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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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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蚍蜉之于大树,萤火之于日月,大小之别,无如此刻之鲜明。
  当此情景,莫说胜败,但问一句:赴死何其容易,求生何等艰难?!
  然而你要再问,那阵前对敌我大势感知最清楚之人,那位历经杀伐深知沙场深浅的宿将,那位大唐帝国尊贵显赫的秦王,他惧是不惧?他不会回答你。
  因为,他在着甲!
  在近二十万大海一般汪洋、天地一般浩瀚涌来的敌军面前,他在着甲!
  在只不过区区不到两万之数,但军阵严整、军旗飘扬的同袍面前,他在着甲!
  曾经沙场多少事,而今秦王再着甲。
  北上以来,卢龙军历经数战,尤其万马坡一役,前后历经七日,甲士猛攻敌营之时,战况不可谓不激烈,然连日以来,李从璟都不过青衫革带而已,稳坐后方未临战阵,更不曾去披甲执锐。
  大军远道而来,一路势如破竹,到得此时,雄城在前,如虎豹卧雪,敌军在侧,如群狼环伺,卢龙军注定有一场苦战,李从璟终于立马阵前,他好整以暇,披战甲、持长槊。
  黑袍黑发,铁甲骏马。
  近两万双眼睛在看他,数十万双眼睛在看他。
  李从璟调转马头,锐利如金的目光,在万千将士身上扫过。战阵前,大将林立,李彦超、李彦饶、许大胆、徐旌等人,无一不是天下骁勇,无论放诸何军,都能杀出一片赫赫军功。上将身后,铁甲如潮,一望无际,这里的每个将士,都是幽燕的大好儿郎,古往今来,以之成军者,无不精锐,常震天下。
  世人称之:卢龙铁甲一万八,十万雄兵亦可杀!
  秦王倒持长槊,在战马上问:“告诉孤王,尔等何人!”
  尔等何人?数百近卫齐声喝问。
  “大唐铁甲!”万八将士齐声回应。
  天下兵马大元帅再问:“告诉本帅,尔等何人!”
  “大唐卢龙军!”万八将士声震云霄。
  李从璟三问:“大唐铁甲,卢龙骁勇,你们怕死吗?!”
  “不怕!”
  “不怕!”
  “不怕!”
  万八将士势震山河。
  李从璟四问:“明知一死,可敢一战?!”
  “战!”
  “战!”
  “战!”
  金戈相击,铁甲轰鸣。
  李从璟回身,长槊前指,彼处,敌旗遮天,敌甲覆地,“狭路相逢勇者胜!孤王要尔等告诉贼敌,尔等何人!”
  “杀!”
  “杀!”
  “杀!”
  卢龙铁甲,气冲斗牛。
  李从璟大喝:“李彦饶!”
  “末将在!”
  “率步军大阵,后山前结阵!”
  “末将得令!”
  李从璟再点将:“李彦超!”
  “末将在!”
  “精骑两千,护卫两翼!”
  “末将得令!”
  李从璟拉下兜鍪,“徐旌!”
  “末将在!”
  “精骑三千,随孤王杀敌!”
  “末将得令!”
  战场争胜,最上夺势。敌军众,我军寡,欲为守势,先立攻心。遣上将,破军入阵,夺敌战心,是为首要之重。
  契丹军虽大举袭来,然变阵之际,攻势未成,各部虽势如狂潮,实则联系未深,大小战阵衔接未紧,颇有空档与可乘之机,当此之际,以精骑突击,扼其前阵,挫其士气,可收奇效。
  先前战事,逢战必有军议,彼时诸将各抒己见,无尊卑之分,如今大战降临,李从璟颁下军令,独断专行,却无人敢有异议,饶是李彦超等将忧其周全,也不敢多言。
  秦王锐意进取,因厚积军功而立身,曾经年率军征战,向来无所畏惧,自入洛阳投身政事以来,不过四载,若是今日便失了出入战阵之心,那不是惜身,而是自取灭亡!
  我欲强便强,我欲胜便胜!
  这就是大唐秦王。
  汉唐雄风何处寻,且看秦王破阵!
  卢龙军阵是大湖,三千精骑分流而出,卷动烟尘,其势自成一条江河。江河奔流,前阵渐尖,后阵渐厚,遂成锋矢阵。契丹军阵是两方海洋,此时向卢龙军袭来,如牛出双角。
  牛角厚重,比那江河要宽。
  然则江河已成锋矢,牛角却未聚力,如同分叉许多的线头,空有牛角之身,没有牛角之角——牛角之势只是暂时,乃是契丹军变阵的一种过渡形态,契丹军本就没有磨尖牛角的意思,他们要的是两面合围卢龙军阵。
  只是谁也不曾预料,这时候卢龙军阵会分出一支精骑,主动出击!
  大地辽阔,金日西沉,在不高的断断续续的山峦上徘徊不去。旷野深邃,愈发衬托的矮山毫无气势,奔驰在山前广阔平地上的锋矢阵,向那其中一只牛角袭去。
  契丹两军突然转向袭向卢龙军,变势要快,变阵却不能急,各自近十万的军阵,急了自然会乱。双方虽然相距不近,但只要变阵完成,大势一成,卢龙军便跑不掉——跑则能追。时辰已经不早,再有一个多时辰夕阳就要落入地平线,契丹军选在此时出击,趁的便是这个时机。
  只要在天黑前围拢军阵,一旦进入黑夜,阵脚大乱的卢龙军,根本无从抗拒大海袭来的恐惧,耶律倍与耶律德光此举,深得用兵之法。
  李从璟主动出击的意义也在这里,卢龙马军必须扼制契丹军阵之势,让卢龙本阵在天黑前于山前布好防御大阵,如此阵脚稳固,方能有后续之战。
  欲制牛身,当制牛角。
  李从璟对战机的把握,入木三分。
  不多时,三千铁骑就近了牛角。
  李从璟选的是耶律倍这一方。
  阵后,耶律倍高居望楼,见了三千卢龙马军奔来,不禁脸色微变,而后却又冷哼一声,“蚍蜉撼大树,不知死活!”
  眼见卢龙精骑袭来,契丹军阵中令旗挥舞,鼓声连连,那当先的军阵正在变化,无暇应战,两翼的精骑本有护卫大阵之责,这下在旗鼓号令之下,立即迎上来。
  李从璟却看也不看两翼敌军,长槊往前一指,下达了全速突击的命令。
  三千精骑,立即将速度提到冲阵水准上来,锋矢阵如阵风突袭,直取中军。
  两翼的契丹精骑千夫长见卢龙军不理会自己,顿手舞足蹈叫喊连连,他们本是斜指卢龙军阵,这会儿卢龙军埋头前行,他们便会直接碰到卢龙精骑侧腰。
  那两名千夫长异口同声,喊的却是:“腰斩敌军!”
  他们十分激动,因为卢龙军的这个破绽太明显,军阵腰部防御最是薄弱,制腰则制身,这是连百夫长都知道的事。况且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契丹精骑在奔来。
  面对两股契丹精骑直奔腰侧而去,李从璟嘴角勾起一抹微冷的弧度,只不过这抹弧度隐藏在兜鍪下,却是无人能够看见,而李从璟双眼迸射出的浓烈杀气,还是犹如实质无比清晰——那是长久积攒的战意终于得以释放的爆发!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李从璟渐渐能看到眼前契丹军阵的窘迫。
  那正在变阵的契丹众人,转脸相顾,既有骇然,又有狰狞。
  当头的契丹军士反应迅捷,虽不能变阵来迎,却也可以弓箭射之。
  一泼箭雨,不下数百。
  叮叮当当,打在铁甲上。
  并没有什么卵用。
  李从璟咧咧嘴,“痒。”
  “弩!”李从璟身后,一张脸也隐藏在兜鍪下的徐旌,陡然一声大喝。
  此时,卢龙精骑距离契丹军阵,已近百步。
  百步内,劲弩穿甲。
  那契丹军士,弯弓搭箭,还想再射,未及出手,弩矢扑面。
  五十步内,劲弩杀人。
  外层的契丹军士,睁大了不可思议的双眼,下饺子般接连坠马。
  这便是卢龙劲弩的威力!
  弩矢如蝗,由前而后依次射出,训练有素的卢龙骑兵,保证了每一支弩矢都在最佳距离射出——地上仿佛有一条直线,每名骑兵奔过这条直线时,便飞射弩矢。军阵的弩矢,在空中练成一条龙,龙头在契丹军阵,龙身在己方军阵。
  “槊!”徐旌再次大喝。
  射出弩箭,骑兵收弩端槊,平举向前。
  锋刃森寒。
  一支卢龙军,撞入敌阵中。
  铁骑冲阵,威势何其之大,说是山崩地裂也不为过。无需将士有任何动作,飞奔的战马,带动长槊向前,锋刃滑过契丹军士的咽喉、胸膛,刺穿甲胄又刺穿身体,将契丹军士的身躯带离马背。
  那匆匆调整出防御姿态的阵线,被卢龙军一撞而破,一时之间,卢龙铁甲精骑前、侧,一片人仰马翻。
  披风云卷,李从璟自阵线缺口一跃而出,杀进契丹人群中,槊如闪电,人如蛟龙!!


第708章 其势不可挡
  沙场战机,往往一闪而逝,抓得住便是智将,就眼下而言,契丹大军变阵声势浩大,阵型衔接中的空档也只存在于极短时间,大阵露出的薄弱点也只在很小的一部分,要抓住这样的战机组织起一针见血的攻势,对将领眼光、战场局势判断能力、指挥能力与部曲执行能力等诸多指标要求极高,几乎难如登天,纵是良将精兵也不敢轻易为之,因为一旦稍有不慎,没有在千头万绪中抓住那一丝战机,撞到了大阵的铜墙铁壁上,便是自寻死路,只能落得个身死人亡、全军覆没的下场,连挣扎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沙场战机,不是回回皆有,良将过招,破绽更是少见,便纵是百日大战,关键时机也可能就那么一回,只在片刻之间。
  而一旦抓住这等战机,便有可能收获以蚁穴溃千里大堤之效。打蛇打七寸,命根子被制,哪怕是八尺壮汉,力拔山兮气盖世,也只能任人摆布。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数回征战,足练精兵,十年沙场,难出名将!
  ……
  这边厢,卢龙精骑撞破契丹军防线,李从璟一马当先杀入阵中,他自是披坚执锐,座下骏马也是扬蹄狂奔。一人一马如铁甲战车,车轮碾过之处,敌甲碎裂,人马俱亡,无一合之敌。
  无一合之敌,非是我强敌弱。精骑冲阵,先求一往无前,若是刚入敌阵攻势便被扼制,这仗也就不必再打。
  李从璟目光沉静,手中长槊一路飞掠,战马飞奔急进,但见眼前敌甲密集,前后相继,如入丛林,唯见草木,不见天日;那阵阵呼喝之声,悉数入耳,如巨浪拍岸,如山洪加身,人在其中,渺小如粟,只听山鬼哭,不闻仙人语。
  敌骑迎面,刀枪纵横,好似那林中飞奔之人,被荆棘加身,面前那一张张人脸,或怒或恶,端得是骇煞人也,这万军之中,步步杀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要想破阵杀敌,当先一个,必不能被荆棘缚身。
  “喝!”长槊已斩数人,此时锐气已失,而身前强敌林立,李从璟立即动作,一声大喝,提臂挥槊,长槊斜挑,锋刃在闪电间滑过敌骑咽喉,带出一片血肉,他眼也不眨,长槊再扫,挡下斩来的一柄马刀,电光火石之间,也不见他手臂如何动作,不过是手腕一动,那锋刃掠过马刀,击在那敌骑头盔上,打得对方眼前一黑。
  李从璟纵马与其擦身而过,紧随其后的孟松柏,刹那间补上一槊,将那骑兵刺下马来。
  再后的甲士飞奔而过,铁骑扬蹄,那骑兵伤重未起,马蹄便踩在他胸腔上,只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胸膛凹陷,身如虾米弓起,口中鲜血争涌。
  再看时,铁蹄驰过,那人已是被接连践踏,成了一堆肉泥。
  战马急进,李从璟槊出如龙,势如疾风,只见他手臂连动,竟是快得离谱,压根分不清每一个动作,只有虚影连连,勾勒出劈、斩、挑、刺、扫的残痕。
  阵阵铁器撞击的脆响传来,金戈之声令人牙酸也叫人心颤,那前前后后袭向李从璟兵刃,竟是悉数被他挡开,便是如此,他还能寻机杀敌伤人。
  偶尔有那不及挡下的刀枪,也是被他过滤下的非重击,饶是有幸避过护卫他两翼近卫的格挡,打在他那身明光甲上,也只能擦出一道浅痕,而作为代价,出手的敌骑必被长槊加身,交出性命。
  李从璟身如战舰,乘风破浪,一往无前,些许微风,根本无从撼动他的身形!
  以他为锋头,浩瀚的契丹军阵中,锋矢阵如一支锋利的锲子,狠狠锲进。那挡在锋矢铁阵前的契丹骑兵,受锋矢阵进击,如同江水被巨舰排向两边,波浪涟漪不定。
  波浪是为军阵颠破,涟漪是为人马翻倒。
  以鲜血为旗,以尸体为路,锋矢阵冲向更深的人潮。
  “死!”李从璟一槊挑飞眼前敌骑,热血洒落铁甲。
  “杀!”徐旌紧紧相随,杀心正炽。
  ……
  锋矢阵两翼。
  两名契丹千夫长各率本部,冲向锋矢阵侧腰。
  “腰斩唐贼!”千夫长高举马刀,眼中闪耀着炙热的光芒,在他身后,跟着同样战意昂然的无数契丹勇士。
  就在两支千人队奔近接触锋矢阵时,千夫长忽然双眼睁大,他看到卢龙军两翼的精骑,端起劲弩,指向自己。
  因为锋矢阵正在奔进的缘故,当他看到唐骑的动作时,那弩矢已然发出!
  与弓箭不同,弩矢射出,轨迹成直线,千夫长看到唐骑射出弩矢时,尚在左前方,并未与自己直接面对,而当弩矢飞出,却直奔自己前胸而来!
  一泼泼弩矢,从唐军侧翼飞出,如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千夫长机警,矮身藏于马脖后,惊险避过弩矢,而他身旁的同伴,则多有不幸者。惨叫之声迭起,一骑又一骑落马,转瞬之间,身中弩矢而坠者,即达数十人。
  千夫长面色铁青,他率部冲阵,打得便是腰斩卢龙军阵的主意,未令部曲用弓箭,既是一心短兵相接不愿引弓搭箭碍了攻势,也是因为眼下他部阵型乃是前后狭长,若是放箭只能前部稍稍为之,威势却是不大,杀伤有限。
  却不料,卢龙精骑仅是侧翼发了一阵弩,竟就让他的前阵几乎被射空了二三排!
  这不由得千夫长不心头发寒。
  唐军劲弩,威势可见一斑。
  但凡中原军队对战草原军队,强弓劲弩向来都是最受依仗的利器。
  “撕碎他们!”千夫长大怒,数十人死伤于劲弩,固然让他心寒,但他却是不惧,只要两军接阵,他就能腰斩卢龙军阵。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卢龙军阵两翼后方,精骑稍稍调转马头,向左右各自驶出,竟是忽的变了阵型,各自分出数百骑来,成了大锋矢阵侧翼的两个小锋矢阵,而后迎向契丹千人队!
  近乎于直线的变阵,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空隙!
  “千夫长,敌阵有变!”部曲连忙大喊。
  千夫长转头相顾,立即脸色大变。
  战阵相击之势,立即攻守易行。两部千人队,立即由腰斩卢龙大锋矢阵,变成被卢龙小锋矢阵腰斩!
  而且卢龙精骑时机抓得极准,几乎是阵型变化刚一完成,就撞进了契丹军阵中。而且变阵极为迅速,待契丹军发现情况,已经无暇应变。
  也不可能应变。
  小锋矢阵这一变,即收四两拨千斤之效。
  卢龙军战阵娴熟,训练有素,竟是到了这般地步!
  要知道,契丹精骑千人队来侧击,入阵的点无法事先预计,而锋矢大阵又在急速奔进,更不可能早早分出部将来迎击,这也就是说,卢龙军阵的变化不仅娴熟无比,领头的也最多不过是一个都头!
  都头,统率部曲不过百人,一介低级军官,竟能识得如此战机,做出这般准确的判断,有这样果决的魄力?!其后数百骑,相继奔进,随其变阵而击,毫不迟疑,竟能那般信任他一个小小都头?!
  “这不可能!”惊惶的千夫长睁大了恐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大叫出声,他身为千夫长,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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