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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叶翔]情理之中-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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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扰他。
魏琛啐了一口：“操，大半夜从北京跑过来发疯，老子不伺候了，睡觉！”
陈果把沙发上的大衣围巾交给苏沐橙，苏沐橙接过来，打开阳台门，竭力平静道：“至少穿个衣服吧，会感冒的。”
叶修捻灭烟，转身进屋。
除了魏琛，其他人都还在客厅里站着，齐齐望向他。
叶修笑了笑：“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陈果紧盯着叶修：“你到底丢什么了？”
她想不出来，一个连身份证和银行卡都不在乎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着急，连夜飞过来找？！
叶修不以为意道：“一个小东西。”
“很重要？”
“嗯。”
“很重要怎么会弄丢啊？！”
叶修沉默了。陈果的这句话不过是顺理成章的责问，此时却像一记鞭子狠狠地抽过来，字字敲打在叶修的心上。之前一路奔波他不觉得累，此时浓浓的倦怠却从他的眼底眉梢悄无声息地漫上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疲惫极了。
叶修轻叹一声：“是啊，怎么会弄丢了。”
陈果又心疼又生气，怒道：“你自己丢了东西还装起可怜来了！”
乔一帆心肠软，安慰道：“没事的前辈，我都不知道丢过多少东西了，光水杯就丢了三次，不管我怎么小心。可能有的东西……就是注定会丢吧。再去买就行了，别太在意啊。”
买？
听见这个字，叶修有点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他去哪里买？
买不到了。他再去庙里求一千个一万个，都不是那一个。
那其实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小玩意儿，红线既短又粗糙，缠在脖子上总让人觉着紧紧的，扎扎的，像是被缚住了。可是戴久了，那一小块皮肤被捂得真暖和啊。等它不见了，才觉出空空荡荡的冰凉。
叶修想起孙翔把这个交给自己时，骄傲中又带着一点害羞的样子，那是他把一颗心挂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孙翔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送出去的东西，当然希望能别人好好珍藏。这还需要讲吗。更何况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啊。
叶修，那孩子把他的一颗心交到你的手上，你把它丢到哪里去了。
人一旦丢了东西，记忆就像断层了一样，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最后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那一定是一个充满了黑色幽默和审判意味的时刻，他失去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东西，却还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它的离开，也不知道它的重要。而后者正是它离他而去的原因。
叶修从苏沐橙手中拿起大衣和围巾，一件件穿戴好，语气平平：“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路过乔一帆时，叶修轻拍了下他的肩，低声说：“没有什么是注定要丢的。”
“……诶？”
只是因为没有好好珍惜罢了。
第185章 。
叶修从兴欣出来，并未离开上林苑小区，绕过几栋楼，来到另一栋楼下，在楼前的小道徘徊踱步，来回数趟，脚步愈来愈慢，最后站定在某个地方，仰头望向某一层的某一扇窗。
那里一片漆黑，一丝光也没有，却让叶修抬起的双眸一阵刺痛。
他忽然想，孙翔曾经这样做过多少次？当每个深夜他形单影只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仰头望过去，无数次地望过去，期待从那扇窗的背后看见自己目送的目光？
有时他这么做了，但大多数时候，叶修知道自己没有。他想起有一次孙翔看见了自己，用力挥舞手臂的样子，即使看不清表情，也能感受到他是那么那么的高兴。那么在大多数没有的那些时候，他有多失望，多难过？回去的一路上，即使星星月亮都亮着，他的心情却是暗淡无光。
翘首以盼了一周的相见，在孙翔的想象里应该是只有快乐和甜蜜的吧，而自己真的没做到过什么。以至于那个单纯得像白纸一张的傻孩子，还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去改，一定愁坏了。
所以那么一点点的回应都能让那孩子那么快乐，愿意付出所有去换得。
那样的时光不会再有了。
寒风中，叶修艰难地点燃一支烟，在这支烟燃烧的时间里，他又抬起脚来，把这条路走了更多遍，许多画面随着变幻的烟雾涌到他的眼前。
每一次离开前，孙翔都会对他说：“我要走啦。”那语气轻快甜软，纵然之前受了委屈，在那时都无影无踪了。叶修知道，孙翔没有说出口的那半句是：“下周再来看你”。
再来……再回来。
孙翔总是会回到他身边的。孙翔是不会离开他的。这个潜意识的念头，在过去无数个瞬间给予叶修理所当然的安心，像鸦片一样麻痹了他的理智。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矛盾不堪，一边冷酷无情地推开那孩子，一边却享受着那孩子不会从他身边离开这个事实所带来的特权——他的好，他的温暖，他的喜欢。
他真是个混蛋。
叶修自嘲地一笑，烟火快要燃到手指，他扬手抛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烟蒂落进垃圾桶，火光像流星一样在空中划过然后熄灭。
没有谁是会一直在那里的。这一次，那孩子是真的离开了。他得不到回应太久了，自己也会冷的。
让别人捂热他吧。
第186章 。
第二天上午，苏沐橙带着早饭上门来找叶修。
两人一言不发地吃了几分钟，苏沐橙忽然说：“昨天你走了之后，柔柔偷偷问我，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和孙翔有关。你……”
叶修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来，揉了揉胃部。
苏沐橙一惊：“你怎么了？胃疼？病了？”
叶修叹道：“这称呼，考虑一下别人的胃部是否会因此不适啊亲。”
苏沐橙：“……”
叶修喝一口粥，慢悠悠道：“你要问她是不是知道我和孙翔的事儿？嗯，她知道。”
苏沐橙没有追问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没有一丁点八卦的心思，顿了顿，继续道：“她说，你要是不方便再去，告诉我们是什么东西，我们帮你留意下，一找到就寄给你。”
“不用了。找不到了。”叶修说得很快，斩钉截铁，仿佛昨晚那个急得连夜赶来又掘地三尺的人不是他似的。
“……”
苏沐橙不说话了，默默放下碗筷，按住叶修的手臂。
叶修动作一滞，抬头：“怎么？”
苏沐橙眼圈泛红：“你是不是……挺不好受的。”
叶修笑了，屈指弹一下苏沐橙的额头：“又乱猜我的心思了，嗯？”
苏沐橙目光幽幽：“真的是乱猜吗？”
叶修拿开苏沐橙的手，淡道：“是我自己选的，别瞎操心。而且我看周泽楷很好。”
“周泽楷很好？”苏沐橙冷笑：“我只看到他满世界的炫耀！”
叶修挑了挑眉，除了她哥哥出意外那次，他还没见这小丫头片子这么生气过。
“听听你说的话，这就是偏见了啊。”苏沐橙像是一秒变回了小学生，叶修也就端起长辈的架子，板起脸教育道：“小周是什么样的人职业选手里还有不清楚的？你说老韩爱炫耀也比说他可信度高啊。”
“呵呵，现在可不是了。一点小事都要发微博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一件事情两个人翻来覆去地转发，好像大家关心似的，送个礼物也是……送礼物谁不会啊！”
”好了，好了，够了，我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叶修哭笑不得，略停一停，微笑道：“这才是我说周泽楷好的地方。他肯定不是爱炫耀的人，也未必是幼稚的人，不过孙翔喜欢，那就够了。”
孙翔很有些孩子气，喜欢炫耀，喜欢礼物，喜欢惊喜，喜欢一切在叶修看来都很幼稚的东西。他一直这么认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是周泽楷的一声谢谢，精致的耳钉，和叠在一起的两个平安符，让他醍醐灌顶。
他觉得？他觉得算什么。
他总是能让孙翔更开心一点的，为什么不做呢。
别撒谎了叶修——那时候他心里响起一个像极了他自己的嘲讽的声音——如果你真的把孙翔放在你的心尖上，你会为他着想的。
孙翔有多想和全世界宣告他的恋爱，你不知道吗？孙翔收到你的礼物会有多开心，你不知道吗？孙翔有多期待你主动发他一条消息，你不知道吗。你统统都知道，可是你统统都不做。
而因为你不喜欢，这一切孙翔统统不要了。他变得乖巧听话又懂事，你用给一巴掌再赏一颗糖的捉摸不定，把他训成了一只狗，他拼了命地想取悦你，每碰一次壁，痛一次，就学乖一次，然后一样一样地把所有你不喜欢的东西都收起来，藏得很深很深，那么隐忍，都快不是他自己。
现在，在周泽楷身边的他，才又变回了那个真正的他，被放在心尖上疼惜着，宠爱着，纵容着，就像他生来如此的那样。
叶修想起孙翔那一头流金般的头发，人群中第一眼的亮色，闪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颗移动的小太阳，仿佛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彻底告别过去那个失去自我的自己，找回真正的自我。
是啊，他本来就是发光的，夺目的，恣意地张扬着，也许有的人不喜欢，但是没有人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如果孙翔把这一切藏起来，那他就不是他了。
没有人值得他委屈自己，没有人。
叶修，你也不可以。
承认吧，曾经你的那一点似是而非的心动，和那孩子的全心全意相比，实在是差太远了。
“你在想什么？”苏沐橙轻声问。
叶修严肃道：“我在想，送礼物我还真是不会。还有，你以后少刷点微博。”
苏沐橙直视叶修，一字一句道：“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叶修轻描淡写：“这话听着，有点不太好的意思吧？这可不是好姑娘该说的话啊。”
苏沐橙毫不犹豫：“虽然是你自己选的， 可是你不开心，所以你选错了。”
她的眼角闪出一丝泪光：“可能我很坏吧，反正我站在你这边，我不管。我希望……希望你能幸福啊。”
叶修静默良久，叹了口气，揉揉苏沐橙的头发：“嗯，谢谢。”
“那你……”
苏沐橙还要说，被叶修目不斜视地截断：“好了，吃饭。”
“……我不。” 一阵死寂后，苏沐橙硬邦邦地丢下这两个字，执拗地望向叶修，不依不挠：“你告诉我，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就这么算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叶修两口喝完粥，拿纸巾一抹嘴，平静地望回去：“你今天怎么回事，又和云秀看什么电视剧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什么样子？”
“后悔！后悔的样子！”苏沐橙一拍筷子，感到眼眶和鼻子同时用上一阵酸意，微微哽咽：“你要是后悔了，你就去把他追回来啊，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昨晚的样子……看起来有多难过啊……”
叶修神色不变：“这是后不后悔的问题吗？”
苏沐橙猛地站起身，一双美目含着泪，发狠地瞪了叶修许久，在眼泪不堪重负涌出眼眶前，摔门而去。
刺耳的震动声回荡在安静的屋子里，叶修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叹口气，一个人收拾满桌子狼藉，心想，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了。
怎么就是不懂呢。这是有没有资格后悔的问题啊。
第187章 。
叶修回到北京的家时，算是踩着点儿赶上晚饭。
除叶修外，叶爸爸、叶妈妈和叶秋都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看见大儿子回来，叶爸爸、叶妈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叶秋却显出几分不安，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不时地朝玄关望去。
叶爸爸皱眉喝了一句：“你屁股有什么毛病。给我坐直了！”
叶秋：“……”
叶爸爸年近六旬，两鬓仅略有斑白，面容刚毅，体格魁梧，一双鹰目炯炯有神。年轻时的部队生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生的影响，之后几十年他仍然严格以部队标准要求自己，作息规律，坚持锻炼。心志坚硬如铁的他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愈发有顽固的趋势，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眼中揉不得一颗沙子。叶妈妈出身豪门，真正的大小姐，端庄高贵，如今五十出头，是一名气质绝佳的美妇人。
叶修走进客厅，脱下围巾和外套，正要往沙发上扔，叶妈妈淡淡地扫来一眼，叶修手一顿，耸了耸肩，拖着懒散的步伐多动了两下腿，规规矩矩地把围巾外套挂在客厅另一头的衣架上。
叶修一边往饭厅走来，一边发表议论：“不是我说，这衣架的位置很不科学啊，完全没有方便人的作用嘛。”
“就你话多！懒成什么样了都，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叶爸爸黑着脸，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再瞧见叶修走路的那个样子，简直恨不得把他回炉重造：“站没站相，走个路跟二流子一样，别说你是我儿子！”
叶修慢悠悠地晃到餐桌边坐下，懒洋洋地反击一句：“我可从来没说过。”
叶爸爸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怒目而视，张口就要训儿子，叶修抢先道：“你就是把这些死规矩看得太重，退伍多少年了还一身戾气，知不知道新来的小园丁被你吓哭过啊？都跟你说了少操点心，最近血压有没有高？”
眼看着叶爸爸又要被大儿子一点就着，叶妈妈略带警告地朝两人各看了一眼：“你们俩能不能先让我好好吃个饭？”
叶修马上说：“能。”然后迅速起身，用双手捧着筷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叶爸爸手中：“请吧长官。”
叶爸爸冷哼一声，劈手夺过筷子。
叶家的家训，食不言，一桌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饭毕，叶爸爸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双手抱胸，沉声道：“交代吧。”
叶修漫不经心道：“有东西落在杭州了，回去拿。”
“丢三落四！”
“是啊是啊，不好意思。”
叶妈妈瞪了叶修一眼，示意他收敛点，然后道：“让沐橙那孩子给你寄过来不就行了？”
“她找不着。”
“那你回去找着了吗？”？
“没有。”叶修顿了一顿，说：“弄丢了。”
叶爸爸听得火大，忍不住又想教训两句，叶妈妈当机立断把火力转向二儿子：“丢了就算了，下次小心点。叶秋，我帮你约了明天和林小姐的晚饭。”
叶秋嘴角抽抽：“妈，我真的很忙。”
“一顿饭而已，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吃完了你再回去加班。”
叶秋：“……”
叶妈妈拿纸巾优雅地掖了掖唇，又看了一眼叶修，道：“还有你，叶修，既然回家了，就拿出点家人的样子来。这个春节你老实在家给我呆着，初一早上跟我去拜佛。”
叶修：“……”
第188章 。
叶秋抱着小点溜进叶修的房间，一关上门，整个人仿佛泄气的皮球，保持了整整一天的腰背上那股劲儿猛地松懈掉，整个人瘫倒在叶修的床上，抚摸着怀里的小点，仰天长叹：“钱钟书说做母亲和做媒是女人的两个基本欲望，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服了。连咱妈这么高雅的人都免不了俗。”
“还钱钟书，你可真有文化。”叶修坐在电脑前，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目不转睛道：“因为她是你妈，要是别人，她才懒得管。”
叶秋嘀咕：“好像她不是你妈似的……”眼珠一转，语气带上几分讨好：“哥你帮我个忙呗，我再给你放一天假，明天晚上，你去帮我吃饭怎么样？”
叶修好笑道：“你不是无所谓吗。”
叶秋撇了撇嘴：“我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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