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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保育堂-第5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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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小孩儿白狐嘀咕了一句,又说,“成吧,我可以帮你这个忙,等将来那天到了,我便帮你一把就是。”
  等白狐回到自己屋里,爬上床准备歇息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来,赶忙问:“对了,等到那一天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那人的声音,小孩儿白狐爬到床上再回头,屋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哪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往后过了许多天小孩儿白狐也没能再见到那个人,家中里里外外也都没有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他便慢慢的把这件事淡忘了,只以为那不过是他天马行空做的梦而已。
  梦,哪里能跟现实有联系呢?
  那是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梦,随着白狐逐渐长大,他已经完全忘了小时候那个很不切实际的梦。
  “是他!”白狐激动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就是他,我没有记错。”
  曾经的已经完全忘记的梦现在变得无比清晰,并且那个梦变成了现实。
  原来当时他根本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地遇到了一个人,发生了一些事。那并不是他做的天马行空的梦,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实。
  “你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没有拿什么……”燕洵想起当年他曾经给了蝮蛇一把战伞,后来蝮蛇消失,那把战伞也跟着消失了。蝮蛇知道那把战伞的厉害,他应该不会随意丢弃。
  “镜大人。”燕洵冲着镜枫夜伸手。
  镜枫夜便赶忙拿出一把战伞递过来。
  战伞的模样从未改变过,不过伞面从绿棉布变成了蓝棉布,还有里面的机关调整过。
  燕洵举起战伞,打开,在白狐面前转了一圈,“这是战伞,里面机关不打开的话,跟普通的伞一样。平时的时候可以挂在腰上、背在背上,手提着也行……战伞基本不会变换形态,这是为了辨识度。”
  看上去是一把很普通的战伞,但只要打开里面的机关就能随时随地上天入地。
  “见过吗?”燕洵问。
  “见过。”白狐肯定道,“他也拿了这么一把,当时我还问了,他不让我问,也没说那是什么。”
  但是当年的小孩儿白狐亲眼见过。
  此时再看到燕洵手中的战伞,白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那是蝮蛇无疑。”燕洵微微松了口气,“小花,帮他检查一下。”
  “恩。”花树幼崽便走到白狐面前,“你跟我来……”
  白狐有点儿犹豫,他才被妖怪幼崽蛋弟弟和蛋红红,还有浑身上下都黑不溜秋的小黑救回来,才知道燕洵身边的都不是寻常小孩儿,而是妖怪幼崽,才见到了五皇子这样青面獠牙的存在,甚至是才见了可秋儿,才见了这么些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人,才知道了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秘密,哪怕是他是被幼崽们救回来的,也没有那么容易接受。
  没有那么快接受这一切。
  “害怕吗?”花树幼崽问。
  大妖车中的一切对白狐来说都很陌生,不管是大妖车里面的机关还是这些没了伪装的小幼崽们,更别说五皇子还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白狐轻轻点头,他接受的没那么快,而且心里头还有些害怕。
  “也是。”燕洵便站起来,“幼崽们毕竟都不是人,四皇子也不在……这大妖车中左右看看竟是只有我和王彦茗还是人。你且跟我来……”
  满打满算,大妖车中竟然就只有燕洵和白狐看上去差不多模样,还有王彦茗,只是他不通医术,帮不上忙。
  燕洵比白狐高一个头,只是太瘦了,比白狐还要细瘦,他伸手摸了摸白狐的脑袋,轻声道:“且跟我来,叫小花帮你看看身上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好。”感觉到头顶柔软的温暖,白狐忽然就放松了。
  或许害怕,亦或是接受不了全都是借口而已,他不过是想要燕洵亲近而已。
  跟着进了狭窄的单独的小屋子里,白狐慢慢躺下,眼睛还是看着站在旁边的燕洵。
  “困了就闭上眼睛睡。”燕洵笑道,“说不定就能回想起当年的事儿来……”
  当年蝮蛇究竟做了什么,白狐一点记忆都没有,就好像跟前几日一样,城中的少年究竟是如何变化的,他自己又为何没有变化,他也是一无所知。
  白狐慢慢闭上眼睛,思绪再次回到那一年。
  恍惚间他好像又在做梦,又好像是回忆起了曾经忘却的回忆。
  他躺在床上,仰脸看着站在床边的蝮蛇,想问问他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不但如此,他甚至是身体都动弹不得。
  “我给你一样东西。”蝮蛇低声道,“会有点疼,忍一忍。”
  小孩儿白狐动弹不得,只觉得身上疼的厉害,他想大喊大叫却张不开嘴,连眨眼睛都不能,只能缓缓转动眼珠盯着蝮蛇看。
  屋子里似乎有浓郁的散不开的血腥味,小孩儿白狐闻着有种想吐的感觉,却因为身体动弹不得而吐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孩儿白狐累的睡着了,等他再醒过来身体就能动弹了,身上也没有哪儿疼,屋里同样不见了蝮蛇,只是他跑出去的时候,把家里人吓了一跳,都说他病了许久,没想到这病竟然好了。
  “哪儿最疼?”燕洵问。
  白狐闭着眼睛,半梦半醒间回答,“脖子、肩膀、胳膊、腿,都疼得厉害。”
  “小花。”燕洵赶忙道,“捏捏看……”
  花树幼崽拽着上戴着薄薄地手套,飞快地在白狐身上捏了一下,肯定道,“肉里果真是埋了东西,要挖出来吗?”
  “挖。”燕洵抹了下白狐的脖子,轻声道,“镜大人。”
  “在。”镜枫夜赶忙道。
  狭窄逼仄的小屋子里亮起一盏盏妖灯,照的下面几乎看不到任何影子。
  浓郁的几乎快要爆开的血腥味再次出现,白狐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时候,他躺着一动都不能动,身上疼,并不知道自己都经历了什么,都发生了什么。
  恍惚间他累了,便在剧痛中睡了一觉。
  “血包。”花树幼崽道,“里面有一些是他的血,八成都不是他的。”
  “血包破了一个。”燕洵道,“好在咱们发现的及时,否则这破开的血包会慢慢腐烂破坏他的身体。其余的血包都没破,这应当就是当年蝮蛇留下的东西。”
  “怪物可能会咬这些部位,咬到血包就能让他避开。”花树幼崽揉了揉眼睛说,“大人,怪物通过咬来传递的会是什么呢?一股咱们现在还没能研究出来的力量,一些血,亦或是毒素?”
  “都有可能。”燕洵抱着药碗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把碗放到一边继续说,“再仔细看看,一定还有别的线索。蝮蛇当年虽然掳了我,固然可恨,可我终究是也被他救了一命……”
  当年若不是蝮蛇最后救了燕洵一把,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万幸蝮蛇还没有到罪无可赦的程度,就事论事来说,燕洵觉得他很有可能会留下更明显的线索。
  “还剩最后一个血包,在他心口。”花树幼崽吸了口气道,“大人,我没有完全的把握,需得跟霍老一起才成,这个得大人来。”
  “恩。”燕洵站起来。
  心口外面有着一条一条的肋骨,里面便是不停地跳动着的心。
  白狐觉得自己心口凉飕飕的,心一揪一揪的疼,恍惚间他又想起来曾经忘掉的事情。
  忘了究竟是什么时候,他自个儿在屋里睡得好好的,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疼,猛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蝮蛇。
  “你醒了。”蝮蛇后退一步,低头看着白狐,“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到了生死关头,你一定要想起来我说的话,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一个人,只有他能救你。”
  躺着的保护觉得这些话简直是莫名其妙,他并不放在心上。
  蝮蛇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他是燕洵。”
  “他在哪?”白狐问。
  “不知。”蝮蛇低声道,“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那你叫我怎么找?”白狐觉得眼前的蝮蛇简直是有病,忽然跑来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还让他找一个人,蝮蛇都不知道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他又怎么可能找到。
  蝮蛇有些黯然,“你只要记住就行了,只有他能救你的命。是我对不住你,等将来你见到他……替我跟他说一声对不住,我会想法子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一切。”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白狐便喃喃道:“对不住,我会想法子告诉你你知道的一切,燕洵,燕大人。”
  “是蝮蛇说的话。”燕洵肯定道,“心口的血包果真不一样,里面除了血还有别的东西。小花,拿玻璃盒来,血包里面的东西似乎是活的,我觉得有些危险。”
  花树幼崽便赶忙拿过来一个玻璃盒。
  “镜大人,血。”燕洵捧着血包放到玻璃盒中,又赶忙让镜枫夜上前。


第564章 
  白狐再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有半点难受的地方,就好像先前的剧痛只是一场梦似的。
  “你醒了,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自在的?”花树幼崽问。
  白狐下意识转头看花树幼崽,又看他脚边的蛋弟弟。
  蛋弟弟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个跟他自个儿个头差不多大的陀螺,爪子里捏着小鞭子,正一下又一下的抽着陀螺。那陀螺也古怪,里面似乎镶嵌了妖灯,一闪一闪的。
  前面蛋弟弟抽着陀螺跑过去,后面蛋红红跟着跑过去,爪子里也捏着小鞭子,一边跟着喊,“哥,让我抽几下呗。”
  “可以起来,不用非得躺着。”花树幼崽道,“你起来试试,看看有哪里不合适的。”
  耳朵里听着花树幼崽的话,白狐便下意识爬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在那个逼仄的小屋子里,而是重新回到了大妖车中,躺着的床很低矮,盖在身上的被褥十分柔软。
  身上的衣裳换成了新的,是从未穿过的柔软布料。
  床边摆着刚好合脚的布鞋,白狐穿上布鞋下来走了几步,没感觉身上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倒是觉得自己像是累了许多年忽然休息好了似的,身上很放松,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感觉咋样?”蛋弟弟抽着陀螺又跑了回来。
  陀螺里面的妖灯一闪一闪的,竟然还能变换颜色,白狐下意识盯着看,“感觉很舒坦,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心口不难受?”蛋弟弟提着小鞭子跑过来,后面蛋红红赶忙撵上来抽陀螺。
  “不难受,很舒坦。”白狐很仔细地感觉了一下说,“倒是以前总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有时候会喘不过气,倒是不疼,就是觉得别扭。我以前病了一场,躺了许久才爬起来,大约是因为那场病吧。”
  以前身上稍微有些不舒坦的时候,白狐就觉得自己这样是因为以前病过一场,毕竟那时候都说他大约是活不了了,而他好歹是活了下来,能活着就是好事,别的便也不能太过于在意了。
  “原来如此。”蛋弟弟便回头看燕洵,“阿爹,要说吗?”
  醒过来的白狐再次忘了那些记忆,并不记得自己回想起的那些事。
  “告诉他。”燕洵道,“身在局中便必然要经历别人经历不了的事情,如果他还是一无所知的话,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燕大人莫非是没有把握保护好他?”五皇子忽然道,“既然把他救了回来,又为何要把他重新拖下水。燕大人,这些日子你的手段有些太过了,这不像你!”
  若是以前的燕洵,应当询问白狐自己的意愿,并且想方设法的都要把他保护好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问都不问就替他做决定。
  “此一时彼一时。”燕洵轻轻咳嗽一声,不轻不重地怼回去,“你不就是想弄清楚我究竟知道了什么,你不用试探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也不会让幼崽们告诉你。”
  五皇子青面獠牙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他确实是想试探一番,再推断一下燕洵究竟得了什么线索,现在却被燕洵直接给断了这条路。
  不但如此,燕洵还继续补刀,“七皇子约莫要到了。”
  秦七虽然不如秦四受宠,但同样实力不容小觑,且皇帝对他还算不错,同样是五皇子面上看不起,心底里却十分羡慕的人。
  而有关下沙县的那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秦七也同样不知道。
  现在燕洵这么说就是提醒五皇子:秦七要来了,要被他亲手拉入这下沙县各方势力的漩涡中,若是五皇子袖手旁观的话,秦七往后怕是就再也不能脱身了。
  想要让秦七跟秦四一样脱身,五皇子就必须得配合燕洵,哪怕是心中再不愿意也必须得愿意。
  这是燕洵明晃晃摆出来的阳谋,却刚好能掐住五皇子的软肋。
  “蛋弟弟!”燕洵看了眼蛋弟弟,“跟他说。”
  “好。”蛋弟弟便哒哒哒跑到白狐脚边,抓着他的衣裳往上爬,最后爬到他肩上,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事儿原本便是你告诉我们的,只不过你已经忘了。此时还要从几年前说起,那会子你年纪还小,尚且不知道村子里会选人,不过那时候你的天赋就已经很出众了……”
  天赋太出众,以至于被暗中观察许久的蝮蛇选中。
  懵懂的白狐小孩儿答应帮蝮蛇这么个陌生人的忙,从那以后便受了许多苦,还大病一场,只是他都忘了,而他的家人全都不知道这些秘密。
  当初发生过的事情变成了被遗忘的记忆,直到这回白狐见了幼崽们,这才在半睡半醒中被引导着想起来,然而等他彻底清醒,便再次忘了那些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记忆。
  “我应该谢谢他。”听蛋弟弟说完,白狐喃喃道,“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就会跟黑狐一样,什么事都不能做了,是不是?”
  “是。”蛋弟弟肯定地点头,又说,“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下沙县那么多少年牺牲的背后,还藏着巨大的阴影。那些怪物你也见到了,他们从不露面,但一直存在着。”
  而且大妖车中就有一头幼崽们捉回来的活口,蛋弟弟当即操纵机关,指着放出来的怪物给白狐看。
  绑起来的怪物模样实在是太俊美了,几乎是白狐见过的最好看的脸,然而看到怪物嘴里的锯齿以后,白狐便瞬间没了先前的想法。
  “那、那他们……”白狐不傻,他虽然不知道下沙县外面是不是也一样需要选人,也一样需要少年们对抗灾难,但下沙县的这些怪物,总归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吧?
  “灾难究竟是什么呢?”蛋弟弟没有接白狐的话,而是说起了别的,“我阿爹和哥哥们都认为灾难至少有着我们现在还没弄清楚的力量,并且灾难是活物,并不仅仅只是力量而已。”
  少年们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灾难,他们承受痛苦的同时,其实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改变。
  “只是多年的平衡我们不能贸然干涉,除非有完全的把握。”蛋弟弟摸了摸自己胖乎乎的下巴,眨着大眼睛看向白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还不能确切的跟你说。”
  现在幼崽们也仅仅只是推测被选中的少年如何变化,将来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而已,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样关乎少年们命运的大事便不能随意下结论。
  只是就算蛋弟弟不说,白狐也能猜到。
  他能猜到怪物跟少年们有关系,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先前活着的那么多年他一直都以为县城出现灾难,少年们牺牲自己对抗灾难,守护背后的家人,是一件非常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一件非常正面的事情,然而现在他忽然知道了光明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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