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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三千里-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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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回来了!”
  “儿啊!”
  薛敬文推开门,霎时间全家人都从屋里跑出来迎接他。
  这处小院三面瓦房,一个角门,小到扫一眼就看完了,往常这个时候父母的房里早就熄了灯,今晚三面屋子却都灯火通明。
  家里人热情得薛敬文以为自己进错家门。
  “相公,你快来看看,白天宫里送来了好些赏赐。”薛夫人眼含泪光,白天就已经哭过了,此时见到丈夫忍不住又想哭。
  “什么赏赐?”薛敬文还懵着。
  “爹,你来看!”两个儿子一左一右的拉着他进屋里。
  平日里吃饭的方桌上摆满了礼品,有成卷的布匹,有十两一锭整齐码放的银子,还有文房四宝。
  “这个……”薛敬文惊住。
  “白天那送礼的公公说是陛下的赏赐。”薛夫人抹着眼泪。
  这些银子正好够薛敬文买一处两进的宅院,有了自己的房子,他们一家算是真正在帝京扎下了根。
  而且再也不用每月交租金,省下的租金足够养一个下人养一匹马还有多的。
  薛敬文捂着脸坐下,心中感动不知如何形容,只能在心里感谢天子体恤。
  之后新春,百姓忙着过年祭祖,皇宫内也并无不同,只是皇家过年祭祖更加的隆重。
  春节百官沐休,于元月初五恢复早朝。
  内阁首辅闻青山代天子开口,提出招安诸胡的国策,当说到汉化诸胡,一时满朝文武哗然。
  “启奏陛下,汉化诸胡可是要允许他们与汉民通婚?”有官员立即想到了关键所在。
  招安汉化自然是要允许胡汉通婚。
  闻青山代汉天子回答。“招安之后,漠北诸胡也是汉民,自然可以通婚。”
  原也没有明令禁止民间通婚,只是从前胡人居漠北深处,双方除了互市上有来往,民间几乎没有往来。
  “陛下,此策万万不可!”已经古稀之年的礼部左丞出列,急得握住朝板的手不住的颤抖。
  “我中原血脉始于炎黄,怎能与杂胡通婚!长此以往,岂不是乱了中原千年的血脉!”
  刘湛立即皱眉。
  “请陛下三思!”百官纷纷下跪,就连赵吉章刘同新等大臣都纷纷下跪,等同于表态反对。
  此时刘湛才恍然惊觉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民族融合岂是一道政令的事情,还有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观念。就连宋凤林也紧蹙了眉心。
  紫宸殿里文武百官,除了个别的人,几乎九成都下跪表态。
  这些官员长跪匍匐,极为恭敬,同时态度也极为坚决。
  严格算起来,这不是百官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与汉天子抗衡,上一次是二皇子的姓氏之争。
  但姓氏之争参与的官员仅有十数人,这一次是足足九成官员,近百人之多,刘湛总不能也把他们摘了冠带丢出皇宫吧?
  人多彷佛就有了底气。
  “招安一策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我们不能引狼入室!”
  “恳请陛下下旨将胡人逐出漠北!”
  一声又一声的反对声中,刘湛缓缓站起,冠冕上的十二旒五彩珠晃动,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喜是怒。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官员,一时全都哑了声,愣愣的看着刘湛逐级步下御阶,而后猛地惊醒忙匍匐于地。
  众所周知,汉天子起自侧微,杀过的人比紫宸宫的地砖都多,汉天子凶名能止小儿夜啼。
  谁也猜不透刘湛心中所想。
  天子冕服宽大的玄衣袖子掠过匍匐在地上的人,带着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站在百官的中间。
  御阶之上,一身银白龙纹朝服的皇后也站起。
  紫宸殿静得落针可闻。
  刘湛的目光透过紫宸殿洞开的大门,远眺前方重重宫宇。
  区区百名官员刘湛还不放在眼里,他考虑的是这些官员代表的,百姓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个时代还没经历过诸如五胡乱华,南北大迁徙的民族存亡,仅有的一次外族入侵中原,也在同一年被刘湛歼灭。
  招安诸胡,汉化诸胡,无易于是一次民族融合,抗拒与反对都是必然。
  如果每有新政推行,都因反对者占多数便放弃,如此与前朝有何区别?
  刘湛的字典里就不存在妥协这两个字。
  “朕登基之初说过的话,谁还记得。”刘湛沉声问。
  匍匐的官员谁也猜不准汉天子的用意,没有人敢冒头。
  就在这时卢令远站了出来。“臣记得!”
  刘湛的目光瞥了过去,卢令远是由始至终都站着的几个人之一。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卢令远大声复述,他也并不打算仅仅是复述。“臣认为,漠北亦是汉土,汉化胡人,并无不妥!”
  一时紫宸殿内都是嗡嗡的议论声,有官员依旧执迷不悟,也有官员幡然醒悟。
  刘湛垂眸睥睨这些执迷不悟的官员。“朕的天下不会只有汉人,也不会只有汉人的官员,汉化诸胡势在必行!”
  最终汉天子一锤定音。
  但是这一场汉胡之争才刚刚开始,它以极快的速度席卷所有学子儒生,令整个帝京城陷入舆论的漩涡。
  元月初五。
  天子力排众议,汉化诸胡,万民归一。
  元月初六。
  百官罢朝,儒生学子长跪于宫门外逼宫请愿。
  薛敬文眉头紧皱,写到这里便停下笔,他抬头看向屏风隔挡的方向,帝后正在商议对策。
  “何必麻烦,直接让禁军将他们抓了下狱,关个几日自然就听话了。”刘湛冷哼。
  宋凤林温言劝。“儒生学子不比官员,他们是大汉的根基,循循开导方为上策。”
  早在儒生学子聚集时,卢令远已经带着官员去解释,但是那些学子根本听不进去,更扬言要跪死在宫门外。
  “那就让他们跪着。”刘湛的心湖毫无波澜。
  “我去见他们。”宋凤林站起来。
  “不必。”刘湛想也不想就反对。
  但宋凤林坚持。“总要试试,我是大儒赵恒甫的入室弟子,这些儒生多少会听得进去。”
  薛敬文在小本本上记。
  皇后沐浴更衣,着纯白儒服,木簪挽发,出宫见学子,行到殿前被天子扛回……
  薛敬文停笔,扛这字会不会不雅?或许改用抱比较好听。
  一字之差,所蕴含的意思就差得远了,身为史官,应该反覆斟酌用词,做到事事严谨。
  最后薛敬文还是保留了扛这个字。
  “朕来想办法。”刘湛把人扛回榻上圈在怀里。
  宋凤林想挣脱没挣开,腰间的手跟铁臂似的。
  “来人,传陈千户。”刘湛朗声唤。
  这些官员儒生怎么闹都行,左右动不了大汉的根基,刘湛原是不在乎的,但宋凤林担心他坏了名声被后世诟病。
  见宋凤林要出面去斡旋,刘湛这才勉为其难的出手,管一管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儒生。
  “先放开我。”宋凤林低语,待会来人看到帝后大白天搂搂抱抱多不雅。
  刘湛却圈得更紧了,眼中都是笑。“你还是穿纯白的儒衫最好看。”
  唯有儒衫的白最能衬托宋凤林清贵的气质。
  儒生逼宫,最应该着急的人却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调笑,可见刘湛是真的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很快陈千户来回话,入了殿目不斜视的抱拳行礼。“参见陛下、皇后。”
  “传朕旨意,今日酉时统计逼宫名单,一经录入,终生禁止踏入考场!”刘湛话一落,宋凤林愣了,陈千户也愣了。
  但汉天子接下来的话,生动演绎何为釜底抽薪。
  “你找几个年轻人混进儒生里,让他们带头在儒生里闹事,跟那几个头儒唱反调。”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区区几个不谙世事的儒生,还妄图左右天子决策?
  陈千户大声领命,带着禁军侍卫来到宫门外宣读圣旨,一时数百学子无不哗然。
  终生禁止踏入考场,那他们苦读四书五经又有什么意义?在这里坚持又有什么意义?除了极个别的老顽固,这些学子无不人心大乱。
  “汉化的胡人只是居住在漠北,又不进入中原,左右也不会对中原有影响。”这时有人大声的说。
  “我立下家规不让后世子孙娶胡人女子也就是了,请各位见谅,在下告辞了。”有人带头离开。
  看到有人离开,学子纷纷动摇,眼中都是纠结。
  “漠北到汉中千里之遥,汉中到中原又千里之遥,何况我汉民比之胡人多出千千万,混血一说实乃无稽之谈。”
  确实如此,这几个冒头的儒生说的话都十分有道理。
  不久便有人附和离开,越来越多的学子也尾随而走,但这还不够。
  “若是不能入考场,我有何颜面回去见爹娘,在下惭愧。”有人抱拳作揖,而后大方离开。
  在场的人也不是都家境富裕,也有贫苦人家的学子,想到家中就指望自己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这些贫苦的学子低着头也跟着离开。
  “你们的风骨何在!”发起的头儒气得大骂。
  有儒生去拦人,但是架不住离开的人越来越多。
  “尹头儒,你不是说赵大儒会来吗?快去请他到场,或许还能留住人。”有儒生急得不行。
  他们口中的赵大儒便是赵吉章,传言中会到场的赵大儒却迟迟不见人影。
  眼看人越来越少,走的人越多,留下的人便越心虚。
  最终他们也没能等来赵大儒,直到最后留下的儒生不足十人,陈千户直接下令抓了下狱,一场儒生逼宫的风波就此平息。
  薛敬文记。
  儒生逼宫,天子以奇思巧计劝离学子。
  这一天回家,薛敬文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登上马车时,回望这座巍峨的宫阙,心中都是对汉天子的敬仰之情。
  次日早朝,刘湛携宋凤林如期上朝。
  赵千户和陈千户像门神一样立在紫宸殿前。
  “陛下有令,昨日罢朝的官员,七日内只能站在殿外上朝。”
  那些仿若无事人一般来上朝的官员,还以为汉天子也会装作没发生过,满心认为汉天子也要顾全颜面。
  但他们错了,要比脸皮厚,汉天子那是从来没输过。
  “说话大声点,朕听不到。”刘湛故意这么说。
  那名在殿外汇报工作的官员喊得嗓子都哑了,窘迫得一脸通红。
  宋凤林努力忍住笑才没有失态。
  当天刘湛下旨封卢令远为钦差,前往漠北招安诸胡。
  百官与刘湛的较量,最终以惨败收场,并且成为了帝京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第147章 番外十一
  汉胡之争的风波之后,朝堂内外异常的安静,没有谁再跳出来横生事端,直到六月。
  汉元五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六月,李小连率兵渡江攻打陈留,以破竹之势夺下了翁莱城。
  陈留建国至今已有九十四年,共历十八世陈留王,最长的在位二十一年,最短的仅在位十天。
  弑兄,弑父,叔侄相杀,甚至爷孙相杀,陈留史就是一部血亲相残史。
  正因为陈留上下都忙着内斗,历代陈留王惯会伏低做小,后周倒台,他便巴结大楚,大楚倒台他便巴结大梁。
  然而这一次,刚杀尽了侄儿夺位的陈留王踢到了铁板,汉天子不吃这一套。
  李小连夺下翁莱城后,便命余下大军南渡,十五万大军在翁莱城集结。
  按照约定,三十艘大海船会在十五天后抵达,项时海军与陆军东西夹击,年内定能一举夺下陈留。
  李小连站在翁莱城墙上,目之所及是成片的稻田。
  陈留气候温暖,一年四季如春,水稻不分季节,割了便能再种,这可是真正的粮仓。
  “传本将军令,全军上下不可毁坏稻田,另择一高地扎营。”
  副将抱拳领命,忙下去安排大军扎营一事。
  与此同时的福州,领航使杨贤文正在紧张筹备船队出发事宜。
  三十艘五千料海船停泊在福州海港,士兵忙而不乱的往船上运送物资,十万士兵待命登船。
  今日风和日丽,大海少有的平静。
  李福田登上海船去寻杨贤文,没走多远便一身的汗。
  “今日怎么一点风也没有。”李福田嘀咕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随手逮了一个士兵问。“杨正使人呢?”
  “杨正使在楼顶。”士兵指向上面。
  杨贤文已经在海船楼顶待了一整天,茶饭不思的盯着远处海平线。
  “杨正使,航线定下来了吗?”李福田隔老远便大声问,却不见杨贤文回答,对方彷佛定住了。
  “杨正使?”
  杨贤文回过神来。“定下来了,就按原计划。”
  “行,那明早咱们就出发了,李将军已经打下了翁莱,咱们可不能拖后腿。”得了准信,李福田立即安排全军登船。
  到了次日,大海比之昨日更加的风平浪静。
  因没有风不能下帆,杨贤文只能下令摇橹出发,三十艘大海船陆陆续续离开海港。
  若是顺风,至多三天能到达陈留,但是这天竟然一丝丝风也没有,全靠人力摇橹,十天也不一定能到。
  杨贤文立在船头扶着横栏,眉头就没有疏展过,这天气绝对反常。
  这一晚杨贤文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天未亮便又登上楼顶眺望。
  日上中天,天空有灰茫茫的云飘过,不知何时,太阳竟起了一圈光晕,瞧之昳丽又诡异。
  杨贤文只觉得如坠冰窖,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
  “快去发出指令,全船队即刻靠岸!!!”
  头船的士兵又惊又奇,但没有人质疑杨贤文的决定,立即摇动彩旗向附近船只传达信号。
  “怎么了?怎么突然靠岸??”李福田急匆匆赶来。
  只见杨贤文汗如雨下,不是热的,而是急出来的冷汗。
  杨贤文表情极其严肃。“师父有言,夏秋之间,有晕如虹,谓之飓母,必有飓风!或一日内,或两日内,大海必起滔天巨浪!”
  李福田也怔住了。
  三十艘海船上可是搭载了近十万士兵啊!
  “杨正使,这可如何是好?”李福田是个旱鸭子,游泳也是勉强不沉的程度,更别说如何在大海自救了。
  眼下他除了依靠杨贤文的判断别无选择。
  “这里距离番州不远,我知道番州有一海湾可以避风,只要在飓风来前到达海湾下锚。”
  杨贤文要自己冷静下来,他立即指挥头船转舵,下令士兵每半个时辰换班摇橹,船队全速前进。
  就在两个时辰之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自天边压来一片乌云。
  原本平静的海面起风了,海船在大浪中颠簸前行,如墙一般推进的乌云迅速追赶上来,倾盆大雨伴随着狂风不期而至。
  杨贤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急如焚的冲到船头眺望,期盼中的陆地依旧没有出现。
  “陛下!!南军急报!!”
  兵部尚书赵良辰狂奔入内,扑通跪下。
  “启禀陛下!江南沿海飓风肆虐,济水泛滥成灾,沿江两地均成汪洋!我军困在翁莱进退不得!还有!”赵良辰几近哽咽。
  “南下的三十艘海船恰巧就在海上,生死不明!”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帝后本在对弈,宋凤林手中的白子掉落,啪地落在棋盘上。
  香炉中的熏香袅袅,殿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殿内的气压却似凛冬的北疆,冰冷森然。
  刘湛捏着扶手的手握得泛白,漆黑的瞳孔里也同样酝酿着飓风。
  “传旨吕郡守,全力救灾,以民为本。”刘湛声音沉黯,如芒刺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臣遵旨!”赵良辰领旨立即下去安排。
  十五万士兵南渡在翁莱,十万士兵乘海船在海上,还有受灾的百万百姓,这场飓风或会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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