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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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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她不破则已,一旦来到元婴,修为就能蹭蹭蹭往上涨,直达元婴高阶。
  滞留在谢镜辞身体里的灵力太多,如同容器里不断灌入的水。容器的容量总有个限度,超过限度憋得太久,等瓶口被打开,必然迎来井喷式的突破。
  “多谢前辈,”谢镜辞笑笑,“前辈打算继续留在归元仙府吗?”
  云水散仙沉默一瞬。
  “我会出去。”
  她仍是没有太多情绪,连笑起来的时候,也只不过是把嘴唇扬起轻微弧度,语气淡淡:“去楚幽国故地看一看……凡人皆有转世,不是么?”
  作为云水散仙,她拥有足够漫长的生命,能一步步寻访世间角落,前往山川河流、古榭楼阁,就像当初那个人所希冀的一样。
  同样地,作为楚筝,她亦有足够充足的耐心,心甘情愿追寻那个人的脚步,等待着有朝一日,能与之重逢。
  有个问题被藏在她心中许久。她只想从那个人口中听见答案。
  谢镜辞缓缓舒了口气,眼底生出笑意:“谢府随时欢迎前辈来做客――倘若身边能再带上一个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想起自己破损的识海,顿了顿,温声继续问:“前辈能否看出,我缺失的那份神识究竟是何物?”
  云水散仙摇头:“也许是一段记忆、一种能力、或是单纯的一团灵气,既已丢失,就很难辨出曾经的面貌。”
  就像缺失的拼图。
  那份遗落的神识于她而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就算丢失不见,也没给日常生活带来丝毫不便。
  但它却又十足重要,像一颗石头重重压在心上,化作解不开的结,把她的修为牢牢锢住,前进不得。
  而且……据孟小汀所言,她曾在一次秘境中遇险,幸有裴渡相助,才在九死一生的困境中得以存活。可无论谢镜辞如何回想,都记不起任何与之相关的片段。
  莫非她缺失的神识,与裴渡有某种微妙的联系?
  谢镜辞有些头疼。
  她的神识之所以散落,全因在东海之畔的琅琊秘境遇险,不但差点没命,当日的记忆也消失大半,记不起罪魁祸首。
  听说谢疏和云朝颜在出事以后,曾多次前往琅琊进行搜查,无一不是一无所获,找不到线索――
  也就是说,真凶要么早已离去,要么修为不高,忌惮于两人的力量,不敢露面。
  凭借仅存的零星记忆来看,谢镜辞当日遇险,很大一部分原因出自对方偷袭。
  如今她修为大增,身边又有数位好友相伴,倘若再探琅琊,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惨烈。
  倘若真能抓到罪魁祸首,她定要将它千刀万剐。
  ――不过那得等到几日之后,再细做准备。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解决裴钰之事。
  归元仙府惨遭惊变,诸多弟子身受重伤、置身于绝境之下,绝大部分的责任来源于他。
  孟小汀的留影石尽职尽责,把裴钰损毁剑阵、引出魔气的画面老老实实全部记下,等秘境一开,留影石影像一现,他百口莫辩,必然会彻底完蛋。
  而事实证明,谢镜辞所料不假。
  当留影石在秘境外的所有修士面前被催动,画面一一浮现,引来一刹的鸦雀无声。
  然后是排山倒海般的震撼与喧哗。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裴家。
  谁能想到,裴家二少爷竟会串通邪魔,险些害死秘境中所有弟子的性命,甚至在后来不知悔改、口出狂言,如同跳梁小丑,实打实的有辱门风。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不惜以所有人的性命作为筹码,费尽心思想要做到的,居然只是把罪名陷害给裴渡,让后者坠入泥潭。
  为了这一己私欲,不知有多少人差点沦为陪葬。
  而且――
  “我说,这‘串通邪魔’的事情,你觉不觉得有点耳熟?”
  “当初在鬼冢里,裴家不就向修真界大肆宣扬,说小少爷嫉妒心起,与邪魔为伍,想要害死白婉和裴钰吗?照如今这个情况来看……串通邪魔的,说不定另有其人吧。”
  “要是在归元仙府里,裴钰计策得逞,结局不就和那日的鬼冢一模一样?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出故技重施,只可惜当初成功,今日失败罢了。”
  “我就从来没信过裴家的鬼话。裴渡什么性格,裴钰又是什么性格?明眼人都能看出谁善谁恶。”
  “嘘――妄谈不得。不过我估摸着,按照裴风南那性子,儿子出了这种事,估计得炸了。”
  裴风南的确炸了。
  这位大能自视甚高,对子嗣更是严格。当初裴渡被诬陷与邪魔私通,他一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其击落悬崖,可见性情暴躁、眼里容不得沙。
  但裴渡与裴钰,终究有所不同。
  前者只是个不那么重要的养子,充其量,仅仅是把光耀门楣的利剑。裴风南对他生不出太多亲近,就算裴渡当真死去,也只会惋惜须臾。
  但裴钰是他实打实的亲生儿子,骨肉血脉紧紧相连。裴明川是个成不得大事的废物,唯有裴钰,能让他寄予厚望,是裴家唯一的未来。
  此事一出,裴钰彻底成了修真界里的过街老鼠,连带着裴府也抬不起头,颜面无存。
  归元仙府里的那段影像广为流传,被无数留影石争相复刻。
  听说裴风南将它仔仔细细看了十多遍,沉默许久,终是无法压抑满心怒火,灵力如潮奔涌而出,掀塌了前后左右的十几座房屋。
  颜面尽失,这并非最要命的一点。
  秘境之变死伤惨重,无论世家大族还是宗门大派,尽数把矛头指向裴府,要求得一个交代。
  赔偿是一码事,最让裴风南头疼的是,即便是他,也必定保不住裴钰。
  在修真界里,恶意残害正派同仁,实乃罪大恶极。此番裴钰捣出这么大的乱子,不知有多少人希望他死无葬身之地。
  裴风南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却在拿到留影石的瞬间,骤然气到发抖。
  “诬陷,定是诬陷!”
  白婉咬牙切齿:“傀儡……归元仙府里那么多傀儡和幻境,这一定不是真的!指不定就是裴渡刻意陷害,用了个同小钰一样的假人,否则怎么会突然出现一颗留影石,把一切全都恰好记下来!”
  她说到这里,更加慌乱:“秘境里的那群人必然不会罢休,我们一定要保住小钰,否则他就完了!”
  裴风南静默不语,良久,眸色阴沉地看向她。
  这双眼里尽是漆黑,含了凌厉的冷意,只需一瞥,就让白婉兀地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宴请各大世家门派。”
  他半阖眼睫,喉结一动,嗓音中竟是毫不掩饰的杀气,寒凉刺骨:“三日之后,审判裴钰。”
  *
  谢镜辞没在家歇息太久,就收到了裴府发来的邀请函。
  邀请函风格是裴风南一贯的雅致肃穆,白纸黑字娟秀工整,声称会在三日后,对裴钰一事做出决断。
  审判定在清晨,前一天则是由裴府设下的大宴,想来是为了安抚宾客情绪,也留给裴家最后一段缓冲的时间。
  谢疏早就想为裴渡打抱不平,奈何与裴家相距甚远,一直没找到机会,得知此事乐得不行,早早带着几个小辈来到宴席。
  “我听说,裴家给每个进入归元仙府的人都发了一份。”
  莫霄阳头一回来到府中,好奇地四下张望:“这地方好奇怪啊――怎么说呢,中规中矩的,不像活人住的地方。”
  “裴风南就是这种性子。”
  云朝颜淡声应他:“因循守旧、古板固执,把修行看作生命里的头等大事,死要面子,毫无审美可言。”
  “不过也正因为他好面子,所以即便是亲儿子犯了错,裴风南也不会刻意包庇。”
  谢疏懒声笑笑:“明日愿意站在裴钰那边的,恐怕只有白婉,但她势单力薄,掀不出什么浪来。”
  谢镜辞挑眉:“爹,以裴钰这种情况,判决结果会是怎样?”
  “轻则剔除仙骨、挑断筋脉,关入牢房,一辈子生不如死。”
  他摸摸下巴:“重一点嘛,以死谢罪。”
  孟小汀打了个寒颤:“……总感觉第一种结局更惨啊,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裴钰贪生怕死,如果让他来选,肯定会更倾向于第一种。”
  谢镜辞笑了笑,眼底却没浮起丝毫笑意:“只可惜他就这样没了,当初鬼冢的那件事,还没来得及查清。”
  还剩下一个白婉。
  鬼冢之变,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那是凝集在裴渡身上最大的污点,不把真相公之于众,谢镜辞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比起年纪轻轻的裴钰,白婉心思要缜密许多。她究竟应该用上怎样的法子……才能让一切水落石出?
  她想不出合适的方法,不由皱起眉头,思索之间,听见孟小汀的絮絮低语:“等等等等,你们快看,那是不是裴风南?他好像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谢镜辞心口一动,默不作声抬起眼。
  她曾见过裴风南几次,在为数不多的印象里,这位大能始终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浑身上下环绕着凌厉剑风,叫人不敢靠近。
  但此时此刻,他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
  修真界驻颜有术,从外貌来看,裴风南仍然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剑眉星目、轮廓硬挺,奈何眉宇尽带风霜,一双眼睛更是黯淡,如同深潭。
  跟在他身侧的白婉面貌秀美,举手投足自带温婉清雅,目光掠过裴渡,隐隐生出刻骨的恨意。
  看见这女人不高兴,谢镜辞高兴到不得了,甚至开始舒舒服服地哼小曲。
  “谢兄、云夫人。”
  裴风南勉强扯出一个笑,末了看一眼谢镜辞:“几位小道友在秘境里,没受什么伤吧?”
  “其他人都还好,唯有小渡伤得比较重。”
  云朝颜嗓音淡淡,似是想起什么,做出恍然的神色:“不过也还好,不至于筋脉尽断、修为全毁,能撑过去。”
  她这是在明指鬼冢一事。
  裴风南面色更为尴尬,竭力保持嘴角的一丝弧度,沉默着看向裴渡。
  他有些讪讪,迟疑一瞬,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日在鬼冢,的确是我急火攻心,没有多加考量。你在外游历已久,打算何时归家?”
  听闻让他归家,白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谢镜辞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她还纳闷裴风南为什么要特意来和他们打招呼,原来是为了裴渡。
  如今裴钰完蛋,裴明川又是个怂包,裴府后继无人,更没有用来强撑门面、挽回名声的青年才俊,裴风南定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重新拉拢他。
  分明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声称要把裴渡逐出家门、从此再无关联,如今开口,却用了“在外游历”这四个字,真是可笑至极。
  哪儿来的脸呐。
  莫霄阳神情无辜,面带好奇:“啊?可我听说,裴渡已经和裴家没关系了――难道是记错了?唉,鬼域消息就是闭塞,我的错,我的错。”
  裴风南脸色一白。
  “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怨气。年轻人总会如此,我能理解。”
  他压下心中烦闷,努力让声调趋于平稳:“可你不回家,我们怎能静下心来,好好查明真相――裴府养你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情分,岂是一场误会就能抵消的?”
  他一番话说完,裴渡没做反应,反倒是一旁的白婉捏紧了拳。
  什么“静下心来,好好查明真相”?
  当初在场的仅有三个人,一旦摒除裴渡的嫌疑,有机会下手的,只剩下她和裴钰。
  他此种态度,摆明了是把心思放在裴渡那边?这岂不是在当着她的面打她的脸,暗示她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事情不该变成这样的。
  裴渡本应声名狼藉,而她的小钰必将前路平坦,步步高升,而非像现在这样,沦为疯疯癫癫的阶下囚。
  她的儿子受尽折磨,裴渡怎能活得肆意潇洒?
  谢镜辞亦是皱了眉。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裴风南仍保持着睥睨一切的傲慢,没对裴渡生出丝毫歉疚,甚至于恳求他回家的那段话,都用了十足恶心的道德绑架。
  和这种人一起生活,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才能忍受那么多年。
  周围是喧闹的宴席,唯有此处,连空气都浑然凝固。
  裴渡竭力吸了口气,不知怎地,感到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剧痛。
  像是有什么人从沉眠中醒来,在陡然蔓延的疼痛里,朝他冷冷笑了一下。
  他在裴府生活数年,早已习惯这种压抑的气息,可谢小姐不同。
  她的人生潇洒肆意,本应属于澄澈明空,此地却是泥泞的暗沼,只会让她心生厌烦。
  裴渡不愿把她往沼泽里拉。
  在裴风南的注视下,一只手握住他掌心。
  谢小姐没说话,体温透过手指静静传来,温温柔柔,却能将一切污秽扫荡殆尽。
  沉闷沼泽里,忽然袭来一道沁人心脾的清风。
  裴渡手上用力,生涩将她回握,忍下逐渐滋生的剧痛,抬眸对上裴风南黝黑的眼睛。
  “多谢家主知遇之恩。”
  他道:“裴府为我耗费的财力,在下定会数倍赔偿。”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拒绝。
  谢镜辞嘴角上扬。
  “抱歉啊,前辈。”
  她说得大大咧咧,毫不掩饰,带了有恃无恐的轻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应该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辈吧?”
  裴风南没料到裴渡会拒绝。
  那孩子向来温温和和,看不出有什么脾气。
  质询的话还没出口,便被骤然打断,谢疏嘿嘿笑:“当然不会啊!像裴兄这种前辈,心胸定是宽阔得很,哪会和小孩子闹别扭。”
  裴风南太阳穴砰砰地跳。
  云朝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二位在此逗留这么久,不去陪陪其他客人吗?因为二公子的缘故,在秘境里遇险的人,可不止小渡。”
  因为二公子的缘故。
  裴风南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那就太好了。”
  谢镜辞笑意更深,抬头看一眼裴渡:“裴渡哥哥,这里太吵,我有些累了――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裴风南眼睁睁看着他们转身。
  他想不通。
  裴渡明明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剑,绝不可能背叛。以他的身份,既然已经不顾尊严拉下脸来,那人怎能忘记养育之恩,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忍住怒意,声音极沉:“裴渡!难道你要背叛裴家,背弃这么多年来苦修的剑意吗!”
  少年颀长的身影微微顿住。
  谢镜辞能感觉到,裴渡握紧了她的手。
  如同深陷泥沼的人终于握住一根绳索,他拉着她步步远去,没有回头。
  *
  两人一路离开前厅,等远离了喧闹人群,谢镜辞抬头之际,察觉裴渡不太对劲。
  他的肤色本是玉白,此时却近乎于毫无血色,眉头亦是微蹙,抿着唇没说话。
  她心下一紧:“不舒服吗?”
  “……头有些疼,许是奔波疲累,不碍事。”
  裴渡笑笑:“谢小姐,多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
  谢镜辞摸摸他额头,触到一片冷汗:“你先回房睡一会儿吧?别把裴风南的话放在心上。”
  裴家对他而言,无异于难以挣脱的泥沼。如今再度置身于此,还要面对裴风南与白婉的冷嘲热讽,定然不怎么好受。
  更何况看他脸色发白,身体的确不大舒服,这种时候避开旁人叨扰,独自静静才是最好。
  参加宴席的宾客众多,都等着明天清晨的审判,裴府为每人都备了房屋,裴渡也有一间。
  谢镜辞从没来过裴府,等将他送入客房,忽然想起曾在裴渡记忆中见过些许片段,一时起了兴趣,循着回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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