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的概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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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眼心动
　　“晚上应该很冷吧。”温依依看只穿了单薄外套的简程，“你车上有备用的外套吗？”
　　“没有，不去很久也没事。”
　　“那不行，你等一下，我看看我衣柜，还有没有我弟弟衣服落下来了。”温依依说着跑去房间翻衣橱了。
　　简程看她到房间里去，看到那张床，想到了什么，喝着水突然呛住。
　　“这件你试试，我去年在网上买的，好像还是明星同款，男女同款你应该也能穿，码太大了，后来错过退货时间了就没退。”温依依拿着一件毛衣开衫走出来，看简程被呛得直咳嗽，嘴比脑子快，“还没出门就被风吹着感冒了？”
　　“……”
　　温依依喊简程换上：“还挺合适的，就是还是有点小，再大一码就刚好。”
　　简程看了眼镜子：“暖和就行。”
　　“你不嫌弃就好，那我们出门吧。”
　　“带着尔尔杉杉？”
　　“不太方便，他们留在家里吧。”
　　“到底去哪啊？”
　　“保密。”
　　温依依狐疑地望他一眼，没再继续问下去。
　　开车到一处偏僻的景区，夜晚黑黢黢的，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有点恐怖片的既视感。
　　温依依一向害怕这些场景，从小到大连恐怖片更是看都不看，屏住呼吸，紧紧跟着简程，声音也弱了几分：“来这里转转，吗？”
　　简程瞟了她一眼，没接话，继续往黑暗深处走。
　　温依依后悔自己答应出来了，旁边又突然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吓得温依依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下意识拽紧了简程的袖子。
　　衣袖传来拉力，简程笑了，步子放缓，走上了环湖桥，却没嘲笑的意味：“这么害怕啊。”
　　温依依话还没说出口，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闪烁的彩光，顺着光源望过去，原本被高楼建筑挡住的摩天轮映入眼帘，光彩夺目，灿烂耀眼。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就咧开了。
　　摩天轮下站着一对情侣，刚刚温依依听见的尖叫声就是从这发出的，情侣正在热吻中，温依依瞥了眼，别过了眼，转了个身，抬头看着不断变换灯光的摩天轮。
　　情侣后知后觉发现这里有别人后，赧然离开了。
　　今夜无云，唯有一弯新月挂在高空，清亮皎洁。
　　温依依眼睛亮亮的，感慨：“真好看。”
　　简程笑着看她，没吭声。
　　温依依转头问他：“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简程缓缓说：“我小时候住这，后来拆迁了，有时候会来这里转转。”
　　温依依嗯了声，白天郁结的情绪全都散了，眉目舒展开来，对简程笑着说：“我还没在晚上看过摩天轮，之前白天坐过，就觉得不就是在空中转了一圈嘛，哪有大家形容得那么浪漫，但我现在看着，真真是觉得浪漫极了。”
　　简程逗她：“温老师现场来篇小作文？”
　　“……”您真是破坏气氛大师。
　　简程支在栏杆上：“我小时候就最烦写作文了，什么难忘的一天，难忘的第一次，第一次做家务，一堂有趣的课。”
　　温依依捂嘴噗呲笑了：“这都是小学作文题吧。”
　　简程见她笑，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地并肩站着，望着摩天轮，看它从蓝色变成紫色再变成红色最后变成彩色。
　　附近的钟楼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简程说：“我们回去吧。”
　　温依依忽的开口说：“我以为你会问我的。”
　　简程停住脚步看她，坦然承认：“我一开始是想问的，但后来觉得，也没必要了。”
　　如果问你，你会不开心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温依依笑了下：“但，我其实挺想和人说的。”
　　简程转身，背靠在桥的栏杆上：“那就麻烦温老师给我讲讲呗。”
　　温依依也学他靠着，说了整个事情的过程结果。
　　很意外的，温依依说出来的时候，心态很平和，心情也异常的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白天那个颓废低落的人也并不是她自己。
　　简程听完沉默了片刻，语气轻松道：“那你工作现在是不是少了很多了？”
　　温依依点头。
　　简程嘴角噙着点笑意：“那你得空了还能来给我探个班，啧，我又想念依依老师的排骨饭了。”
　　温依依嗔怪地斜了他一眼：“说到这个，你不还说要给我也展示展示厨艺吗？”
　　简程换了个姿势，侧着身，胳膊肘靠在栏杆上：“得，我有空了也去探探依依老师的班，顺便帮你鉴别鉴别，看看你周围有哪些坏男人。”
　　温依依噗呲笑了，眼角弯着：“你还有这个能力呢。”
　　简程啧了声，语气浮夸，嗓音比平时尖了些：“男人嘛，当然还是要男人才能看得准，坏心思一眼就看透了。”
　　温依依点头，笑出了声：“嗯。”
　　温依依想过很多种他的反应，可能是陪她痛骂无理的家长或是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可简程只是三言两语就带过了这件事情，却给她带来了无数的安慰。
　　温依依走到旁边的一个亭子坐了下来：“简程，你在工作上遇到过什么挫折吗？”
　　简程顿了下：“我想想。”
　　“有没有啊？这还要想吗？”
　　“要说实话吗？”
　　“当然了。”
　　“算是工作，但也不纯粹是因为工作。”
　　“说说？”
　　“下次吧。”
　　温依依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就等有机会了听你说。”
　　“好。”
　　开车到了温依依家楼下，简程上楼接了杉杉。
　　温依依在门口挥手：“拜拜，谢谢你今天带我去看摩天轮。”
　　简程也挥手：“谢谢依依老师愿意和我分享，希望依依老师今晚睡个好觉。”
　　可能是嫌今天自己太正常了，简程又没脸没皮地加了句：“也是，今晚见了我，肯定能睡好觉了。”
　　“……”
　　简程坐在车里，深夜广播放着悠扬的音乐。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简程那时处在职业必经的一段艰难时光，住在医院的宿舍里，住院部医生的日常枯燥无聊又压力巨大。
　　他是骨科科主任的侄子，加上他工作一直顺利，很快就能申请晋升主治医生，因此医院内部有些关于他是关系户的流言。
　　他连熬了几天的夜，眼下是两团乌青，拉碴的胡子很久没刮，方才休息时间接到了舅舅的电话，因为临时安排的紧急手术，麻烦他去朝阳小学接一下程嘉悦。
　　他顶着杂乱的头发，对着镜子，心里想该去剪剪了，但时间来不及了，套了个外套草草出了门。
　　到的比预想的早一点，他站在门口等，发现朝阳小学朝阳中学是连在一起的，隔壁初中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放学了。
　　“嗯，考不好没关系的，但是一直哭眼睛会变肿的，肿了就不漂亮了，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一个女人蹲在一个女生跟前，拿着餐巾纸给她擦眼泪。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认出了那个人，同时不好的预感也潮水般涌上心头。
　　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一圈，鼻头酸涩，简程摸了摸自己下巴扎人的胡子，没再有勇气抬头看。
　　“表哥，今天你来接我啊！我爸爸他有事吗？”时间到了，程嘉悦跑到他面前。
　　简程抬头瞄了一眼，两人已经不在了，心才放松了一点：“嗯，舅舅他临时有手术。”
　　“哦，那我们走吧，我妈妈应该已经做好饭啦，不知道今晚吃什么。”
　　“嗯。”
　　吃饭时候，程嘉悦不满：“哥哥，你怎么了？感觉心不在焉的，一下午我和你说话你都没理我。”
　　简程回过神：“想点工作的事情。”
　　程嘉悦理所当然道：“工作你喊我爸帮忙就是了。”
　　程母知道医院里的那些流言，怒斥：“程嘉悦！不要这么说！”
　　程嘉悦被吓了下，嘟囔了句“那么凶干嘛”，继续埋头吃饭。
　　“没事，舅妈，嘉悦现在四年级，初中定下在哪里上了吗？”
　　“就在旁边的朝阳中学，我们家也是学区房。”
　　“那还挺方便的。”
　　“是诶，挺近的，嘉悦刚刚的话你别在意啊。”
　　“没事，我没放心上。”
　　“简程啊，舅妈一直想和你说，医院里的那些声音就当没听见，我们做我们的，别人的嘴巴我们肯定管不住，我听你舅舅说你做的一直很好，住院医师也快熬过去了，当上主治医师就好一点了，没那么辛苦了。”
　　“好。”
　　那一天之后，简程剪了头发，刮了胡子，不再和其他住院医师一样，每天整洁干净，重新回到了刚来医院的那个爱干净，一切井井有条的简程。
　　不再被外界的声音干扰，拼了命地学习工作发表论文，一路顺利晋升到了副主任医师，靠实力在每年评奖评优中脱颖而出。
　　曾经说三道四的那些人要么原地不动要么嫌医生工作太累转业。
　　而他成为了所有新人医生努力的模板。
　　简程听着音乐，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一想到自己当时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觉得好笑。
　　但好笑之后又是后怕。
　　幸好。
　　幸好总算没错过。
　　你既不是谁的妻子，也不是谁的妈妈。
　　而我一路努力，成为了更好的人，向你奔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小剧场：
　　木心：“人从悲哀中落落大方走出来，就是艺术家。”
　　这一章最后写的我好心塞啊好难过，要准备开学报道，收拾行李之类很多事，明天不更了哈。
　　ps：大家是都不太喜欢发评论吗TAT


第21章　第二十一眼心动
　　周天，两人约好在漓江公园见。
　　今天日光和煦明媚，算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草地上有不少人扎营野餐。
　　温依依只背了个小包，装了两瓶水，简程坐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长相出挑，气质清润，引来不少女生的侧目。
　　杉杉感受到尔尔的气息，扑腾着挣脱牵引绳的控制，简程回头，就看见了温依依。
　　温依依递给他一瓶水，准备找个地方开始对杉杉的训练，走近简程才发现他背了个挺大的包，装的鼓鼓囊囊的。
　　“你带了什么啊，包这么鼓。”
　　简程拎起一个东西，温依依认出来是可折叠的帐篷。
　　简程说得自然：“我以为是来野餐的。”
　　“为什么要大冬天来野餐？”
　　“对哦。”
　　“……”
　　但他设施一应齐全了，温依依也只好帮着他把帐篷迅速扎好，铺好垫子，把包里的吃食全部摆出来。
　　温依依看着摆了一地的饭盒：“你还真的带了不少啊。”
　　拿起其中一盒寿司：“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简程点头。
　　温依依例行赞赏几句：“看着很有食欲。”
　　简程做了不少，还有三明治饭团，温依依也不好意思让他再装回去，就坐下来很努力地吃，顺便聊着天：“当医生应该很累吧。”
　　温依依算过他一周工作的时长，简程在骨科，工作强度已经比外科内科低得多，但温依依细细一算，四十多小时是他最普通的周工作时长了，更不用说人手不够之类的特殊情况了。
　　她还记得她大二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转专业，短暂地考虑过转到医学院，问了几个学生会里的医学生，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喊她快来，她就觉得不太妙。
　　后来问了可靠的学姐，发现课业太重，对她这样还要再重新补一年的知识的人来说压力太大，她觉得自己吃不消还是放弃了。
　　简程漫不经心道：“还行。”
　　温依依撇嘴：“和你一比，我都觉得自己的工作太轻松了，那天晚上还和你抱怨。”
　　简程转头瞟了她一眼：“也有过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温依依好奇：“啊？”
　　简程笑：“是真的。”
　　温依依叹气：“也是，我一开始当老师的时候也很崩溃，觉得很多家长就是难以沟通，和她真的没办法说道理，还有很多家长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孩子，一学期过去了，连自己孩子在哪个班都不知道。”
　　她看着简程说：“大学的时候，我室友带我去蹭过一节医学院的课，听那个老师讲了一个多小时。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成一句话，我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当时就觉得当医生也太辛苦了，要把这些全部学会，但是也很酷，能救死扶伤，就真的很酷。”
　　简程淡声道：“我知道。”
　　我真的知道。
　　因为那时候，我就坐在你的前面。
　　因为那时候，我依然还很喜欢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
　　简程含混过去：“因为我有读心术。”
　　“……”
　　温依依吐槽：“这种说法真的很老土。”
　　“是吗？”简程眉梢一挑，“还行吧。”
　　温依依点头：“真的很土。”
　　手上的牵引绳动了下，仿佛在提醒温依依该进行正事了。
　　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温依依拍了拍手，站起身：“走，我教你怎么训练狗狗。”
　　温依依提前带了点狗零食，杉杉一做对了就奖励他，杉杉聪明通人性，很快就学会了坐下趴下握手。
　　尔尔躺在草丛上，吐着舌头，简程蹲着给她顺毛，看见温依依走进，尔尔一个激灵跳起来，扭着屁股到依依面前。
　　接过尔尔的牵引绳，和简程一起把帐篷收起来，围着公园又走了圈。
　　路过一个池塘，喜欢玩水的尔尔就疯了般地往里冲，力度来的突然，温依依一踉跄，被她带着往前跑，眼前着尔尔就要冲进池塘里，简程跑上来拽住绳子，止住了尔尔。
　　简程的力度不小，尔尔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两人。
　　温依依不敢回头，方才她撞进简程的胸膛，简程拉着她的手拉住了绳子。
　　周遭都被他的气息包裹了个满怀，男人身上的薄荷气味传来，一时仿佛失去了其他感官，只听见左心房咚咚的跳动，温依依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怎么会想到那么多事情，但她就是想到了昨晚想到的一条微博。
　　——看到你的那一刻，心头的小鹿对我说：“终于等到你了。”
　　她当时分明只是当做一段胡言，直接划了过去，但现在却真实地体会到了这句话。
　　现在她的心头也有一只大张旗鼓乱跳的小鹿。
　　她的头也撞到了他的下巴，力度还不小，发出闷闷的声响。男人用来做手术的手抓着自己的左手，温暖厚实，温依依低头看，一如初见那般，修长白皙，不含任何杂质，仿佛一件艺术品。
　　温依依咽了下口水，简程的手松开，她本能地一个转身，差点撞到简程，身子往后缩了缩，简程怕她摔倒，拖住了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下，一时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鼻子与鼻子之间只有两个手指的距离。
　　温依依屏住气息，脸上的羞红渐渐浮现上来，杏眼眨巴了两下，只觉对方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把她的心魂给勾走了，一时竟忘了闪躲，隐约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扑在自己的脸上，面色立刻如潮红般。
　　对上对方清澈的眼，简程干咳了两下，确保对方站好了，放了手：“不好意思。”
　　后腰的力度一松，温依依结巴道：“没，没事。”而后深呼吸，平稳心态：“刚，刚刚谢谢你，不然我估计现在已经被拉进池塘里了。”
　　简程摸了摸鼻子：“嗯，咳咳，没事。”
　　温依依看着草地：“啊哈，没事就好。”
　　两个人站着，都闪躲着对方的眼神，脸上挂着专业的笑容，打着马哈。
　　一阵风吹来，温依依找到话题，赶紧说：“有点冷，要不回去。”
　　简程也紧接着说：“好好。”
　　两个人收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