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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不如玩基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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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晨两手用力拍在他的肩上,突然的动作将小师弟吓得一个哆嗦,扯到一半的高音也戛然而止。
  “阿吟。”逐晨感慨道,“我的好师弟!”
  风长吟被逐晨晃得头晕,讷讷地叫了一声:“师姐?”
  所幸逐晨的失态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她很快收回手,恢复了原先慈爱的面容,热情问道:“你冷吗?”
  风长吟被她问得浑身发毛,以为这是一种暗示,准备将自己的衣服脱给她。
  逐晨将他动作摁住,顿了顿,小声说:“你稍等,我先酝酿一下。”
  容她研究一下自己的新技能。
  这片修仙大陆,大部分的术法,都是为了战斗而生,鲜少有针对建筑加固类的实用型法术。
  逐晨照着脑海中的符文指示,引导气息在身上走了一圈,等熟悉了这门功法,通晓机理后,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这其实就是一项防御法术,只不过施展方式与朴风山上历来教授的不同,更为拗口晦涩,甚至还有些矛盾之处。
  逐晨在功法研读上是下过苦功夫的。虽说她没什么天赋,可也不想在努力这方面落于人后,本着笨鸟先飞的想法,将自己能做的该做的全做了,哪怕结果不甚乐观。
  本以为没什么大用的知识,居然在这种时候有了发光发热的机会。
  逐晨不久前刚刚封了界碑,身上已经没剩多少灵力。重新运功的时候,她以为进度会有些滞涩,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晓得,经脉里残余的灵力汇聚起来,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流畅、痛快。所过之处还带着舒缓的暖意,将她身上积累的疲惫清扫一空。
  只尝试了两次,她就找到了其中的窍门。
  逐晨不由心惊,心脏跟擂鼓似地跳动起来。
  她也想过,自己修为寸步难进,是不是因为风不夜的修仙路数与自己八字不合。只可惜,朴风山所掌握的内功心法就是道门权威,她没有别的选择。
  而现在,固风截然不同的修炼方法,跟她竟无比契合。这陌生的感觉让逐晨不敢置信。
  她静下心反复感受,才确认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当即再也抑制不住胸腔内翻腾的狂喜之情。
  这是一条迈向人生巅峰的坦途啊!
  逐晨内心万分感动,对自己先前的不屑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
  风长吟两手放在腿上,乖巧地等待师姐向他展示所谓的秘密,结果睁大眼睛盯了人将近半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她酝酿完毕。
  他面前这个人明显是入定了。呼吸沉稳,周身灵力缓慢游走,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风长吟小小的脑袋转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满心钦佩道:“师姐不愧是师姐,跟传闻中的一样。聊天都在想着修炼,随时随地都能入定,我差得远了。”
  风长吟以往是不跟逐晨一起修炼的,毕竟二人进度相差太大,专攻的术法也不大不同。
  他只听说过逐晨修炼刻苦又无所长进的传闻,每每被提及都带着些讽意,而对于这个“无所长进”的具体范围,他知道得并不清楚。现在他觉得,或许是那帮人在嫉妒他师姐罢了。
  风不夜享负盛名,这么多年却只收了四位弟子,其中,唯逐晨天资平平,又最受偏爱,自然遭人偏待。
  风长吟端正坐好,态度认真起来,也开始修炼打坐。
  等运行了一小周天,风长吟睁开眼睛,周围呼啸的风声已经不见了,
  他“咦”了一声,扭头观察,发现是墙壁上布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阵,将风与声音都隔绝在外。
  风长吟面露错愕,站起来跳了跳,木板间刺耳的摩擦声也不见了。原先将屁股咯得生疼的木板,此时变得稳固而平滑,坐上去都舒服不少,有了点家的感觉。
  风长吟惊喜地望向逐晨,眼里点出一团火花,一朵一朵地往外迸溅。他亢奋叫道:“师姐!这是什么术法?为何上面的箓文我一个都看不懂?”
  效果其实比逐晨想象中的好上许多,说明这符文复杂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系统只给了入门的评级,但逐晨觉得它比朴风山上的中级法术还要高深。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逐晨难得扬眉吐气,很是得意,然而脸上不显,只挥了挥宽袖道:“入门法术而已,不算什么。”
  风长吟被她那从容不迫的表现给蛊惑了,以为她是深藏若虚,多年来一直低调隐世,如今迫不得已,才初露圭角。于是在逐晨面前,表现得越发乖巧。
  逐晨想笑,又怕端不住丢了面子,赶紧拉着风长吟说:“睡吧,明天起来把这屋修一下。”
  风长吟不疑有它,只晓得自己应该听话,重重朝她点了点头,侧身躺下。
  半大小子不愧是半大小子,不过数息功夫,就睡着了。逐晨听着身侧轻浅的呼吸声,笑了一下,想到自己的任务,又很快苦下脸。
  她挣扎半晌,最后还是点开了系统后方的教学课程。
  充实的一天,要在学习中开始。
  翌日清晨,阳光刺破薄雾,再次照亮这片昏沉之地。
  二人那间没有顶的木屋,第一时间亮了起来。
  风长吟历来醒得早,被光色一照,揉揉眼睛就起床了。他懂事地去远处的湖泊里打了些水,供逐晨洗漱,而后拿起自己的长剑,开始例行晨练。
  逐晨昨天临时突击了一个晚上,已经从一无所知的门外汉,变成了略知几个名词的扫门人。
  实在不懂也没关系,教程里面的傻瓜版图纸,是真的很傻瓜。
  逐晨捡了根枯枝,趁着风长吟不注意,在地上作画,根据图纸原样放大描绘地基,想把新房子搭得正经一些。
  小师弟不知道瞎高兴些什么,热完身后,在外头乱蹦,精力无处发泄,还跳到高处,说要找合适的木头来修葺自己的房屋。
  他御剑上空,单手挡住过于猛烈的阳光,朝着四面张望。
  不多时,这个吵吵嚷嚷的少年安静下来,惊疑两声,跑去找逐晨报告。
  “小师姐,好像有人来了。”
  逐晨问:“谁?”
  风长吟将她接到剑上。
  从空中远望,只能看出是两道模糊的黑影在一前一后地行走,中间架着个什么东西。
  他们大约是迷失了方向,走走停停,漫无目的。
  风长吟迟疑道:“是人吗?”
  逐晨心说她哪里晓得?
  风长吟御剑追去,等离得近了,才看清楚。
  是人。
  两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用一条破被子裹着什么重物,在附近找寻。
  他们身上满是汗水,打湿了衣服,脸色也因为过于劳累而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分明脚步蹒跚,却仍在艰辛地前行。一看便知生活过得不易。
  “怎么进我们这里来了?”风长吟眼睛一亮,畅想道,“难道是要来投奔我们?!”
  逐晨心说就他们这三无宗派,哪个正常人会来投奔他们?她拍了拍风长吟的肩膀,示意他落到地上。
  二人才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两个男人已经齐齐朝他们跪下,凄声喊道:“仙君救命啊!”
  这般大礼,逐晨下意识地想躲。风长吟收了剑,好奇跑到二人身边。
  较为年轻的那个男人反身掀开被子,露出里面一张满头虚汗的脸。
  他们挑着的,居然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肚子已经很大了,看着是临盆在即。
  她的脸色比另外两人更为可怖,几乎没有血色,嘴唇因疼痛被咬得鲜血淋漓,微微张合的唇齿间时不时溢出几声痛苦又无力的呻吟。
  再耽误一阵,以古代的医疗水平,恐怕这娘俩都要不行了。
  逐晨被他们这情况吓得一颤,对面二人已拼了命似地朝她磕头。
  那个年轻的男人边磕边哭,号啕着喊道:“仙君!救命啊仙君!求求仙君救救我家五娘!我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叫我试药,要我去死都行。求求仙君!”
  他是有这等觉悟,但逐晨没这等变态。她拂袖一挥,止了二人的动作,秀眉紧紧皱起,表情跟结了霜似的冷峻。
  救人当然是可以。
  但如果他们是想让已经单了两辈子的仙君替他们接生,那……那恐怕真的不太行。


第3章 圈里
  几人见逐晨面色不善,以为她是不愿意,眼神渐渐灰败下去。
  他们这些平民,在大能修士眼里,确实是卑微如狗。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形容狼狈的,还能赏他们些好脸色,已经是很慈悲了。
  年轻男人侧过身,用力握住妻子的手,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他心里是无比的悲怆与不甘,轻轻将女人的手背贴到自己的脸上。
  另外一人别过脸,也是偷偷抹泪。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师弟,你学过治疗的法术吗?”
  风长吟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没怎么学诶。”
  他看着单纯年小,其实擅长的是武杀之道。
  逐晨唇角绷紧,越发凝重。
  这一块其实她也不是很擅长,不知能帮上多少。如果风不夜现在醒着,那就好了。
  年轻男人抬起头,见他二人还是有心施救,又起了些微薄的希望,他跪在地上膝行上前,眼中水光闪烁,张口几难成言:“仙君……”
  年长男人大概是不善言辞,只晓得朝她磕头。
  风长吟在两边看了看,不忍叫道:“小师姐……”
  逐晨抬步上前,年轻男人立马后撤退开,并与她拉出些距离,以免自己身上的汗臭惹她不喜。
  逐晨在他方才的位置蹲下身,抓起妇人的手,将她因疼痛而蜷曲的手指展平握住,开口声音很是温柔,笑着宽慰道:“别怕,没事的。”
  妇人的眼神因为她的话语有了焦距,刹那间闪过许多错愕与恍惚,还有难以消去的痛苦,各种复杂的情绪交集,最后化作眼泪大颗地落了下来。
  逐晨将灵力缓缓输入进去,顺着她的经脉,走过她全身,最后汇聚在她的腹部。不嫌麻烦地走了五六遍才停下手。
  羊水快破了,严重营养不良,但孕妇的求生意志十分强烈,情况倒没有她想得糟糕。
  原本疼得快要失了意识的孕妇,在逐晨收回手后,状态明显安定下来,还有力气能支起脑袋朝他们点头。
  她嘴唇翕动,应当是在朝他们道谢,可惜发不出声音。
  逐晨示意她先不要说话,扭头对师弟道:“师弟,你昨日来这里时,路过一座城,还记得路吗?”
  年轻男人一直紧张得屏着呼吸,闻言很快反应过来,连声道:“仙君!余渊离此地最近,我们就住在那里!往前走二十多公里就是了,五娘认得路的!”
  “哦?”如果家就在附近的话,那就好说了。逐晨叮嘱道:“师弟,她现在暂时无碍,你尽快将她送回城里,找个稳婆好好安置。我估计她快生了。”
  说起御剑飞行,还是风长吟更为擅长,他的性格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一撒手就能飞不见人影。二十多公里,如果只带一个人飞行的话,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能抵达。
  风长吟欣然应允,又担忧道:“剑上风大,还有些颠簸,我怕这位娘子中途出什么意外。”
  逐晨二话不说,朝孕妇身上施了一道固风。
  这道她刚学会的法术果然好用,防风稳固,能开发出多种使用方式。被子外面立即像是多了一层柔软的蛋壳,将孕妇稳稳包住。
  妇人察觉到空气的变化,不住扭头四顾,用手小心摸索。
  风长吟笑道:“对呀!师姐不愧是师姐,总能想到办法。那我这就去了!”
  逐晨说:“你将她送到家里,待确认她平安再回来。若又出什么意外,赶紧来找我。”
  风长吟爽快应下:“知道的!”
  他召出长剑,悬在空中,连人带被地抱了上去。
  少年手臂瘦小,此时抱着个有自己身形两倍大的成人,看着很是令人心惊。
  边上两位青年瞠目结舌,正犹豫着要说什么,他人已经飞不见了。
  “这……”青年吞吞吐吐,“是不是不大好?”
  都还是个孩子。
  逐晨收回视线,将袖子垂下去,朝两人道:“不用替他担心,他一身蛮力无处使。我不能离开这里,等我师弟回来了,再送你们出去。”
  “是,是。”两人连连点头,惶恐得语无伦次,“不是!我们其实也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不敢劳烦仙君……”
  逐晨打断他们的话:“行了,先跟我走吧。”
  她走了两步回头问:“对了,你二人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怎会到这里来?”
  先前那哭成泪球的男子,用衣袖抹了把脸,回道:“小、小人名叫张识文。这位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叫郑康。此次多亏了他相助,我才能有幸遇上仙君。”
  他叫张识文,自幼出生在余渊城。
  虽然叫识文,但他其实并不识字。在余渊城,念书是修士和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情,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工,自然没有那样的机缘。
  余渊城离魔界不远不近。
  张识文去过的地方很少,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余渊应该是最靠近魔界的一座小城。每到冬天食物稀缺时,就会有几只妖魔跑出来掳人吃。是余渊宗的仙君修士庇佑了他们,才叫他们能有这么多年安稳。
  因此,虽然在余渊的生活清贫又艰难,可能活着混个饱饭,他已经很知足了。
  直到四年前,一位余渊的修士过来,随手点了一拨人,指派他们去巽天城帮忙建造一座宫殿。
  巽天城是远近最繁华的一座城镇,其所隶属的仙门自然也很强大。
  张识文以为这次的劳役同以往一样,只需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又素来听闻巽天那边的软红香土,便带了自己的妻子一同过去开开眼界。
  结果,一月过去又一月,张识文等人被当做苦役强留在巽天,整日受鞭笞辱骂,日以继夜地劳作赶工。
  众人无力反抗,只能咬牙强撑。
  一直到不久前,宫殿才终于竣工。
  可此时,张识文的妻子已经怀孕七个多月。
  他苦苦恳求巽天的修士,能让五娘留在城里生产,却被对方狠狠拂开。
  对方那目若无人的模样,他至今仍记得清楚。
  张识文无奈,只能跟自己的兄弟,离开城镇返回余渊。
  孕妇不能颠簸,何况五娘这几年里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骨瘦如柴,唯独肚子大得出奇。他们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半个多月,才走到这里。可五娘已经是不行了。
  张识文原本已经要放弃,想着大不了就与妻子一同去死,正闪过寻短见的念头时,夜空中突然出现一片霞光,几乎照亮了半边苍穹。那瑰丽绚烂的画面,叫他又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加上郑康坚持过来试试,于是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张识文说着,嘴里一阵苦涩,苦涩背后余下无比的庆幸。
  他又朝逐晨鞠躬敬了一礼,情真意切道:“多谢仙君相救!”
  逐晨静静听他说完,看着面板上一点一点不停上涨的声望,深刻体会到了他的感激之情。
  她不大好意思道:“举手之劳而已。就算你今日不求我,我也是会救她的,想必换做别人也是一样。你不必如此再三道谢了。”
  张识文咬着牙激动道:“不一样的仙君!你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被赶出巽天城的时候,张识文就想,就是巽天城里的狗,也比他们过得有尊严。
  真是人如草芥,命如蝼蚁。
  他从未觉得那样可悲过。
  可等见了逐晨,他才知道,世上原来还有另外一种人。这种人虽然少,却是真正称得上仙人、君子——高节清风、淡漠名利。
  她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亲切,又如此的美貌。
  经过这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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