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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我自倾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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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带着一众江湖人赶到的时候,天外飞仙的绝世一剑正要刺进人间天子的喉咙。
出手的是西门吹雪。
也只有西门吹雪挡得住这一剑。
江宸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指着南王世子说道:“此人是朕堂兄,罪在谋逆,杀!”
大内高手魏子云连一丝犹豫也无,当即出剑杀死了龙袍整齐的南王世子,王安转身想跑,也被“大漠神鹰”屠方一爪穿心。
李凝来得稍迟,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南王世子,她惊了一跳,再看去,江宸在大内高手的重重保护之下朝她看了一眼,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笑。
李凝顿时安心了,她认得出江宸的笑。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相斗不过几个回合,双双停剑。
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道:“我习剑至今,唯有一个诚字。”
叶孤城说道:“这是剑的精义所在。”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不诚。”
叶孤城顿了顿,说道:“我诚于手中的剑,而非诚于人。”
西门吹雪没有再说话。
他已经明白。
原本是两把剑的决战,只关乎两个惊世剑客的生死,然而如今却在禁军的重重包围之下,纯粹的剑变得不再纯粹。
对于这一夜的事情,李凝出乎意料地记得很清楚,甚至记得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紫禁之巅的决战最终还是完成了。
叶孤城的剑比西门吹雪的快,他的武功也高出西门吹雪一点,然而他已是必死之局,决战最后,他的剑偏了一寸,任由自己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成就了西门吹雪的剑道。
那天之后,西门吹雪常常坐在合芳斋的屋檐上看日落。
从太和殿顶到糕点铺的屋顶,对西门吹雪来说区别不是很大。
陆小凤很担心西门吹雪,因为自从决战之后,西门吹雪就弃了剑,没再和人说过一句话,看上去也冷漠得可怕,他怀疑西门吹雪是入了传说中的无剑之剑的境界,从人变成了真正的剑神,再也没有了人的感情。
李凝小心地靠近了他一点。
西门吹雪并不和她说话。
李凝把陆小凤交托给她的剑小心地放在了西门吹雪的身边。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那把跟了他近二十年的剑,眼神淡淡。
李凝说道:“我的伤势快好了,之前的一年之约,还算不算数?”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
李凝原本也没有打算得到回答,她念念叨叨地说道:“陆小凤和江姑娘要成婚了,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要当新郎的样子,整天都苦着脸,沙曼说他要是再这样,那婚事也不用办了。”
西门吹雪的嘴角若有似无地扬了一下。
李凝又道:“你的糕点铺最近在做什么新东西?我总闻见一股怪好闻的甜香。”
西门吹雪轻声说道:“奶酥包。”
李凝还待说话,忽然怔了一下,看向西门吹雪,说道:“你刚才说话了?”
西门吹雪说道:“没有。”
夕阳一片,红霞密布,候鸟飞入云层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交代一点后续本篇就完结了,下篇是楚香香的浪子回头记,不洗白反派,据说无花和原随云的人气很高,喜欢他们的小伙伴可以跳过哦,他们的结局可以参考绣花大盗。
第73章 踏月楚香香(1)
和西门吹雪的一年之约拖到了第三年。
李凝输了。
后来又定了十年之约; 十年后的一战; 李凝赢了西门吹雪一刀。
大约是心境不同以往了,西门吹雪输了之后只是一笑而过; 和李凝一起找了一家小酒馆喝酒。
剑客不应饮酒,西门吹雪弃剑之后却慢慢染上了喝酒的毛病。
李凝有些疑心他是和陆小凤学坏的。
李凝并不喜欢喝酒,也从没人勉强过她,西门吹雪喝酒时; 她就坐着喝茶,三十多岁的她; 容貌像正盛的花。
五年后李澈官居一品。
又过一年; 阎铁珊高寿一百,无疾而终。
临终前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孙。
李澈什么都可以答应这个尽职的父亲; 唯有他和李凝的婚嫁; 他是绝不松口的。
自从上一世之后,李凝就紧紧封闭了心门,她不肯和任何人有半点超出朋友的瓜葛,一旦提及情爱,轻则离家几月,重则数年不见,李澈也是有些怕了她; 至于他自己; 他还没有遇到能令他动心的女人。
除了不肯成婚,他也不肯纳妾。
没有感情的繁衍,未免太过于浪费精力。
离开此世的时候; 正好是李澈四十岁那年,他刚刚接任相位,适逢生辰,前院宴过宾客,李凝坐在相府最高的飞檐上赏月,他在亭中饮酒观歌舞,夤夜大醉而眠,一觉醒来已是隔世。
这一次的运气没有上一次好。
李澈醒来时,发觉自己手短脚短,个头约莫八九岁,穿着一身缝缝补补的粗布衣裳,脸面朝下趴在河边淤泥里,边上熟睡着个面若桃花的李凝。
世上不会有人比李澈更熟悉李凝,他只看了几眼,就确认了李凝这会儿正处在二十三四的年纪。
李澈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短手,陷入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次思考里。
思考到一半,李凝醒了。
两双相似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李凝忽然侧过头去,小小地噗了一声。
八九岁的李澈,被淤泥弄得脏脏的脸上带着些婴儿肥,放在成年男子身上显得过分俊美的五官稍稍钝了一些,显出几分独属于小孩子的可爱,偏偏那双眼睛犹带几分精明锐利,让人只觉好笑。
李凝到底还是没能笑太久。
袖中那把陪伴了她几十年的短刀不见了。
她身上的衣物明显来自于前世的大宁,这一次的再生,令她失去了和苏梦枕最后的一丝联系。
李凝怔愣了许久,才慢慢缓了过来。
李澈已经洗干净了脸,立在河边对着水面严肃地整理打了许多补丁的衣衫。
卖艺人的日子是很苦的,李澈这个年纪的时候,李老爹虽然还没出事,但也只是勉强能让一家人吃饱,李凝的衣裳很少有打补丁的,李澈穿的则是李老爹改小的旧衣裳。
李澈知道李凝在想什么,他并不提,只是叹着气说道:“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年纪,只怕说是姐弟也没人会相信的。”
李凝只觉得李澈用这幅模样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十分可爱,嘴角扬了扬,说道:“那也没什么,我还没试过给人当娘亲的滋味。”
李澈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严肃地思考起给自己毁容的可行性。
李凝试了试运行内气,总算发觉了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她这会儿的武功虽然没有前世到最后胜过西门吹雪一刀时厉害,却也是她突破了心境限制的几年后,按照前世江湖的水准,她现在还能等于一个年轻时的西门吹雪。
这很不错了。
总比回头再练上几十年要好得多。
李凝把李澈抱起来掂了一下,发觉李澈轻得要命,于是把他抱在怀里走。
李澈连声说道:“快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子!你!”
李凝起初闷闷发笑,不多时脚下踏空,轻功掠起,她抱着李澈飞了起来。
迎面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的气息,李澈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他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见到人烟时已经是晚上,河流下游有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李凝有些谨慎地抱着李澈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敲了一户独居的老妇人的门。
李凝身上的银票在这里自然是不通用的,好在她还戴着几样首饰,老妇人起初隔着门也有几分惊惧,等到开门发觉是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姑娘,才安下心来。
除了李凝的武功还在之外,第二件好事也到来了。
这里的语言李凝和李澈都听得懂,有些像是大宁的语言,只是稍稍偏了点,像是距离大宁官话不远的邻近方言。
老妇人说什么也不肯要李凝的首饰,大晚上的烧起灶台给李凝和李澈熬了白面粥,又收拾了间屋子出来给他们住。
李凝有得吃的时候对吃喝很看重,然而没得吃的时候,就是给个窝窝头也觉得香,李澈却不一样,他木着脸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白面粥,想想之前的相府宴席,没有当着老妇人的面吐出来是他最后的善良。
李凝只好连带他的份一起吃掉了。
老妇人眼睛有些花,倒不妨碍她稀罕李澈,毕竟像这样虽然算不上白胖,但脸蛋嫩嫩的安静孩子在村里还是很少见的,大多数的村里娃都像猴子一样皮。
李澈被捏了好一会儿脸。
村里的一夜过得很安静。
隔日上路,李澈换了一身料子好了不少的衣服,稍稍有些大,好在没有补丁,被李凝抱在怀里的时候,除去两张相似的脸,终于不像富家小姐捡着小乞丐了。
李凝把手腕上的一个金镯子放在了老妇人的破旧饭桌上。
一个月后,李凝当干净了身上的首饰,在距离他们醒来的河流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小城安家。
安家之前要先落户。
这里不光官话和大宁有些相似,就连江湖和朝堂的关系也像了个八成,江湖人大多都没有户籍,去到什么地方也不用路引,李凝补办了一道户籍,连带着李澈一起,官府户籍上记载的是姐弟,然而正如李澈所说,一个二十多岁的独身姑娘带着个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没人相信他们不是母子的。
好在李凝想得也很开,解释了一次不成,也就不再解释。
李凝的那些首饰卖价都不算低,李澈想买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可惜他现在的个头没什么话语权。
李凝买了个地段不错的小宅院,把大部分的银钱都存进了官府的钱庄里。
她总是觉得存钱比花钱要安心。
李澈无法,只得随她去。
可过惯了舒坦日子,李澈总觉得这个前后八间房带个院子的住处太过窄小,就算只住他和李凝两个人,也小得窒息。
宅院的一侧是路,过了那条路是闹市,还算安静,另外一侧的邻居宅院也不算大,两进两出。
李凝在第二天就认识了隔壁的任夫人。
任夫人年纪不超过四十岁,用黑布遮盖着面容,甚至连眼睛上都蒙着一层黑纱,说话温声细语,性情也温柔得很,只是命有些不好,她的夫君据说已经缠绵病榻几年,请了许多大夫来看,都说不成了。
这样的日子,李凝是经历过的。
但任夫人显然要比那时的她坚强得多。
任府家宅不小,但府内连一个婢仆都没有,也从没有亲戚上门,李凝时常会过去和任夫人说说话,劝慰她几句。
李澈在发觉这里的书籍和大宁区别不大,除了几个圣人的名字和学说有些对不上,但他所学的大多都能派上用场之后,也不惦记着读书了,他近来在琢磨经商。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琢磨经商,说出去怕是要惹人笑,李凝倒是不觉得好笑,反倒咬咬牙把在钱庄里存下的积蓄拿出了一大半,全部交给李澈打理。
李澈在她的陪同下出了几趟门,先是买了两个婢仆打杂,盘了间店面,然后又招了两个本地伙计,之后就全是李澈自己出门打理了。
甚至李凝如果不是问了好几次,她都不知道李澈在做什么生意。
李澈做的是丝绸生意。
做生意能暴利的是少数,八成在于盐酒茶,剩余两成是所有生意的总和,丝绸在这两成中占八成。
盐酒茶基本都由官府垄断,再交由官府允准的商人经手办理,能沾手的是少数,没有大把银钱填账,连边都摸不着。
生意想要起步很难,李澈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堪堪捞回本金。
李凝做生意是外行,护镖倒是本行,她亲自替李澈走了一趟镖,回来的时候刚开春。
隔壁任老爷病得更重了。
李凝在路上特意买了一根老参,一回来就上了任府的门。
任府没有婢仆,两进的宅院要敲门毕竟不现实,她来任府也是走惯了的,故而走得静悄悄的。
才进后院,李凝忽听任夫人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凄厉声音叫道:“南宫灵!你今日弑父,来日必定不得好死!”
李凝一懵,随即一脚踢开房门,正见任夫人嘴角溢血倒在地上,眼神绝望,一个高大少年冷着脸掐着任老爷的脖子在灌药。
袖里的刀比李凝的脑子转得更快。
少年的手臂连带着药碗横飞出去的时候,她手里装着老参的礼盒刚刚落地。
第74章 踏月楚香香(2)
大部分情况下; 李凝都是刀比脑子快的。
好在她很少真正遇上杀人现场; 这一次虽然刀快了一点,但并没有惹出祸事来。
片刻之后; 李凝坐在椅子上,略有些好奇地伸着脑袋看向正在把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断臂少年捆起来的任夫人。
任夫人的手法很熟练,这让李凝想要帮忙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少年的断臂伤处血流不止,任夫人没有替他止血的意思; 李凝看了两眼,反倒是病榻上瘦弱得要命的任老爷略抬了抬头; 从喉咙里咕哝了几声; 任夫人便冷着脸走过去,替少年点了几处穴道; 暂时止住了血。
李凝总觉得自己撞破了邻居的家仇; 尴尬得不知道怎么是好,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我是不是该离开这里?”
任夫人半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让姑娘见笑了,只是如今我们夫妻实在也没有什么法子和外界联系上……还是要麻烦姑娘替我们走一趟。”
李凝连忙点点头,说道:“这是一定的,我现在就去替你们报官。”
任夫人即便还在伤心; 也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说道:“李姑娘难道现在还不知道,我和夫君二人是被人软禁在这里?外子任慈,是丐帮的帮主。”
李凝立刻想起城中随处可见的乞丐来。
她犹豫了一下; 指着昏迷的少年说道:“这里的乞丐,都是他的人?”
任夫人叹道:“姑娘聪慧。”
李凝很少被人夸聪明,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道:“那我要去什么地方找丐帮的人来?还有这个人,他是你们的儿子?”
任夫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他是我们收养的一个孤儿,我们教他读书习武,本就是想培养他做丐帮的下一任帮主,三年前外子突然病重,本来是在这里养病,后来就成了软禁,今日他来说是送药,可什么情形姑娘也看见了。”
李凝稍稍有些安下心来,这说明她没砍错人。
病榻上的任慈帮主十分瘦弱,几乎就是一张皮包着骨头,三年前他刚刚病重的时候,也请过不少大夫,那么多大夫都没看出来端倪,李凝自然也不懂,但她仔细看了看任慈的脸色,便皱眉道:“任帮主不像是病。”
任夫人轻声叹道:“姑娘看看我的脸就懂了。”
她将面上的黑布连同眼纱一起取下,露出一张……被毁得几乎看不清原貌的脸。
若是常人,定然要为之惊骇,但李凝的关注点却和常人不一样,她一眼就看到了任夫人也同样瘦削的脸,除了那些可怖的烧伤之外,就和病榻上的任慈没什么区别。
任夫人看了一眼昏迷的南宫灵,凄然笑道:“自从被软禁在这里,除了后院里每个月送来的一小袋米,我们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任慈在江湖上也算一方巨擘,被人软禁至今,一年多的时间里,却唯有稀粥可以裹腹。
南宫灵倒也不是穷到这个份上了,而是忌惮任慈,即便他中了毒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他也怕他留有余力,在费心布局掌控丐帮的同时,三年时间里,他也在不断地用饥饿消耗任慈的武力。
李凝越听越气,忍不住提刀上前,一刀背抽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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