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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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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兴致高了些,像是终于见到鱼儿上钩的捕鱼者; 迫不及待,刻意将喉音压低:“我能让你看到。”
这道嗓音自脑海沉沉响起,在铺天盖地的幽寂里,宛如蛊惑。
谢镜辞没来得及开口,便感到神识一晃。
原本澄澈清明的识海中,倏然漫开丝缕如烟的黑气。
她见到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画面,等凝神望去,才发现那是属于裴渡的记忆。
有残阳似血,满身伤痕的少年固执握着长剑,跟前是熙熙攘攘、指指点点的人群,旋即裴风南上前,掌风如雷。
有鬼冢荒芜,陌生的男男女女提着武器向他靠近,裴渡身上尽是深可见骨的伤,却咬牙起身,托着残破身躯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也有风声呜咽,他靠坐在冰冷山洞里,日光照亮少年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裴渡没抹去脸上血迹,而是仰起头,注视天边高高悬挂的月亮。
谢镜辞不知道,那时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然后便是越来越多的杀戮。
追杀之人从未断绝,耳边是日复一日的“叛徒”与“怪物”。他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啃食着魔兽腐烂的血肉,眼底亮光渐渐黯淡,终有一日,被浓郁魔气刺穿胸膛。
魔物的强大程度远远超乎想象,裴渡却并未死去。
在极致的痛苦中,他硬生生咬牙挺过,将邪魔吞入腹中。也因此,当年轻的剑修带着血迹斑斑,自血海中起身的刹那,也获得了极致的力量。
“很痛的。”
黑气在她耳边絮语不休:“浑身每根骨头都像要碎掉,只想立马死掉。但那时我想,距离凑齐能把你救醒的药,只差三味了。”
谢镜辞低头不语,抹去眼底温度尚存的水珠。
“你会不会嫌弃我,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它继续道:“我不想杀他们……直到后来,我完全忘记了杀戮的理由。可他们都说我是罪该万死的邪祟,人人得而诛之,若不还手,死的就是我。”
它的语气像在撒娇。
用裴渡的声线念出来,能势如破竹摧毁她心中的所有防备。
它已经快要成功了。
潜藏在识海里的黑气悠悠一浮,仍是用了温和口吻,尾音却多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你会帮我,不忍心见我在这个世界独自消散,对吧?那具身体――”
它没来得及说完。
当清越温润的少年音填满整个空间,另一道声线来得毫无征兆,却也笃定决绝:“你不是裴渡。”
黑气兀地顿住。
谢镜辞握了握手里的鬼哭刀,刀柄寒凉,自指尖蔓延到头顶。
她仍然保持着清醒。
真正的裴渡,绝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方式,妄图占据他人身体。
他从来都安静又温柔,有些腼腆内向,却怀有一身傲骨,如同尚未出鞘的剑,霁月光风。
他会因为心觉无法与她相配,咬牙苦修十年,从不曾吐露心迹,直到强大到能同谢镜辞并肩。
他会十年如一日地注视她的背影,哪怕思之如狂,也不过是制造一场再明显不过的“偶遇”,佯装不甚在意地,送出一句[让我留在你身边]。
甚至于,在另一个世界中,裴渡堕化入魔、为天下人所弃,唯一的心愿,也是让她能够醒来。
黑气不是他。
真正的裴渡,留在了那个世界的鬼冢。
遍体鳞伤、狼狈虚弱,不知何时会孤独死去,可当位面裂缝出现,他放弃了夺回一切的机会。
倘若他来,谢镜辞注定要在两个裴渡之间选择其一。
他不愿叨扰,因为不想让她为难,更不希望她心生愧疚,不得安宁。
为喜欢的姑娘阻隔所有不幸与阴暗,这是裴渡保护她的方式,一向如此。
至于如今潜藏在她脑海中的,只不过是一团偷走了裴渡记忆的魔气。
这团魔气诞生于鬼冢,一直住在他识海之中。它虽然窥见了他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但骨子里,绝非裴渡本人。
谢镜辞都明白。
她那么那么喜欢他,如果连这一丁点的信任都不剩下,那未免太过失败。
“我不是他……但我看见过他全部的记忆,也曾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我和裴渡有什么不同?”
这是它从未料想过的发展。
黑气被她的言语激怒,嗓音陡然拔高:“知道在那个世界里,他――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在鬼冢里吃魔兽的尸体勉强苟活,日日夜夜都要受到魔气折磨,天下人皆道我是穷凶极恶之徒,前来刺杀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从没停过。”
感受到谢镜辞眸光微暗,它嗤笑一声:“就算变成那样,我也时时刻刻想着你。付出那么多,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心疼?倘若不让我进入那具身体,你对得起我吗?明明就连你的这条命,都是靠我来救的!”
它越说越快,不知出于兴奋还是恼怒。
“更何况,我和这个世界的裴渡本质并无差别。他有的记忆,我全部都有;他会的剑法,我全部都会;他能给你的一切,我也都能给。无论那具躯壳里是谁,对你而言,都不会有多大变化,你说对――”
对于说服谢镜辞一事,它胸有成竹。
不管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听见它方才所说的一番话、看见那些记忆,都定会心生愧疚。
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瞬间击溃她心中的防御,无论出于爱意还是良知,她都会选择它,让它住进那具全新的躯体。
横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能有多难说服。
它语速加快,步步紧逼,完全不留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然而正当结尾,一个“对”字刚说完,就感到身边猛地一震。
这里是谢镜辞的识海,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如此剧烈的动荡。
这道震颤来得猝不及防,黑气正要观察四周局势,尚未抬头,便被一股巨力轰地砸中。
有人对识海发动了袭击。
――准确来说,是谢镜辞对自己的识海发动袭击,还是下了死手,轰隆一响,毫不留情。
黑气被打得有点懵,转瞬之间,又感受到下一股冲撞。
这女人――
识海在她脑袋里,一旦受了伤,牵一发而动全身,造成的痛苦无法估量。她却为了让它吃到苦头,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这是个疯子吧!
这个世界的裴渡被寄生后,似乎也对它做过同样的事。
两个疯子,不愧是一家人。
“想道德绑架啊?”
谢镜辞发出一声轻笑,没在原地停留,而是循着它之前的话,一步步走向八卦离火位:“你觉得,我会对你心存哪怕一丝的道德吗?虽然想用愧疚感把我套住……但你根本就不是我应当感到愧疚的对象,真以为能有用?”
黑气很明显哽了一下。
这个情节发展不对头。
莫说有人为保护她而死,就连位面穿梭这种事,正常人都会稀里糊涂想上好一会儿,短时间内无法接受。可她不但面色如常地全盘接下,甚至还有闲心……来回怼它?
她不应该掩面痛哭,一遍又一遍道歉,向它说“对不起”吗?
“你是鬼冢里的魔气,因为寄生在裴渡识海,所以看见了他的全部记忆,对吧。”
谢镜辞语气淡淡,带了毫不掩饰的嘲讽:“看遍他的记忆,就能说是他本人了?我看了那么多话本子,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哪一本里的女主角啊。”
黑气:……?
这剧情合理吗?为什么被按头疯狂输出的成了它?而且在她的咄咄逼人之下……它居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女人不对劲!
“同我在学宫一起修习的是你吗?决定要与天道做交易的是你吗?都不是。”
谢镜辞笑了笑,眼中却笑意全无,如同蒙了层薄冰:“你甚至都不喜欢我。”
它继承了裴渡的记忆,理所当然会对她怀有一些暧昧的情愫,不可能像在裴渡体内时那般肆无忌惮、张牙舞爪,当谢镜辞遇见危险,也会出言助她一臂之力。
但也仅仅是这样了。
它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最大的目的,唯有占据一具全新的身体。
之所以想用愧疚感绑住她,是为博取同情,从而在谢镜辞的协助下,早日达成目标。
她不傻,什么都能看清。
记忆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凌水村里的人们不再记得水风上仙,心中却坚守着属于那位神明的信念,见到他雕像,亦会心生亲近。
这团魔气即便拥有了裴渡的全部记忆,被少年人牢牢印刻在骨子里的正气与情愫,却是无论如何都偷取不来。
刀光划破离火位,偌大的封闭空间里,忽然袭来一缕凉爽清风。
接下来,是另一处阵眼。
“说得倒是好听。”
被一针见血指出心中所想,它不愿再藏,干脆破罐子破摔,语气里多出几分阴寒的冷意:“你弃我于不顾,那他呢?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到如今,你却要理所当然接受他的牺牲,放任他修为尽失、在鬼冢被魔物吃到连骨头也不剩――这就是谢小姐对待心上人的做法?”
这句话里的讽刺意味很浓。
它本以为谢镜辞会愠怒或羞愧,可她只不过扬起手中直刀,旋即鬼哭落下,阵法剧颤。
“我自有计划,不用你来操心。”
长刀将黑暗破开一道笔直豁口,在流泻的凌厉刀意间,第一缕阳光洒落其中,映亮她的绮丽眉眼。
谢镜辞眸色如炬,嗓音清清泠泠,落在徐徐展露真颜的琅琊秘境中:“所以不要再用拙劣的演技模仿裴渡,也不要效仿他的声音――冒牌货。”
第七十章 (忆灵之洞。)
直至鬼哭刀把阵法破开一道裂口; 天光乍现,谢镜辞终于能窥见琅琊秘境的一角。
她只稀里糊涂来过一次,大部分记忆还被吞吃殆尽; 因而对于谢镜辞来说; 这里全然是块陌生的土地。
根据进入秘境前与顾明昭等人立下的约定; 琅琊阵法诡谲莫辨; 单独行动恐遇不测。最好的办法,是前往秘境里最高的山峰; 与其他人迅速汇合。
魔气被她一呛; 终于悻悻然不再闹腾,又回到识海深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如今它被蝶双飞困在她识海,就算妄图坑害裴渡,也绝无办法挣脱束缚跑出来; 算不上太大的隐患。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分散的同伴; 寻回神识后从秘境离开。
谢镜辞环顾四周; 不由蹙眉。
琅琊秘境不大,他们约定见面的高峰直耸入云,加之有阵法加持,被莹亮的灵力浑然包裹; 往往稍一抬头便能瞥见。
然而她所在的地方,完全望不见丝毫与之相关的影子。
这也太偏僻了吧。
谢镜辞暗自腹诽,手中鬼哭刀没放,抬了眼往四周打量。
琅琊荒废多年; 又有灵气不断滋生,每个角落都长满了亭亭如盖的参天大树; 衬有密如繁星的野草野花。
清风徐来,草木悠扬,窸窸窣窣的影子好似魑魅魍魉,显出几分}人的幽谧。
树叶密集,把自上而下的阳光遮掩大半,她正试图辨别东南西北,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救――救命啊!”
这道声音稚嫩尖锐,来得猝不及防,比起少年,更像来自于一个半大的小孩。
尖叫声后,便是树枝被拂动之际的嘈杂声响,一时间有如骤雨疾风,猛地向谢镜辞直冲而来――
轰!
一道人影猛然冲出,飞箭一般破开层层叠叠的密林,谢镜辞稳了心神定定看去,果然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男孩身形瘦弱,面色是久病的白,蒙了层狼狈的灰,衣衫同样沾满泥沙与灰尘,乍一看去破开了好几道口子,隐隐现出殷红血色。
像个逃荒的。
他一眼就望见立在林中的谢镜辞,先是露出了绝望恐慌之色,待得细细打量一番,双眼倏地一亮:“你、你是人?!”
什么叫“她是人”?
谢镜辞来不及开口,在男孩身后,便立即窜出另一道影子。
“救救救命啊!你修为高不高?这家伙很凶的,我,你――”
男孩应该被追了许久,说起话来大口喘着气,语无伦次:“打不过就快跑啊!”
伴随着一声阴冷嘶嚎,枝叶轻颤,黑影稳稳立在原地。
这是个通体漆黑的长毛怪物,唯有一双眼睛是幽暗的血红,脸颊尖细,长尾轻轻一扫,便掠起腥风刺骨。
谢镜辞了然:“黑狐。”
“所、所以呢?”
男孩下意识往她身后一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捏了捏谢镜辞衣袖,轻轻一触,又很快松开:“你能打败――”
他话音未落,陡然听见疾风嗡响。
男孩惊诧地睁大眼睛。
站在他跟前的年轻女修眸色沉沉,看不出多么紧张惶恐的情绪,在他出声开口的瞬间,手中长刀暗光一现。
那是道血红的光,比起正派修士手里常见的白芒,凭空多出几分邪气,威压一出,便能让他脊背发寒。
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腾身而起之际,只余下疾电般的凌厉残影。
顷刻疾风大作,光影明灭里,兀地蹦出一抹血红――
然后猛然爆开。
完全不留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只不过短短瞬息,那个对他步步紧逼的怪物……就被割破喉咙,颓然倒在地上。
男孩目瞪口呆看着少女落地,眸光一转,手里刀光也随之晃动,直勾勾对准他的脖子。
谢镜辞挑眉:“你是何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男孩是她浑然陌生的长相,应该并非凌水村村民,更何况他们一行人进入秘境时,理应没人跟在身后。
“别别别动怒!我是上一次秘境开启时进来的,一直没出去!”
男孩怕得厉害,说话抖个不停:“你能进来……琅琊是不是又开了?”
谢镜辞将他上下端详一番,豆芽菜,胆子小,一副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模样,无论如何,都不是敢闯秘境的类型:“你一个人?”
男孩点头,又听她继续问:“一个人进来做什么?”
眼前的女修实力理应不低,虽然毫不犹豫救了他,然而那刀法实在诡异,又凶又狠。他分不清此人是善是恶,正要开口,却噗地一咳,从口中吐出黑红的血。
谢镜辞一怔:“你怎么了?”
“生病了。”
他对于咳血已经见怪不怪,轻车熟路将其从嘴角抹去:“听说琅琊有治病的药,我想着横竖都是死,倘若来这里看看,说不定能撞上大运,找到那味灵药。”
看他如今这副模样,定是没找到那味药材。
他擦完血迹就没再说话,倒是肚子里发出咕噜一道闷响,惹得男孩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不好意思摸摸鼻尖。
距离上次秘境开启,应该过了一月有余。
虽说琅琊里没什么棘手的大怪物,以小妖小魔为主,但这孩子很明显灵力全无,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加上一身重病,能撑过这么久,已是极为不容易。
他没有储物袋,秘境又不会主动送上大鱼大肉,想来平日里只能靠野菜野果充饥,这会儿觉得饿,属于情理之中。
至于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要豁出性命孤注一掷,身边没个陪同的长辈,恐怕他家里人――
谢镜辞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储物袋拿出一份点心:“你需要的药材叫什么名字?你方才说我‘是人’,难道在最开始的时候,你觉得我并非真人?”
这一串问题一气呵成,男孩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应声:“我要找的药草名为‘玉铃兰’。不是说你不是人啊――我,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在秘境里遇见很多妖魔鬼怪,全都长得与常人无异。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看上去半透明,模模糊糊的,也没办法被摸到。”
所以他才会为了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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