脸上神情严肃。
  “你干嘛?”
  他顿住,看着面前人忽动的嘴型,耳边无响。
  “什么毛病呢,铃还没打,听不见吗,你这要是在高考要成绩作废的。”
  懵住。
  他坐在座位上,惘然地抬着头,看着不断张合的两唇,细节忽地就变得模糊起来,一瞥时间,指针滴滴答答地转,卡着,很慢。
  两点三十分。
  “你作为一个考生,提前动笔,是对其他考生的不尊重,是对考场的不尊重,是对你自己未来的不尊重。”
  其他考生已经开始了低头,他还被斥责,他开始不理解起来。指针一顿,一顿,细黑地跳动,他盯着,想要抵挡去所有的乱意,消除,放空……
  “都已经在讲台上说了多少遍了,反反复复,这都不听,你这多不负责任,”
  它还在不断地卡动,像已经转了数十个小时,他还一直盯着。
  起身,他的笔顺着从手中刺啦一滑落,滚到桌角,定住。
  身影。
  老师看着他,呆住。
  他无声,往外望,外面的阳光富有穿透性,在空气中浮沉。
  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迈开步往外走去。
  不由自主的,像是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不轻盈,沉重,觉得压抑,一时间喘不过气。步子迈得很累,却每一步都变成了享受,落地之后的愉悦和悲哀同时涌出,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很感觉自己很看上去平静,内心也一样,却也又觉得浅浅的兴奋,潮动、暗涌……
  门口很窄,照着光,看不清了。
  他慢慢地,触着空气。
  挣脱。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昏昏沉沉的状态,远处的视线模糊到他近乎快阂眼,强撑的醒意,抬头一望发觉周围人还未动作,才忽地发现只过去了十分钟。
  心里像是一件很沉重的物件漂浮起来了,压不住,稳不下心。
  下午的光从窗外隔着绿玻璃照进来,投在他的半边考桌上,映衬得柔和,缓缓。他低头看看,坐直,强硬着提醒着自己。
  笔还在手里。
  距离开考还有五分钟,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看着钟表,直到眼睛干涩,也没等来铃声。
  有人动起了笔。
  嚼嚼舌尖,淡淡的血腥味锁住了喉咙。
  拿起笔,只是很随意地划动了一下,眼前便忽地觉得难受起来,仿佛场景重现,浮想联翩。笔尖下不知乱画了什么东西,缠绕着一堆黑线,凌乱毫无美感,唰唰的声音不断,似乎越来越暴躁,他却浑然不知,一只手捂着半边脸,痛苦起来。
  直到一根教杆敲响他的桌面。
  他站起来。
  走了出去。
  

  ☆、温度

  就算最后我的存在只是为了使你经过,我但愿你经过我之后到达了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陈雪《迷宫中的恋人》
  …
  他高烧三十九度。
  几乎是后知后觉,迈出开朗的教室之外,忽地就神清气爽了许多。
  烦闷的杂吸一下子变得四散起来,他宛若已经什么都感知不到,阳光很灿烂,灿烂得犹如十三年的人间暖意,聚涌成一股力量穿插在光束间。
  他半昂起头不觉刺眼,内心的炽热渐渐平息,浇灭后的冷烟覆到皮下,激起一阵微泛寒凉的绽白。他什么都不觉,只觉沐浴。
  远处的风景已经算不得上风景,只得模模糊糊,有个轮廓,像被蒸融到看不清似的,同他的眼前一样。
  迈步,每一步都踩得很轻。
  坐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陌生的感觉却由心底泛出,一种不知名的称谓概括掉了世间万物。
  腰腿上的淤青,碰一下就会很痛,他掀开自己的衣服,烙下的烫痕化成淡淡的粉红色,不是狰狞,属于着他。
  他看了很久。
  昨日走过的路,今日还得走,他脚下的陌生藤条,绕着一切不知所谓。
  明明是大白天,却想象到了月光凄清,舒缓而又温柔的微亮被云层遮掩,薄雾弥漫着,到了午夜的时候又聚拢起来。
  浇灭的内心,成了旋律,轻敲的钟声荡着寂静。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烫,冷的烫,心的烫。
  就连空气,每一口呼吸,都烫得发冷,像空中放置了冰块温度骤降……
  很困,很想休息,合眼,不再醒来。
  把头靠在一旁。
  耳边,再次曲流回响。
  …
  坐在考场内的她,已快迎来结束的铃声。
  翻了翻,抬眸,钟表一瞬间像是停了下来,另一瞬间像是转给她看。
  顿住。
  恍然一见,一种想法无由而生,她仅仅思虑了一秒,便立即打消掉。
  低下头,往试卷上看。
  试卷上一个个字整齐排列,她自己觉得挺好的,每一题都得心应手。
  看了看隔壁同考场的同学,一个个也都奋笔疾书,这次她把试卷做得很快,全部写完还富余二十多分钟。
  在桌上敲着笔,无聊,声音小小的。
  看向外面,一个老师在巡,一个老师扭过头撕墙上的塑料膜毛。
  她想告诉自己,也必须要百无聊赖,应该找到一些能想的打消时间,虚空度日。
  可愈发愈,她忍不住,一次次抬头瞥着钟表。它滴滴答答地转,像是有着什么吸引人的魔力,细长的指针每一下都满脑子环绕,有种祝福和诅咒并存的意味,很是奇妙。
  他说过他喜欢看钟表,会动,会摇的钟表。
  是这样吧。
  大致,三十秒后。
  她站起来,提前交了卷。
  站在种满了绿植的墙旁,兜兜逛逛,手里拿着下一科的提纲,她有意无意地尽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眼睛不知该往何处放,好像四处的风景就很好,如果有能摄入全部的精力就好了。那,该,很美好吧。
  …
  成绩出来了。
  恰逢午休前的下课时间,众人拿着成绩单,讨论着走向饭堂。
  然而成绩还没发完,发到她桌面时,拿着的人看上去心情不错,手在她桌面上一放对她说了恭喜。
  恭喜什么。
  纸条翻着面,白色朝上,她无意料地拿起,却只瞥见一个有些复杂的数字。
  “……”
  625
  全级第二。
  她心中扑腾一下,攥着纸条,往后看他,他也拿到了,身子在窗边正低头看着。
  她兴奋起来。
  像小鸟一样轻盈地穿过课桌间的小道,来到他的面前,期待着得到他的赞许。他是一如既往地没关注她,侧身低头,注意力不转。
  习惯到他的正前方,露出小半张脸,伸出手,掰了掰。
  白皙的手指攀上成绩单,纸条的正面展现在她面前,他捏得很松,甚至是有些慢慢松开了手。
  迎面,抱着期待的她,映入眼帘的是赤|裸裸地空出一个白格,简洁、利落……数字整齐却并不好看。
  400分。
  “……”
  她滞顿住。
  空气几乎在一瞬间滞静下来,那几条规整的框架,立体起来似地刺入她的眼睛,不适感瞬间就涌上神经,呼吸停滞了一下。
  她不好是震惊,还是难过,不可置信。
  并无别样。
  扭头,看见几乎是完全不受影响,他脸色平静,甚至是一副预料到的模样,在他意料之中,就连淡淡的颔线划开了不同寻常的冷漠。
  她明明期待着,会看到些什么。
  他仅仅为督一眼,对她这副模样并无额外的感受。
  「是英语吗」
  她看着,有些小颤,明明眼睛已经有了答案,却像是供血不足似地无法接收。
  「我没考」
  他瞳孔毫无起伏,眸间察觉不到一丝情绪。
  紧接着,再无声响。
  她手里攥的另外一张纸条是自己的,手里莫名其妙就开始冰冷起来,另一份情感又在融化,纸条像是被浸透湿了,噎在喉咙里的话一下子无法出口。
  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
  这种感觉像是一切都被推翻,计划全被打乱,预期和理想冲突,一种不由得自生的情感很快占据了大脑,她想说话,却不知,没有接下去的理由。
  他必定有他的理由,有他的一个苦衷,她想问,却不由得。
  他已经起身,拿起了琐碎的东西,桌面乱,乱得没有一丝感觉。他似有似无地摆弄了两下,有些装佯地收拾,往外走去。
  她顿了顿,追上去。
  楼梯间,到走廊,校道的一路沉默。
  她原以为他会跟她说一句话的,可能是一小句,哪怕是一个嗯字。
  接近五分钟,他无声响。
  她想着维持缄默是不是最好的办法,该打开,还是不该,破解不了的仍是那份数字的痛苦,比起眼前,空格令人感到不适,萦绕心头。
  脚步缓慢。
  他仍在她的身边齐肩,共步走着,直到经历了长久的缄默,走到他往常的一道绿荫旁,他忽地侧身扶住树干。
  干呕。
  他的喉结一上一下地动,整个人俯身,痛苦、扼喉的艰难,发出那种濒临绝望的声音。
  唾液连着喉咙,拉成纠缠的线,病白的面孔扭曲,没有任何其他声息的空气如灰一般死的寂静,他颈脖间突起青筋,勾勒出痕迹,洁白与狰狞的抓眼融入不了和谐的绿茵。
  身影歪立,栖息陷入了没有止境的沉默和轮回。
  那么一瞬间,她看见了泥潭,一个能把人拉近去的泥潭,树底下的泥土湿润起来,天空中下着针一样的蒙蒙细雨,打湿了每一寸灰尘。
  草尖上的湿润,不是雨珠。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伫立在原地缄口,眼眉低着盯着地面。
  安静。
  他看上去很倔强,就是那种很倔强的人,但能隐忍,到了一种麻木的境界。冰被拿出来消融,就会化,变得柔软,变得敏感……他以为没有什么事能令他难受,而事实上,他知道自己不是难受,只是一种借口,慰藉的借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带着些抽搐似地痛苦。他干干逼着自己,树荫下的蝼蚁爬得没有踪影。
  尽数的透明液体从他口齿间流出,上颚与舌尖拉出的丝酝酿了苦涩。眼前一片灰蒙的血色,看不清了,高烧的余烬仿佛仍未褪去,尽是一番没有用的想象。
  他知道自己一点病都没有,却非得装出令人怜惜的样子,非得出丑。他明明听不见的,却要装佯矫情,自己给强加不属于的东西。
  她难以感同身受,却仍旧希望有那么一个灵魂,能带来共鸣,冷雨刺过的皮肤,直戳心间,给予无法想象的打击。
  他比自己想的还要脆弱。
  还要不堪一击。
  忽地,身后泛上暖意。
  一点点,先是一只手,一个环臂……然后是整个人,倚倒,抱紧。
  特属于的那份温度,攀上了他的后背,腰部感受到了奇妙而又温柔的感觉。
  冷雨像是不打了,她用着半边脸,靠着,呼吸。
  气息缓和,像是在同他一起找到节奏,想和他同呼吸。
  同步率慢慢靠近,白雾的眼前像是突然点起一盏灯,微弱却有力量,飞蛾扑着翅膀为光明起舞。
  温暖。
  他被垂怜了。
  那个雨天她的拥抱,那是不可替代的,缠绕心间的感觉。
  他一想起这种密密的雨丝,就会想起,自己当初的青涩、幼稚、假装成熟,却又难堪、痛苦、哑口无言。辩解不是他的本性,他宁愿一个人苟且偷生,却没想到,拉他的人一直都在。
  抽丝剥茧,成了治愈一切的良药,无论何时,都能清晰回荡着她两臂间的温度。
  可能,经历过一样的痛苦。
  他低着头,指腹摸着沟壑的树痕,粗糙,能让人冷静,不冲动。
  难受的感觉逐渐化解,冰凉犹围上围巾,绒毛之中蜷暖,一个个的小团积在了喷涌的缺口,填补,变得慢起来。
  可能这就是眷顾,一种不受于指使的眷顾,她没哭,她很温柔地靠着,在他的背上一笔一划,慢慢写着。
  「别怕」
  我会在你身边。
  她静静地拥抱着,予他自己的暖意。
  至少是在这个时间。
  

  ☆、野餐

  我知道我在周遭一个无边无际辽阔深远的世界,可我总是没有办法看到它的全貌。
  ——席慕蓉《雾里》
  …
  周末班级聚会,定在公园。
  先前就已然说好,在体育课上,她流着汗抬眸笑着问他。
  他有些犹豫。
  然而这次,她把手放在他的颈脖处,他低着头,欠身,无法怎么都触碰不到先前的那种温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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