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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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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恢复视线时,他却感到眼帘沉重无比,脑海中最后的画面,让他意识到他已倒在街面上。街面冰凉,脸下黏糊糊的,眼前是几双远去的腿脚。
  ——原本寂静空旷的街巷,忽的不知从何处窜出许多荷刀带弓的青衣人,他们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却矫健迅捷,从各个方向朝前面那座宅院汇聚。
  那座宅院,是王府录事参军的府邸。这是坊丁最后的意识。
  数十名行动敏捷的黑衣人,组织有序,他们以三人为一组,到了王府录事参军府外,稍作停顿,待左右各组都到位后,便翻墙而入。
  王府录事参军品阶不高,但职位特殊,平日参赞机密,非心腹不能担当。府邸的这位录事参军姓曹,名庆余,刚过不惑之年,有一个大腹便便的身材。当坊丁死在他府外时,他正与新纳的妾室,在暗香涌动的房中行鱼水之欢。
  当房间门、窗被被粗暴撞开,几团黑影突然闪进屋中时,曹庆余吓得一抖,就从小妾身上惊起。然而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团黑影从到了他面前,接着他感到脖颈一痛,就没了意识。
  等曹庆余一个机灵再醒来时,他意识到有人拿水泼在他脸上,神志模糊的曹庆余看见屋中站着数名青衣人,皆手持利刃,虎视眈眈看着他,这让他还以为家里遭了强盗,立即就大喊道:“尔等何人,竟然盗窃某家,不知死活了……”
  他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一把冰冷的长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前。
  唯一坐着的青衣人说话了,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色彩,“曹参军,别嚷嚷,否则你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如果你的脑子已恢复神智,就该知道,我等并非盗贼。某家吴长剑,秦王麾下军情处统领,想必以曹参军的身份,该知道你现在是何处境了。”
  “军情处?!”浑身赤裸的曹庆余面色大变,但他还有几分胆色,临危不惧,“尔等夜袭曹某府邸,所为何来?曹某乃南平王麾下录事参军,若是死得不明不白,怕是南平王不会善罢甘休!”
  吴长剑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俯身靠近了曹庆余些,“曹参军,某家没打算与你废话,今夜某家出现在你府中,你便该知晓,你能否活命,只在某家一念之间。至于南平王……到了这步境地,你觉得秦王还会忌惮南平王的态度?”
  曹庆余愕然道:“秦王与南平王翻脸了?”
  “好了,曹参军。某家今日来,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有三次回答的机会,想好再说话。”吴长剑恢复坐姿,“你且听清,我这问题是,杨吴密使,与南平王谋划了什么?”
  曹庆余明知今日在劫难逃,却硬气道:“曹某不知你在说什么!”
  “很好!”吴长剑笑了笑,“你浪费了第一次机会。现在,你还剩两次机会。为了让曹参军想清楚,某家有样东西给你看。”
  在吴长剑的示意下,左右递过来数个包裹,吴长剑将其一一打开,露出来的东西,让曹庆余胆战心惊。
  那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的主人,曹参军认得,甚至是非常熟悉,因为平日里,他们都在一起为南平王效力。
  吴长剑继续道:“他们就是浪费了回答的机会,所以才落得这番下场。曹参军,你的人头会不会被某家带走,摆在下一个王府官吏面前,就要看你自己选择了。”
  同病相怜的刺激,让曹庆余怒从心中起,他大声道:“尔等如此肆无忌惮屠杀王府官吏,南平王必定不会放过你们!”
  “很好,曹参军,你浪费了第二次机会,现在,你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吴长剑又笑了笑,他招了招手,随即便有青衣人拉了几个人进屋来,丢在地上。
  那些人都昏迷着,乃是曹参军的妻儿。
  “不得不提醒你,曹参军,你接下来的话,不仅决定你自身性命,也决定他们的脑袋是否搬家。”吴长剑如同恶鬼一般,语气虽然平常,但说出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为了帮助曹参军拿主意,某家不妨明告曹参军,朝廷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命,随时会进军荆州,也就是说,高季兴的死期不远了!”
  “如果曹参军有弃暗投明之心,为朝廷立下功劳,秦王向来赏罚分明,必不会吝啬赏赐,往后曹参军的前程,只会比现在更好。相信对秦王的声誉,曹参军不会有怀疑,滑州徐永辉,曹参军必是知晓的,长剑军围攻秦王,而他现今能活得安然无恙,就是明证。”
  曹庆余面色数遍,他看向他的妻儿,眼神纠结挣扎得厉害。
  “好了,曹参军。”吴长剑站起身,“某家还等着去下一家,你若有话,现在说来,不说,某家可要走了。”
  曹庆余长叹一声,“南平王与杨吴,的确有来往……”
  片刻后,吴长剑重新坐下来,他吩咐左右给曹庆余丢了件衣裳裹身,笑着对曹庆余道:“曹参军,看来日后你我还多有来往,眼下,某家这还有几个问题……”


第515章 金口千军搬山易,袖刀翻入红掌中(五)
  江陵城东郭,亥时三刻,风紧。
  此处民房众多,却不甚光鲜,间或有茅草屋夹杂其中,显得拥挤而又杂乱无章,街道狭窄,街面狼藉,坑坑洼洼,无家可归的夜犬在垃圾堆前东嗅西嗅,或有积水处,散发出缕缕恶臭。
  有黑衣人自远处来,疾步如飞,身影时隐时现,不时即到了一座此处罕见的光鲜宅院前。此人在门前停下身形,并未敲门,而已有人从门房行出,前来接应。两人耳语两句,赶路者就被门子领进院子,行色匆匆。
  二进院子正屋,亮着灯,灯光从门窗透出,依稀可见院中黑衣护卫密布,将此处守卫的密不透风。赶路者在院中停留片刻,就被传唤进屋。
  屋中空间颇大,人却不多,除却进门处两名精悍护卫,便只有两名儒士装扮的男子。那两人三四十岁的模样,一坐一立,坐者气质较为文弱,立者负手看向窗外,身姿挺拔,气质硬朗。
  两人今日方至此地,前者宋齐丘,后者徐知诰。
  进门的黑衣男子,说完要说的话,即刻退了出去。
  宋齐丘抚须道了一句:“军情处动手好快。”
  徐知诰在窗前回过身来,却没有挪动脚步,“子嵩放心,林司首应付得来。”
  “齐丘倒不虞军情处能发现什么,只是李从璟动手如此着急,杀心似乎重了些。”宋齐丘沉吟道。
  徐知诰笑得不以为意,“李从璟杀气重又如何?待过了今晚,万事皆成定局,彼时再回首来看,此时发生的事,不过是过眼云烟,便纵杀机四起,又算得了什么。”
  宋齐丘在确认各方面都没有遗漏后,微笑颔首道:“他日观今日,一如今日观昨日,世事沉浮,沧海桑田,夕阳依旧好,清风仍可吟,当浮一大白。”
  “子嵩纵酒高歌之姿,我可是许久未曾见过了。此时明月虽好,然则举杯邀明月,不若纵酒对朝霞。待明日日出,你我携手入城,再对饮不迟。”徐知诰也知道,此时不是得意之时,需得到了明日,一切尘埃落定,才好举杯相庆。
  两人谈话间,与高季兴面谈机宜的使者遣了人过来,向徐知诰说明最新情况。
  “高季兴已下定决心,今夜对李从璟动手?”宋齐丘性子缜密,跟来报信的人再三确认。
  “的确如此。卑职跟着高季兴派往军营传令的人,亲眼看到他进了军营,这才赶来向徐相禀明此事。依卑职之见,不消多久,江陵驻军便会兵围驿馆,将李从璟拿下。”报信者据实说道。
  让来人退下后,宋齐丘捻须对徐知诰道:“与高季兴往来数月,谈判许久,而今高季兴终于下定决心反唐,此间尘埃落定,终不枉我等多日心血,也不枉正伦你亲自来走一遭。”
  徐知诰字正伦,按理说宋齐丘没有资格称呼徐知诰的字,但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宋齐丘为人又向来不拘小节,彼此相交不以主、臣,而是平辈论交,这也跟吴国风气有关。
  “尘埃落定?”徐知诰轻笑一声,“高季兴连我都还未见,若是如此轻易尘埃落定,我这一趟来与不来,又有何区别?”
  “正伦的意思是,高季兴在敷衍你我?”宋齐丘微微皱眉。
  徐知诰回到小案后坐下,缓缓道:“高季兴乃贪鄙反复之辈,要他言符其实,实在是难上加难。再则,杀李从璟可是大事,高季兴焉能不考虑后果?子嵩,你当高季兴投我吴国,是义无反顾?”
  “高季兴自然会有他自己的算盘,与我吴国想通,料来不过是想借我吴国之力,行自立之实罢了。”这其中的关节,宋齐丘当然看的非常明白。
  “这便是了。”徐知诰道,“高季兴既是为自立,自然不愿得罪李嗣源太狠,杀李从璟是与李嗣源结死仇之事,他岂能为之?依我看,今夜他若果真调兵,最多不过‘护送’李从璟离开江陵罢了。”
  宋齐丘冷哼一声,“高季兴若不与李嗣源彻底决裂,李嗣源若不花大力气逼他,让他走投无路,他焉能心甘情愿做吴国之臣!驱逐李从璟出江陵?这可不是你我想看到的。”
  徐知诰饮一口茶水,笑意莫测,“既然高季兴下不了杀李从璟的决心,你我来帮他做就是了!”
  听闻这话,宋齐丘跟着笑起来:“江陵驻军将领,已被青衣衙门买通,缺的就是高季兴的调遣之令,如今虎符既出,军队得以出营,那李从璟今夜,注定要客死异乡!”
  徐知诰朝宋齐丘举杯示意,“子嵩,棋子纷落,局布已成,如今收官,你我静候结果便是。”
  ……
  驿馆,亥时下三刻。
  李从璟正与莫离对弈,彼此落子如飞,桑维翰在一旁观战。
  夜风拂窗,冷气敲门,有人推门而入。
  桃夭夭进门来,看见三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忙碌半夜调度军情处各方行动,如今满头大汗的佳人,顿时不太乐意,嘲讽道:“江陵内外已经乱成一锅粥,你等身在风暴中心,倒是悠闲得很!”
  李从璟放下手中棋子,转身面对桃夭夭,正经笑道:“江陵再如何乱,最不济我等抬脚离开便是,有君子都护卫,至少性命无虞,如此便无需太多担心。”
  “惶惶如丧家之犬,也可忍受?”桃夭夭挑眉。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何大不了的!”李从璟大手一挥,显得很是洒脱。
  桃夭夭气极,按照李从璟这语气,军情处的行动倒显得可有可无了。反正抱定了大不了一走了之的心思,还用得着折腾什么?
  在桃夭夭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李从璟讪讪一笑,“当然,这是心境,越是身在危急之境,便越需要这等心境。”正了正颜色,道:“有何信报,快快说来!”
  “鄂州急报,武昌节度使近日调兵遣将,有蓄势待发之象!”桃夭夭首先扔过来一份信报。鄂州武昌节度使,并非是大唐武昌节度使,而是吴国武昌节度使。
  荆州与吴国并不接壤,中间隔着大唐南北狭长的复州,而鄂州便是比邻复州的吴国军镇,鄂州州治,便在江夏(后世武汉一带)。
  鄂州武昌节度使点将聚兵,做好了出征之准备,这个信息可重可轻,但含义的确耐人寻味。吴国若要在军事上接应徐知诰,或者更进一步说,要用水师进入荆州,鄂州就是前沿堡垒。因此,武昌军的调动,极有可能意味着吴军往后更深入的行动。
  “调动武昌节度使,可非小事,杨吴何人领命到了江夏?”莫离问道。
  “近来并无杨吴重臣抵达江夏。”桃夭夭道,想了想,补充道:“先前徐知诰的船经过江夏时,只是略微停留,补充日用消耗,随即便离开。”
  莫离略感诧异,“这却是怪了。”
  桑维翰脑洞大开,出声道:“会不会是徐知诰秘密下船,亲自传达了金陵之令?”
  吴国“都城”在金陵,故而桑维翰以金陵代表吴国。
  话说完,桑维翰失声道:“如此说来,徐知诰会否并未再上原先之船,而是以其他渠道到了江陵?”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桑维翰脑中灵光大闪,“若是如此,城外码头的杨吴楼船上,可就没有徐知诰了!”
  李从璟被桑维翰的话弄的一怔,赶紧问桃夭夭:“码头战况如何?”
  “战况胶着,一时没有拿下。”桃夭夭略微咬牙,有些懊恼,“青衣衙门事先在码头布置了大量人手,第五动手时,这些暗中的力量全都涌了出来,颇为棘手。”
  莫离摇摇头,惋惜道:“若不能火速拿下杨吴楼船,这么大的动静,势必惊动荆州水师。一旦荆州水师出动干涉,两边都不可能再厮杀下去,也就是说,无论楼船上是否有徐知诰,都不得而知了!”
  李从璟揉着眉心道:“做最坏打算。若是武昌军调动,的确是徐知诰亲自下令,那么徐知诰就不在城外楼船上,如此一来,徐知诰现今到了何处?”
  “南平王府!”桑维翰叫道,“极有可能已在南平王府!”
  李从璟不置可否,而是看向桃夭夭。
  桃夭夭理解李从璟的意思,道:“吴长剑已降服南平王府录事参军曹庆余,据他交代,今夜前并没有新的杨吴使者前来。”这倒符合李从璟的推测,依他看来,吴国与荆南并非彼此完全信任,加之眼下局势又不甚明朗,风卷云动,正是杀机涌动之时,徐知诰断无将自己置于险地,将自己身家性命托付给高季兴的道理。
  “另外,据曹庆余所言,归、峡的荆南军备战已毕,高季兴今日传下命令,调遣荆南军进攻忠、万——他要强取这两州了!”桃夭夭继续道。
  “这鸟厮,这几日与我等煞有介事商谈荆南诸事,实际不过是在敷衍!暗地里的针对忠、万的行动,却半分也没停下!真是狡诈,老而不死是为贼,他这是想暗渡陈仓!”
  李从璟长长吐了口气,“瞒天过海也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罢,高季兴趁着孤在江陵之际,发兵忠、万,的确是最能出其不意的。聪明人啊!果然,能居于高位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哂笑一声,“只是高季兴如此作为,却不知打算在事情浮出水面后,如何对待孤王?”
  “曹庆余还交代……”桃夭夭看向李从璟,眼神怪异,她进门来本就是为说这些事的,是以此时说出来也不算晚,“他今日无意中听到,杨吴使者,建议高季兴取你性命!”
  莫离惊讶,桑维翰暴怒,“高季兴这是疯了,他好大的胆子,简直不当人子!”
  李从璟轻笑一声,“好计策!”
  “传令!”李从璟站起身,“君子都杀进城来,接应孤王出城!”
  众皆凛然。孟松柏进来领了命,疾步出门。
  桑维翰有些不敢置信,“殿下,高季兴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谋害亲王?!”
  李从璟冷笑一声,“高季兴没这个胆子,但有的人却有!”
  “江陵城高沟深,君子都只怕一时半刻攻不进来。”莫离这时出声道。
  “孤无意林雄真能破城,驿馆这五百君子都加上城中军情处,已是足够孤杀出城去。孤之意,不在仓皇逃窜,如丧家之犬,而在揪出在幕后搅动风云的徐知诰!”


第516章 金口千军搬山易,袖刀翻入红掌中(六)
  江陵城驿馆,子时,夜深人静。
  大军进城,直向驿馆而来。
  超过四个指挥的将士,半骑半步,如洪流一般涌进街巷。轰隆隆的脚步,踩碎了长街上的尘土,惊醒了无数沉睡的人。这一刻,金戈铁马入梦来。
  驿馆灯火明亮,四门紧闭。在已是四面皆黑的江陵城,这一处光明,显得格外孤独,无比弱小。
  大军将驿馆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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