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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翎-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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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天地谷已经够久了，已经是离开的时候。”点了点头，荆羽回答道。
单芳的脸色居然有些复杂，说不出是不舍还是什么，笑得很勉强，道：“那么，你今天来是……”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不再称呼荆羽为公子了，改用一种很普通的称呼。
荆羽笑道：“刚来的时候还欠下你一个条件，今天来是想兑现的。”
“你还记得……”眼睛居然微微红润了，单芳的脸色更加复杂。半年了，荆羽再没提过那件事情，她自己也没提过。当初荆羽刚来时他们打赌一人欠下对方一个条件，荆羽那个条件她已经做了，但是荆羽欠她的条件却还没有去做。
没有想到荆羽今天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他跑一趟就只为这么一件事！单芳心中复杂，想了许久，想到这个人就要离开，眼中居然涌上一层水雾。
“如果……”咬着嘴唇，单芳的眼睛直直盯着荆羽，像是要永远把他记住，道：“如果一定要离开的话，一定……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有可能的话，回来看看奴家吧。”
“这算是两个条件吗？”荆羽脸上带着笑，玩味地说道。
单芳一愣，荆羽欠一个条件，她却说了两件事情。现在荆羽这么说，让她心中微痛：“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答应第二件事，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仍是笑着，荆羽摇头道：“算了，两个就两个吧，谁叫你当初也愿意无条件给我第二个条件呢，暂且答应吧。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回来的。”
失望时，单芳眼中有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现在荆羽这么说，她眼中的泪水却没能再忍住，打湿了脸颊。
“那么，我就先走了。”荆羽站起身，他对这个比他大了许多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见单芳如此，觉得多留也只会让她徒增感伤。
“你这就要走了吗？只说这么几名话？”想到今后可能再见不到荆羽，而他一来却这样就要离开，心中又是失望。
心中无奈，荆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安慰道：“我还要再去见一个人，所以不能呆太久。”
心中像是好受了一些，单芳好奇道：“见谁？”
荆羽道：“少谷主！”
那宫殿之中，大厅之上，少谷主高坐上方的石椅，半闭着双目。
大厅非常空，除了少谷主看不到别人。
“知道那件事情，他终于要离开了吧？”
大厅的门是关着的，里面显得有些昏暗。少谷主此时睁开双眼，目光如剑，直刺紧闭的大门，自语道：“差不多也该来了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门外传来他仆人的声音，道：“少主，那名叫谦林的少年求见。”
“谦林？”少谷主嘴边勾起冷笑，低声自语：“这个曾经搅动天地谷，让天地谷无比混乱，并且会留下传说的名字，却是个假名。名于利，名在前而利在后，当今天下多少人渴望成名，被人景仰，而达到了这个目的的人却用了一个假名字……”
抬高了声音，少谷主道：“让他进来。”
门打开，门外便是太阳，那名少年像是从太阳上而来，从那对着太阳的门走入大厅，来到下方，抬头看着少谷主。
虽处低位，但那眼神，却是不是仰视，而是平等相待。
“你来了。”少谷主不是在问，而是在说。
“我来了。”荆羽很平静，没有因为少谷主知道自己要来而感到意外。
在天地谷，这个男人就是神，无论他知道什么事，都不值得荆羽惊讶，这就是这么个男人，可怕的男人。
“那么，你来是为了什么？”少谷主那目光仍是如初，身在上方却没有俯视的眼神，亦不见他眼中有骄傲和自信，那是一种海一般的深邃，仿佛能吞没一切，从那双眼中什么也看不出。
“还给你这个。”荆羽将一枚戒指拿出来，这是当初少谷主给他的信物，有了这个他才能就这么进入这个宫殿，而不用提前通报。
“那个就算了。”少谷主道：“你应该明白那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当是临别礼物吧。”
没有收回手上的戒指，荆羽将戒指举在空中，道：“我只收朋友的礼物。”
意思很明显，少谷主不是。
“是吗？”少谷主也不怒，脸上带着微笑，淡淡看着荆羽，也没有拿加戒指的意思。
这一刻，荆羽沉默了，举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下，像是无力，道：“如果可以，我那些朋友有麻烦的时候，希望你帮帮他们。”
少谷主微笑不改，淡淡道：“我只帮朋友。”
苦笑了一下，荆羽将想还给少谷主的戒指重新带回手上，道：“现在可以了吗？”
那种微笑仍是不变，少谷主道：“他们在天地谷不会有任何麻烦。”
心中又在叹息，如果可以，荆羽实在不想与这个人打交道，这人太可怕了。荆羽说只收朋友的礼物，要把戒指还给他，就是没有把他当朋友。但是这少谷主却像是料定荆羽最后一定会收一样，仿佛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也知道荆羽最后会开口求他。
只帮朋友，如果荆羽不把他当朋友，他又怎么能是荆羽的朋友呢？仿佛他早就看穿荆羽会为那些朋友开口，一句话就让荆羽乖乖带回了戒指。
这么一个人，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到，而且还是让对手不得不做。荆羽的心在他面前仿佛是透明的一样，身上像是被绑上了一根线，另一头被少谷主抓着。面对这样的人，荆羽感到压力。
“那么，就拜托少谷主了。”不想再继续面对一个如此可怕的人，荆羽转身向外走去。
会来这里，一来他真是想把戒指还给少谷主，不还的话荆羽会觉得欠了这个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亏欠别人。上一次得到这个戒指是用让五大帮消失的代价换来的，不算欠，但是如果还继续留着这戒指，那荆羽就算得上欠了少谷主。
二来，天地谷不是个好地方，白林他们在这里很难保证不会有危险，这里实在太混乱了，荆羽不能放心他们，此来也是为了让少谷主多帮助一下他们。
“天地谷不是来了就能随便离开的地方。”身后传来少谷主的声音，只听他道：“不过，你应该有那个本事。”
没有询问，荆羽一刻也不想面对这个人，大步走出了大厅，在门口处彻底消失。
大厅中又只剩下少谷主一个人，又变得沉默。
荆羽走了，少谷主也不再呆在这里，起身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站在一面墙壁之前，少谷主伸出他的手，抵在墙壁之上。原本连裂缝都没有的墙壁在此时裂开了，被一分为二，向两旁移开。
谁能想到，这样一面墙之后居然有个通道。通道伸向地底，不知几长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延伸向地底的深处，无比漆黑。
沿着楼梯走下，少谷主来到了地底最深的地方。此处巨大无比，没有人能够想到在少谷主的宫殿之下居然有另外一个宫殿般的东西存在。
这地底宫殿的某个房间中，一口石棺是这里唯一的东西，处于房间中央，除此之外空旷的房间中再没有其它。
少谷主慢步来到这棺材前，在那里跪了下去，脸色无比恭敬，道：“他已经决定向荆家复仇，而且，现在已经离开天地谷。”
棺材中如果有人说话绝对是件恐怖的事情，但是少谷主却在等着棺材的回答。
天地谷中的人一定无法想象，少谷主这样一个被他们敬如神灵的人居然会下跪，而且脸色如此恭敬，姿态如此卑微。
让人恐怖的事情在发生，棺中此时确实传出了一个声音，道：“如果没有别的，你就回去吧。”
“是！”虽然石棺没有给少谷主下一步的指示，也对他传递的信息没有什么表示，但少谷主却连问都不问，就这么退走了。
地底的房间又恢复往日的样子，死一样的安静……
离开少谷主的宫殿，荆羽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他已经没有什么事要做了，就此向城外而去。
“最后也没能跟她告别。”想起夏欺雪，荆羽心中感到复杂。怀中那朵永远不会凋谢的昙花还在，但是那人呢？恐怕再也不会见到了。
荆羽出来的时候是早晨，此时已经是下午，他没有什么留恋，直接出了来时经过的城门，天地谷对进出这个门并不限制，任何时间任何人都可以出去。
当走出城门，荆羽停下了脚步，前方的去路已被人拦住了。
那是名女子，十七岁，一身白衣胜雪，像是已在那里站了许久。
“雪儿……”荆羽有些发愣，一夜不见的夏欺雪，居然在此时等在这里，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三章 别人的仇恨
第三章 别人的仇恨
夏欺雪站在城门之前，一身白衣随风而动，正静静看着荆羽。！赢话费）昨夜她一夜未见，不想这一刻却已经在这里等着荆羽。
“你……怎么会在这里？”荆羽此前还以为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见到这女子了，心中还有些感叹，却又转眼便看见了她，命运这东西，的确是奇妙。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如既往的淡漠，夏欺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也不见波动。
微微苦笑，荆羽知道夏欺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然她也不会等在这。很明显，夏欺雪是非常了解荆羽的，虽然他没说过，但她却知道他要独自离开了，所以才会守在这里。
“回去吧，替我向他们道别。”不知道该说什么，荆羽从夏欺雪身旁走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淡一些，不想让她看出什么。
夏欺雪沉默着，在荆羽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一起转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在荆羽后面。
“唉！”荆羽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夏欺雪了，微微叹息，道：“我这次离开是要去报仇，你又何必跟着我呢？”
仍是沉默，夏欺雪什么也没有说，一双眼睛漆黑而平淡，只是望着荆羽，没有语言。
荆羽终于发现，原来单芳不是他最应付不来的女人，相反夏欺雪一旦沉默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不论荆羽说什么，她都是以沉默回应，荆羽所说的和所做的一切直接被变成零，没有任何意义。
已经不可能回头，荆羽不可能因为夏欺雪跟着就不去做那件事，现在只能先一起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摆脱夏欺雪吧，反正夏欺雪是极雪宗的弟子，不像白林他们在外有天下第一大教在追捕，却到外界也很安全。
想到夏欺雪来天地谷是否有什么事，她来此如果有目的，如果就此和自己一起离开未免不好，荆羽一边走一边道：“雪儿，你当初来天地谷的目的是什么？”
平静的双眼泛起一丝涟漪，夏欺雪的嘴却仍是紧闭，沉默着跟在荆羽身后。
心中苦涩，荆羽道：“你不是打算以后都不跟我说话了吧？”
这个平静冷静沉稳，虽然年少却无比睿智的人居然也有如此无奈的表情，夏欺雪一向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心居然觉得有些有趣，终于开口，道：“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来而已。”
微微一愣，荆羽停下脚步，居然还有人不为什么目的就来到了天地谷这样的地方？突然想到什么，荆羽整个人愣在那里。
本来跟在荆羽身后的夏欺雪脚步却没有停下，独自走到荆羽前方，在渐渐走远。
嘴边泛着苦笑，荆羽无奈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第二个月就独自到了天地谷，是因为我吧？”
声音不大，也不知夏欺雪是否听到。走到荆羽前面的她突然止步，轻轻回头道：“不是要走吗？快点吧。”说着继续向前，荆羽看不见的脸上居然隐隐有一抹笑意。
事到如今，荆羽也没有任何办法，似乎女人一但倔强起来什么事情都无法改变她们，荆羽只能接受现实了。
追上夏欺雪，荆羽与她两人并肩而行，彼此的语言都是沉默。荆羽不是不会说话的人，但每次对着这女子却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一向少言的夏欺雪更不会主动说什么话，两人就这样沉默走着。
穿过那条荒凉的路，天上的红日亦在逐渐西垂，天色就要黑了。
当走到那十万墓群，一阵寒风不知从何而来，冰冷人的身体，比冬天的风还在冷上三分，直入心肺。
十万墓群远远观去无比狰狞，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手，不甘地想抓住什么。！DUKANKAN赢话费）在这落日的时分，不知哪里来的乌鸦飞墓群中飞舞，呱呱乱叫，此情此景让人发毛。
“这并不是真的坟墓，里面的人都是活着的，为什么会有乌鸦？”这是荆羽的不解，墓旁有乌鸦并不奇怪，因为乌鸦喜欢吃那种腐烂的肉，坟中尸体付出的味道会吸收它们。但是，这十万墓群中住的是活人，怎么会有乌鸦呢？
“坟墓虽假，死人却也有的。”夏欺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眼眼前的景象像是不太在意。
举目望去，荆羽才发现在这十万墓群当中白骨处处，突然想进当日进来时也曾经见到这些白骨，当时还感叹坟中的东西是活的，死人却被扔在了外面。
“想必是这些死去的人吸收了这些乌鸦。”荆羽终于理解这里为什么会有乌鸦，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有死人呢？荆羽还记得，当初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虽然心动了坟中那些人，但是却没有人向他们出手，也就是这些人应该不会攻击由此经过的人，那地面上的白骨由何而来？
“啊！”
突然一声惊恐的叫喊仿佛撕裂了天地，由远处远远传来，配上这种景象非常诡异。
“有人！”虽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现在这墓群让荆羽感到有些不安，立即迅速冲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夏欺雪紧随其后。
当到达声音发出的地点，荆羽看到了那个人，心中深深被震惊了。
那是个年幼的孩子，只有十一二岁左右，瘫坐在地上，身体在不停颤抖。少年白色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他前方有十几个人倒在那里，鲜血流了一地。
荆羽迅速上前，匆匆检查过那些尸体，脸色沉重的抬起头，对夏欺雪道：“都死了，想必这就是为什么地面上会有白骨的原因了！”
那少年脸色苍白，一张脸上满是惊恐，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大的样子，倒算眉清目秀，像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不用怕，已经没事了。”荆羽走到少年身前，道：“能不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年显得非常惊恐，颤抖道：“刚才……我和我几个哥哥一起想要离开这里，在经过这里的时候，那些坟墓中突然跳出十几个人，要杀我们，然后……然后……为了保护我，几个哥哥都死了……”
痛苦的哭声从少年口中发出，其中的悲痛撕扯着人的心。
“现在没事了。”荆羽拍拍那少年的肩膀，道：“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不会让人伤害你。”
夏欺雪见到这种景象也没什么表示，此时上前道：“你要带上他？”
“总不能不管吧？这还只是个孩子！”虽然荆羽不是那种会管闲事的人，但将这么大一个孩子扔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到。如果没有见到也就算了，现在见到他就不会不管。
“你管得太多了。”夏欺雪微微皱眉，她失去父亲的时候比这孩子大不了多少，心中没有多少同情与怜悯，道：“这种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活着，你觉得这正常吗？”
“虽然如此……”望向那一脸惊恐的孩子，荆羽皱眉道：“难道这么小的孩子还会耍心机吗？雪儿，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这种时候，我相信这个孩子。”
微微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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