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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相公不好惹-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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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以为他是想问向云珠去了何处,便又道:“进村子时见着阿睿和孩子们一道儿玩耍,小满小姑看孩子们斗蛋去了。”
谁知向漠北听她言毕却是道:“进来坐吧。”
说完他重新坐下身。
孟江南紧了紧手中的食盒提手,颇为小心地走进了屋,来到他案旁。
案旁放着一张坐墩,孟江南寻思着那应是学生向他请教时所坐的坐墩,她没坐,只是在坐墩旁站着,又问他道:“嘉安可要现在用饭么?”
向漠北抬头看她一眼。
擅自到这岳家村来的孟江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匆匆低下头来。
向漠北这时将手边的纸笔收到桌案的右侧,留出了左侧的位置来。
孟江南意会,将食盒放到桌案上,将里边的糕饼拿出来放好,放好之后道:“阿睿去玩儿了,嘉安你先吃。”
她将食盒拿开,人仍是站着。
向漠北眼神沉了沉,语气微凉道:“怎的不坐下?”
孟江南摇摇头:“不坐了,饭食给嘉安送到,我这就走了,不搅扰你。”
孟江南始终低垂着眼,不多看他一眼,亦不多张望他面前案子上的物什一眼。
她好似任何疑惑都没有一样。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晓,她不是没有疑惑,而是不敢有。
他日。日到岳家村来并非是来医治牲畜而是来教村子里的孩子读书习字的事情从未与她说过,阿睿也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证明这事儿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但她擅自前来便罢,还亲眼瞧见了他的秘密,他不动怒已是好事,她又怎敢多说多瞧,当尽快离开,莫惹他真真气恼才是。
孟江南说完,朝他福了福身,转身便要走。
向漠北此刻忽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孟江南惊愕停下,低头看向向漠北的手。
向漠北非但未有松开手,反是将她的手抓得更紧,沉声道:“坐下。”
那语气大有要动怒的倾向,孟江南哪敢不听话,忙乖乖地在坐墩上坐下。
孟江南倒不是担心他生气了自己会难堪,而是担心生气于他心疾不益。
她不敢抬眼,没有瞧见她坐下时向漠北眸子里的那一抹阴郁之色才散开了去。
她才坐下身,向漠北便用筷子夹了一块桃花酥递到她嘴边。
只见她这会儿终是抬起眼来看他,眼里满是惊愕与紧张:“嘉安,我不饿,我——”
“张嘴。”向漠北毫无起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我自己来就好。”拒绝不了的孟江南又道,伸手就来拿他手中的筷子。
向漠北手未动,但是蹙起了眉。
孟江南见她眉心拧起,立刻将手收了回来,乖乖地张嘴。
向漠北将一整个桃花酥都喂进了她嘴里。
孟江南嘴小小的,一个桃花酥入嘴便将她的嘴塞得满满的。
向漠北看她腮帮子有些胀鼓鼓、嘴角还沾了些糕点沫子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贪吃的孩子,不由得扬唇笑了。
阳光透过桂树的枝叶染在他眉梢,有如一盏明灯将他的这一记笑容照亮,映入孟江南的眼,璀璨生光。
她看怔了。
向漠北忽尔道:“小鱼忘了给我一样东西。”
还发着怔的孟江南这会儿没能察觉他的语气里竟是带着一股隐隐的幽怨。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让小两口谈点小恋爱嗷 ̄
第87章 、087
孟江南想啊想,都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忘了给向漠北何物,且还能让他如此惦记着的。
向漠北见她一副茫然的模样,心知她定是不知自己究竟忘了何物,心中不免有些郁郁,但又不愿意明说,是以只见得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他的皮肤很白,白得有些发青,他手腕秀净,孟江南能清楚地瞧见他皮肤之下的血管。
然而仍是不明向漠北究竟所指何物。
“今日入夏,天气愈发炎热,人易得病。”向漠北声音低又闷,“听闻疰夏绳有消暑祛病之意。”
阿睿有米团子,有囫囵蛋还有疰夏绳,他就只有米团子而已。
还是刺猬的。
偏生阿睿一早上都在他跟前,手腕上的疰夏绳以及脖子挂着的囫囵蛋网袋子颜色艳极了,然他想要不去注意都不行。
向漠北愈瞧愈想就愈有些不高兴。
他这一回是提醒到了点上,孟江南终是明白他指的疰夏绳,但是,“不是的嘉安,我没忘的,疰夏绳都是小孩子才戴的,所以我才没有给你编的。”
孟江南说的是事实,然而却听向漠北道:“小满也有。”
孟江南噎住。
她确实是给小满编了疰夏绳,且还是好几条,但那是小满好奇,嚷嚷着要,她才会给她编的。
嘉安怎的……
“我也想要。”孟江南还在寻思,向漠北忽又道。
孟江南怔怔地看着他,眸子里写满了诧异与不可置信。
想要……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嘉安与她说上这样的话。
情不自禁的,孟江南的心跳得有些快。
他想要的,她是恨不得即刻就给他,就算是他想要她的血,怕是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奉上,但这会儿她却为难了。
不是她不想给他,而是她手头没有编疰夏绳的五色丝线,该如何给他?
“对不起嘉安,我没办法给你疰夏绳,昨日买的丝线已经用完了。”孟江南低声道。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好似觉得向漠北的眼神黯了下去,让她心疼。
向漠北没有再说什么,别开了头去。
孟江南慌乱之下手碰到了自己腰间别着的荷包。
她眼睛倏地一亮,飞快地解下自己腰间荷包,打开拿出里边的东西后欢喜地对向漠北道:“嘉安你别不高兴呀,你瞧!”
向漠北听她欢喜的语气,转回头来。
只见她纤细的手里拿着几缕不同颜色的丝线,每缕约莫一尺半长。
“我方才忘了丝线没有用完,还剩下一点儿我顺手收进了荷包里,这下我就能为嘉安编疰夏绳了!”孟江南开心不已,这般以来,嘉安就不会不高兴!
她笑得眉眼皆弯,开心不已的模样,不知情的见着了还以为她是捡着什么大宝贝了。
不过是有了编疰夏绳的丝线而已。
只听她又道:“嘉安你吃饭,我这就给你编,很快的,你吃好了我也能编好了的。”
向漠北未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孟江南一心想着赶紧编好让他高兴,甚也无心去多想,便在那张坐墩上坐了下来,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编起了手绳来。
她编得认真,不曾发现向漠北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静静地看着她。
向寻去村头的岳二大爷家借了厨房给向漠北以及阿睿做些吃的,这会儿正朝村塾来,远远便瞧见自家小少爷深情款款看着孟江南的一幕,当即停脚躲到旁处去,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乐呵呵地笑。
小少爷快快和小少夫人和好!
孟江南抬起头来时,向漠北正正好将筷子放下,看着他确已吃饱,她将已经编好的疰夏绳朝他递来,“嘉安,我编好了。”
声音细细,在面对他时总带着一股小心的味道。
向漠北并未接过手绳,而是将自己的手递到她面前,道:“小鱼帮我戴上。”
孟江南讷讷地看着他一小会儿,才点点头,将手绳为他戴上。
她的动作很小心,小心得手指一丁点都未有碰到他。
向漠北蹙起了眉。
“好了嘉安。”为他戴好疰夏绳后孟江南便收回手站起身来。
向漠北眉心蹙得更紧,将还未收回的手一张,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让她起身不得。
“我并非有意瞒你。”向漠北抓着她的手不放,声音沉闷,“村子里请不来夫子,知我识字,托我给村中孩子启蒙。”
向漠北道的是“托”,然而事实却是乡亲们跪在他面前,求他给孩子们上课,教他们读书习字。
也正因如此,他才推脱不掉。
可这一事他与任何人都开不了口,亦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更不想听到任何人的询问。
所以也才有了阿睿与他之间所谓的“秘密”。
孟江南怔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向漠北忽然抓住她的手不放,更是因为他与她说的话。
她从不曾奢想过他会与她解释上些什么。
可她这会儿却忘了高兴,因她想到了今日到向家的那位方大官人以及向云珠与她说的话。
孟江南目光瞥过桌案上的那本《孟子》,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对上向漠北的眼眸,试探性地轻声问他道:“是因为……科考么?”
阿娘教她习字便是从《孟子》开始的,关于阿娘,她甚么都不知,阿娘也几乎不曾与她说过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她不知阿娘如何识字的,就像她不知阿娘为何会懂得书上许许多多的文章一样,阿娘在教她习字的时候曾说过,这世上的男人想要出人头地,唯有科考,她正学的书,便是科考必考之书。
所有的启蒙都是为了日后更好地熟读四书五经,因为衍国科考的内容全是出自四书五经,嘉安在村塾当夫子,必然会碰到这些书,而小满说过,科考是嘉安心头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正因如此,他才从未与她提过这事吧?
只见向漠北瞳仁骤然一缩,抓着她的手也倏地收得更紧。
他抓得孟江南有些疼,可她却浑不在意,眼中唯他,心中更只系着他,可今日有人到访之事她又不得不说,只能愈发轻声道:“嘉安,来岳家村前有一位自桂江府来的方官人到家中找你,道是遵学政大人之命而来,问你为何未有报名乡试。”
她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生怕自己声音再大些的话会伤到向漠北似的。
向漠北只是紧抓着她的手,垂着眼,久久、久久都不说话。
过了良久,才听得他声音黯哑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他参加过县试、府试以及院试一事。
孟江南点点头,愈发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有意探听嘉安的事情的,是我出门时正巧碰到方大官人,我……”
“你可怨我?”向漠北紧紧握着她的手,抬眸,打断了她不安的话。
孟江南一愣。
向漠北又道:“怨我甚都未与你说过。”
孟江南心间蓦地一酸,她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嘉安想说什么是嘉安的事情,我又怎会怨嘉安?”
要怨,也是怨她自己,给他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孟江南如是说,向漠北只觉心里闷得慌,仿佛结了一团郁气如何都纾解不开,以致他眉心愈拧愈紧,不知不觉间亦将孟江南的手愈抓愈紧,“小鱼我……”
孟江南忍着手上被他紧抓的疼痛,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话。
向漠北却是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疰夏绳,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又抬眸,肃着脸道:“我——”
可他将将张嘴,便听得窗户外“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响,紧跟着的是向云珠开心且得意的笑声,“嘻嘻嘻——!楼贪吃,别以为你跟着我小哥躲到了这儿来我就逮不住你了!”
只见窗户之外,楼明澈四仰八叉地躺在桂树下,脑门上一个小儿拳头大的鼓包,一张脸拧巴得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显然是给疼的,他身上以及周围地上散落着不少青绿的叶子,他头顶上的枝枝叶叶还在微微摇晃着。
向云珠则是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个孩子那儿得来的弹弓,正笑嘻嘻地从远处朝村塾方向蹦跶而来。
很显然,楼明澈这是给向云珠一弹弓从桂树上给崩下来的。
被打断了话的向漠北看着欢欢喜喜的向云珠以及凄凄惨惨的楼明澈,面上阴云密布。
孟江南顿时也懵住了。
楼先生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这株桂树上?那岂非方才她躲在树后边偷偷瞧嘉安的事全都被他瞧见了?
如是想,孟江南红着耳朵“蹭”地自坐墩站起身,同时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向漠北手中抽了出来。
还远远躲着的向寻无奈地闭起眼,重重叹气:小郡主闹得太不是时候了!
而向云珠本是开心地朝楼明澈跑来,却在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察觉到向漠北的脸色不对,黑沉得可怕,吓得她立即扔开了才拎起的楼明澈,笑得干巴巴地对孟江南道:“小嫂嫂,我小哥吃饱了是吧?咱该回了!”
说完,她先哧溜退得远远的。
她最害怕被小哥训斥了!
楼贪吃一点儿都不经打!才一颗弹子就把他从树上打下来了!
孟江南也担心楼明澈站起来后语出惊人让她臊得连地缝都找不到,也趁着他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之前匆匆跑了。
她再不走,楼先生待会儿必该笑话她了!
向寻则是急忙跑过来将提篮放下,朝向漠北比划:“属下送小郡主与小少夫人回去。”
向漠北颔首,向寻紧跟上孟江南与向云珠。
向漠北看着仍躺在桂树下疼得还没办法动弹的楼明澈,本是不想理会,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出了村塾来,走到桂树下蹲下身来,“先生可需要学生搀先生一把?”
这桂树长得粗壮茂盛,楼明澈这一摔可谓是摔惨了,疼得连叫唤都忘了,见着向漠北在自己身侧蹲下身,忙用手扒拉住他,惨兮兮道:“快快快扶我一把!哎唷唷疼疼疼——那死丫头是不是把我的腰给摔断了,嘶——”
向漠北搀住他,面无表情:“先生还这般有力气嚎叫,想来腰骨还是好好的,不必担心。”
“说的轻巧!你来摔摔试试!”楼明澈又疼又气,“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遇着这么个阎王,疼疼疼——!向家安你给我轻点儿!你们兄妹俩是想弄。死我呢!”
“学生不敢。”向漠北嘴上恭敬,面上却是一脸淡漠。
“啧啧啧,老少年,这是甩脸子给我看呐?”楼明澈按着自己被摔得酸痛的腰靠着树干坐下,挑眉盯着向漠北,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方才你将那丫头的手抓那么紧,是想和她说什么啊?”
向漠北当即黑了脸。
楼明澈笑得愈甚,还欲拿手去扯他手腕上的疰夏绳:“这手绳还挺好看,给我戴戴呗?”
向漠北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招呼到他手背上。
楼明澈看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手背也不生气,只是哼哼声道:“反正我也有。”
向漠北以为楼明澈说的是他也有疰夏绳,想要瞧一瞧他是从何得来的,便盯着他从怀里掏啊掏,掏出来一只油纸小包。
那小包还有些眼熟。
楼明澈慢悠悠地在他面前将油纸包打开。
油纸里裹着的是一只米团子,刺猬模样的。
正是向漠北宝贝似的收进藤箱里的那一个!
向漠北怔了怔,沉了声:“先生!”
先生竟然趁他不注意偷拿了小鱼给他做的米团子!
楼明澈像没听到似的,笑眯眯地张嘴就要咬那刺猬米团子。
“!”向漠北一把将其夺了过来,生怕它被楼明澈给损坏了似的,还拿到眼前认真的左右瞧。
楼明澈歪着头看他,嗤笑了一声:“好着呢,没坏,我摔下来的时候可紧着它呢,这要是真摔坏了,我看你得和我拼命。”
向漠北并不搭理他,确认米团子无损后才又用油纸将它重新包裹好。
楼明澈眼角抽抽:“至于这么宝贝么?没了再叫那丫头给你做一个不就是?别说一个,她那么宝贝你,就算你要一千个一万个,她不眠不休地也会给做出来。”
向漠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楼明澈又道:“再说了,这么热的天,你再怎么捂着它也留不住它,坏掉是迟早的事情。”
向漠北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住。
他抬眸看向楼明澈,眼神幽幽。
要不是因为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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