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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行三国-第8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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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邕莫名其妙的被孙策扣住,失去了自由,愁得揪掉了好几根胡子,原本漂亮整齐的胡须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是狼狈。蔡琰看得心疼,再三追问原委,蔡邕却说不上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孙策是因为他那句“武夫”而恼火。
  问不出名堂,蔡琰只好作罢,转身来见孙策。
  孙策一点也不意外。袁衡出衙城门,他就知道她干什么去了。“蔡夫人来得好快。”
  “老父无子,我这个做女儿的只好赶来向大王请罪。”
  “哈哈哈……”孙策大笑。“蔡夫人恐怕不是来请罪的,而是兴师问罪的,说是为了蔡公,更像是为了周郎。我跟你说,这事可不怨我,我几次让他带上你,是他不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古板。”
  蔡琰含笑道:“拙夫感念大王器重,一心想建功,报效大王,我也不能拦着。军中辛苦,千里转输,劳动百姓,我一个弱女子,上不得马,提不得刀,白白浪费粮食,又何苦呢。留在襄阳陪伴老父,养育幼子,闲暇时还能写几篇文字,为大王鼓吹,为老父分忧,岂不更好?”
  孙策摩挲着颌下短须,笑而不语。蔡琰这是主动揽任务,为蔡邕减压啊。说来也是,蔡邕六十大几了,让他改变学风的确有些困难。不过蔡琰另有任务,而且很繁重,让她来接替蔡邕也不合适。对他来说,研究天竺和西域,打开眼界,可比和祢衡骂战重要多了。
  “蔡公那么多弟子,可有能用之人?”
  蔡琰一听,知道孙策不肯让她做这些事,便说道:“有倒是有几个,只是大多年轻,怕辜负了大王的信任,也有稍微年长的,却曾与大王为敌,也不宜推荐给大王。”
  “与我为敌?”孙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路粹?”
  “大王英明。”
  孙策微微颌首。路粹倒是个合适的人选,既是蔡邕的弟子,又是路招的兄长,更关键的是这货没什么底线,倒是条咬人的好狗。历史上,孔融就是被他咬死了,这大概也是宿命。
  “还有谁?”
  “山阳王粲。”
  孙策眉梢微动。王粲也来了襄阳?此人倒是有才,据说还是个过目不忘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史学上的见识如何。“还有吗?”
  “还有一位江东才俊,天赋上佳,只是太年轻,尚须再读几年书。且此人……与大王家有些瓜葛,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谁啊?”
  “会稽山阴人,故尚书令谢煚子谢承。”
  孙策心中一动,立刻有了答案。谢承的确在史学上有些天赋,不仅好学,而且记性好,他后来曾著《后汉书》,是八家《后汉书》之一,又是江东人,应该好好培养。不过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又问了几个人,这才说道:“让他们几个都来,我看看再定。”
  “喏。”
  “蔡夫人,虽说有年青才俊可以分担,但令尊这旧习也要改一改了。我在南阳讲武堂说过,士不分文武,不分男女,唯道是从,你也写了文章,天下传诵,他还抱着老眼光,置若罔闻,这可不合适。”
  蔡琰心中恍然,知道蔡邕为什么被孙策扣住了。蔡邕很可能又犯了书生气,不尊重武人,孙策这才借机会找他麻烦,把他扣在这儿。她躬身致歉。“家父年纪大了,又整天埋首典籍,不通人情世故,屡受挫折而不能改。好在大王宽容,不用流窜江湖。”
  孙策嘴角抽了抽。“蔡夫人,你看错我了,我一点也不宽容,不仅不宽容,而且记仇。你刚才这句话,我听得懂,也记住了。明年一开春,我就将公瑾流放到天竺去,让你们夫妻再也见不着。”
  蔡琰哑然失笑,拱手道:“无心之言,还请大王见谅。”
  两人说笑了两句,蔡琰回到正题。她向孙策提议,既然祢衡提到王莽,不如将这件事展开,索性写一部新莽朝的历史。新莽虽然只有短短十五年,但王莽在很多方向做了尝试,有些被证明纯属胡闹,有些则被继承下来了,本朝虽说视王莽为篡逆,但那只是官方的看法,实际上儒生对王莽的私下看法并不太坏,反倒有些感同身受的遗憾。以维护汉朝正统为己任的班固著《汉书》,作王莽传,虽有贬低之词,却也不乏直书,甚至有赞誉之词,对一个曾经篡夺了刘汉江山的人来说,这样的传纪近乎溢美,本不该面世。
  王莽是个纯粹的儒生,他所做的那一切都是儒门曾经觉得可以做,而且应该做的事,只是谁也没想到结果会这么惨。从某个角度来说,王莽的失败就是儒门的失败。好好总结王莽失败的原因,对儒门来说也是反思。从王莽众叛亲离的那一刻起,儒门就在做,只是各自为政,还没有人做全面总结。
  现在正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孙策一下子就听懂了。蔡琰毕竟是年轻人,又一直为他主笔,立场不一样,思维也更加敏锐。为新莽著史,承认新朝是一个真正的朝代,就等于将大汉四百年的基业一截为二,同时也证明了大汉并非不可颠覆。既然王莽当年能成功,为什么现在不能成功?王莽最后失败了,是因为他犯了错误,不代表代汉就不对。反思王莽的失误,从中汲取教训,推陈出新,才是顺应历史发展的趋势,而不是抱残守缺,随大汉一起苟延残喘。
  相应的,为新朝著史,为王莽正名,承认王莽是践行儒门理想的先行者,也是争取儒门的一个姿态。


第1917章 放狗
  汉代学没有经史子集的说法,但经学比史学重要却是确认无疑的。经学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等学问,史学则不足与论,司马迁和他的《史记》在后世声名显赫,在汉代则不过尔尔,王允斥之为谤书绝不是个人私愤,而是这个时代大多数读书人的共识。
  中国以历史悠久著称,很早就设立史官,但历史主要是记叙君主的言行,所谓左史记言,右史记事,即使后来的二十四史也以王侯将相为主,梁启超称之为流水账,虽有苛责之嫌,却也一针见血。历史的目的是为帝王提供借鉴,顺便抹黑对手,证明自己的合法性,真相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歪曲真相,所以胡适才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句话是不是他的原意不好说,但如此流行,说明大家都认可这个观点。
  孙策不是史学专业,但他对此深恶痛绝。历史的意义一是记录,二是借鉴。如果从一开始的史料就是假的,自然谈不上记录,更没什么借鉴可言。他希望读书人能面对现实,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去做学问,从史料开始就尽可能的剔除那些明显是伪造的记录。
  接见王粲、谢承等人的时候,他着重提出了这一点,并以李儒所著的《己巳之乱亲历记》为例,希望他们写出来的史书经得住考验。当然,后世人写前世史不可能亲历,更需要有严密的逻辑和谨慎的态度,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该存疑的存疑,可以置而不论,却不能随意发挥。
  孙策话音未落,路粹便大赞特赞。“大王所言,实乃圣人之木铎,开一代风气。师法、家法为祸久矣,为求一己之私,篡改典籍的恶习非除不可,不如此不能见真学问。学者循故守旧,非大王不敢为天下先。”
  王粲、谢承等人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连看都不想看路粹一眼。
  孙策打量着路粹那张热情洋溢的脸,暗自奇怪,蔡邕为什么会收这样的人为弟子?这人品格低下,朝秦暮楚,唯利是图,永远只能做一条狗,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人。不过他现在的确需要一条好狗,路粹来得倒是时候。
  “文蔚,在襄阳住得可好?上次匆忙,忘了问你,你是哪一个年离开邺城的?”
  见孙策笑容满面,路粹心里一块大石头路了地。他离开邺城已经好几年了,上次见过孙策一次,孙策却没理他,一句话也没和他说,还差点将他赶到西域去。“粹于建安元年离开邺城,来襄阳向蔡师请益。”
  孙策微微点头。“为什么离开邺城?”
  路粹一声叹息。“大王有所不知,官渡之战后,冀州世家排挤中原人士,连汝颍系都难以自保,我一个陈留人就更无法立足了。欲报袁使君知遇之恩而不能,只好独善其身。闻说蔡师在襄阳开讲,我便来重列门墙受业,想着将来返乡,授几个蒙童,自食其力,也算不枉蔡师教诲。”
  孙策没有再说什么。他才不相信路粹会独善其身,自食其力呢,只是没必要说破。他又和王粲、谢承说了几句。
  史书说王粲长得难看,孙策却觉得没那么严重,他最多只能算是相貌平庸。汉人重颜色,是标准的颜控,不论男女,有一副好皮囊非常重要。王粲本来还算过得去,站在一群帅哥中间就显得丑了。他自己也很在乎这一点,反应常常过激,性子不免有些急躁。
  但是他真的有才,尤其是记性真好。得知孙策找他们谈王莽的事,他干脆把王莽传背下来了,不仅《汉书》里本传背了,相关的史料也背了,当着孙策的面,他侃侃而谈,将王莽从出生到死亡的史事一一列举,辅以相关的佐证,简直就是一部王莽的编年史。
  孙策有一种感觉,王粲如果不是长得丑,他很可能会是蔡邕相中的女婿。他和蔡邕太像了,尤其是这强悍的记忆力,难怪蔡邕会将自己的藏书送他一半。
  粗略的听完王粲口述的王莽编年史,孙策注意到一个问题。王莽登基前后遇到的反抗非常有限,几乎都是刘氏宗室,而且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真正的麻烦,包括刘縯、刘秀等南阳豪强,真正给王莽带来麻烦的是赤眉军,而赤眉军的崛起前发生了一件大事:王莽正式登基的第三年,黄河改道。
  不能说王莽没有错,也不能说赤眉军就是唯一的力量,但黄河决口对王莽的打击是致命的,这不仅是经济上的重大损失——黄河决口摧毁了冀州和青徐,而在舆论上对王莽非常不利,甚至以王莽本人都是重创——黄河决口绝不是天命所归的象征,而王莽又是靠天命上台的。在此之前,山东已经多次发生洪水,王莽就是以此为理由证明汉朝天命已终,当立新朝。结果他的新朝刚刚建立没几年,黄河决口改道,无疑扇了他一个大耳光。
  相比于其他叛乱,因黄河决口引发的饥荒造就了数百万的饥民,而这些饥民组成了赤眉军。赤眉军没什么组织,也没有什么名将指挥,他们只是被饥饿驱使,一路西行,如蝗虫过境,无所不摧。西汉末期,中原地区还是当之无愧的经济重心,黄河决口的影响非同小可。即使是现在,孙策在江南屯田,中原的经济依然是大头,如果同样来一次黄河改道,他也会欲哭无泪,至少有十年时间缓不过气来。
  可是在《汉书》里,这次黄河改道被有意无意的淡化了,黄河改道的原因也不意外的归咎于王莽的倒行逆施,上天降罪。
  孙策越发觉得有必要重写新莽史,尽可能还原当时的真相。
  正如蔡琰所说,谢承还年轻,今年才十四岁,不知道是发育晚还是营养不良,看起来很瘦弱。他没怎么说话,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孙策也没多问。谢家和孙家的瓜葛还真不少,谢煚是被他送到长安大狱的,谢宪英与孙权的婚事又连起波折,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接见结束之后,孙策把谢承留了下来,问了问谢家的情况。谢承深知这是一个好机会,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说了。他尤其提到两点:一是他父亲谢煚已经放出来了,却不敢回江东;二是他姊姊谢宪英已经十九岁了,还没出嫁。谢家不知道孙权究竟什么意思,别人家也不愿意主动找麻烦,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说实话,孙策已经把谢家忘了。谢家从来不是他的目标。得知谢家的境遇,他也有些惊讶。他随即做出安排,让谢煚到大将军府报到,协助杨修做事。至于谢宪英的婚事,他也有一个不错的安排,袁耀年纪不小了,和谢宪英倒是合适。他和袁权一说,袁权担心孙权,孙策嗤的一声冷笑。
  “你不用担心他,他早被胡女迷晕了头,哪里还记得谢宪英。你给你姑父、姑父送个信,安排伯阳和谢宪英见一面,如果他们谈得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仲谋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当初是他要娶,等人家同意了,他又反悔,现在耽误人家这么久,还有理了?”
  袁权也哭笑不得。孙策、孙权之间的矛盾,她一清二楚,也说不上是谁的责任。不过她也觉得孙权再娶谢宪英的可能不大,袁耀倒是合适。谢家的家世没什么问题,至于谢宪英的相貌,看谢承就知道不会太差,她也听冯宛、黄月英说过,就算不是绝色,也是中上之姿,配袁耀是足够了。
  得知孙策的安排,谢承喜极而泣,感激不尽。谢家头上的阴影总算是消散了。他随即把谢煚在长安的联络方式给孙策,孙策安排人通知杨修,让他辟谢煚为吏。长安的大将军府就是一个空壳,只有杨修一个人,多一个谢煚帮助也好。谢煚原本是袁绍的追随者,现在被策反,也是一个标志。
  ……
  王粲梳理史料,孙策确定编著方针,新莽史的编著就此拉开序幕。新莽虽然只有十五年,但问题却不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写成的。孙策决定两条腿走路,一是按正式的断代史编著方法,以蔡邕为主,王粲、谢承等人为辅,慢慢来,扎实下功夫;一是解眼前的燃眉之急,由路粹针对祢衡的文章写批判文章。
  不得不说,路粹真是条好狗,咬起人来又狠又准。他没有理会祢衡,而是直指祢衡背后的孔融。他说孔融身为圣人之后,当初与党人交往密切——儿时登李膺龙门,后来党锢事发,张俭投门望止,孔融曾收留张俭——就是一个标准的党人,而他后来的仕途经历同样是党人的模范,为司徒掾时,受命举核贪浊,他偏袒党人,只举宦官子弟,却对党人子弟视而不见。后来任北海相,作威作福,生杀予夺,尽在其一念之间,更无半分朝廷法度。
  最后,他点了一句祢衡。祢衡依附孔融,以狂士成名。他与孔融相互称许,称孔融为孔子,孔融则称为他颜回,比拟圣贤,简直是无耻之尤。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写文章批判王莽,简直是掩耳盗铃,贼喊抓贼,根本不值得一辩。


第1918章 风云变
  杨修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将路粹的文章付印,大量派发。
  数日之间,长安轰动。
  祢衡写文章向杨修挑战,杨修避而不战,一点回应也没有,祢衡以为占了上风,又连发数篇,来势汹汹,杨修也没反应,甚至连原本写的文章都停了。见此情景,不仅祢衡得意,就连观战的看客都觉得杨修外强中干,不过如此,遇到真正的对手根本不敢应战。
  路粹的文章一出,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杨修不是不敢应战,而是不屑应战。祢衡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啊,是个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别的都可以原谅,自比圣贤这一点触及了绝大多数人的底线。就孔融本人而言,这已经不是狂妄,而是不敬。
  大家可以原谅他口无遮拦,可以原谅他作威作福,可以原谅他在北海相任上政绩一塌糊涂,但是不能原谅他以孔子自居。孔子不仅是儒门圣人,更是孔融的祖先。连自己祖先都不尊敬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尊敬?依附他的祢衡,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人而无耻,不死何俟!
  孔融、祢衡收到文章时,一看到作者署名就有些不安。路粹原本是袁谭的部下,他们在邺城的那些事,路粹知道的还真不少。再看内容,果然不出所料,直接将老底揭了,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们留。祢衡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路粹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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