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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不如玩基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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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石块碎裂的声音传来。紧跟着,高达两米多的巨石,瞬间崩裂,化作细碎的石块飞溅各地。
  他们余渊宗的祖师爷,就这么被风不夜给当头踩碎了。
  老者几要发狂,目眦欲裂:“啊——!祖师爷啊!”
  老者心痛如绞,全身灵力凝于剑上,向空中劈出一道剑光,召来余渊其余修士前来围剿。
  风不夜冷冷看着他动作,待他施法完毕,才信手一招。
  老者那把淬炼多年的本命法宝,竟不受控制地朝他飞去,无论他如何施法,都难以召回。
  无数人影正从四面八方急赶而来,风不夜不急不缓地横过长剑,手指轻轻在冰冷剑身划过,留下一道细白的寒霜。
  他掀起眼皮,涌出一抹厉色,执剑在空中一挥,将另外一尊石像也击个粉碎。
  剑身晃出数道剑影,飒飒剑气在空中连成金色的剑光,最后避开人影,交错落在地上。
  如雷声轰鸣,一时间碎石纷飞。
  赵故台与师弟护住头部,早已被这剑招里的杀气慑得哑然无声。
  紧跟到场的余渊掌门恰好看见无数剑影落下,而空中仍有剑意残留。他望着这片颓垣断壁,眉心猛跳。
  “这是……”
  朴风金印!
  他们余渊在宗门前立了风不夜的石碑,自然也知道,这是风不夜自创的剑法。
  朴风山因风不夜而成为剑修圣地,这套剑法却不是人人能学。
  此人就是剑道宗师风不夜!
  一直跪拜尊崇的人,突然到了眼前,是种什么感觉?
  余渊掌门望着前方飘然的人影,头皮发麻,两膝发软,直想给对方跪下。
  风不夜停手之后,那把长剑扛不住魔气侵蚀,铿锵一声清脆响动,自行折断,掉落在地。
  老者本命法宝被毁,元气大伤,修为境界转瞬坍塌,再难站立。他捂着胸口,半晕躺倒,而心神所受的冲击,比身体更甚。直叫他眼前发黑,无法思考。
  风不夜在瞩目中缓步上前,提起赵故台的后衣领,扫过在周边呆立的众人,冷声道:“若要报仇,尽可来朝闻寻我。”
  余渊掌门从呆滞中回神,又陷入新的呆滞。
  报……报什么仇?
  送死还要赶趟热乎的吗?那就不必了吧?
  余渊掌门恭敬道:“请问是……”
  风不夜带上赵故台,踏风而去,未曾理会他的言语。
  而待他身影消逝,余渊众人还久久难以回神,处在那不寒而栗的恐惧之中。
  半晌,余渊掌门大步上前,抓住老者的衣领,问道:“三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仙君为何会来我余渊?你与他起了什么冲突?你快说个明白!”
  老者两眼一翻,终于顺利晕了过去。
  风不夜带赵故台走至余渊城门时,不远处那界碑的微弱光线,照亮了周围的山林小道。
  风不夜不自觉被吸引目光,停下脚步,眉毛轻微蹙起,陷入沉思。
  赵故台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心下一跳,刚刚说出一个字:“不……”那座界碑已随他的声音化作沙土。
  赵故台大张着嘴,声音戛然而止。这么狠的吗?!
  风不夜却是满意点头,再次踏风而去。
  ·
  逐晨与风长吟坐在火堆旁边等候,顺势在上面烧了一锅热水。
  眼见木柴都要烧尽,那二人却还未回来,逐晨忍不住站起来转圈,忧心道:“师父不会半路出事了吧?他身体不好,受小人暗算怎么办?”
  风长吟说:“那我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风不夜已经回来。他停在附近,手指一松,将赵故台放到地上。
  逐晨见赵阿宅同志软趴趴地躺着,真跟条咸鱼似的,当即吓道:“怎么会伤成这样?”
  赵故台坐起来,捂着脸道:“是我自废修为,还好有仙尊救我。”
  他正要说“我没事”,就见逐晨越过他,跑到风不夜旁边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赵故台:“……”你师父能有什么事……余渊都快没了啊!
  风不夜摇了摇头:“有几人难缠,略微棘手。我先进去平气。”
  赵故台:“??”
  逐晨虚扶了他一把,目送他离开:“好,师父你好好休息。”
  风不夜转身,末了又看了赵故台一眼,面无表情地进去。
  赵故台闭紧了嘴巴,跟木头似地朝他鞠了个躬,表示自己特别明白。
  风长吟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凳上,扯了扯他褴褛的衣裳,问道:“你是怎么了?他们不许你离开?”
  赵故台打击太大,言语失控:“余余余……”
  风长吟扭头问:“说话不利索能治得好吗?”
  逐晨:“这不一定吧?治不好就丢了吧。”
  赵故台总算说了出来:“余渊城的界碑,没!了!”
  “啊?”风长吟说,“你们怎么能把师父惹得那么生气!”
  赵故台于是将前后因果都说了一遍。
  他倒也聪明,不敢将风不夜描述得太厉害,只简单说互相打了一架,临走时毁了界碑泄气。
  逐晨瞠目结舌,拍腿骂道:“你们余渊宗的人也太霸道了吧!自废修为还不许你离开?那……那他们是活该啊!”
  还好朴风山是讲人性的,否则她哪里有今天?
  “是他们。”风长吟拍了拍赵故台的肩膀说,“如今赵小师弟是我们的人了。”
  逐晨:“……”
  这小子倒是从善如流,认亲认得贼快。
  逐晨庆幸道:“还好是师父去看了一眼,否则就出大麻烦了。”
  她也是没想到余渊宗的人这般不讲道理。
  逐晨感慨:“还是师父思虑周到啊。”
  赵故台心里暗暗道,不是仙尊思虑周到,而是他……他以理服人。
  不错。正是如此。
  逐晨放不下心,起身道:“我进去看看,师父别又被魔气反噬了。”
  她一离开,周围不由安静下来。
  风长吟打了个哈欠,用手肘推攘着身边的人。
  赵故台身体还未恢复,肌肉不停地发颤。他扭过头,神色木然。
  风长吟捏了捏他的手臂,以为他的恍惚是因为修为被废,便好生安慰道:“没事,你以前是学过道法的,知晓诀窍,重新修习要简单许多。余渊宗那些低等的心法,废了就废了,等我师父传你一套厉害的,回去大杀四方!”
  赵故台不过是还有些云里雾里,闻言倒是心脏一跳,他又是期盼,又是忐忑:“这……仙尊能教我吗?我也不知道我资质如何,我觉得现在是可以的。不知能不能入仙尊的法眼。”
  风长吟笑了出来,说道:“你别见我师父不近人情,其实人心很好的。我出生乡野,自幼丧父,就是师父带回来的。”
  风长吟被带回山门时,还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三岁大小,喜欢横冲直撞。整日绷着张脸四处捣乱,搅得山门不得安宁。
  风不夜嫌他精力过于旺盛,点他修了武杀之道。
  赵故台羡慕道:“原来你是仙尊带大的?真好啊。我也是幼年丧父,我父亲是被妖兽所杀。他死后,我便跟着师父修行了。”
  风长吟一脸“你在做什么梦”的表情,说:“我是师兄们带大的。不过小师姐的确是师父带大的。”
  赵故台下意识地扫了眼竹屋,点头道:“确实,逐晨师姐看着与仙尊要亲近一些。”
  逐晨正好从竹屋出来,提着衣摆在二人身边坐下,听了一般:“你二人倒是聊得开心,方才是不是在说我?”
  风长吟接道:“说我们几个师兄弟里,只有你是被师父带大的。”
  “哦……”逐晨挥了挥手,“唉,往事不要再提。”
  说来怪不好意思的,大概是孩童时期大脑没有发育完全,彼时她神智确实懵懂,整日昏头昏脑,带着说不清的问号。因处理不了各种混乱信息的冲击,她一度表现得有点自闭。
  年幼时期的事其实她也忘记了很多,只晓得自己那时候一直想往山下跑,好几次人跑没了,又被风不夜一次次拎回来。
  两位师兄都不是非常靠谱,风不夜不放心叫他们看顾,只能自己像提着个小拖油瓶一样提着她到处走。不管是论道、会友,还是去旁观斗法,都将她带在身边。
  她幼时瘦小,面黄肌瘦,不爱与人说话,只窝在风不夜身上发呆,谁动她就干嚎两声,闹得外人都不敢靠近。
  如此,风不夜也不敢逼她修炼,一直到再大一点,她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记忆慢慢加深,分得出虚实,也开始懂事了,才教她吐息运气。
  ……最后修了个寂寞。
  山门道友都指责说这是因为风不夜溺杀,将一个本就天资落后的弟子,那最后一点奋进的小火苗也给摁灭了,简直是造孽。
  虽然逐晨对几位长老棍棒加放养式的育儿方式不大苟同,但风不夜似乎是有心理阴影了,再也不敢亲自养小孩了。
  逐晨很诚实地说:“我以前的确不大省心。”
  她看着风长吟,带着一点点愧疚:“不然你也是师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宝贝了。”
  风长吟代入想了一下,如果自己从小就在师父的怀里撒泼,恐怕现在屁股都被打成四瓣开花了,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活着真好。何必求死?
  气氛缓和,赵故台态度也变得随意。他问:“冒昧一问,仙尊是为何入魔的呢?”
  “说来话长啊。”逐晨说,“我们也不知道。”
  赵故台讶异:“啊?”
  逐晨笑道:“真的。不过也不重要了。”
  风长吟跳起来,指着前方说:“师姐你看,余渊在重新下界碑了!”
  下界碑时的阵仗是很大的,漫天霞光,经久不止。
  逐晨还记得当时那场绚丽的美景,当即飞到空中,当是看场烟花。
  那道金光照耀了半边天幕,应和着星辰,结果,未持续多久,消散在夜色中。
  “怎么了这是?”风长吟失望道,“就没有了?他们的界碑好短啊。”
  没多久,又一道霞光亮起,闪烁片刻后,无力熄灭。
  三人总算看出来了,这是界碑立不起来。
  立一次界碑,几乎要用全身灵力。屡次失败那可还行?
  风长吟等了等,等不到第三次,意犹未尽地从剑上下来。
  逐晨顿时明了,好笑说:“想是师父留了道残意在余渊,那帮修士敌不过师父的修为,因此立不起界碑。”
  赵故台急道:“这可怎办?界碑立不起来,危险的还是余渊的百姓。就怕周围的妖兽趁机前来进犯。”
  “不过一个晚上而已,你放心好了,那帮修士会守住城门的。”逐晨推着二人,“回去回去,都睡觉了。明天肥羊要来。”
  风长吟依依不舍:“哪里来的肥羊?……师姐我还是和你一起睡吧,免得扰了师父。啊!别踢!”
  ·
  果然,翌日清晨,余渊宗大小修士,齐齐站在朝闻的界碑之外,垂首敛目,卑微等候。


第18章 一更
  张识文等人早上起床,打着哈欠出门,就发现余渊来人了。
  数百来号人整整齐齐地列在前方,穿着余渊的修士服,在冷风中挺立,可不壮观?
  张识文没有吵嚷,也没有惊慌,二话不说回屋搬来小板凳,抄上锅碗瓢盆,坐在余渊一众修士的对面,与他们面面相觑。
  随后不久,其余百姓有样学样,将能用来做武器的工具都翻了出来,连水桶绳子也没放过,瞪着大眼,加入张识文的阵营。
  那架势,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余渊的修士很气愤,认为他们这是在挑衅,根植于心的傲慢不容许他忍受这样的屈辱,于是开口骂了一声。可还没来得及发散,那人就被余渊掌门一巴掌拍了回去。
  张识文看乐了,知道这是虎落平阳。他一点也不介意对面这帮人骂他,甚至看他们越愤怒,心里头就越高兴。
  骂骂怎么了?叫得再凶敢扑上来咬人吗?瞧瞧他们这灰头土脸的样儿。
  他心说几位仙君可真是厉害,训人都有一套,只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将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吓成了一群鹌鹑。
  郑康不像他,把小人得志的心情尽写在脸上。
  他带人过去起了火,烧了水,慢悠悠地炖着小粥。等水开后,往里头撒了肉丁和鱼片,用蒲扇把香气都扇过去,再一碗一碗盛到众人手上,美滋美味地吃着。将那些修士看得吹鼻子瞪眼。
  空气中弥漫着粥香味的硝烟。
  逐晨故意想将他们在外头晾一阵,所以等到日出东升,天色大亮,才从屋里出来。
  张识文迅速跳到她身边,眯着眼睛打量对面,与她耳语道:“仙君,你可算是出来了,您瞧瞧他们过来是想做什么?”
  逐晨点头:“没事,你们去忙吧。”
  张识文脚下不动:“仙君,将他们引到阵法中间来,单论拳头,我们可比他们厉害。若他们敢放肆,大伙儿一起拼了。”
  逐晨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分明是想大干一场以了旧怨,压着他道:“别急,你们先散了。待会儿给你们出气。”
  张识文听话地应了一声,挥手叫上众人,继续昨日的工作。
  余渊掌门见势抬手作揖,想与她招呼,逐晨却没搭理他们,高冷地转过身,去竹屋找师父。
  她没看见,身后那几位老头的脸,快被她憋成酱黑色。
  风不夜正压着小师弟修习今日的功课。逐晨进来后,风长吟就解放了,蹦跶着冲了出去。
  逐晨说:“师父,外面来了好多余渊宗的人。”
  “嗯。”风不夜面色如常道,“你去处置一下。”
  逐晨用余光窥觑他的脸色:“我看他们是有求于人。”
  风不夜淡淡点了点头:“那就叫他们拿出些诚意来。”
  逐晨差点笑出声来,她克制住,思忖了会儿,说:“师父,如今朝闻最缺的诚意,应当是人手。余渊有数百位修士,虽说道行都不怎样,但做些杂活,还是够用的。”
  风不夜瞥她:“那就叫他们留下几人帮工。”
  “可他们有前科。”逐晨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说,有少部分修士,因品行不端,平日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劣迹重重,导致这里大多人都不喜欢他们,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犯。若是不解决这个根本问题,很容易引起人民内部矛盾,双方也不能好好共事。”
  风不夜没有出声,因为他看出了逐晨眼底那暗藏不住的喜悦,连眉毛都要飞舞起来。
  果然,逐晨自己接了下去,显然对后面的计划很是满意:“不过也没关系,求同存异嘛。朝闻与余渊往后的交流应当只多不少,我们可以好好商议,为了两派的长久发展,建议他们将那些会影响双方和谐关系的修士,都清理出去。您觉得呢?”
  风不夜盯着逐晨看会儿,细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
  把着对方命门,拳头还悬在人家脸上呢,那是挺好求同存异的。
  他不管逐晨要做什么,外头的那些修士的确该讨个教训,遂应道:“都可。”
  逐晨高兴道:“那我就去了?师父可有何意见?”
  风不夜抬手一挥,示意她自己拿主意。他对余渊的掌门是看之生厌,没有半点兴趣,尽早打发走就可以。
  逐晨于是乐颠颠地出去。
  余渊掌门见她出现,再次堆出笑脸,生硬道:“这位道友,请问宗师可在?”
  逐晨粲然道:“我师父说,我来处理。”
  她拍了拍手,将张识文等人都叫了过来,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
  众人不明所以,只晓得听她指派。
  风长吟见有热闹,火速挤上前,昂首挺胸,跟门神似的杵在她旁边。
  余渊掌门见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应当比风不夜好对付,暗中松了口气:“好,道友可知老夫今日来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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