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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上位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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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华裳却是待不下去,转身甩帕离开。


第6章 
  张华裳的动静不小,杨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啐骂张华裳不识好歹,顶着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只能尴尬回屋。
  周韫也被引了注意,抬眸看过去。
  她只来得及瞧见张华裳的背影,只一眼,周韫就拧起眉。
  其实,她以往和张华裳之间并没什么龃龉,她都有些不明白,张华裳怎就这般针对她了?
  但不论如何,顾妍因她而落选是事实,也注定她和张华裳是对立面。
  长廊的另一侧,些许贵女坐在石桌旁。
  相较于旁人,她们姿态自然得多,即使面对雎椒殿的人,也是不卑不亢。
  其中有一位青衣女子,捧着脸,柔柔嘀咕:“张姑娘好似气坏了。”
  她头一歪,朝中间坐着的女子看去:“庄姐姐,明日就是选秀,你怎还在看书?”
  青衣女子口中的庄姐姐,闻言,从书中抬眸,淡淡地看她一眼:
  “选秀结果未定,有些人的心思,太过浮躁了。”
  也不知晓她说得是谁。
  洛秋时娇笑:“这满院的秀女,恐也就只有庄姐姐才会这般淡定了。”
  她视线轻扫过庄宜穗按在书角的指尖,眸子里的笑意越发深了深。
  庄宜穗没和她谈笑,又垂眸,将心思沉入书中。
  只是久久的,那本书也未曾翻页。
  茯苓没有久留,等周韫上好药,就很快离开,毕竟珍贵妃那边还用得着她,离不得太久。
  隔着一棵槐树,周韫视线远远地和刘嬷嬷对上,她一手托着脸颊,歪了歪头。
  刘嬷嬷动作稍顿,轻微地低下头。
  周韫这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只一日功夫,她自是不可能给刘嬷嬷多少考虑的时间。
  她本也没在刘嬷嬷身上抱多大希望,毕竟刘嬷嬷没想好的话,她也要做其他动作。
  皇后会给张华裳留人手,没道理珍贵妃会任由她被欺负。
  但好在,刘嬷嬷没叫她失望。
  ——
  贤王府。
  傅昀刚进书房,书房内贴着墙摆着一副书架,在侧壁挂着名画,案桌上的翡翠香炉点着熏香,袅袅白烟升空,淡淡的紫檀香肆溢。
  从他及冠后,圣上就让他接管吏部琐事,如今正值科举,他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
  “咚——”
  房门被敲响,张崇推门进来,躬身后,有些迟疑地开口:
  “王爷,昭仪派人来请您进宫一趟。”
  傅昀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冷淡询问:“何事。”
  “来人并未说明。”
  终究那是自家主子的亲生母亲,张崇犹豫着,还是替其说了一句话:“许是昭仪身子不适。”
  这话落进傅昀耳里,他干扯了下嘴角。
  心想,这张崇总算替那人找了个好借口,不像以往,会说出昭仪想念王爷了这般没经过脑子的话。
  明日便是殿选,孟昭仪何故要在此时见他,傅昀心知肚明。
  他不耐烦这时去和孟昭仪表演母子情深,恹恹地垂眸,直接道:
  “便说本王宫务繁忙,改日在去给她请安。”
  张崇应了声,只是在退出去前,突然想起什么,恭敬地说:“还有件事,宫里人传话来说,雎椒殿今日又请太医了。”
  傅昀眉心一拧。
  他抬起头,沉下脸:“怎么回事?”
  “说是昨日受了风,又犯了咳疾。”
  一句话落下,张崇心底也犯嘀咕,若是论起来,相较于孟昭仪,王爷倒是和珍贵妃更似亲母子一般。
  傅昀停了笔,静了好久,才站起身朝外走:
  “去看看母妃。”
  张崇心中惊讶他怎改变了主意,眼见他都快没了身影,连忙敛了思绪跟上他。
  半个时辰后,宫中,秋凉宫。
  傅昀端坐在位置上,手边摆着一杯热茶,几句请安的话说完后,他就一直一言不发。
  孟昭仪心底堵着闷气。
  傅昀每次进她这宫中,都是这副冷淡的神色,无端看着就叫人厌烦。
  不过孟昭仪终究还是记得今日为何叫傅昀进宫,她压着火,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
  “昀儿,母妃今日让你来,是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傅昀心知终于来了,他抬起头看过去:“母妃有话,不妨直说。”
  他们之间,说那些子温情的话,过于虚假了些。
  孟昭仪听出他言外之意,捏紧手帕,才笑着说:
  “这次选秀,你安攸表妹也在,你如今也不小了,该是娶了个正妃了。”
  这话一落,别说是傅昀了,就连张崇都一脑子嗡嗡作响。
  孟家是何许人家?不过五品官职,这样的人家进王府,良娣的身份都属得高了,昭义倒是敢想,一开口,就是正妃之位。
  傅昀倒是没气,或者说,他早就料到如此。
  若只是想将人安排进王府,侧妃或者良娣之位,她是傅昀母妃,总能做到的。
  但唯独这正妃之位,孟昭仪也不是傻子,就算她再想扶持她母族人,也知晓她母族的人如何也当不了正妃。
  除了太子外,圣上甚是看重傅昀这个三子,因此,且不说圣上会同意了,不迁怒她就是好事了。
  傅昀没答应,也没拒绝,直接站起来:
  “母妃若是真的这般想,就和父皇商议吧,儿臣告退。”
  说罢,他连看都不愿再看孟昭仪一眼,转身就走。
  在其身后,孟昭仪脸色气得铁青,素琦连忙扶住她:“主子,您快消消气。”
  孟昭仪捶着案桌:“你看他,可有一点将本宫这个母妃放在眼底的样子!”
  “日日摆着那副死人脸,恐是心中就盼着本宫早些去了,才如了他的意!”
  素琦被吓得跪在地上,这话若传出去,恐是殿下要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
  她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连忙挥退众人。
  傅昀出了秋凉宫,浑身的气压极低,张崇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走了两步,张崇就发现这方向不对劲,好像不是朝宫外去的路,他抬头看了眼,雎椒殿的宫门就在眼前。
  张崇抬头,偷看了眼自家王爷的背影,心中泛起嘀咕,王爷当时说的那句,进宫看望母妃,究竟说的是谁?
  刚走近雎椒殿,就听见一声:
  “娘娘身子不适,恐是无法接待殿下了,安王殿下还是请回吧。”
  安王脸上温和的笑稍顿,眼底不着痕迹闪过一丝狐疑。
  因着他和周韫的关系,他在雎椒殿从没受过冷待,前段时间,他分明感觉到贵妃对他态度越发温和了些。
  怎得短短几日,这雎椒殿的人就变了另一种脸色?
  安王生怕情况会发生变化,他眉眼挂上一抹担忧:“母妃身子不适?可有请过太医?”
  他口口声声称珍贵妃为母妃,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茯苓不欲和他多说,怕控制不住自己:
  “已请过了,娘娘身边离不得人,奴婢就不送安王了。”
  她话间皆是送客之意,但安王惯是厚脸皮的,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句:
  “既然珍母妃身子有碍,五弟还是不要打搅珍母妃休息了。”
  安王脸色稍变,转头就见傅昀负手站在不远处,他捏紧了手心,才垂眸说:
  “皇兄说的是。”
  他话音一顿,转而抬起头,露出些许疑惑:“皇兄怎会在此?”
  傅昀扫过茯苓稍有难色的模样,眉眼冷了些,似是被安王问得烦了,只敷衍一句:
  “准备去给父皇请安,五弟要一起?”
  安王身子微僵,他素来不讨父皇喜欢,所有皇子,只有他及冠后,没甚正经官职,他如何去给父皇请安。
  傅昀这句话,不知有意无意,总归是叫他觉得甚是刺耳。
  他温和笑着说:“父皇朝务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
  傅昀只平静点头,掀起眼皮子看向他,仿若是在说,既如此,你还在这作甚?
  安王脸上的笑几欲要维持不住,不满傅昀的态度,但他心中也着急贵妃为何会有这般变化,心中藏着事,他匆匆离开。
  他走后,茯苓才走出来,请傅昀进去。
  这一番,就算傅昀不知前因后果,但也猜到,这是贵妃对安王生了不满了。
  他眯了眯眸子,不知怎得,就想起昨日在雎椒殿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子,心中生了疑惑,他不动声色地朝里走,一边低声问:
  “太医如何说?”
  茯苓倒没有实话实说,只简单回道:“如今已无碍了。”
  就在傅昀在雎椒殿的时候,与此同时,储秀宫也生了一波不小的乱子。
  一声惊叫,直接打破了储秀宫的宁静。
  宫人慌乱地跑去寻刘嬷嬷,吓得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嬷嬷,您快去看看,张小主她、她……她起了一脸的红疹!”
  刘嬷嬷起身,朝张华裳的厢房赶去,拧眉:
  “怎么回事?”
  小宫女快要哭出来:“奴婢也不知晓,张小主只是睡了一觉,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周韫刚坐起身,就看见刘嬷嬷带着宫人匆匆从她窗边过去,她轻轻挑了下眉梢。
  这么快,就见成效了?
  她受了伤,动作不便,可刘茹香却是看过热闹回来了,手捂着胸口,一副后怕不已的表情:
  “天哪,周姐姐,你没瞧见,张华裳的那张脸,几乎要没法见人了。”
  周韫的确没见到,但也从她的话中知晓大致发生了什么。
  她心底清楚,刘嬷嬷不会得罪皇后太狠,这症状顶多维持一段时间罢了。
  不过,这也就够了。
  刚敛了思绪,周韫就察觉到刘茹香的视线停在她身上,她抬眸看过去:“这般看着我作甚?”
  刘茹香讪讪收回视线。
  昨儿刚出了顾妍一事,今日张华裳就遭了殃,她当然会有些多想。
  她忽然想到什么,迟疑地发问:
  “这、明日就是殿选了,张华裳如今的情况,是不是就要出宫了?”
  周韫敛眸:“我怎知晓,毕竟主持选秀的是皇后娘娘。”
  “可……”刘茹香些许犹豫,道:“张华裳若是以这副模样参加殿选,岂不是对皇室不敬?”


第7章 
  半个时辰后,皇后娘娘亲临储秀宫,这还是选秀开始后,各众女第一次看见皇后。
  她一身华服,金钗琳琅,被身后十数个宫人簇拥,贵不可言,众秀女皆被震慑住,围着张华裳的厢房远远地站着。
  洛秋时侧过头,娇俏地问身边的庄宜穗:
  “庄姐姐,你说,张姑娘还有可能留下吗?”
  庄宜穗平淡地敛眸:“端看太医的本领。”
  洛秋时笑了:“那恐是难了。”
  她刚瞧见了,张华裳那张脸,如今可有些叫人倒胃口。
  这副模样去面圣,是唯恐吓不倒圣上吗。
  周韫将两人对话听进耳里,稍有些恶寒地抖了抖身子。
  和张华裳是进宫后才起了龃龉不同,她和庄宜穗二人算是进宫前的恩怨。
  这长安城的贵女也不过就那些,来来往往的宴会甚子的,总会遇上。
  然而,有人的地方总就会有比较。
  她常被拿来和庄宜穗作比较,庄宜穗素来大方得体、又温柔稳重,理所当然,她总是比不过的那个。
  庄宜穗还总要在旁人说完后,看似谦虚地捧她一句。
  叫周韫如何不觉得厌烦?
  也因此,顾妍离宫前,才会特意提醒周韫,叫她小心庄宜穗和张华裳。
  张华裳可能是真的被吓住了,扑进皇后怀里,丝毫不见平日的稳重,哭哭啼啼:
  “姑姑,我的脸……”
  没有一个女子家会不怕毁容,张华裳也不例外。
  周韫才听见这消息,也不得不感叹,终究是宫中的老人,知晓什么法子才是最管用的。
  若真的像顾妍那般,给张华裳安排一个盗窃的罪名,皇后大可直接压下。
  皇后拿开张华裳的手,周韫才看清张华裳现在的模样。
  往日姣好的脸颊上一片红疹,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叫人心底怵得慌,一阵恶寒闪过,不愿再看第二眼。
  周韫当即撇开眼。
  不仅是她,皇后眉眼间的心疼也是一顿,才动了怒,转眸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皇上亲下圣旨,让你来管教众秀女的礼仪,是信任你。”
  “可自秀女入宫,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事端?”
  刘嬷嬷立即跪下:“奴婢愧对皇上和娘娘的信任,请娘娘责罚!”
  皇后心中的确不虞,张华裳若是落了选,她张家就需三年才能有女子参加选秀,不仅如此。
  一个家族培养出一个嫡女,可不容易,如今嫡女落选,就代表家族之前的付出全部白费。
  皇后冷下脸:“今日之事,必要查出真相!”
  刘嬷嬷在自己的地盘出事,自然不会落下马脚,是以,坤和宫的人查了半晌,愣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皇后想到什么,忽然将视线投至窗外,落在周韫身上,眸色稍深。
  若是秀女所为,不可能动作这么干净。
  周韫一愣,没想到就这般什么证据都没有,皇后居然也会怀疑到她身上。
  其实皇后倒不是怀疑她,只不过疑心她身后的贵妃罢了。
  忽地,一直站在张华裳身边的杨芸开口:
  “昨儿顾姑娘偷了张姐姐的玉镯落选,今日张姐姐就受了伤,这也太巧了些吧?”
  周韫几欲被气笑了,她冷眼扫过杨芸:
  “不知杨姑娘此话何意?”
  杨芸倒底是怵周韫的,只低声说:“我不过是觉得过于巧了些。”
  周韫眯起眸子:
  “杨姑娘既说是顾姐姐偷了张姑娘的东西,那张姑娘才是受害者,怎得还一副心虚害怕报应的模样?”
  “周小主慎言!”
  皇后身侧的宫人拧眉打断她,显然是觉得她放肆了。
  倒是皇后,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向周韫,却透着股莫名的压迫力。
  周韫眸色稍凝,堪堪垂头:“不知臣女哪句话说错了,莫非娘娘也觉得顾姐姐是鸡鸣狗盗之辈?”
  她不想和皇后直接对上,却又如何也做不到任由旁人污蔑顾妍。
  周韫的态度恭敬,却又咄咄逼人。
  皇后还是第一次被晚辈逼到这个地步。
  顾大人夫妇居功甚慰,就连圣上心中都记着其几分功劳,顾妍落选后,圣上就训斥了她一番。
  甚至因为贵妃早早地下了吩咐,说顾妍只是因病出宫,还当着她的面夸赞贵妃处事得体。
  这般,皇后自然不可能当众说出顾妍的不好。
  她还没说话,锦素脸色冷了下来,厉声道:
  “放肆!竟敢和娘娘这般说话!”
  周韫心中冷笑,却是退了一步,躬身:
  “若是臣女冒犯了,还请娘娘恕罪。”
  不失一丝礼数,却也看似退步实则丝毫未让。
  其余秀女震惊地看着她,没敢想,她竟敢为了顾妍和皇后娘娘直接对上。
  刘茹香咽了口水,对周韫的大胆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忽然觉得,张华裳一事的确是周韫做的,也不无可能。
  毕竟除了她,哪还有旁人敢如此大胆。
  皇后伸手搭在锦素肩上,温声说:“罢了,回来。”
  锦素恭敬退回她身后,她才将视线徐徐落在周韫身上,没回答刚刚的话,只笑着赞了一句:
  “周姑娘倒是胆识惊人,和贵妃也有几分相似。”
  “娘娘谬赞了,臣女何德何能,能和贵妃娘娘相像。”
  周韫是故意的,明知皇后心底恶心她姑姑,却偏生要夸她姑姑一句。
  储秀宫外匆匆跑进一宫人,走近皇后身边,低声说:“娘娘,贵妃在坤和宫等着您了。”
  隐约听见这话的周韫悄悄挺直了脊背。
  皇后脸色稍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韫,连安慰的话都没和张华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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