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旧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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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骨血。
　　谢牧走到百里玫香的面前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她，说道，“你是百里玫香吗？”
　　稚嫩的童音就像是天籁的声音，瞬间击垮了百里玫香的心房，她感觉到眼神湿润，鼻子酸酸的，说道，“我就是。”
　　谢牧看着百里玫香红了眼圈，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温柔的暖意，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别过头，显得有些羞涩说道，“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我们的DNA相似度应该是99％以上。”
　　百里玫香根本听不见谢牧说了什么，她只贪婪的看着，如同她生命中的唯一，这种温柔的眼神足以融化任何铁石心肠的人。
　　“所以，你应该是我妈妈。”谢牧说完就舒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怯场过，可是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慌，百里玫香的目光太炙热了，结果，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到百里玫香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知道，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就是我妈妈的宝宝。”百里玫香从来没有想过血脉相连是这样的感觉，就是他站在那里，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你的孩子……，那种息息相连的心情根本就没办法用科学说明，“小牧，小牧，妈妈好想你。”百里玫香说完就泪流满面，哽咽的说道。
　　谢牧觉得被拥在百里玫香的怀里如同被巨大的温暖拥抱住，无比的舒服，他听着百里玫香哽咽的声音，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笨拙的说道，“妈妈，不哭。”
　　“你叫我妈妈？”百里玫香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她抱着谢牧，看着他的脸，又哭又笑，“小牧，小牧！再叫一声妈妈？”
　　谢牧把用手帮百里玫香拭泪，重复的说道，“妈妈，妈妈，妈妈……”说着说着竟然也觉得难过的想哭。
　　谢博严站在两个人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平时冷冰冰的谢牧终于像一个正常的孩子撒娇，哭泣，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被两个人抛弃在外，有种深深的是失落感。
　　火车站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只有谢博严……他感觉茫然失落。
　　谢牧和百里玫香很快就亲密的不行，百里玫香抱着孩子不肯放下，拿脸贴着他的脸，爱怜的说道，“妈妈给你做荷包蛋好不好？或者米糕？你吃过吗？妈妈做的米糕特别好吃？”
　　“我不喜欢吃荷包蛋。”谢牧沉着脸说道，结果看到百里玫香神色有些失望，赶忙加了一句，“但是妈妈做的话，我想可以试试。”
　　百里玫香高兴的狠狠亲了一口儿子的脸，显得异样的兴奋，“好，真是妈妈的好孩子。”
　　谢牧的脸几乎被百里玫香亲的都是口水，就算他知道这是妈妈表达爱意的方式……但他还是觉得不太好，他准备抗议，结果看到百里玫香那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神能把人的心都捂暖，他忽然沉默了，他觉得暂时就让妈妈亲一亲吧？但是下次是绝对不行的。
　　谢博严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镇定，傲慢的走过去对着百里玫香说道，“我想我们达成过共识，你不许见小牧。”
　　多少年过去了，但是在谢博严面前百里玫香还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她局促的站着，像是一个犯错误的孩子，只忽然感觉怀里沉甸甸的，她想起来这是她的儿子，她所有的一切，她不能失去他了，即使上拼上一切代价，她鼓足勇气说道，“我不会放弃我的孩子。”
　　谢博严冷冷的笑，“你果然还是一样的文盲，无知，可笑，简直就是一个中国版的泰山。你知道泰山吗？”
　　曾经曾经谢博严就给百里玫香取了外号叫泰山，刚开始百里玫香还以为这是一种昵称，等着后来的后来，她出了山，看到了人类繁华的世界，她才知道谢博严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高不可攀的人物，至于泰山，那更是可笑的嘲笑方式，在暗喻她像一个没有开化的原始人，愚昧无知，只可惜当时她却听不出来，还满心的柔情蜜意，现在想想可真傻。
　　“我知道我签约放弃抚养权的协议，我还找过律师。”百里玫香挺直了背，她现在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姑娘，而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为母则强，她要坚强起来，“我会把当初拿的钱还给你，我都攒好了。”兜里的银行卡都要给她捏坏了，每次百里玫香觉得心里紧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遍，就好像这就是她的定心丸一样，在强大如山的谢博严面前，她太渺小了。
　　谢博严继续冷冷的笑，像是看待一个非常可怜的生物一样，充满了怜悯和讽刺，“你难道不知道签了协议就不能反悔吗？至于钱……，是不是那些钱不够花？如果你还需要可以在跟我要，看在你曾经那么努力的照顾我的份上，我也不会太无情，六十万怎么样？”谢博严如果照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俨然就是八点档狗血电视剧总是拆散相爱的人的恶毒男佩，势绘，丑陋到令人作呕，可是他看不到，他对百里玫香深深的恨意已经超越了一切，让他宁可撕下斯文的面具来。
　　“是我签了协议，但那也是你逼得我，我并没有想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想到当日孩子被抢走的过往，百里玫香现在还觉得痛苦万分。“可是现在不会了，谢博严，我要把小牧要回去了，他是我的孩子！”百里玫香说着说着就大声的喊了起来，泪流满面。
　　谢博严看着百里玫香，眼神深沉，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还是没什么改变！一如既往的愚蠢。”
　　谢牧在一旁紧紧的抓着百里玫香的手，他觉得有点奇怪，像百里玫香这样的做法相当的傻气，真正的聪明人应该把自己的打算隐藏在内心，就像把自己的好牌都要留在最后一样，然后找个适当的机会给致命一击，要是按照以往，谢牧肯定要斜眼看着百里玫香说，你这个笨蛋，但是为什么这个笨蛋换成了妈妈之后他就感觉不到蔑视，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呢？很想帮妈妈拭泪呢？叫她不要哭。
　　第一次，谢牧开始困惑，他感觉世界不是黑或者就是白，他发现或许还有种些东西他不懂。
　　稍后，谢博严和谢牧还有百里玫香都坐在了谢博严的位于郊区的别墅内，里面是装修的豪华异常，让百里玫香更加明白了他们之间曾经的差距，在山里姑娘漂亮，能干就可以配上所有的年轻小伙子，可是在世俗里，姑娘不仅要漂亮能干，还要会读书，有良好的教养，这样才能找到心仪的人。
　　谢博严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动，皱着英俊的眉头，似乎颇为烦恼，“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愚蠢，你能给小牧什么？玫香，这里不是山里，男孩子会种地打渔就能活得下去，在这里需要上学，需要花钱培养，你懂这些吗？”如果吴美在这里肯定会镇定，平时少言寡语的谢博严竟然会爆发出这样长的句子，表情生动的终于不像是一个机器人。
　　“我知道，我会好好赚钱养好小牧，我可以做很多活儿，我不怕累。”百里玫香低着头，固执的说道。
　　谢博严觉得自己快气疯了，他的人生向来都是按照规划好的计划走了，无论参军还是复原回来继承家业，以后结婚生子都是安排好的，可是唯独遇到百里玫香之后，一切的计划都被打破了，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把百里玫香破坏的人生重新安排好，只是为什么她又回来？三十万在百里玫香生活的小山区可以活的很滋润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暴跳如雷，说道，　“养小孩就那么容易？你去上班的时候谁来带孩子？谁给他做饭？谁收拾屋子？你知道现在一年学费是多少？没有这边的户口，你根本连学校都塞不进去！”
　　百里玫香咬着唇，忽然觉得很无力，谢博严说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她当初想的不过就是想把孩子带走，却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养育，百里玫香从来埋怨自己出身，她想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比别人更加的努力，可是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也是出生于好家庭，受过好的教育，这样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跟谢博严争夺孩子，可是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乡下的村姑。
　　谢博严的这种话比起骂百里玫香还要有强大的攻击力，生活的苦难没有击倒百里玫香，但是谢博严的这种话却一下子就打碎了百里玫香的努力建立起来的梦想。
　　谢博严看着百里玫香低头拭泪，心猝然的疼痛，他赶忙转过头，看着窗外，不断的对自己说，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总是用这招数，哭，就知道哭，他绝对不会在心软。
　　屋内气氛沉默而压抑，谢牧却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从楼梯走了下来，他走到父亲谢博严面前，说道，“你们别吵了，我要跟妈妈走。”
　　谢博严皱眉，“你在说什么？”
　　谢牧从包里摸出一堆文件来，骄傲的说道，“这是我的家当，爸爸你知道我从出生就继承欧德集团2％原始股，这是爷爷奶奶给我的，这些钱足够能让我自己养活自己。”谢牧说道这里回头看了眼百里玫香，竟然笑的有些骄傲，“所以，妈妈，你别哭了，以后我会照顾好你，至于那什么放弃抚养权的协议，爸爸，你应该知道这协议根本就不合理，即使闹上法庭，法官也会看重孩子本身的意愿，再说我相信，按照我的智商测评，法官会更加尊重我的决定。”后面的话是对着谢博严说的。
　　这一刻，谢博严终于知道什么就养不熟白眼狼！他真特么想揍这熊孩子！这算是从背后被捅一刀吗？还是被自己养的亲儿子？？

☆、第　13　章

？　　百里玫香都有点震惊了，她不知道谢牧竟然能说出这么惊人的话来，看着妈妈带着佩服的神态，谢牧腰板挺的更直了，第一次觉得智商高这种事，似乎还挺让人值得骄傲的，说道，“妈妈，你不知道我智商测评属于天才儿童吗？”
　　其实从开始见到谢牧开始，百里玫香就觉得这孩子多多少少和别的孩子不同，似乎更加的懂事成熟，只是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天才儿童，百里玫香偶尔从电视看到对于天才儿童的评价，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似乎相当的遥远，那时候她也是惊奇的，觉得这种孩子真是难得，可是真正到了自家还是也是天才级别的时候，她忽然就释然了，因为不管怎么样，谢牧永远都是她的儿子。
　　“小牧真了不起。”百里玫香抱着儿子说道。
　　谢牧看着百里玫香的眼神从惊讶再到平静，随即又把他当做孩子来对待……这么幼稚的夸奖，明显是哄小孩的，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被妈妈当做一个普通孩子也是挺开心的一件事？
　　谢牧开始困惑了，他发现许许多多的事情别人做起来他就会觉得不屑，可是如果是百里玫香来做，他竟然会觉得都还好，似乎作为一个妈妈本该如此，他觉得有些东西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小的谢牧和清瘦的百里玫香，大的牵着小的，身后行李箱就像是一个屏障，组成了一个只属于她们自己的世界，谢博严站在窗口看着……，看着竟然觉得自己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谢博严狠狠的甩了甩头，他是谁？从小一直都是别人仰望的对象，他天生就应该是踩着云端上的人，而百里玫香只不过地上的尘埃，沾染她只会让他污浊自己。
　　他相信百里玫香的胜利不过暂时的，她很快就发现在一个城市带着孩子的不易，他也会想办法让她知道“很不容易”，谢博严暗暗的下了决心。
　　谢牧和百里玫香上了公交车，车上百里玫香不顾谢牧的反对坚持把他抱在腿上，她笑着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说道，“小牧，以后你就跟妈妈过了好嘛？”
　　谢牧觉得妈妈对自己说话的方式真的好幼稚啊，就好像他才是一个小孩，不过……，唔，好像妈妈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脸颊肉嘟嘟的好舒服，暂时就忍一会儿吧，毕竟妈妈现在肯定沉浸在和自己重逢的喜悦当中，他要尊重这种情感的转折。
　　百里玫香得不到谢牧的回应也没有不高兴，她碎碎叨叨的说道，“妈妈一定要把我们小牧好好养大的。”
　　“我也会好好好照顾妈妈的。”谢牧被百里玫香抱在怀里，只觉得妈妈身上都软软的好舒服。
　　因为是晚上两个人先找了个旅馆住了，条件很一般，按照以往谢牧肯定觉得不舒服，可是被妈妈抱在怀里睡觉，一抬头就能看到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神，那里都是如阳光一般的柔情，让谢牧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原来这就是妈妈的感觉。
　　第二天，两个人去找了个中介租了一套房子，是一间二居室，新装修，虽然有些远，但是价钱很合适，附近也有地铁所以算是很不错了。一个月租金三千，百里玫香一次性的交了一年的。
　　等着入住，百里玫香就带着谢牧去超市购物，锅碗瓢盆，很多日常用品都需要买，刚开始谢牧还会板着脸说这个不合适，那么从科学角度来说纯属多余，最后被百里玫香往嘴里塞了一根冰激凌之后就乖乖的不说话了，百里玫香爱怜的亲了亲儿子的脸，只觉得满心的柔情　，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想着，如果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等着回去之后谢牧帮着百里玫香整理东西，他对这个非常在行，总是能很精确的计算出来一个柜子可以装多少东西，弄得百里玫香很吃惊，两个人合力，很快就把家收拾好了。
　　入住的第一天晚上，晚上百里玫香给谢牧做了米线，红洋葱一个个剥了壳，煮了很久，然后配上烧的烂烂的猪肉丁，汤料很足，味道非常的赞，谢牧和百里玫香一人拿着一个碗吃，电视放着熊出没，看着熊大熊二的憨态，百里玫香笑的格外开心，谢牧就会说这两只熊好笨……，不过看着妈妈笑，他也会跟着笑起来，脸上多了属于孩子的纯真。
　　夕阳西下，百里玫香牵着谢牧走在路上，两个人吃的都有点多了，晚霞映照的一旁的树木有种朦胧的美感，谢牧牵着妈妈的手，忍不住问道，“妈妈，你和爸爸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其实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他想不出来爸爸那样的人怎么会和妈妈在一起，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百里玫香摸了摸谢牧的头，露出一丝苦笑来，“如果小牧想知道，妈妈就讲给你听。”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孩子解释她放弃他的原因，这肯定要从她和谢博严认识开始说起。
　　大鄣山位于大理的一个县城下，人烟罕迹，山下只有一个二百多人的村落，住着白族。
　　百里玫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她的小名阿玫，被一个叫百里春的老人养大，说起来有意思的很，这个村落是白族村，而这位老人却又是汉族，不过村里的白族人都很尊敬她，百里春是曾经是一位受过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后来经历那段战乱的年代，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躲到了这里来，刚开始大家对她都充满的敌意，不过后来当她用自己带来的药救活了一个白族的孩子，之后她就慢慢融入了这个地方，再后来老太太七十岁的时候后捡到了才六岁的百里玫香，又把她养大成人。
　　百里玫香从小就顽皮，非常的淘气，跟村里的孩子下河摸鱼，爬树掏鸟蛋，都不在话下，渐渐的等着她八岁就开始去上小学，说起来村里唯一的学校在三十里的山外，许多孩子都是一清早就去，本来百里玫香的成绩最好，老师还曾经推荐她去县里上学，只是老太太在百里玫香升入初中的时候突然间就半身不遂了，身子不能动，吃喝拉撒都需要有人照顾，百里玫香哭了一个晚上，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学业，在家照顾老人。
　　虽然长在山里，可是百里玫香对外面的世界很憧憬，经常会找阿朗多找书看。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