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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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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时,游骑再报:两军已交战!
  丁黑站在一旁,李从璟独坐阁楼,面对浩淼而苍凉的边地,煮了一壶茶。


第240章 北境边城战事烈,庙堂云谲天下变(四)
  东行迎战耶律鲁多的郭威和李彦超,带走了唐军眼下的绝对主力,固守白狼水南岸的李绍城,则将唐军剩余的战力近乎全部占用,静坐阁楼上的李从璟,此时颇有些孤家寡人的意味。好消息是,今日李从璟无需用营州城内区区数百人,来给耶律敌刺唱空城计。
  郭威等人的战场远在数十里之外,便是近两万的大战,声势浩大,却也不可能传到营州城来。与之相比,白狼水南岸的战事就近在眼前,战斗的声响清晰可闻,从李从璟的角度看去,可见数千契丹军士,正乘坐数百精心打造的木船,摆开在河面上,向前冲锋。
  南岸上的唐军将士,分布在各处工事后,在各自将校指挥下,紧锣密鼓操纵身前杀器,向河面上的契丹军士倾泻巨石、弩矢、铁箭。火箭不停划破长空,密集如蝗,扑向河面上的契丹运兵船。巨石击起的浪花中,火箭不间断钉入船体,转瞬间积少成多,点燃大火,河面上随即变得浓烟滚滚。
  战场上,尤其是规模达到万人以上的战场,人的生命就是快速消耗品,在冰冷利器的杀伤下,滚烫的热血奔涌出来,就是人命的消逝。
  虽是远观,并未亲临前线拼杀,丁黑也不禁热血沸腾,他目不转睛盯着河面,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贴着背后的刀柄。
  两人身边没有侍从,只有君子都、军情处的卫士分立在侧,茶釜里的水鱼沸之后,李从璟将茶叶倒入其中,亲自掌控火候。
  少顷,清香四溢,神色适然的李从璟将煮好的茶倒入茶碗中,分出其中一碗,推到小几另一侧,示意丁黑坐下来,“看看我手艺如何。”
  约莫是难以消受李从璟此刻的淡然,丁黑顿了一下,没有在小几前坐下,而是弯身拿起茶碗,浅尝一口,不曾想,茶方入喉,丁黑脸色就有些怪异,放下茶碗,在李从璟期待的眼神中老老实实道:“军帅长于沙场征战,排兵布阵的本事少有人能及,但煮茶的功夫,却跟茶中‘军帅’牛马不相及了。”
  李从璟稍征,摇头无奈笑道:“你这厮,真是不知好生说话为何物。”饮一口茶,露出自得其乐的神情。
  放下茶碗,见丁黑看着面前茶碗一脸为难,李从璟忍不住笑骂道:“要你违心说奉承话确实是为难你,也非你本色,也罢,这碗茶你也不必喝完,我还没苛刻到要在这样的小事上,要你勉为其难。”
  丁黑顿时松了口气,抱拳道:“谢军帅!”
  李从璟:“……”
  该是觉察到自己言行太直接、伤人了些,丁黑岔开话题,看向河岸的战场,道:“李副帅能挡住耶律敌刺两万大军么?”
  李从璟一边喝茶一边道:“耶律敌刺麾下虽有两万军,然其让契丹蛮贼渡河而战,是舍其长而就其短,便纵使这几日来他已改良了木船构造,提高了契丹蛮贼开展渡河战役的战力,但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契丹不擅水战的现状。再者,我军在南岸布置多时,无论是工事,还是准备都要充分得多,虽兵力悬殊,但要李绍城抵挡耶律敌刺一阵还是可以的。耶律敌刺渡河,与其说是力战,不如说是吸引我部主意,打得还是为耶律鲁多创造‘奇袭’的条件罢了。”
  丁黑并非军中将领,对兵事知之不多,李从璟的话他觉着有理,便相信了。
  白狼水河岸,李绍城固然在忙于指挥战斗,何处契丹渡河军攻势凶猛,有冲破防线的势头,他便调兵遣将,让唐军对其重点照顾,遏止其进攻势头,他忙得不亦乐乎,耶律敌刺也在河岸督战,不曾闲着。
  “唐军防御顽强,我军全力猛攻,一时半刻仍是不能突破其防线,眼下将士伤亡颇大,大帅,是否令大军暂缓攻势?”耶律敌刺身旁,有将领对他道。
  耶律敌刺不动声色,淡淡道:“之前我大军虽在持续进攻,却保留了不少战力,船只、兵力的投入都不多,几日来的战斗,试探、练手的意味居多,如此安排,也是想麻痹唐军,预备在今日决战时,骤然发力,撕裂唐军防线。但李从璟那黄牙小儿明显不是易与之辈,本帅在节制战力,他亦如此。前两日眼见唐军防线坚固异常,本已惊讶不小,不曾想李从璟也隐藏了唐军一部分实力,今我大举进攻,其仍能应对的有条不紊。”
  耶律敌刺说到这,微微皱眉,似有些感叹,“李从璟不过加冠之龄,用兵竟然如此老道,不弱于戎马数十年的老将,真是奇事!”
  旁边的将领担忧道:“局势如此,想要取胜,并非易事啊!”
  耶律敌刺瞥了那位将领一眼,冷哼一声,道:“本帅为今日决战,准备多时,布局良久,就算李从璟有几分本事、唐军骁勇能战,然则我契丹数万勇士,全力相击之下,焉有不胜之理!”他没明说的是,有他耶律敌刺亲自坐镇指挥,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耶律敌刺话说得肯定且霸气,然而身旁的那位将领,却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脸上忧色不减,“昨日游骑在营外撞见唐军斥候,虽然发现得早,游骑全力追击之下,唐军斥候亦被尽数歼灭。然则我等并不知晓,这伙唐军斥候是否有同伙逃脱了追杀,逃回了南岸。又因这伙唐军斥候皆力战而死,不愿投降,我等连一个活口都没抓到,就更加不知唐军斥候探知到了什么消息。若是鲁多将军行迹败露,恐怕我军的布置就要落空!”
  这是实话,但这个担忧落在耶律敌刺这里,明显没有什么分量,他摆了摆手,不屑道:“唐军斥候侥幸潜伏到营外罢了,能看到什么?就算李从璟已知我营中少了万人,又能如何?耶律鲁多已按预定路程到了营州以东。便是李从璟能料到本帅会派遣耶律鲁多偷袭,可知如何得知耶律鲁多在何处?便是他侥幸知道了耶律鲁多的踪迹,他拿什么去应对耶律鲁多的万骑精兵?”
  “话虽如此,却不得不防……”那位将领是个谨慎的性子。
  耶律敌刺不愿再听他聒噪,眼中已有怒意,斥道:“眼下无非两种情况,或者李从璟发兵去阻击耶律鲁多,或者他来不及有所行动。以耶律鲁多的万骑精兵,无论如何李从璟都无法阻击,更别说将之击败了,如此,本帅两面夹击之策依然有效。你无需多言,且去前线督战,今日本帅定要渡过此河!”
  说完,他冷哼一声,“数十年来,我契丹勇士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赖此,草原始有大契丹国!今日我等兵锋所向,岂可为一条小溪挡了去路?!”
  契丹大军由是攻势再盛。
  时至午后,白狼水战事未停,不仅未停,且战事愈演愈烈,至此已陷入胶着,攻防双方已经接头,战斗变成了白刃战。
  河面上战火不熄,连绵不绝的木船奔驰向前,如万鱼朝宗,碎木、浮尸在河中漂流。大片的木船靠在河滩,契丹军士从木船上冲下来,拖着湿淋淋的身子,嗷嗷叫着举盾挥刀冲上岸,跟从工事后冲出来阻击的唐军战在一处。怒涛卷霜雪,浪花拍案,身处其中的将士踩着湿土、河沙、碎石,任由河水打湿膝群、战甲,和面前的敌人相互厮杀。
  河岸清浅的河水瞬间被搅得浑浊不堪,随即又被渐渐染红,尸体躺在河滩,像是出水而死的鱼。
  战事愈发惨烈,平面的战斗转变为立体战,硝烟横飞的战场,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的声响。
  李绍城从箭楼里冲出来,跃上河堤,一脚将刚爬上来的一个契丹军士踹回去,又一刀将旁边一个方露头的契丹军士砍倒,紧跟着他冲上河堤的大群百战军,立即分散各处,与意欲破堤而上的契丹军士展开血战。
  李绍城提着刀,对身边的部将和传令兵连连下令,随即传令兵或者奔往其他地方传令,或者奔回营州城向李从璟汇报战况,部将们则各自带着人手,去支援战事艰难的地段。
  营州城内,李从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仍旧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
  直到被李绍城派回的传令兵,向他传达了李绍城的军报,李从璟也只是让这个传令兵给李绍城带去四个字的军令:“坚守不退!”
  “军帅,契丹蛮贼人多势众,攻势又急,李副帅处境艰难,请让卑职前去助战!”丁黑耐不住性子,请战。
  李从璟淡漠道:“万人大战,我便是将身边所有近卫都让你带去,又能有多大作用?”
  丁黑只是急,不知道该当如何。
  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李从璟笑骂道:“说起来你经历的战事也已不少,事到临头却如此慌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成何体统?别让将士们看着笑话。”
  丁黑重重一叹,“军帅,我们呆在这里干看着也无益啊!”
  李从璟站起身,走到木栏前,沉默了一会儿,道:“再等等吧。”
  “等什么?”
  李从璟看向东方,不作言语。
  从营州城东门延伸出去的大道,直通原野,此时上面空无一人。
  何时有人自东归?


第241章 北境边城战事烈,庙堂云谲天下变(五)
  深秋天气多阴沉,天空在灰幕后静默无言,整片苍穹如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只看一眼,都让人觉着压抑。
  穹顶之下,远山近野尽是枯黄的落叶、衰败的野草,百里内外几乎没有人迹,唯余几只鸟雀,在光秃秃的枝头扑腾着翅膀,不知要飞往何处。
  在这幅苍劲荒凉的图画中,四四方方的营州城被砖石围在一隅,如同一个不知归路的孤儿,张皇四望。从城中主街一直延伸出去的大道,在城内城外都没有青石板覆盖,土黄的路面细沙无数,似如破衣烂衫。
  李从璟站在这条大道的城中心,凉风拂动他的衣袍,轻轻作响,他面对望不到边际的东方,不发一言。在大道的尽头,无尽荒野的深处,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关乎整场战局命运的激战。
  没有人从大道上回来,那场李从璟所看不到的战斗,甚至没有半点回响。荒山依旧,古道旁没有长亭,天空中有不知名的大鸟掠过,乘风飞行,俯瞰众生。
  不同于身前路的不见尘埃,身后身的战场喧嚣刺耳,铁血和金戈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包围着每一个挥刀挺槊的将士,如挥之不去的梦魇。
  “军帅,契丹蛮贼已冲上岸许多人,李副帅恐怕支持不了多少时辰了!”丁黑的声音沉重若大鼓低鸣。
  李从璟负手望了一眼天色,出声时只缓缓吟了七个字,“黑云压城城欲摧。”
  “军帅……”丁黑很担忧。
  李从璟转过身,面对白狼水南岸的战场,微微一笑,“放心,李绍城还能坚持得住。”
  丁黑默然颔首,不知该作何言。
  半晌,抬起头,丁黑语气坚决,“若要死战,丁黑必不负军帅累日厚恩!”
  李从璟先是一怔,随即笑着摆了摆手,“何至于此。”
  白狼水南岸,两军将士殊死相搏,鏖战不休。战斗至此,契丹军士已有不少人曾冲上过河岸,但不是死于唐军刀下,就是被赶回了河中,始终无法在岸上站稳脚跟。北岸,耶律敌刺脸色已不复之前那般沉着冷静,眼见契丹军士一波又一波攻势被打退,尸横遍野,血染长河,耶律敌刺甚至动了亲自上场拼杀的心思。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冲动,心道:“李从璟那黄牙小儿尚且不曾现身拼杀,本帅怎可被唐军逼迫到要亲率近卫冲阵的境地,这岂不是说本帅不如他?哼,李从璟这竖子真个能托大,都到了这份上,竟然还自持身份不肯亲战,当真是死要面子!”旋即又想道,“我契丹大军累日连攻,今又本帅尽起大军与之决战,李从璟竟然不曾多遣一兵一卒增援南岸,当真是狂妄、自大至极,目中无人太甚!”
  念及此处,觉得有些不对,又想道:“莫不是那黄牙小儿麾下已经无人,非是他不愿支援南岸唐军,而是已无力支援?若是如此,唐军主力去了何处?不用问,定然是耶律鲁已经发难,唐军主力去阻截他了。如此说来,这岂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本帅一举将那黄牙小儿击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不可遏制占据了耶律敌刺整个思绪,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心道:“兵贵谨慎,李从璟向来奸诈,可得提防他使手段。不过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却也不能平白放过,若是放任战机溜走,本帅岂不成了笑话?惜乎耶律鲁多今日没有军报送回,若是能让本帅知晓他部情况,本帅此刻何至于左右为难!”权衡再三,又数遣亲信勘察战场形势,终于做出了决定。
  营州城内,丁黑指着白狼水变色道:“军帅,契丹蛮贼攻势突然凶猛甚多,有大浪卷石之势!”
  李从璟定神看去,因他所处位置较高,得以看得清整个战场局势。白狼水上,契丹军新投入的一部将士,不仅阵型严整,且气吞如虎,战力不知是否高过之前军士,但士气绝对不在一个档次。而随着这波契丹军士加入战斗,契丹军一次性能动用的兵力,全部都开展了冲锋。
  那部契丹将士中,一只大船上,立着一杆巨大黄旗。
  契丹蛮贼的帅旗!
  “耶律敌刺,亲自上阵了!”李从璟看着那杆黄旗道。
  丁黑惊道:“怪不得契丹蛮贼气势大盛,原来是耶律敌刺那老贼出笼了,这下契丹蛮贼个个都如疯似癫,浑然不要命也似,可是大为不妙啊!”
  李从璟点点头,目光远远落在将旗旁的李绍城身上。充斥着血与火的战场中,一片狼藉,李绍城脚下尸体横陈,血染大地,远近有人站着,也有人躺着,他正在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闻听契丹蛮贼动静,得到部卒禀报,李绍城也知道耶律敌刺亲上了战场,作为前线指挥,李绍城比任何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李从璟站在城中阁楼上,李绍城站在河边的战场上,他们之间隔了半座城池,也隔了大片空地。这一刻,李从璟却看到,李绍城回头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李从璟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李绍城提起长刀,头也不回的带领部卒冲上了战场。
  血战复血战,将军几时还?
  丁黑眼巴巴看着李从璟。李从璟一动不动。
  良久,丁黑叹了口气,“临危不乱,镇定自若,泰山崩而色不改,军帅定力,丁黑万不能及!”
  李从璟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绍城,李从璟之兄弟,自淇门结义,便屡屡为李从璟出生入死,每有苦战,常奋躯在第一线。李绍城平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除却军事,甚少说话,身为百战军副帅,却安静本分得令人心酸。然对李从璟的军令,向来一丝不苟执行,可以说百战军若无李绍城,李从璟无法将其掌握得如此牢靠,其也无法形成今日战力。
  李从璟是重情重义之人,对此焉能没有感怀,对李绍城岂不分外珍视?若可能,李从璟也不愿李绍城涉险。
  然则,军人征战,多身不由己之时;戎马沙场,尽九死一生之境。
  生于当世,七尺之躯往往都不能自己做主,时代的大河中,沙粒一般渺小的个人,有多少资格去说伤别离?
  君若生,携手把酒言欢;君若亡,且堆一抔黄土。如是而已。
  “非是我定力非常,不过是抱定一起马革裹尸的底线罢了。”李从璟心中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
  耶律敌刺亲自冲锋陷阵后,契丹攻势逐渐压制了唐军,李绍城奔走各处,支援各部,一刻不得停歇,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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